? “所以呢,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有成就感?”。
赵无眠的桃花眼幽深一片,如舞台上的聚光灯,将小迷整个的笼罩其中。
“什么?”
小迷愕然,眸底流露茫然,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此话从何说起?
目光对上赵无眠的视线,忽然怔住了,他的眸光清明正和,如四月绿波,微漾着无边无际的温和与包容,泛着粼粼缕缕的宠溺,悠然静谧中不带半丝讥讽与轻嘲,亦无促狭与戏谑之意。
小迷愣住了,被这样如水的目光所包围,脑中竟罕见的一片空白。
“我是在问你啊。”
赵无眠失笑,傻看着他做什么?
不懂。
小迷回过神了,心头浮起小小的羞囧,“你在说什么?听不懂!”
雀型面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位,三分之二的表情被面具很好地遮掩住,然而那一抹羞色自作主张地化为胭脂粉红,偷偷从她玉白的耳朵后洇到嫣红的嘴角。
赵无眠的眸光不觉间变得黯沉浓郁,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半拍——他竟然被白小迷魅惑了!
他竟然觉得这一刻的白小迷,美得惊心动魄,夺人心神!
意识到这一点,赵无眠无语了!
小迷哪来的美色?
他明知她面具下的那张脸是何等的惊世骇俗,竟还能产生出她美色难挡的错觉!真是……竟无言以对!
这丫头练天衣功法才多长时间?居然已经有了这般境界?能让他在无形之间中招?
自己被身为普通人的小迷魅惑了,赵无眠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在他鬼迷心窍认为小迷美色难挡,与他被小迷的功法影响产生错觉,这两个选项中,他选哪个都觉得难为情,有损形象。
“你做的事情啊……”
心底失神只在瞬那间,且表面上不动声色,赵无眠清了清嗓子,顺便定定自己的心神,掩饰好内心的尴尬,不客气道:“小迷,你太天真了!”
诶?
虚心受教的白小迷心口一窒,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她哪里天真了?
所谓话不投机,就是指此时此刻。
“还请世子指教。”
她是星月大陆的外来客,或许不通人情世故之处也是会有的。但对自己做过的事,小迷表示她到目前为止,还真没做过一件令自己满意到觉得了不起很有成就感的程度。
突然一个可能袭上心头:
莫非他指的是自己暗中修炼之事?
他知道她会画符?!
还是,去元气堂的行踪暴露?
他掌握了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两个白小迷出现的事实?
一股寒意油然而发,从头顶到脚跟,小迷整个人顿时尤如遭遇天敌的小兽,下意识地进入防御反击模式,僵直而尖锐,充满敌意,“我的什么事情?!”
音调不受控制地高了几度,显得格外粗暴生硬。
“这么大脾气?”
赵无眠夸张地摇了摇头,“我还没说你什么,就激动了?”
不过,这样也好,发发脾气总好过她温着一张脸,客气而疏离。
她那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看似温和的面具,真比她脸上戴着的那副还令赵无眠着恼——不就是给她几句冷言冷语,施了一回威压,事后他都奉上珍果以示歉意了,她明面上一副既往不咎只字不提,实际上却一直憋着气记恨着,处处跟他礼貌客气,一句话里恨不能有三个谢谢五个敬语!
所以面对小迷的不悦,赵无眠竟是有着淡淡的喜悦。
“我又没有批评指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赵无眠好笑,唇角微勾:“还是说,”
他刻意拉长了声调,“被我戳中痛脚了?你自己其实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妥当?为些许嫁妆,冒天下之大不韪?”
……啊?
小迷转了转眼珠,僵直的身体慢慢恢复柔软,紧张的情绪归于平缓,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原来是说开店的事,那是早就报备过的,不怕。
警报解除,大惊之余积攒的负面情绪转化羞愤,颇为理直气壮义正词严:“世子你是何意?”
我合法做生意,不赚黑心钱,扣这样的大帽子我可担不起!
明明是得理不饶人的反击报复,偏还化身为受害者振振有辞——看她的小模样,赵无眠心意好得出奇,手比脑快,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心,轻轻揉了揉,声线又温和了几分,“生活类符纸,到目前为止只你一家独售,你就没想过原因?”
那是因为我设了防盗密码,别人解不开!
这个理由当然不能告诉赵无眠,小迷抿了抿嘴,虚心设求解释:“会不会是别人看不上这点蚊子肉?”
不过,小迷多少还是有疑惑的,她的加密并不是无法解锁,都这么久了,居然没有一家跟风的,貌似真的很奇怪,按说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这个市场并不小,她从这一项中得到的利润是很可观的。
她已经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吃呢?
“因为有人不让,他们不敢跟着吃。”
赵无眠原本不想与小迷讨论这个,按说这件事应该在她刚让秀姨捣鼓出这类符时就要谈的,但他见她兴致勃勃,不想扫兴,反正她折腾出的这点小事,他完全可以扫平善后。
“……所以,你是说我卖出去的符,都被你派人买走了?”
小迷乍闻之下,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谢他照顾生意?怪他多事?还是感谢他帮忙查遗补缺?
话说,她卖的符竟然不合法?秀姨与康掌柜怎么从未提醒过她?
“是一部分被我的人买去了,”
赵无眠解释道:“那些纯粹享受类的,还是正常流向市场了。小迷你要知道,每个族群都有各自的生存法则,不能随意介入,即使这种介入最初是善意的,后果亦可能不受控制。如你所说,给农夫的锄头加一个增力符或减重符,是极为简单的举手之劳,之后呢?”
“之后,当更多的农夫习惯使用加持灵符的农具后,修者却再也不愿意绘制这种符呢?当一种依赖产生,要多久才能摆脱?农夫会不会抱怨甚至责怪修者?而要修者背负起为普通人生活负一定责任时,有人愿意吗?”
“你要知道,按照大陆法则,修者有保护普通人的职责,但这个职责仅限于种族安全以及避免改朝换代时的大规模屠杀。换言之,普通的国事兴亡,修者若选择置身事外,也是合情合理的。修者是不会介入普通人的打打杀杀恩怨情仇的,除非,有人杀了他的凡人父母——但没有谁会不长眼地去招惹一个修者的血缘亲人。”
“岫之迷的生活符,其中有少量是可能破坏普通人生活,在被取缔的范围,我买下的就是这部分,你不用担心。但要注意,善举或许走向恶果。”
捅破天他补上就是,但大是大非她还是要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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