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来者打扮得还怪潮的,穿了一件黑色的大风衣,上面还带着连衣帽,把头给捂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还绷着一副大口罩。我们甚至连他的眼睛都看不到。还以为来的是一位侠客。这动作干练麻利的,莫非是一位武术高手。可他接下来的行为,却失去了侠客风范。
他用根绳子将麻袋的口子给绑住了,再将麻袋高举过头顶,往地上一掷。嘭的一声,麻袋重重地摔下来了,荡起地上的灰尘。使得里面的人哇哇乱嗷。
然后,他抡起那根粗棍子,应该是铁家伙,因为触到地上会发出清脆的磕击声,还能擦出火星子。往麻袋上砸了起来,给人感觉是那种狠命地使劲。一下一下地砸着。嘭一声嘭一声的。动作不慌不忙,却一直持续着。完全不顾里面的人惨叫求饶。
直到砸得里面的人不出声了,还在继续砸。最后给竟砸成了一滩肉饼。血水子把大半个讲台给染红了,顺着边缘往下滴答着。然后才弃掉铁棍子,站直了身子,面对向我们,说你们学校怪乱的啊,把蝇蛊和行尸都招来了。
奇怪的是,听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好像不是打他脸部位置传达过来的,好像是来自下面。顿了顿,他又说道,知道为啥子嘛,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一个不祥的人招来了厄运。
当他刚讲完这句话时,我的身躯猛然一震,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从小到大,我总是被周围的人指论为不祥的人。不晓得他说的是不是我。好在接下来,他并没有指名道姓。
“这次你们被空气中的细菌给感染了,回到家之后,肯定会连续发上几天高烧,切记,一周之内不要吃肉类和豆腐**。肚子里的大便不要隔夜,一定要当天拉出来。”说罢,他搬了张桌子放在讲台中间。双膝一屈,再一弹,如同狸猫一般蹦到了上面,摆出一个蹲的姿势。然后摘掉帽子,打开口罩,露出了真面目。
今晚见到稀奇古怪的事物已经不少了。可看到他的样子之后,还是有人忍不住失声惊呼而出。因为他的脑袋不是个普通的脑袋。而是一对白生生的大肉瓣,光溜溜的,中间有一道深沟隔开。说白了,就是个大屁股。
真是稀罕了,谁家的腚会搁脖颈上长着。那他的头在哪儿呢?
却见他在桌子上慢慢地站了起来。听得嗤啦一声,他将裤子上的前开口给拉开了,从里面钻出一颗脑袋出来。一张国字脸上呈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嘴巴棱角分明,不大不小。相貌也算是英俊的了。发型竟然还是长披,打中间分开,梳得一丝不苟。
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谁能过来给科普下。真是见未所见,闻未所闻。他生得这般模样,性格倒还挺乐观。只见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起头发来,并咧开嘴笑着,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声音洪亮地问了一句,我长得帅不帅。
没有人吭气,一个个的屏住嘴巴,瞪着个眼,显得比较呆愣。要夸一个脑袋搁裤裆里夹着的人,怎是一个难字得了。
呼啦一声。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纸扇给展开了。一摇一摇地给自己扇起风儿来。这大冬天的,人家都冷得撑不住,他却还这样瞎装巴。这跟一个神经病有啥区别。
至于他是如何离开的,我们谁都不知道。本来还正在桌子好端端地站着,再眨了一下眼之后,他人已经消失了。
等了很久,不见放学铃打响。学生们按捺不住了,冲去一看。只见整片校园里黑黝黝的,不见一丝灯光。有学生问,现在几点了。没有人知道,因为那时候谁也没有戴着手表。有的学生开始头痛发烧起来。便不再逗留,纷纷回教室里取了书包,结伴成群地回家了。
在俺村里,就我和魏招娣是同一个班的,其他的人都在别的班里。现在魏招娣人算是没了。别的班里空荡荡的,早都没了学生。
没有人和我作伴。我只能一个人回家了。说实话,我不禁有些害怕。这黑灯瞎火的,除了天上有几颗稀疏的星星,月亮今个儿连半截子都冒没出来。
孤独地走在寂静的乡间小路上。我的脚步愈来愈加快。到后来,干脆将书包往后一撂,噔噔地跑了起来。在快要经过河上的那座小桥时,我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了班大王,那货不就是死在了这座桥下面么,也不晓得他的尸体被人发现没。如果没有被发现,那岂不是还正在这座桥下面躺着。
有些恍惚着的时候,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赶忙刹住了脚步。因为前面的桥上有个人影在矗立着。看着低矮矮的,还瘦小。像是一个小孩子。弄得我这心里咕咚咕咚的。那校医竟然还敢说我没有心跳。现在我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我的妈呀,这未免也太吓人了吧。桥上站的是谁呢?可别再是班大王的鬼魂儿。我没有将他的死讯给传播出去。说实话,为此感到挺愧疚得慌。心里不免有些发虚。可纵然再害怕,这家总不能不回吧。难道再返回到那个破学校里去。那还不如把我给杀了呢。
当我硬着头皮,壮着胆子走过去的时候。桥上那个身影突然蹦了一下子。好家伙,竟然一下子蹿出了个七八米高。然后又轻飘飘地落地了。却是处于我的身后。好像是故意从我的头上跃过去似的。这可是个好机会。我赶紧使劲往前冲,过了河上的桥,头也不回地往村里跑去。
到了村口,有一颗大槐树。下面正站着一个人。个子很高,却显得有些驼背。走近了一看,却是认得,正是魏招娣她父亲。
看见我后,他就问你们咋才放学呢,这都半夜十二点多啦。我用抱怨的口气说我咋知道,都这学校还没打放学铃呢,我们是自己跑出来的。他又问我咋没跟魏招娣一块儿回来呢。我支吾着结巴了一下,不晓得该咋回答,干脆不搭理他恁些,闷着个头从他身边绕过去了。他也没再纠缠我。
回到家后,一片漆黑,父亲和二炳子应该都睡着了。连门子都给拧上了铁条。好在院门是木栏栅做成的,很低矮,没啥实质作用,也就是个摆设而已。我探手从缝隙里过去,将铁条给拧开了,然后用膀子扛住横木,俩手再抓紧竖着的木头棍子,一咬牙,将它给挪开了。
到屋门之前俩手一推,却又是推不动,原来是从里面把门闩给上住了。我只好嘭嘭地敲门子。然而过了好半天,里面也没反应。我扯破喉咙喊,灯还是不亮。恼得我,身子往后退,再猛地往前一蹿,来门子上给狠狠跺了一脚。门子未开,却松动了些。我只得再跺。
当我快要把门子给跺开的时候,里面的灯亮了。吱呀一声,有个人给打开了门。定眼一看,不是我父亲,也不是二炳子。却是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位中年妇女。她正在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看到我时,脸上还带着惊讶之色。
我自然要问她是谁,咋会在我家呢。她却反问我是谁,怎么会闯进俺家。这话倒是让我一愣,迷惑不已。我不由得转过身,往院子里瞅了瞅,这一切都很熟悉,没走错人家啊。我又问我父亲呢。她说你父亲是谁啊。我说我父亲就是杨三愣子啊。
正值两人对话时。那边有动静传过来。我回头一看,见有两个人进了院子。一人手里拿着钢叉和十字镐,另一人矮小,后面背着一直篓子。可不就是我父亲和二炳子嘛。我问他们咋才回来,干啥去了。原来他们半夜里去坟地里捉老鼠去了。
当我把头扭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站着的中年妇女不见了。闯进屋里找了一番,也没找到她。就问父亲,咱家咋还住了个娘们。父亲说啥娘们,我咋没看见。我说她刚才还搁门口跟我说话来着,我打学校回到家,发现门子推不开,从里面上住了,最后是一个娘们给我打开了门子。
父亲瞪着眼珠子说,你胡诌八扯,我跟二小出去的时候,明明把门子给锁上了,谁会进咱屋去。我说既然给锁上了,那是谁把门子给打开了。我父亲错愕了一下,说难道不是你么,我把钥匙给你压到在门口搁着的砖下面了。
打心头间窜出一股火气,我强忍着,提高声调说道,爹,我没打开门,是一个娘们在咱家住着,拉开了灯,还把门子给我打开了。父亲白了我一眼,问那娘们搁哪儿呢。我哑口无言了。他又说,我看你是想恁娘想疯了。
得了,这事儿还弄不清楚了。天晚人困。还是老老实实地睡觉吧。我们三个都脱了鞋子,和着衣服挤到床上去了,紧紧地将身子互相偎靠着。大冬天寒冷啊,家里棉被少。挤到一块睡比较暖和。很快,人就呼噜呼噜地进入了梦乡。
可在半夜里,我被一阵悉悉萃萃的声音给聒醒了,睁开了一条眼缝。看见床前赫然站着俩人。是一个大人正牵着一个小孩儿。不知道为啥,此时我感到无比的害怕和无助,就好像整个人掉入了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中,身子动也动不了,张着嘴巴喊也喊不出来。
只见那个孩子展开手臂,身子轻轻地一纵,就蹿起老高,头撞到了屋顶上,发出嘭的一下子,不过声音很轻微。轻飘飘地掉落到床上了。正好骑在了二炳子的身上。这二炳子正在仰面躺着睡呢,忽然睁开了眼,俩手迅速掐住那孩子的脖子,身子猛地往上一腾,再朝前一扑,张嘴就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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