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再次回到羽孔雀一族,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的要命。
那个杀人魔又出现了。
在越人歌大闹风龙一族,桑红衣前去护短的这短短的时间里,羽孔雀一族接连死去了十几个族人,且每一个都是年轻人,是整个群族未来的希望。
桑红衣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她现在开始认真的考虑起了苏伏之前所说的话,这个凶手莫不是真的在躲着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
琉空遗迹的时候,明明碰了面,对方却未动手,桑红衣一直想不明白这杀人魔如此做的动机。
如果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对他们下手,那么当初他又为何要在琉空遗迹的入口处等着他们?
虽然也可以说他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别人,可若是如此,躲在暗处才会更加让人掉以轻心不是吗?直接杵在门口,很容易让有警惕心的人溜走。
何况,也是这杀人魔亲口所言‘今天的人杀够了’,既然杀够了,离开就是,也就没有必要杵在门口给她们欣赏一眼自己的尊容了吧?
而到了东皇域,杀人魔又再一次的隐身了,一开始还可以猜测这是意外,但她们一离开羽孔雀一族的地盘,杀人魔就又出现了,若真是巧合,会不会也太巧了一些?
桑红衣不得不思考起了万物之书的器灵莫名其妙的那句‘因果纠缠’。
锁龙链,起于龙族,败于龙族。
它是龙的本命法宝,却被主人用来屠杀龙族族人,最后,连主人也是死在龙族的手上,它被主人丢入虚空时,大部分的能力损坏了,可以说,它的起与落,皆是因为龙族。
可是,桑红衣很肯定,除了今日之外,她与龙族根本就没有过任何的接触。既如此,她怎么会与龙族的法宝有什么因果纠缠?
难道是因为羽巧巧吗?因为羽孔雀一族与风龙一族乃是敌人,而羽巧巧又可能成为她的后娘,所以才会有因果纠缠?
可是,真这么想,却又觉得实在是太牵强了。
那么,这个杀人魔要躲的人是她吗?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与锁龙链因果纠缠?还是摄于万物之书的强大,让他对此有所忌惮?
桑红衣一个头两个大。
她其实并不太想介入妖族的什么事情中。
妖族的种族太复杂了,因为远古时大家基本上都是没有束缚的状态,肆意的驰骋天地,肆意的得罪人,且最早相传,早在天地还没有诞生人族的时候,妖族就已经存在了无数个年头了,那时候,各族相互倾轧,打打杀杀是常事,就是灭了对方一族的事情也没少发生,而妖族的传承又是融于血脉,一代传承一代,所以外人很少能知道,哪个种族可能就在记忆中留下了其他仇恨,而子孙后代,即便已过万年,十万年百万年千万年,传承却依旧留在血脉之中不曾被抹去。于是,这些各妖族的子孙后代之间明明没有仇隙,却偏偏要打要杀你死我活的情况着实是太多。
正因为妖族的事情十分复杂,所以桑红衣已经很尽量的避免跟他们扯上深层次的关系,平日里点头之交,稍有来往也就罢了,但再深入的事,她必须要有躲避与防备。
但是,这个人,这个身怀锁龙链的杀人魔,却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太缥缈了,始终让她抓不住什么头绪,特别是此刻,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这个人究竟是谁?跟我羽孔雀一族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羽孔雀一族的这些老祖们简直要炸了。
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这杀人魔若是不差别猎杀各族妖族,或许他们还不会这么气愤,但专门逮着羽孔雀一族来杀,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人?
“老祖,那个人杀了人后从容离去,不过,却留下了这几个字。”那些受了伤的族人被拉下去医治,一个只是受了轻伤的羽孔雀走上前来,指着其中一具尸体道。
羽孔雀的老祖们和桑红衣他们一同走了过去,扒开那具尸首的衣裳,就见那已经堪堪化作人形的身体上用刀剑刻着几个大字:“我在十七阶梯等你”。
“我在十七阶梯等你?难道这个杀人狂魔已经离开了东皇域?杀了人,也不留下要求就走?他这句话究竟是为谁而留?他想要在十七阶梯等谁?”羽巧巧紧紧的握着拳头。
桑红衣仔细的看着这句话,这句用鲜血染就的留言,不知为何,他却总有一种这话是杀人魔说给她听的感觉。
“先将族人的尸首都收殓吧。”羽巧巧没有再招呼桑红衣等人,而是亲自动身去处理这些族人的后事。
越人歌拖着那条蠢龙,不顾他死活挣扎,就要往房间而去。
那蠢龙吓得瑟瑟发抖,上下嘴唇都打着颤。
老祖们已经放弃了他,他知道,他想要活命会很困难,求生心切的他在越人歌强劲的臂力之下竟然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一把甩开了越人歌的钳制着他的手,朝着桑红衣大喊道:“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只要你放过我一命,我要说的事,你一定很感兴趣。”
桑红衣将要迈进屋子里的腿突然就顿住了,随即她露出一副和善的面孔,对着那蠢龙一笑,道:“说来听听。”
“你要答应不杀我。”蠢龙却不怎么相信桑红衣会真的放过他。
“那就要看你的情报值什么价钱了。”桑红衣露出一副奸商的笑容。
“如果你出尔反尔……”蠢龙似乎依旧有所顾虑。
“那算了,我也懒得听,小歌你还是将他给炖了,送给羽孔雀一族下酒吧。”桑红衣转身就要进屋关门。
蠢龙吓得嗷嗷大叫,求爷爷告奶奶,终于在他的妥协下,桑红衣这才重新对他要说的事情有了点兴趣。
“说吧。”桑红衣摆着一张不耐烦的脸,让蠢龙再也不敢多说废话,生怕桑红衣转身就走,越人歌会真的炖了他。
“我要找他的麻烦,本不是我的本意。”蠢龙指了指越人歌。
“你这是再给自己找借口?”越人歌冷着一张脸。
蠢龙立马摇头,直摆手道:“不是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虽也真的觊觎你的灵魂,可一开始告诉我你会经过那里,让我在那里等着截杀你的人却另有其人。”
越人歌与桑红衣对视一眼,全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那个人是谁?”越人歌冷声问道。
“不知道。”蠢龙摇头。
“既然不知道,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还是炖了吧。”桑红衣眼中杀机四溢。
蠢龙被这杀意给吓坏了,想起之前在族地之内,险些被桑红衣的气势给压死,就连老祖都吐血了,蠢龙简直要被吓哭了,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那个人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身黑衣从头到脚,脸上带着一张白色的面具,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可他的真面目我却真的不知道。”
说着,蠢龙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玉佩,递给桑红衣道:“那个人留下了这件宝贝,说是给我的报酬,要我在特定的地点,去截杀一个人。还特意申明了这个人的灵魂很强大,也不容易对付,叫我做好完全的准备,务必要成功。只是,我听说他要我杀的人不过才仙君境巅峰的修为,便觉得对方如此弱,怎值得我精心准备,轻敌之下,便落了今日的下场。”
蠢龙不敢隐瞒,连忙一五一十的将发生过的事说了一遍。
桑红衣和越人歌交换了一个神色,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彼此的震惊。
一身黑衣,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带白色面具,声音沙哑。
这些特征,与他们在琉空遗迹门前看到的杀人魔如出一辙,也与羽媚娘画中所画的那个杀她的人的特征完全一致。
挑唆风龙一族的纨绔去截杀越人歌的人竟然是这个人?
可这却奇怪了。桑红衣不信这个人会看不出来这条蠢龙不可能是越人歌的对手,却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来收买蠢龙去杀人?
还是说,他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杀人?
那会是什么?挑拨她与风龙一族的关系?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这玉佩是……”桑红衣正猜想着杀人魔的动机,却见越人歌的目光瞥到那玉佩的时候,顿时就变的惊讶起来,随即他眸子里透出的锋利,宛如一把刀,带着无边无际地位杀意。
“你认得这玉佩?”桑红衣疑惑。越人歌的反应实在是太激烈了。
“这块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越人歌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心中多了几分茫然。
“你娘?”桑红衣有些发愣。这块玉佩是越人歌的娘留给他的遗物?那怎么又会落到了杀人魔的手上?还被这杀人魔用作了买通蠢龙的筹码?
“我娘说,这玉佩是祖母留给她的,让她传给自己的儿媳妇,一代一代的传下去。”越人歌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我娘死的早,临死前就将这快玉佩交给了我,让我将来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就将这玉佩送给她。”
“后来呢?”桑红衣问道。
“我娘死后,这块玉佩我一直贴身带着,哪怕生活再艰辛,我也没有想过要将他换做灵石修炼。可是,我和爹一路躲避着追杀,曾辗转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危险,这块玉佩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哪怕我事后不放弃寻找,却再也没有找到。”
越人歌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也就是说,这块玉佩本是你们越人一族送给儿媳妇的传家之宝?而它实在是你拜师双玄宗之前就丢失了?”桑红衣脸色有些奇怪。
越人歌点头,道:“这块玉佩并不是普通的玉佩,乃是一件极品法宝,它已经丢了有十几年了,早在我和我爹去双玄宗拜师之前的几年,它就不见了。”
“因为那些年,我和我爹逃亡过不少的地方,每每都是狼狈不堪,所以究竟在哪里丢失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它不见的时候,也曾沿着周围寻找过,却一无所获。”越人歌稍有些失落道:“这块玉佩,是我娘留下的唯一的遗物了,对我来说,它的意义也就是如此。后来,我爹也劝过我,丢便丢了,情势所迫,娘应该不会怪我。而我这种身份,又天天都在逃亡,没有一天安稳日子好过,别说根本没有心思谈情说爱,即便有,也要担心是否会连累人家姑娘跟着我过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的日子,所以我根本不想,更不敢想成亲的事,就安慰自己,丢就丢了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些年来,我险些都忘了这块玉佩的存在了,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看到它。”越人歌拿起玉佩,温柔的摩挲着。
于他而言,这块玉佩不是什么越人一族留给媳妇的传家宝,而是那段还算安稳的岁月,那些还没有消逝的爱。
桑红衣却觉得事情越发的诡异了起来。
杀人魔拿着越人歌曾经丢失的玉佩,找到了蠢龙做了交易,让蠢龙杀了越人歌抽魂炼魄?
这是巧合吗?
桑红衣不禁想起一种可能。
以蠢龙的修为,不知道越人歌的强大也就罢了,但杀人魔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毕竟他连越人歌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哪里都查的清清楚楚。
会不会,一开始杀人魔就知道蠢龙不可能是越人歌的对手,而这块玉佩,实际上就是杀人魔想通过蠢龙之手交到越人歌手上的东西?
“难道说,这杀人魔是冲着你来的?”桑红衣看了一眼越人歌,同样看到了他眼中的迷茫。
“那个人和你见面时,除了这比交易之外,可还说过些什么别的话?”桑红衣又问蠢龙。
“别的话?”蠢龙抓着脑袋一晃一晃的,显得很焦虑。
“你慢慢想,任何话,一句不落的都想清楚了。”桑红衣倒也没急着催促。
蠢龙抓着脑袋苦思冥想,终于让他想起一个细节,于是他眼睛一瞪,连忙道:“我想起来了!他倒是没有和我说些什么,只是在我检查这块玉佩的时候,他好像很小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话。”
“什么话?”越人歌眼睛一亮。
“好像是什么……嗯……‘呵呵,这就是越人一族的宿命,谁也逃不掉’?好像是这么一句话。”蠢龙有些不确定。
“这就是越人一族的宿命,谁也逃不掉?”越人歌神情有些呆滞。
什么是越人一族的宿命?
他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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