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族的老祖没想到一颗老鼠屎就坏了一锅粥,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们已经严令族人不得出去惹是生非,却还是有人不听话,给龙族惹下一个大麻烦。
但他们毕竟护短。事情已经发生了,总不能真的将自己的族人就这么交出去,何况还是交给一个人类。
原本被当做食物的人类,此刻却要掌控龙的生死,这让骄傲的他们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所以,即便是仗着龙多欺负人少他们也这么做了,且说起来也没什么负罪感,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孱弱的人类而已,不过才仙君境巅峰的修为,他们一吓唬他,没准这人类就吓尿裤子妥协了呢?
可谁想到,这个人这么倔,宁愿跟整个风龙一族为敌,也不愿意说一句服软的话,哪怕伤痕累累,也决口不提妥协。
现在,打了小的来了大的,人家师父出马了。虽然依旧是个弱的要死的人类,可人家有爹可拼,就抓住了他们的软肋。
本以为,对方也就是拼着爹厉害罢了,没想到,刚刚那一阵威压,就仿佛面临天崩地裂一般,即便他们的修为已经到了化形巅峰,进无可进,却依然被刚刚那阵威压压的吐血三升。
这个桑红衣到底是什么来头?哪怕她有个天赋堪称妖孽的爹,给了她许许多多的资源,也应该不能以仙君境巅峰的修为压得他这个化形期巅峰喘不过气来。
龙族的这三个老祖有些退却了。他们不知道桑红衣还会有什么手段,会不会坏了他们的飞升大事,所以反倒先有了想要妥协的意思。
只是,龙族向来无端的高傲,无论是人族还是其他种族,他们都将对方以凡人看待,自己高高在上,所以,让他们低声下气向一个人类妥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其中一个龙族老祖发话道:“你我两方,本也没有解不开的仇怨,不过是因为一些些小的误会,本不必要非要打个你死我活。何不各退一步?”
“各退一步也非不可。将那个欺负我徒弟的蠢货交出来,此事便再与龙族无关。”桑红衣冷笑。
你说打就打,你说退就退,你以为你是太阳啊?
我徒弟被欺负了,当师父的都还没说话,一直爬虫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叫嚣,谁给你惯出的臭毛病!
“你不要欺人太甚!”龙族老祖实在是忍受不了桑红衣这凌驾于人的气势,明明不过区区一个人类而已,凭什么对他们高贵的龙族呼来喝去?
“你是人吗?你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比你们龙族的脸皮都厚。”桑红衣冷哼。
龙族老祖险些没气出心脏病来。
“你们现在退去,老祖我可以将今日之事视之不曾发生。”龙族老祖一再忍耐。
“你们要将我徒弟抽魂炼魄,害他受伤,这叫些微小事,若今日我屠了你风龙一族,想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桑红衣眸中却是杀机四伏。
“你敢!”龙族老祖快要忍无可忍了!
“你试试我敢不敢!”桑红衣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几乎要碾压天地的气势。
众人看着桑红衣神色颇为复杂。这一次,她不再是单单针对龙族,所有人,所有在这片天地下的人,都有一种要被压扁的感觉。
青麟一族和树祖一族的强者脸色大变,差一点就要认为桑红衣是想借着机会将他们妖族四大王族一网打进了。只有羽孔雀一族的强者还算镇定。就凭他们族里的羽巧巧现在还是帮着桑红衣的,他们就不觉得桑红衣有必要对付他们。
果然,在他们几乎要承受不住这股威压的时候,桑红衣突然收起了这可怕的气势,天地间恢复一片寂静。
几族的强者冷汗都要下来了,再看向桑红衣的眼神都带着些惧怕。
这个气势,真的是一个仙君境巅峰的人能够拥有的吗?
恐怕这个人身上是有着什么隐藏修为的法宝吧。
而且很可能这个人已经达到了千秋境巅峰的修为,却扮猪吃老虎,实在是太狡猾了。
如果桑红衣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定会说一句你们想多了。
桑红衣脸上毫无破绽,内心里却都快哭了。
疼啊,肉疼啊,那可全是钱啊。
她的那股骇人的气势当然不是她自己的气势,而是借助了万物之书的能力,可刚刚那一下子,那笼罩了这片天地片刻的威压,瞬间抽走了他五百极品灵珠啊。
为了吓唬一下这些妖族,她可算是下了血本了,直到此刻,看着储物戒中的灵珠哗哗的减少,她的心都痛了。
赚钱就是不如败家快啊。她爹给了她几千极品灵珠,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去了一小半了。
龙族这群家伙真是太该死了。
众妖族强者再看桑红衣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敷衍与轻视,只是,对于桑红衣的想法,他们却更加难以预料了。
龙族几位老祖默默想着,桑红衣突然间收起了气势,是否还是因为对龙族比较忌惮,不敢真的动手,于是心思又活泛开了。只是可怜了那个最年轻的老祖,此刻还在羽巧巧手里掐着,是否会被扒了皮做腰带,就看桑红衣是不是心情好了。
“我突然觉得打打杀杀的也不是好事,不如,咱们就换个更加别致的方法来解决吧。”桑红衣嘴角一咧,众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方法?”被羽巧巧掐在手里的龙族老祖下意识的问道。
“你们妖族修炼不易,好不容易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不让你们飞升上去看看十七阶梯的样子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桑红衣越笑越像反派,看得人心里直发怵。
“争取多看两眼吧,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桑红衣叹着气,随即转身面对羽孔雀、青麟和树祖一族的强者道:“几位回去告诉自家的老祖,就说是我桑红衣说的,待几位老祖飞升之后,请务必要去天师府寻找桑渺,就告诉他……”
桑红衣一顿,几位妖族强者连忙竖起耳朵来听。
就见桑红衣突然就变了脸,哪还有之前的一丁点的强硬,翻脸比翻书都要快上几倍,瞬间化为委屈的神情道:“你们就跟我爹说,我在下界被人给欺负了。他们好凶的,不仅威胁我,吓唬我,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简直快要被吓哭了。”
众人一头黑线,心说姑娘你说的是梦里发生的事吗?
你委屈?你害怕?你快被吓哭了?
龙族那个老东西都被你气吐血了,他们刚刚在那阵威压下险些跪了,这就是你说的小小的弱女子?
哪国的弱女子有你这么彪悍的?
众人不说话,桑红衣继续超常发挥道:“你们知道的,我打小就被人说成是废物,一直以来都很自卑。因此,我哪敢跟气势汹汹的龙族为敌?他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不说,还打伤了我的徒弟,哎,说来惭愧,我自己无力反抗,连徒弟都保护不了,无奈下只能迫不得已的跟人拼个爹,这个仇,他这个当爹的能不给自己的女儿报吗?他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吗?你们若是谁将我在这十六阶梯的悲惨遭遇和我爹说了,让他为我报仇,那么,就说是我说的,让我爹给你们一件想要的丹药或符阵,权作报酬。”
龙族那几个老祖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不要脸!还要不要脸啊!
你这委屈吧啦的抹着眼泪这算是什么节奏?
刚刚还威胁他们要吐了他们一族呢,现在就掉着眼泪好像被谁给欺负了似的是想要做什么?你有那么个高手的爹你了不起吗?
好吧,令龙族老祖无奈的是,人有那么一个爹还真就是了不起的。
要是桑渺一人,再强又如何?一飞升就躲起来,对方也未必找得到他们。
可那桑渺却是妖王的拜把子兄弟啊。在妖王的地盘上飞升,这还能躲到哪儿去?
“还请桑姑娘放心,此话,我族老祖一定带到。”青麟一族首先表态。
风龙一族在妖族王族之中是最不受待见的,风龙一族倒霉,青麟一族乐见其成。
说起来,青麟一族只是高傲,但聪明的人知道一个高傲的度。但风龙一族是骄傲,毫无来由的骄傲,自以为是的骄傲,自封的骄傲,仿佛全天下的种族在龙族面前都只能是奴才一样的骄傲。
作为同样高傲的青麟一族,对于风龙一族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厌恶到了极致。
只是他们不像羽孔雀一族一样跟风龙一族从上古就传下了仇恨的种子,所以只是单纯的厌恶而已,没有必要树敌开战。
但是,有机会落井下石,青麟一族还是很乐意做的。
他们的族人得罪了越人歌,引出了桑红衣,拉上了桑渺,牵连了妖王,也算是龙族这群虫子倒霉,也不是他们青麟一族做的,没有必要有什么心理障碍。
羽孔雀一族的几位老祖更是跃跃欲试。
他们一族飞升的老祖最多,足有七人,若是加上羽巧巧,就是八个。
能得桑渺的一个宝贝还是事小,关键是可以通过这件事和桑渺打好关系,就等于是和妖王打好了关系,还能打击风龙一族,这买卖简直稳赚不亏啊。
只有树祖一族的强者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答应什么,倒是符合树祖一族爱好和平不喜沾染是非的设定。
“快快快,吃点酒喝点肉,能享受的快享受。你们的日子可能不多了。”此时的桑红衣立刻又换了一副脸孔,刚才的委屈和泫然欲泣可能是个幻觉。
她还故意将喝酒吃肉给反了说,进一步刺激了龙族老祖们紧绷的神经。
但是不得不说,龙族老祖的确是怕了。
在这十六阶梯,他们确实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了,可也因为如此,为了躲避天劫的到来,他们不能轻易出手,否则一开始越人歌也不会仅仅是只受些伤罢了。
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就任由其发生。多年来的骄傲让他们忘记了,这片天地从来都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只是因为在妖族乃是王族一脉,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才将一切想的这么的理所当然。
但这世上是有刺儿头的。
越人歌是。他师父更是。
在十六阶梯逞不了威,到了十七阶梯,他们就更是得从头开始,恐怕像他们这种修为的妖族遍地都是吧。
如果,在飞升初期就被妖王级的强者盯上了,那么基本上就可以宣布他们的死期了。
何况,不止一个妖王,还有桑渺这个和妖王不相上下的高手呢。
而桑渺还非是孤家寡人,身后还有一个十七阶梯的顶级门派最为后盾。
龙族的这群爬虫就算是再骄傲,也知道他们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可就这样躲藏在十六阶梯不飞升吗?那就代表他们以后只能被困在祖地之内不能外出,否则早晚会引来天劫。
而没有那件能够抵抗雷劫的法宝,再想安全飞升,就更是难上加难。
被吃的死死的,这让几个老祖十分无奈。
“桑姑娘,我们将那混账东西交给你,此事可否就此作罢?”龙族老祖终是妥协了。
护短归护短,若是护不住了,就只能放弃了。
跟这个族人的命运相比,自己的性命难道不是更加重要吗?
他们此时完全摒弃了骄傲,连称呼都从‘女娃儿’变成了‘桑姑娘’。
“当然,从一开始,我们要的,就只是罪魁祸首而已。”桑红衣并不坚持。其实她很清楚,今日她不可能灭了风龙一族,但如果不斩草除根,风龙一族这么多条龙,早晚会给自己带来后患。
所以,能将他们的仇恨吸引到那个同族的罪魁祸首身上是最好的。
此时被保护在龙巢里的那个罪魁祸首,见老祖竟然放弃了他,直吓得瑟瑟发抖。
方才,桑红衣散发出的那股威压,险些将他压成肉泥。但因为他身在龙巢之内,拥有着龙族大阵的守护,所以得以保全性命,再兼之老祖说了一定会保他平安,所以直到方才,他都没有真的害怕过。
但此刻,他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骄傲。
他浑身抖得如同筛糠,双眼无神,头上冒着汗滴,浑身瘫软无力。
他被族人拎着丢出来,丢到了越人歌的眼前,然后,越人歌就像拖一条泥鳅一样,拖着他站在桑红衣的身后。
“感谢龙族的各位深明大义,人我就带走了。告辞。”桑红衣笑的灿烂,向一个炫耀战利品的胜利者。
龙族却只能咬牙。
只是他们却没看到,桑红衣转身之后,阴沉如墨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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