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银是一种极其罕见珍贵的材料,能阻断包括灵力与神识这两种修者惯用的查探手段。
比较起用灵符改颜,这倒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而且星银极轻,面具戴在脸上,轻若羽毛,感觉不到重量,赵无眠请人打造面具时,精心设计了一道符阵,面具一旦戴到脸上,就完全与皮肤贴合,无法通过外力摘除。
至于摘除的符匙口诀,只有小迷与赵无眠知道。
他给自己的理由很充分,万一小迷有什么突发意外,需要摘下面具,她自己又无力做到,总不能一直戴着吧?
还是需要一个备用的人,这个人选自然是非他莫属。
为什么不是秀姨?明明秀姨更适合。
对于小迷这样的提问,世子当然是以风大没听到为由,不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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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驶在天空,平稳与平地无异,小迷时而有种错觉,自己并未在空中去往大元的旅途中,而是仍旧身处于迷园之中。
除非走上观景台或是院中的观景小阁,看外面云雾缭绕,俯瞰脚下如盆景般的山川河流,才知身在何处。
观景台是公众场所,更多的时候,小迷都在自己院中的观景小阁赏览。
晨起睡前,读书绘符的休息间隙,她会到观景小阁,沉默地俯瞰着脚下飞速向后飘移的大地,用这份完全超出自己能力的居高临下来提醒自己,认清自身的缈小与无力,认清自己的处境,所有的高高在上是一场虚幻的美丽假象,不属于自己的不受自己控制,一如眼前飘过的白云,随时都能消散。
自己能驾驭的,才会有属于自己的踏实。
所以,要努力呵……
能把观景小阁美轮美奂飘飘欲仙的美景当作卧薪尝胆的替代品,小迷觉得自己也是醉了。
一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赵无眠那个变态相处时间久了,不知不觉被他传染了!
赵无眠当然不会接受这种指控——前提是他知道的话。
他这两日又有点小烦,原因在白小迷。
明明这趟出行带着她,是为让她散心的,为此,他不能说费尽周折,也花费了些精力。
可这位大小姐倒好,放着大好的美景不看,有趣的聚会不参加,每日宅在屋里,最多在居所院子里走动一下,邀请五次能来半次都是好的!
早知道应该给她安排个小房间,看她还能不能整天憋在里面!
这倒好了,住的地方有花有草,她竟当是迷园了,看书喝茶,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乐呵得很,根本不愿意出来!
失策了!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反正这个小迷,就是颗嚼不烂咬不动的硬豆子,妥妥的小白眼狼,对她好,不知道领情,对她不好……呃,她依旧无感!
“……世子,您要出去?……”
贴身侍卫广开与广发对视,交换着心知肚明的信息,又要去找筱小姐吧?世子爷这回是真上心了?
他二人并不知晓小迷的真实身份,在赵无眠所有心腹中,只有元安一人知晓小迷是谁。
不用别人提醒,赵无眠也知道自打上飞船后,自己对小迷的关注有点多,彻底做实了追求者的身份。
这样也好,可以杜绝一切觊觎的目光。打上他的标签,旁人哪还敢下手?
而且,做为他看上的女人,固然会引人瞩目,却基本消除了对小迷真实身份的猜想方向。也算是得偿所愿,意外收获。
至于小迷的名声是否有损,权宜之计嘛!
而且待到不得已公布给她安排的假身份时,没人会觉得他的关心是不对的——谁说他对小迷有私情来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戴着面具呢,摘了面具谁都不认识,反正知晓她身份的就三个人,他、她、加秀姨,谁也不会说出去。
小迷是豁达的,根本不在意这点微末之事,至于他,他一爷们,这种事只会添彩增加魅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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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么?”
一道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小迷毫无防备,吓得一哆嗦。
“你能不能先吱一声?!”
她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赵无眠一眼,“不知道我胆小啊?”
整天神出鬼没的,显摆自己是修士,走路不出声,脚不沾地会飞啊?
“我吱了,你没听到。”
赵无眠一脸的无辜,还隐约含了两分委屈,强调道:“我叫了三遍。”
小迷窒了口气,有种欺负了好孩子的错觉,她顿了顿,“你找我有事?”
“你在看什么?外头有什么好看的?”
赵无眠没理她,好奇地走近她,探过身子朝外望去。
“没什么。”
小迷回得迅速,语调生硬。
“……”
赵无眠站直身体,狐疑地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的确没什么,下面是司空见惯的景致,这几日见多了,并无特别之处。
“你在想什么?”
她刚才严肃认真的思索表情与底下这般平淡无奇的景色是完全不相匹配的。
“没……”
小迷明智地咽下了“什么”两字,赵无眠的神情摆明了她不可能胡乱编造两句,应付过关的,何况她此刻的所思所想,也并非是不能告诉他的。
或许赵无眠能给她解惑呢!
“我在想,脚下的人,普通人的生活……”
她不明白,在同一片土地上,两极分化怎么可以如此严重?
普通农人还用着牛拉犁的原始耕种方式,修士站在云端,仅凭意念可将整片农田搬家!完全是愚公移山的星月大陆现实版——愚公需要有子有孙子子孙孙无穷馈也,才能一簸箕一簸箕地将山移走,而夸娥氏二子举手之劳就能轻易而举将太行王屋二山移走。
她不能理解星月大陆这种修者天上凡人地下的差异,普通人是纯粹的农耕文明,原始而落后,而修者,却有超能力,举手投足间移山填海呼风唤雨。
这二者,宛若不能兼容的IT软件,若父亲为普通人,儿子觉醒血脉成为修士,父子关系似乎就不成立了,隔绝父子关系,是天经地义。
所有人都视此为理所当然,仙凡有别,不适合谈亲情。
修者不会为普通人的普遍生活考虑,就如越过龙门的鲤鱼已不再是鱼一样。
农夫的儿子成了修士,他不会管农人挥着镢头在田间劳作的辛苦,其实这很简单,在镢头上附一张不入阶的增力符或去重符,让镢头轻一些,效果更高一些。
冷眼旁观,不介入不帮助,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残忍还是权宜后维护整体群族的理性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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