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道一身白底青袍的朴素道装,初看上去不过是一般,丁勉与陆柏本来没把他当一回事,乍一听到竟然是武当派弟子,还是掌门嫡传,都是大吃一惊!
今日一事,本是他们的师弟“大嵩阳手”费斌主持,他们两个虽是师兄,却是来压阵助威的。
他们来得迟,今早才到,尽管听费斌提起过李志道的名声,可都没见过李志道人长什么样,刚才没往这个方向来想,只当是不知道哪家的后辈弟子。
这时李志道表明身份,他们却有些左右为难,嵩山派名声虽大,却哪里大得过武当派?尤其早上听费斌说起,还有两名峨眉派弟子跟着李志道一起,难道要同时得罪了武当峨眉两派?可若是低头服输,掌门师兄的五岳并派大计又怎么办?
丁勉想了想,问道:“李少侠,这是要为刘正风说情?”
李志道摇头说道:“既然刘前辈都已经认下了结交魔教长老的罪名,晚辈哪还能说情,不过是看你们行事太过分了,出来说两句罢了。”
眼下这满地尸首的场景,确实渗人!
方才丁勉与陆柏两人不过是因为费斌失手被擒,损了嵩山派颜面,气急之下杀了刘正风长子,可逼退定逸师太之后,却是为了营造大势,让旁人不敢开口,不敢插手!
若是真让他们得逞了倒也罢了,可偏偏就有李志道开口了!
之前的杀伐果断,这会就变成把柄了!
“哼!”陆柏知道不好,强自说道:“李少侠既然也知道这刘正风认下了罪名,为何还要出头?就为了这些党羽同伙?”
听到陆柏将这些刘府亲眷都打成党羽同伙,为了他们的杀戮找借口,李志道不由摇头叹道:“唉,天下太平这么多年,之前少有听闻破家灭门惨案,没想到这两个月就有了两起。上个月,福威镖局被青城派连根拔起,听说起因是福威镖局少镖头杀了他儿子?”
李志道转头看了眼余沧海,又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杀了那少镖头便是,大不了你连那总镖头林震南夫妇也给杀了。可是为何福威镖局数十名镖师趟子手被杀个一干二净,那林震南夫妇却只是擒住不放?那正主的少镖头更是放他逃生了去?”
余沧海怒气上涌,脸涨得通红,厉声喝道:“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志道晒笑道:“呵,什么意思?就话里的意思!你听不懂?”说完也不再理会余沧海,转过头又看向丁勉,说道:“今日之事又是如此,刘正风这正主还没个了局呢,这就先没了十条人命。”
李志道又是拱手说道:“丁前辈,陆前辈,还请两位前辈给晚辈一个合理的说法,待晚辈回去也好跟师父有个说法,说清楚不是晚辈见死不救,免得挨了责罚不说,有损武当名声就不好了。”
眼前这幅场景,是个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哪里有什么合理的说法。
丁勉、陆柏两人一时间被问住了。
被刘正风持剑架住脖子的费斌却说话了:“哼,刘正风你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就罢了,可你非但冥顽不灵,还敢反抗逞凶,那便饶他们不得了!”
刘正风本以为李志道出面能将事情缓和三分,可费斌这一开口又让局势紧张起来,当即就将剑一横,在费斌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费斌非但不停,反倒更大声说道:“更何况这本就是我五岳剑派清理门户,与外人并不相干!李少侠还是一旁看着吧。”
刘正风更怒:“你……住口!”
嵩山派十三太保同门情深,见费斌脖颈间鲜血不停,丁勉陆柏两人心中同样怒气汹涌。陆柏扫了一眼,到了这时,刘门徒弟子女已只剩下刘正风最心爱的十五岁幼子刘芹。
陆柏当即向史登达道:“问这小子求不求饶?若不求饶,先割了他的鼻子,再割耳朵,再挖眼珠,叫他零零碎碎地受苦。”
史登达道:“是!”转向刘芹,问道:“你求不求饶?”
刘芹脸色惨白,全身发抖。
刘正风道:“好孩子,你哥哥姊姊何等硬气,死就死了,怕什么?”
刘芹颤声道:“可是……爹,他们要……要割我鼻子,挖……挖我眼睛……”
刘正风哈哈一笑,道:“到这地步,难道你还想他们放过咱们么?”
刘芹道:“爹爹,你……你就答允杀了曲……曲伯伯……”
刘正风大怒,喝道:“放屁!小畜生,你说什么?”
史登达举起长剑,剑尖在刘芹鼻子前晃来晃去,道:“小子,你再不跪下求饶,我一剑削下来了。一……二……”
他那“三”字还没说出口,刘芹身子颤抖,跪倒在地,哀求道:“别……别杀我……我……”
定逸师太看不过眼,喝道:“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
李志道叹了口气,转向莫大先生与岳不群那边问道:“莫掌门,岳掌门,你们也不说句话么?”
莫大先生扭头不语。
岳不群见了,同样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正如费兄所说,这是五岳剑派内部清理门户,刘贤弟……唉!”
“罢了,那算晚辈多事了。”李志道拱手行了半礼,转身回到座位坐下。
纪秋晴轻声问道:“这样就算了?”
李志道抬眼扫了一圈,再没多个人出来说话,只得没好气的说道:“那还能怎么样?”
陆柏听了,终是笑了,向刘芹说道:“很好,饶你不难。但你须得向天下英雄指斥刘正风的不是。”
方才几番对话,刘芹听得心中绝望,知道再没人能帮得自己,双眼望着父亲,目光中尽是哀求之意。
刘正风一直甚是镇定,虽见妻子儿女死在他的眼前,脸上肌肉亦毫不牵动,这时却愤怒难以遏制,大声喝道:“小畜生,你对得起你娘么?”
刘芹眼见母亲、哥哥、姊姊的尸身躺在血泊之中,又见史登达的长剑不断在脸前晃来晃去,已吓得心胆俱裂,向陆柏道:“求求你饶了我,饶了……饶了我爹爹。”
陆柏道:“你爹爹勾结魔教中的恶人,你说对不对?”
刘芹低声道:“不……不对!”
陆柏道:“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刘芹低下了头,不敢答话。
陆柏道:“这小子不说话,一剑把他杀了。”
史登达道:“是!”知道陆柏这句话意在恫吓,举起了剑,作势砍下。
刘芹忙道:“该……该杀!”
陆柏道:“很好!从今而后,你不是衡山派的人了,也不是刘正风的儿子,我饶了你性命。”
刘芹跪在地下,吓得双腿都软了,竟站不起身。
众人瞧着这等模样,忍不住为他羞惭,有的转过了头,不去看他。
刘正风长叹一声,道:“姓陆的,是你赢了!”
左手一挥,将五岳令旗向他掷去,左足一抬,把费彬踢开,朗声道:“刘某自求了断,也不须多伤人命了。”右手横过长剑,便往自己颈中刎去。
便在这时,檐头突然掠下一个黑衣人影,行动如风,伸臂抓住了刘正风的左腕,喝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走!”右手向后舞了一个圈子,拉着刘正风向外急奔。
刘正风惊道:“曲大哥……你……”
众人听他叫出“曲大哥”三字,知这黑衣人便是魔教长老曲洋,尽皆心头一惊。
曲洋叫道:“不用多说!”足下加劲,只奔得三步,丁勉、陆柏二人四掌齐出,分向他二人后心拍来。
曲洋向刘正风喝道:“快走!”出掌在刘正风背上一推,同时运劲于背,硬生生受了丁勉、陆柏两大高手的并力一击。
砰的一声响,曲洋身子向外飞出去,跟着一口鲜血急喷而出,回手连挥,一丛黑针如雨般散出。
丁勉叫道:“黑血神针,快避!”忙向旁闪开。
众人见到这丛黑针,久闻魔教黑血神针的威名,无不惊心,你退我闪,乱成一团,只听得“哎唷!”“不好!”十余人齐声叫嚷。
厅上人众密集,黑血神针又多又快,毕竟还是有不少人中了毒针。
李志道与纪秋晴却是早等着这个机会了,不等黑血神针落地,已经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刘正风遭逢大变,一时反应不及,轻功还没施展开来,而曲洋中了两掌,脏腑巨震,功力难以提聚,速度同样不快,才翻过墙头就被李志道和纪秋晴追上。
“给我留下来!”李志道不知何时已戴上了蚕丝手套,双掌如乌云盖顶,向着曲洋压了下去。
“铮!”一声琴响。
李志道体内真气突地一乱,非但掌势消散,身形也直直落了下来,让曲洋逃出几步远。
本是追着刘正风而去的纪秋晴,同样身形一慢,又落后刘正风三步。
纪秋晴当机立断,转身挺剑便自侧面拦住了曲洋。
“哈,看招!”
琴音响起时,李志道便知道有外人插手,这时闻声望去,果然正是楚河!
想来是曲洋以《笑傲江湖曲谱》发布任务,招募他们三人来救刘正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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