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窗外响起韩福声音。游侠与衙役的呵斥声也传入耳中。
“子林去应付外面衙役,敏来处理此事,可好?”袁敏问伍楙,目光却仍然不离王越。伍楙要离开,必须征得王越同意。
良久的沉默,外面的纷乱声音像刀子一样割在王越心上。
他最终屈服了。
“但凭公子处置。”六个字耗尽了他全部心力,他再也保持不住端正的跪姿,摊在地上。
伍楙示意卞喜守护袁敏,领貂蝉推开游侠,坚定地走出房间。
他也怕王越狗急跳墙,暴起伤害袁敏。但他没有和袁敏推让谁留谁走,此刻生死攸关,由不得他演言情剧,完美善后才能化解危险。
伍楙大步走出,游侠纷纷避让。
看到衙役簇拥中的周晖,伍楙苦笑。韩福真是好心办坏事。欠人情是其次,但可以私了的小事,瞬间变成官方事件。
但他对韩福的行为无可指摘,毕竟他和袁敏的安全,才是他们的最高宗旨。韩福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拉来救兵,可见其能力、判断力与忠心。
伍楙老远朝周晖拱手。
周晖拨开衙役,一把拉住伍楙,上下打量之后才长出一口气,“子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随即又紧张地问:”袁公子可安否?”
“周兄费心,敏敏安好。”伍楙希望私了,没有称呼周忠官职。
“敏敏想吃山楂葫芦,无意竟然闯入游侠地盘。实在一言难尽啊。”伍楙将自己摘个干干净净,将责任都推给了袁敏。
倒不是他无耻或者忘恩负义。
袁敏调皮跳脱,大家最多一笑置之,袁公路的掌上明珠嘛,可以理解。
但是伍楙身为伍家继承人,肆意妄为,为人办事轻浮无状,那就是大错了。轻则伍家小子年幼无知。重则伍家缺乏家教,不堪大用,后继乏人。重新审视伍家后续发展。
夫妻一体,以后再补偿袁敏吧。希望代价不用太大,伍楙心中默哀。
周晖果然露出理解的笑容。
“剑侠王越独子侮辱袁家列祖列祖,我等迫不得已维护家族荣誉。还请周兄替小弟尽量遮掩,我等与王剑师私下解决吧。”
这种事情,年少的士族子弟多有碰到,周晖自己也是这样长大的。他不以为意,区区游侠,闹得凶了,收拾收拾就服帖了。
周晖朝伍楙拱手作别,“那为兄就多事了,子林多加小心。”
伍楙没有啰嗦,“大恩不言谢,明日楙再登门打扰周兄。”
周晖挥手,衙役潮水般退去。
诸位游侠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横行街市,这是默认的规则,民不举,官不究。但与衙役或者朝廷对抗,他们不可能有这种勇气,这是天子脚下。
袁敏也在卞喜的护卫下出来了。她目光沉稳,步伐不疾不徐。惊弓之鸟的游侠更是纷纷避让。
伍楙看着自信从容的袁敏,心中莫名地一丝悸动,这就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因他要对抗天下英雄,值得吗?应该值。
袁敏走到伍楙身边,又换上了那副似笑非笑、横竖看不顺眼的嘴脸。
伍楙立马化身狗腿,问题起因终结是他。伍楙知错能改,谄媚道:“敏敏果然目光如炬,洞察未来。市井中危险暗藏,是非之地。楙以后再也不来了。”
袁敏被伍楙气笑了。终究还是这幅市井气息。一定是从小在汝南满地乱跑,学来这副模样。
如果伍楙大发雷霆,誓要踏平游侠,袁敏会觉得他英武果断;如果他串联各家子弟,寻思报复,袁敏会觉得他交游广阔,爱憎分明……
但这位未来夫婿,第一时间不是安慰她,不思善后,却先拍马道歉。这与畏畏缩缩的家丁有什么区别?这能夸赞自己未婚夫乖巧懂事吗?
伍楙见袁敏懒得搭理自己,冷哼一声自顾自走了。知道马屁拍在马腿上了。他赶紧追上袁敏,继续坦白,“敏敏,有个事情需要向你坦白。”
袁敏态度可有可无,爱说不说的样子。
“刚才来的是洛阳令周晖,他问我为什么来这里。我说你喜欢吃山楂葫芦,所以……所以……”
沟通是解决夫妻问题的唯一途径,伍楙努力沟通。
他的努力换来更大的一声冷哼,袁敏懒得搭理他,扬长而去。
俞涉抱着死去的袁府家丁,紧随其后。伍楙分明看到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伍楙回头看着垂头丧气的卞喜,又看了一眼始终冷着脸的貂蝉。自己也冷哼一声,往伍家赶去。
爱咋地就咋地,老婆冷淡,女保镖冷淡,不是还有小妾嘛。宁儿就从没有给过他使过眼色,冷过脸。
伍楙与袁敏的关系紧张,宦官与党人士族的关系更加紧张。
伍家书房,伍孚、伍琼、伍楙无声对坐。
伍楙打破沉默:“父亲、二叔,天子不顾纲常,欲废长立幼。一旦天子驾崩,无论谁继位,董太后、何皇后、宦官、大将军何进、我等世家必将陷入你死我活之争夺。一旦失控,必将兵戎相见。楙以为乱世兵权为重,谁掌握兵权,必将为各家拉拢的对象。只要父亲、二叔牢牢把握手中兵权,自可稳坐钓鱼台,进退自如,笑看风云。”
伍孚、伍琼点头同意伍楙观点。
伍楙接着进言:“洛阳眼见兵荒马乱,一旦失控,乱兵如匪。楙请父亲令阿母、婶娘、鹤儿和卢儿(伍琼幼子小名,卢是狗的别称,贱名)先行返回汝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伍孚没有任何犹豫,“楙儿也一起返回汝南。”
伍楙当然不会同意,据理力争:“不可,父亲、二叔。楙方十五,楙成长,方需再一个十五年。此次父亲、二叔若胜出,伍家权倾朝野,楙身边骄兵悍将,自然无忧;父亲、二叔若败,遣一刺客便让伍家灰飞烟灭,楙又何须避让。”
“还请父亲、二叔保留有用之身,为楙遮风避雨二十年。楙方可让伍家权倾天下,传承百世,香火不绝。”
伍楙最终得以留下。
次日,鹤儿拉着伍楙的手摇摇晃晃,“小彘,我早知道你是个坏蛋。你去妓院就算了,你还带着捡来的那个女子穿着男装寸步不离,没想到你还有龙阳之癖。你真恶心。我都告诉敏姐姐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哼。小丫头,不知道长兄如父吗?小心我把你嫁给一个村汉,让你天天洗衣做饭,放牛养鸡。”
“我才不怕你。我让敏姐姐把你休了,将你嫁给老家的王二狗,他只有一只手,一只眼睛。正好你有龙阳之癖。”
“噢……我懂了。袁敏休了我,你再休了村汉,然后你再嫁给袁敏是吧?小丫头好狠毒的心肠,好阴险的计划。为了袁敏你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伍楙说完搂着鹤儿就去挠她的下巴,小丫头这里最怕痒。
辛氏走过来,抱住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儿,一把赶开伍楙。
待他俩消停下来,辛氏抓着伍楙的双手,久久不愿松开。
“彘儿,一有危险就丢开你父亲,让他自生自灭,赶紧跑回阿母这边来。咱母子最亲了。你父亲老顽固,早该死了。”辛氏的幽默感还待提升,她抱怨伍孚不让儿子走。
爱难舍,终须别。
辛氏、鹤儿几乎一步三回头。
伍楙抓着韩德的双手,“文广,楙拜托了。待来日,与兄一起驰骋天下。”
韩德恢复了,比以前更开朗了,没有了嘴碎的毛病,丢掉了拍马的恶习。失去了男根,他却活得更像男人。
韩德哈哈大笑,挣脱伍楙双手,接过弟弟韩福递过来的酒盅,“公子!一切尽在此杯中!”说完朝伍家三人分别施礼。扬长而去。
韩德这次也一起返回汝南,伍楙登庸的诸神将家眷大多抵达汝南。韩德将负责安置交接。年长的奉养,年幼的入学,其余各自安置,让他们尽快融入伍家。
宁儿也走了,她的徒弟貂蝉已经出师。尽管不舍,但是她对伍楙的安排从来没有异议。
她太熟悉伍楙了,知道他有三种说话方式,一种是肆意调侃,胡言乱语,就像平时他对鹤儿和她;另一种就是言出如山,这是做决策的时候;第三种是信口开河,虚伪透顶。这是对陌生人或者敌人。
这次让她走,是决定,无需异议。
家眷终于走了,接下来才是男人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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