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来临,伍楙虽心潮澎湃,但生活依然优哉游哉。
他今天要去拜访荀攸,伍家家眷在汝南安顿好后,使人回洛阳报平安,途径颍川,带来大量信件。荀彧也被朝廷征召为掌宫令,下月将起行来洛阳。
荀攸的信,伍楙要亲自去送。
出行的骑士变成了四人,身着男装的貂蝉挤开了卞喜的位置,贴身护卫伍楙。对于她,卞喜不敢有任何怨言。前天小腹上那一脚至今隐隐作痛,他不想变成第二个韩德。
韩福的位置他抢不来。韩福掌控大量鹰犬,负责伍楙的安全。他需要随侍左右以备伍楙资讯。
卞喜对新角色适应很快,他是开路先锋。
伍楙的恶趣味在貂蝉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貂蝉穿着素色男装,胸前还是这么平坦,只是腰勒得紧一点。梳着男子发型,不着任何妆容,有着后世雌雄难分的味道。这才叫制服女保镖,女秘书嘛。
荀攸官职不高,做了五年还是黄门侍郎。但荀氏八龙,享誉九州。他是荀家在洛阳的代表,地位非常人能及。
伍楙在颍川见过他两次,他比伍楙大十八岁,却与他同辈。为人谦谦君子,伍楙每次行晚辈礼,他都避开不受。话不多,但每次说话都点到关键,洞察力非凡。
荀攸性格不张扬,荀府很不起眼。伍楙令韩福三人守候门外,随管家入内。
大堂不大,但济济一堂都是人。伍楙大都认识,许靖、许劭、许攸、韩馥、杨弘之类的闲人每天除了饮宴估计就没其他事情做,他自然一一见礼。
袁敏、杨修等赫然在列,不知道他们十几岁的小毛孩和三十几的大叔有什么交情。
袁敏对伍楙的招呼一成不变,“哼!”
杨修有样学样,“哼!”
许攸恨不得吃了他,“哼!”
伍楙就纳闷了,你们跟我未来老婆什么关系?如此同进同退,同仇敌忾。荀攸为伍楙介绍他的两个好友:颍川钟繇、沛国朱建平。
钟繇是楷书的开山老怪,又以书生之身,镇守长安,安抚南匈奴,平定河东。
伍楙仰慕已久,客气拱手道:“钟公书法一代大家,小子实在从三岁开始就如雷贯耳至今。”
钟繇比伍楙大了两轮,却也听说过这小子,知道他言辞风趣。配合道:“繇无雷公之神通,怎会从小惊扰贤侄?”
“楙从小不爱读书,练字十二载,至今还是写得狗爬一样。只怪钟公成就太高,让老父日日鞭策小子。小子身上的鞭子有一半是因钟公所受。”伍楙习惯在长辈面前讨巧卖乖。
“哈哈哈……看来老夫罪莫大焉。”钟繇抚着他的美髯大笑开怀。
“哼,油嘴滑舌!”
“哼,装疯卖傻!”
“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伍楙无视背景音乐。
荀攸介绍朱建平说他擅长看相。伍楙自然要给他一展所长的机会。
“还请朱公为小子相面。让小子趋吉避凶。”
朱建平的神棍气质堪比后世大神。
“贤侄天庭饱满……但是二十岁有小灾,然……”
伍楙掐指一算,废话,二十岁是公元194年,天下大乱,打生打死,谁能太平。
伍楙对看相的没什么期待,敷衍几句了事。
伍楙想低调一点,自有人不乐意。
“贤侄学曹孟德,不读诗经,而辞赋冠绝当世;不修四书,而舌战群儒。不愧伍家千里驹、麒麟子啊。”杨弘调侃道。
伍楙不记得与这位有任何冲突啊,他怎么会跳起来打自己的脸?他可是后来袁术的首席谋士,他有什么资格挑剔我这未来姑爷?
不等伍楙自辩,杨修搭话:“伍兄评天下英雄有三。学公路公之义,学本初公之孝,学曹孟德之才。自是未来天下地四位英雄,七叔太小看伍兄了。”
好嘛,原来你们是一家子啊。弘农杨氏多为帝党,后世没什么出彩的人,伍楙没有结交的兴趣,更不敢得罪杨修,赢了得罪一窝杨家党羽,输了自己丢人。
而且,杨修的母亲是袁术的姐姐。杨修是袁敏的嫡亲表弟。扯来扯去,大家都是一家子。
不管是出于袁敏的原因,还是出于杨修自己的原因。实在没有闹翻脸的理由。就当小舅子对未来姐夫的考验吧。
伍楙赶紧道歉:“杨兄此言折煞小弟。楙当日被许公捉弄,生怕沦为洛阳笑柄。情急之下,自当请曹公回护,请袁公谅解。若说天下英雄,小子哪有资格点评?楙只知道若论士族之领袖,除了汝南袁,就是弘农杨。”
弘农杨,这是杨修生来就附带的标签。豪门子弟的悲哀就是,他们被无数人盯着:你做得好,是应该的;做不好,那就被无数人唾弃。
伍楙几乎是伍家唯一继承人,堂弟才三岁,根本没有比较余地。他体会不到杨修的苦衷。所以他拍到马腿了。
杨修无时不刻都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从而进入长辈法眼,袁术的悲哀就是他的前车之鉴。七叔杨弘甚至给家族打压,他都跑到袁术手下谋求出路去了。
伍楙最近声名鹊起,杨修没将他当成踏脚石意思。但是无休无止地战斗到成为家主的那一天,才是他命运的归宿。
就好比后世家长对孩子的期望:要赢在起跑线,要赢得过程,更要赢得结果。
“伍兄三言两语逆转局势,聪慧机智誉满洛阳,诗文评断名传天下。可否展示一二?”
伍楙被杨修步步紧逼,但从他眼中看到的只有竞争的光芒,没有看到敌意,所以他干脆不要脸一把。
“杨兄简直为难小子。楙素来不读诗书,只会念几句歪词,若论斗鸡走狗,自问杨兄不是对手,若论聪慧,哪及杨兄万一。昨日还听家父盛赞杨兄:聪明杨家子,世代继华冠;笔下龙蛇走,胸中绵帛成;开谈惊四座,捷才冠群英。只可惜小子被家父训斥得恍恍惚惚,没记住最后两句。愧对杨兄。”
五言诗虽然在汉末没什么市场,但是如此浅显的马屁,不信你杨修还继续找我麻烦,那天下都看不过去了。能交好杨家,那也不枉他偷诗一场了。
杨修只是一只战斗欲强烈的公鸡,还会鸡冠……脸红,自尊心强的人羞耻心也格外强烈。所以他败退了,“伍兄大才,修实不敢当。修不如伍兄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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