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兄。”桃夭虽然也被公顷紫的忽然转冷惊了一跳,但她知道这些都不是重楼的错,“师兄。”公顷紫低头看她,桃夭可怜巴巴的望着公顷紫,瑟瑟道:“是我让重楼给我说的仙门中事,我怕我什么都不懂,闯了祸给师兄和师父丢脸。”
公顷紫挑挑眉,他着实想不出如桃夭这样的身份会得罪了谁,但看着眼中有泪光闪烁的桃夭,他一时也不好再多说,塞了一瓶药给重楼,撒袖而去。
身影已经走远,然而公顷紫的话却绕梁三尺,“这是精制的伤药,给你师叔祖抹上,念你这次是初犯,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重楼抬头间,后背已是冷冷的汗水,他望着公顷紫离开的方向,眼里的惊骇与憧憬不言而喻。
桃夭手上缠着的纱布被重楼一层层解开时,他惊了一跳,看着桃夭布满伤痕的手,重楼的眉不自然的紧了紧。
当那瓶伤药涂在桃夭手心的时候,一股凉凉的感觉惊得她打了个冷战。
重楼看着桃夭的反应,一下子慌神了,问:“师叔祖,我手脚重,是不是伤到你了?”
那股凉意瞬间寂灭了下去,桃夭抬头看着重楼,摇头,“不管你的事,重楼,我想去外面坐坐。”桃夭的眼神掠过重楼,从轩窗望出去。
窗外明丽耀眼,有不知名的花,还有蝴蝶,围绕在花丛里飞啊飞。
桃夭自小在山上,却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美丽的景象,手上的纱布还未缠上,桃夭便急急的穿了鞋子往屋外笨。
空气清晰明朗,风里到处奇花异草的香味,桃夭双手展开,不自禁的在花丛小道里畅跑起来,嘴里还大声的喊着:“哦,我会飞了,重楼你看,我在飞!”
重楼有些惊愕,讷讷的看着在花丛里窜来窜去的桃夭,怔怔说不出话,这就是他的小师叔祖,与两位师祖平起平坐,是花落白第三个得到许可的弟子,而且还是他亲自带上山来。
可是,重楼眼前觉得恍惚,桃夭的天真与坦诚彻底惊得重楼无言以对。
重楼想不出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竟然就这样在自己身前放纵的跑起来。重楼想,即使是师父,也不会这样毫无节制的吧,他只会在自己徒弟面前树立榜样,说这不可以,那不可以。
桃夭的身姿如一只轻盈的蝶,又似花丛中那朵最柔美的花,她张开双手毫无防备的享受着四周的一切,就像个花间的精灵。
重楼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出了声,傻呵呵的看着桃夭穿梭在花丛,手指间缠着给桃夭包扎伤口的纱布,此刻,却一圈圈被重楼绕在了自己手上。
桃夭还沉浸在自己的梦想中,她想,若是自己真有一天会飞了,她一定会跟着花落白游遍天下山川海域,要去看彼界的彩云花,桃夭听暮夜稀说,彼界的彩云花长在西海里,花是彩色的,就如那里神秘的海水,五彩斑斓,夜里盛开的花,会折射出星辰的影子,那一刻,就像是漫天的星辰落在了海里。
桃夭向往着,抬头望着远方,她不知道自己凝视的方向究竟是不是西海,可是那刻,桃夭的眼底分明透出了星辰的影子。
“暮哥哥!”她眼中闪烁起泪光,忽然想到了身在远方的暮夜稀,桃夭离开的时候,玉虚门还生在水生火热之中,桃夭不知道那些魔族的人究竟有没有再去攻打玉虚门。她想到了一路上护送自己来卿华山的云笙歌,他被那个仙翁打伤了,桃夭也不知道云笙歌身上的伤究竟有没有大碍。
“师叔祖!”重楼看着桃夭停了下来,看着她眼中如星星般闪烁的光芒,心中竟也跟着难受起来,重楼想,桃夭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悲哀的事,是不是想家了是不是想亲人了。
重楼忽然才发觉,自己除了知道桃夭身上有乾坤门掌门印的事,其他的都像是一个谜,她的身份,她与仙尊的关系,为何素来冰冷的师祖会对她升起一丝关切。
像是一片云,远方一袭白衣就这样翩翩而至,轻轻落在远处的花丛。
他眼神似云海般平静,面容似莲花般静美,他说:“伤还没好,就这样跑出来,不疼么?”
他的声音似清泉般不然一丝杂物,可以穿透一切虚无的幻美,桃夭看得痴痴的,这个人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不责备她的弱小与懦弱,却只是带着无比柔美的嗓音对她轻语:疼么?
桃夭眼中的光跳动起来,她差些哭出来,却死死咬着唇,不让泪珠就这样滚落下来。
似弯月般的黛眉轻轻蹙了蹙,花落白蹲下身,“很疼,是不是?”
那个人竟为她屈膝!
重楼这才知道如传说般的师叔祖为什么一来便成为卿华山最重要的话题,原来她竟然得到仙尊这样纵容的宠溺,第一次这样近的看到花落白,第一次在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嘴里听到这样温柔的话,怎能不让重楼震撼,他激动得浑身竟如触电般,颤抖起来。
桃夭的唇依然咬得紧紧的,她拼命摇头,泪花就这样散落了出来,“师父,不疼,一点也不疼。”眼角两行清泪簌簌的落。
白皙光滑的手背留下了桃夭一滴泪珠,温温凉凉,花落白看了桃夭半响,修长白皙的指尖替她抹去眼角的泪痕,柔和的笑道:“都哭了。”
他在笑,重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仙尊竟然在笑,魔君出世有什么稀奇,仙魔大战又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这个人,他竟然在笑。
就像雪山之巅上轻轻徭役的白莲,纯美而高贵。
大抵是呼吸抑制了太久,重楼竟然两眼一花,跌在了花丛外。
三个字,却让桃夭刚刚才稍微镇定下来的心又滚起了如潮水的波动,她哇的一声大声哭了起来,声色发抖,“师父,我不是怕疼,只是我给师父丢了脸,我连后山都爬不上去。”
扑进怀里的孩子哭得一塌糊涂,花落白嘴角扯起一丝苦笑,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徒弟竟然有这么多的眼泪。
“小夭。”花落白轻呼,轻轻拍着她后背,替她顺气,“人不是生来就这样厉害的,你看师父,不是也修行了千万年才可以窥视到浩瀚宇宙的一角么?”
桃夭停止了哭泣,她从花落白怀里抬起来来,定定的望着他,“师父!”她喊,心里被什么紧了紧,如师父这样强大的人也只是才窥视到了宇宙的一角么?
桃夭有些不信。
她想起了花落白抱着她飞的样子,就在昨天,那么近的距离,她已将他当做了自己头顶上最广阔的那片天空。
“小夭。”花落白轻轻翻过桃夭的手,她手上满布的伤痕,已结痂,但看起来却森森的可怖。“若是疼,明日就不要训练了,师父会保护你,不管你能不能学会仙术。”
她鼻中一酸,感动地一塌糊涂,顿了顿,桃夭凝视着花落白异常柔和的脸,摇头,“师父,我才不疼,我一定要学会最厉害的仙术,要很努力很拼命的学。”
她伸展手臂做出飞的姿势,花落白不自禁的一笑,“小夭,有师父在,就是你今生最大的庇护!”
一句话,换了她一生!
花落白的目光静静落在桃夭脸上,修长的指尖悄无声息的滑过她柔嫩的脸颊,在脖颈上勾起一条细细的线,霎时,一块圆润的玉佩轻轻捏在花落白指尖,他眉尾轻蹙,淡淡的,有些惊愕,却在刹那间悄悄的松开,唇,勾起一线幻美的弧度,“凌雾!”他在笑,带着丝戏谑。
桃夭千万分感动的看着花落白,不懂他笑里的神意,眼中却忽而露出雪亮的光忙,“师父,可是我还是要很拼命很拼命的学,我不想给你丢脸。”
花落白的心中有什么被轻轻抖了抖,他的手指轻轻在桃夭手心一点,那恐怖的伤痕便瞬间消失殆尽,桃夭看得啧啧称奇,半响回不过神,莫非,莫非这就是最厉害的仙术么?
花落白的手指并没有停下来,他的指尖相继在桃夭的右手心画了一个符号,一朵莲花的样子。
“小夭,跟着师父。”
花落白忽然站起来,独自朝着花丛外走,桃夭看了看右手心被画上的印记,瞬间又消失,她眼里露出一份惊讶,小跑着跟上了花落白的步伐。
与这处美轮美奂的青丘山上,却燃起了猎猎的火,那火吞噬了大片山体,将山中的花草烧得一片焦黑,从天空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一团浓烈的黑烟,如毒蛇般以惊人的速度往四周蔓延,那火不见有削弱的趋势,青丘山上一处隐秘极深的洞穴中,玄衣男子用幽紫色的瞳冷冷的看着跪在眼前的下属,他显然是为了保护主人受到了极大不可逆转的伤害,双腿已经烧得焦黑,发出腐肉的异味,断了的手臂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全身布满伤口,有的深可见骨,但奇异的是,那伤口中竟然没有流出一滴血,就连那断了的手臂也像是被一股力量保护着,保持着该有的活气。
“冥修,从我接任以来,狐族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大的损失,这场火,竟然是从地狱引来的红莲之火,狐族有人背叛,给你三天的时间,去查清究竟是谁背叛了狐族。”
跪着的下属似乎没有听见,没有人应他。
“冥修!”云长歌冷喝了一声,声色断厉,“你听到了么?”
忽而,从冥修嘴里却发出低低的笑声,他抬起头来,紫色的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寒光。
云长歌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忠心耿耿跟了自己几百年的冥修,这样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与挑衅,不该是出现在这张脸上。
然而,越是觉得无法发生的事,却越是会应期而至,冥修缓缓站直身,尽管双腿已经烧得焦黑,不成形,但却仿似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包裹,冥修相安无事的站了起来,枯竭的双腿似乎受到了奇异的力量,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那只断手也被他以惊人的速度完美的接在了臂膀上。
云长歌眼中露出震撼无比的光,他惊愕的退了几步,身体有些踉跄,声色愤怒:“冥修,你竟然私自窥视弥月之境!”云长歌看着瞬间在自己眼前便恢复如初的冥修,心中的怒火猎猎燃了起来。
冥修却不在意,活动了几下这副新生长好的身体,骨骼里发出诡异的响声,他似乎有些满意,对着愤怒的主人以极度轻蔑的口吻道:“我也给你三天时间,将王令交出来。”
似乎是因为下属的背叛而愤怒了,云长歌嘴角吐出血来,冥修潇洒自若的走出了山洞,然而在洞口却被一个急冲冲而来的影子撞了一记。
“冥修,你去哪里?”出走的人并没有停下来,纵身一跃,在他后背脊骨处竟多了一双羽翼。
来人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看着尚在气愤中的云长歌,呆呆的站在原地。
抬起头来,冰冷的眼神似要将一切洞穿,云长歌声色俱厉,“火野,冥修背叛了狐族,传话下去,全力诛杀!”火野的眸中闪过一瞬即使的诧异,顿了顿,云长歌继续道:“二皇子怎么样了?”
火野颤了颤,似乎心里还未冥修的背叛的事质疑,“君上,我已按您的吩咐行事,二皇子已被我藏在……”
“住口!”云长歌低声制止,沉重的看了火野一眼,“隔墙有耳,我信你。你只需保护好他,还有,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
火野眼底闪过一丝明灭的光,点头,“是,属下领命,万死不辞!”
(https://www.mangg.com/id52834/295697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