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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大眼珠子只要用手轻轻一触,就会疼得要命。若用尖利的锥子扎它,岂不是要把我给疼死。我自然是死活不同意。母亲也知道这种情况。便向郎中讲明了。
但他说声无妨,从包袱里取出两根细长的针。让父母架住我,不让我挣扎。然hòu他用手扳住我的脑袋,一针刺在发旋那个位置了。另一针从我的左耳朵后面扎了进qù。然hòu才让父母松开我。
这下,我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来。郎中伸出手,在我背上狠狠拧了一下子,问我还能感觉到疼不。我其实还是能感到疼,但讲不出来。这郎中就咧开嘴笑了,显得甚是得yì,对我父母讲。中了他这两针之后,就是把头给割下来,也不会感到疼。
此举令父母啧啧称奇。
然hòu。郎中就在我的面前蹲下来,用手捏紧我那颗大白眼珠子。将锥子猛地往上miàn一戳。顿时疼得我身上起了一阵颤栗,脑门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动。
"咦!这玩意儿长得够结实啊,这么利的锥子,还扎不烂它!"郎中露出十分惊奇的表情,但随即又咬紧了牙,捏着眼珠子的手上加了把劲,又一个扬臂折腕地将锥子往上miàn狠戳了一下。还是没给扎烂。
"妈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人身上还能长出多坚rèn的东西呢!"气得郎中挽起了袖子,将锥子卡在了指头缝里攥紧,又使劲掐住我的大白眼珠子往外拽出些,来回比划一下,觉得对准了,胳膊越张越开。随着嘴里大喝一声,持锥子的手迅速往前一推,再次往上miàn狠狠捅了一下子。结果,还是失败了。
"不行!这玩意儿太有韧性了,跟老牛皮似的,锥子碰到上miàn老打滑,根本就扎不上去!"郎中放qì了,累得一头汗水,将锥子掖回包袱里了。
"那咋弄啊?"母亲问道。
"恁家有钳子没有,夹崩它算了!"郎中说。
于是我母亲将钳子从屋子里拿过来了。郎中接过它,瞧着我,说你咋回事,这么点儿头发还整得湿漉漉的,这衣服让汗浸得跟水洗的似的,你是疼啊,还是紧张得慌啊。
我说不出话,自然是无法回答,只能默默地流泪。私余介技。
他将钳子使劲掰开,往我脸上一杵,去夹白眼珠子,却没夹住。一连杵了好几下,还是夹不住。钳子嘴太小了,眼珠子表面上又光滑,还是个圆形。他伸手攥住白眼珠子,给用力捏扁了,才用钳子夹住了一点儿。用力握下钳子的把柄,将钳子嘴咬死到底了。
然hòu他伸开手掌用力推住我的脑袋,将钳子往回收,并使劲摇晃,企图把白眼珠子给撕叉。可白搭。这眼珠子实在太坚rèn了。跟皮筋似的,被拽得老长,直到钳子嘴夹不住了,便嘣地反弹回来,将我的脑袋给打得嗡嗡作响。
"用钳子也不中!恁家有剪刀没有,把它铰下来得了!"郎中将钳子丢在地上,拭擦着额头上的汗,气喘喘地说道。
我母亲的脸上已经开始露出不耐烦了,小声嘟囔了一句,蠢种货,弄个肉疙瘩咋真个费劲呢!但还是把剪子给他拿过来了。
他将剪子展开,抿在我的眼眶上。又将白眼珠子拽出去老长,准备给齐根铰下来。可将剪刀挤压到底了,并且来回拖拉它,大概有几百下,却还是剪不烂这白眼珠子。
可以说,折腾了这么大半天。我的白眼珠子毫发无损,上miàn连一道印痕都没有。
"算啦,我弄不了这玩意儿!"郎中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甩手将剪子往地上一扔,掀起衣角将脸上密集的汗珠狠狠擦去,从我头上扒下来那两根细针,收拾一番东西欲要走。
母亲又拦住了他,问会治脓疮不会。他怔了一下,随即又展开了自xìn的笑容,说我卖这膏药就有专门拔毒的,贴在疮上miàn,不出俩小时,就把里面的脓给拔干净了。
接下来,就是郎中给我父亲治疗脓疮了。
郎中让我父亲弯下腰,将屁股撅起来,自己则蹲在他后面,还伸手帮着解他裤腰上的绳子。我父亲说,还是我自己来脱裤子吧。郎中喝斥道,你只管撅好你的腚就行了。我父亲只好作罢,让郎中替他往下扒裤子。
当我父亲的裤子被脱下来的那一刻,有些蛆溅洒了出来,掉在了郎中的手和身上。裤头子上也粘了不少蛆。我父亲怕蛆再掉到裤腿里了,赶紧扯住裤头子往外抖。结果将蛆抖得弹起来,扑了郎中一脸。
郎中连忙站起来,抹抹脸,甩甩手,再搁地上蹦蹦,撩撩衣服,说妈呀,咋还生这么多蛆呢。
脓疮已经将我父亲的屁股腐蚀出了两个大窟窿。往里一瞅,把郎中给吓得直哆嗦。只见肉洞里面的蛆老大一疙瘩,一拱一拱地蠕动着。
这可把郎中给作难透了,估计这辈子头一次见到这样式的。他愁眉苦脸地说,这么多蛆挡着,我咋给你贴膏药啊,才贴上一会儿都让蛆给拱掉了。父亲让我母亲拿来一摞子碗和一双筷子,将里面的蛆给清理出来了几大碗。
然hòu郎中再矮下身子往洞里一瞅,蛆少了很多,只剩下一些在烂肉里镶着的,冒着头还想往外钻。觉得事不宜迟,赶紧掏出两大块膏药,撕了保护皮,给捂到那俩肉洞上去了,然hòu再揉揉周边,让膏药贴严实了。
向母亲要过来一盆子水。郎中蹲下来,高撅起屁股,将头栽下去,用手捞着水,狠狠地搓着自己的脸。又问我母亲家里有肥皂没。我母亲说,家里穷得连个盐都快吃不起了,还买啥肥皂啊。郎中只好到院子里抓了一把土糊在脸上,用手不停地搓着,说这个用着比肥皂还带劲。
看这时间,该吃晌午饭了。
母亲留郎中在家里吃饭。
吃完饭,又拉了一会儿闲呱。差不多俩小时过去了。郎中还惦记着我父亲的屁股。说要把膏药撕下来,看看把里面的脓拔得如何了。于是我父亲又脱下裤子,弯腰撅腚的。只见贴在肉洞上的膏药皮,被里面的蛆拱得一动一动的,沙拉拉作响。郎中有些害怕了,说我不敢揭它了,换个人来吧。
没办法,我母亲只好上阵了。她屏住呼吸,将膏药啤⑵起来一角,慢慢地给揭开了。只见肉洞里面的蛆哗啦啦地往外漏,沥沥洒洒的,不一会儿就在地上积攒了一大堆,跟往地上倒了一盆米似的。
揭完了这一块膏药皮,还有另一块呢。母亲被恶心得干呕不已,不愿yì再揭了。让郎中揭,可他躲得远远的,捂着鼻口,不敢靠近。母亲又喊我过去。我还没说不想去,她就冲出来拧住我的耳朵,把我托过去了。
没办法,只好由我来揭了。
在揭膏药皮之前,我把手贴在父亲的屁股上,能感受到一阵细微的颤动,应该是肉里面的蛆不停地蠕动引起的。父亲见我这样,却是大恼了,抬起腿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说你干啥,到底揭不揭。我揪住膏药皮的一角,猛地将它给撕下来了。
又是一堆蛆哗啦啦地往外漏着。像是麦子成束地从漏斗里面流出来似的,掉落在地上,很快攒了一堆。
如果把这两堆蛆装起来,搁秤上称称,我估计,大概有十来斤。
拔完这些蛆之后,再一看父亲屁股上的那两个肉洞里,深邃了不少,但肉壁上还是有些蛆镶着,冒着头正往外钻。一看这膏药挺管用的,一下子将蛆给拔出来这么多。母亲就多要了几贴。
但是在给钱的时候,却犯难了。家里只剩下三毛了。郎中要价两块。父亲用个袋子把地上的蛆装起来,递给郎中,说你拿回家炒着吃了去吧,可香了。吓得郎中连连摆手,说算了,三毛就三毛吧,快点儿给了让我走吧,别让我搁这儿恶心得慌了。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三妮和我父亲又不吃饭了。他们经常这样,三天两头断餐,也不嫌饿得慌。我母亲突然想起来,问我父亲每天剜出来的蛆,都给弄到哪儿去了。父亲说都倒进一个瓮缸里面去了,攒着,过几天有人来收这玩意儿。
这令我母亲惊yà不已,说还会有人要蛆啊,用来干啥呢。父亲说,一道名菜,炒着吃可香。母亲不相信,说他净胡诌。
半夜里,我又被一泡尿给憋醒了。就起床到院子里,把尿撒了后,正想回屋里,却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动jìng。便循声找过去一看,只见三妮儿正在厨房的墙根下蹲着,手上端着一只碗。见我来了,她赶紧将碗藏在身后,说你不睡觉过来干啥。我凑身靠近过去,说你怪不得不吃饭,原来半夜里偷东西吃,吃的啥,让我看看。
犹豫了一下,三妮儿慢慢把碗端出来了。我一看,这不是一碗蛆嘛。气得吼道,三妮儿,你咋吃这玩意儿呢。三妮儿说,我早就开始吃了,刚来你家没几天,我见俺三叔炒这个吃,便偷着尝了尝,挺好吃的,要不你也尝尝。我说我才不吃。便站起来,撇下她,回屋里继续睡觉去了。
又过了几天,村里传出了张大山的死讯。有一些人幸灾乐祸,说他是元阳耗尽,枯竭在女人身上了。我和父亲过去当效劳的。给他装殓的时候,我也帮着插手了。他生前干瘦得成皮包骨头,脸是青灰色的。
可死了后,他人却显得肥胖了不少,面容红润,遗容较为安详。当我们要将他的尸体往棺材里装时。两三个人根本就抬不动,端的异常沉重。最后用个很粗的绳子把他的尸体栓起来,插进qù几根杠子,十来个人才把他给抬起来的。
有人说张大山其实是死了快半个月才发的丧,是有人往他尸体里面喂东西,他才吃得这么胖。就算现在把他埋了,他也会从坟里钻出来,是要做精作怪的。
他那小媳妇一天到晚的哭哭啼啼的,显得痛不欲生。但埋掉张大山没多长时间,她就勾了一个上门女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当看到这个上门女婿的时候,不仅仅是我家里的人。就连附近好几个村里,都纷纷炸开锅了。因为他长得跟我爷爷生前一模一样,包括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经常挂着的表情。问他叫啥,他却说出了另外一个名zì,并且提供出了合法身份证。
我父亲故意到他跟前晃悠,他并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表情,显得甚为客气,掏出烟让给我父亲一根。俩人抽着烟,互相寒暄起来。我父亲就确定了,这人的确不是我爷爷,人家根本都不知道我爷爷是谁。
这天中午吃过饭,父母在家睡午觉。我睡不着,就去河里捞鱼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进得屋里,见我父亲还赖在床上,正仰面躺着。这么热的天气里,竟然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上沁出了大量的汗水。
为了能让他凉快点儿,我过去把他身上的被子掀开了,这才发现他的姿势特别诡异。
原来他的身子是趴着的。
他的脑袋竟然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脸和屁股朝的是同一个方向。虽然人的脖子可以来回地扭动,但这样的幅度,一般人恐怕做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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