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任思云换好了干净衣服,真准备推开舱门,走出去;这时,小船忽然向后一纵,竟加速飞了起来。一时间,她站立不稳,摔倒在甲板上;待她勉强打开舱门,才发现,她已经被船上这个阔面粗壮的少妇人,和刚才这个在渡船上,对他们百般殷勤的那个青年男子,载到湖中心来了。
“你们想干什么?”任思云惊恐地问他们。
那青年男子,此时完全露出了一副淫邪的表情,他笑了笑,“任姑娘,我劝你乖乖地坐着别乱动!”他说,“此刻,这条船上只有我这个饥渴的男人,和你身后这个划船的美妇人了。你再要乱喊乱叫,也是于事无补,只会激起我饥渴的**,到时候,我就保不准,还能控制住自己,不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了!”
一席话听得任思云胆战心惊,她看了看站在渡船上渐渐远去的南剑哥哥,心里万分恐惧和痛苦,“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她说,“你们要抓我去哪里?”
“去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那个青年男子邪恶地笑着说,“哪里有好山好水,街市也非常热闹,等你到了那个地方,你就会爱上那里的生活的;到时候,就算赶你走,你也会不想走的!”
又行了一段水路,任思云逐渐感到孤立无援,一切都要靠自己了!现在,她又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江北还不认识南剑的时候,是那样勇敢,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独自面对人生的一切事情!而现在,她又要单独地面对一切事情了。
这样一想,又让她想起了那些年,自己一直孤独地相伴的母亲;那些年,她与母亲,孤儿寡母俩人一起,相依为命度过了人生最煎熬的岁月。想起母亲温柔体贴的话语,仿佛就在耳边。想起,她那花白的头发,微弯的脊背,想起她苍老的面容,已不再年轻,想起……母亲,永远都是那样慈祥、那样宽容、那样爱意融融!
并且,她也想起了才匆匆一见,便又离别的父亲!尽管相遇是那么匆促,可是父亲慈祥的神情,让她孤独了十几年的脆弱的心思,一下子汹涌澎湃起来,一下子找到了拥有父亲的温暖、幸福和快乐。试想,人世间爱的力量真是伟大啊!一瞬间,就可以让她感受到,从未谋面的父亲——那大山般厚重的亲情。
而她心爱的南剑哥哥,只有在他们短暂分开的时刻,她才更加深切体会到,他的爱护和关心是那么温暖、舒心;就像母亲的微笑、父亲的拥抱那样让人踏实沉稳。但是,又似乎比这些还更要深入心扉、深入骨髓;在比较中她忽然觉得,如果父母亲的爱是春风、是雨露的话,那么他的爱就是让她在冬季倍感温馨的围巾,在夏天,流进她心间的一泓清泉!又像是,这块使她体会到无限浪漫和美妙,无处不在的洁白的丝绒帕子了——永远和她心心相印!
见她忽然安静下来,一改刚才惊悸惶恐的神色,这使摆渡的少妇人和那个模样淫邪的青年男子,倒感纳闷起来了。
“任姑娘,你在想什么呢!”那个摆渡的少妇人忽然忍禁不住问她,“怎么,忽然就这么安静了,难道你现在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当一个孤独的孩子,一个人行走在荒郊野外,那空寂无人的山路上的时候,”她双手托着腮颊,看着面前渺渺茫茫的湖面,悠悠地说,“这时,老天爷忽然变脸了,倾盆大雨即将来临!难道这个时候,她也可以像那些,有大人陪伴在身边的孩子一样,可以扑进大人温暖的怀抱、厚实的胸膛,去躲避这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十分可怕的天幕吗!”
这时,她的眼神从宽阔的湖面收了回来,并继续悠悠的说:
“不能的,她没有任何援助,也没有任何依靠,她有的只是自己,对自己大声说话的勇气,她说:思云,你坚强的挺住吧,风雨过后你就可以第一个看见彩虹了!那是多么迷人的景色啊!它是那些依偎在父母亲温暖的怀抱里的孩子们,永远也看不到的美景!你看,你多幸运啊!因为你走在路上,所以,你看到的总要比他们所看到的多很多。”
驾船的少妇人和这个刚刚还显得十分丑恶的青年男子,听她说起这些话来,竟也情不自禁安静下来;他们的神情忽然变得那样安详、那样忧伤,甚至开始怜悯起眼前这个——他们刚刚绞尽脑汁劫来的姑娘。
“姑娘,你得罪了谁了!”这时,那个摇橹的少妇人忽然叹息一声,带着十分怜惜的语气问她,“怎么我们岛主会指定说,要把你抓上乌龙岛来呢?”
“我还真不知道,我得罪谁了呢!”任思云再次笑一笑说,“其实,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千丝万缕;有时候,你在不经意的一句话、或是一件事,看是平淡无奇。但却往往无形之中,就伤害到了别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指名道姓,要抓我上你们岛上来的人;一定是,在某一次我的不经意的一件事情中,无心触犯到了他的心情了。所以,才会招来这么一个连自己都不明不白的敌人!”
正在说话间,他们的船已经到了乌龙岛东门,船上这个青年男子朝上面,守门的喽啰高声叫着说:
“快开城门,我是岛上的佐鱼儿,我奉岛主之命和刘三姐,将任思云姑娘劫回来了!”
话未了,上面一个喽啰操着破锣也似的嗓门大声说:
“知道了,不要叫,我们现在就给你开门!”
说话间,传来了一阵轧轧声响,紧接着那面阻断东城汊港的闸门,被缓缓摇了起来;立即,任思云通过汊港的空间,看见了两岸繁华的街市上,有人走来走去。竟也像寻常的街市那样热热闹闹,各行各业也都红红火火。
不一会儿,他们的小舢板进入了汊港,立即,身后响起了一阵轧轧声响,闸门重新关了起来。小舢板靠岸了,刘三姐将竹篙从小舢板尖尖的船头小圆孔里插进去,使竹篙深深地插入水底的泥土里,这样便算将小舢板停稳妥了。
于是,他们陆续登岸,甚至在上岸时,刘三姐还非常友好地拉了任思云一把;他们登上岸边石级,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进入一条小小的巷子。没走多久,眼前豁然一亮,但见一栋气派的大宅子,伫立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踏上又宽又长的石级,从两棵大榕树下穿过,再经过一块宽敞的平地;之后,他们踏上了大宅子的石级,两个门人见了他们,便问:
“三姐、佐公子,你们是找岛主的吧?”
“是的。岛主在府上么!”
“在的,刚回来。”
于是,他们跨进门槛,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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