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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年不过四旬,孔武有力,脸上带着精壮的红晕。个头虽然不高,但周身溢出的是上位者的气息。
他大声呵斥着那些执鞭的士卒,“都快给我滚下去。”看到被绑着的许云和郭二牛,连忙笑意盈盈地迎了过来,身后四个卫兵如影相随。
许云的青衫都被打得撕裂大半,许多处再血的鞭痕裸露在外,郭二牛也看上去气息奄奄,便欲软倒在地。
“还不快给两位神医松绑,你们这些饭桶。”拓拔武依旧喝道。许云和郭二牛依旧哼都没哼一声,理也不理。
“神医莫怪,他们就是些不长眼的小兵。”拓拔武恭敬有致。
“你又是谁?”许云皱着眉头,忍不住打了个踉跄。被郭二牛扶着了。
“呃,”拓拔武见许云极是傲慢,心中暗道:哼,等药粉配方到手便叫你求死也不能,当下还是和声和气,“我是这部落的族长,他们都听我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拓拔武面带愁色,“唉,那守城的士卒实在太顽固,伤了我们好些族民。闻听神医药粉惊艳奇效,若是得已相帮,定不胜感激。”
许云两手背在后边踱着步,作沉呤状。“看你态度还不错,我也实在不忍拒绝……只是……”他暗暗朝近处的郭二牛使了个眼色。
“只是什么?”拓拔武大惊过忘。
“只是想借你项上人头一用!”许云一声暴喝,瘦弱的身体顿时像打进了许些力量,眼色都凌厉起来,贴手臂内处抽出了把白刃,脚步疾快地冲向拓拔武一干人。
郭二牛反应自是不慢,电火石光间便踢倒拓拔武两个亲兵。拓拔武一愣,但另外两亲兵颇懂些武艺,忙忙把刀相抗。
许云急切,他们要的就是时间。“二式――扫寇!”逆凌十二式虽然得以戟相发,但一、二两式是起手之式,任何兵器都使得。
许云已能将人将四重天的力量运用自如,两个亲兵自是应招而倒。郭二牛配合默契,雪雪发白的利刃瞬递至拓拔武脖间。
从开始到现在,不过几个呼吸间。此时的周围已是围了满满一圈士卒,长枪大刀相对,见两人手中是拓拔武,也不敢贸然而动,士卒越聚越多,很快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合得水泄不通。
许云持刀而立,脸上漠然,你们不是要玩吗?老子今天就跟你们玩票大的,其侧的郭二牛也紧刀相逼,刃口贴在拓拔武的脖间,使其大气也不敢出。他黝黑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惧怕之意。
“快,去请少主来。”有兵头反应了过来,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
周围的士卒脚步虽然轻缓,但郭二牛能明显感觉到人圈的缩小。“都给我老实了,再动就来个玉什么焚!”他手上一紧,刀刃划过了拓拔武的表层皮肤,渗出丝丝血迹。
拓拔武目嗔欲裂,狠不得一头撞死了事,先前半刻自己还在盘算着处理他们,这一时半会竟成了他们手中人质。脸色顿时难看,又羞又恼。
“少主来了,少主来了。”人墙若潮水般开出了个缺口,一道人影匆匆而来,英朗不凡,平静的表情难掩内心的剧烈跌宕。正是许云多日不见的拓拔向天。
拓拔向天依旧的笑面春风,在许云看来多少有些皮动肉不动的感觉。他异常的轻松,可许云却已是得知拓拔向天便是该部落的少主,便是二牛手中这人的儿子。
许云一身上下已是狼狈不堪,待拓拔向天将之认出,也眉头一跳,“呵呵,原来是许兄,你们这劫着为父是什么意思?怕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吧?有话放下刀子好好说嘛。”
拓拔向天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三人的站位,心中还是暗暗摇了摇头,这许云的站位将后面掩护得很好,怕是自己刚动手后头那黑面之人就能反应过来。
许云很厌恶他这副当年输心背面笑的模样,当下也呵呵笑道,“拓拔兄说的好,怕是有些误会,现下便让尊父在我们手边待上一待,你就领兵退下四百里如何?”他算计了退下四百里再返回此地,好说也要四天,而此时他和二牛已经与李干他们率领的氐族士卒分别三日,足够他们的到来了。
“万万不可啊!”拓拔武眼中满是怨毒,不希望他们山越后人受人要挟,“将他们扒了皮点天灯拜祭为父就行了。”他想咬舌自尽,但发觉两颊被郭二牛的大手死死掐住,脖子亦被勒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许云冷笑着瞟了拓拔向天一眼,“拓拔兄,腹蛇伤手,壮士断腕,你可得下决心当机立断,照顾全局啊。”虽然许云也认为这要挟人亲人退兵的法子不甚光彩,可是,光彩能当饭吃吗?有成的人的光彩大都是自己给抹上去的。
拓拔向天暗暗叫苦,眼中阴晴不定,看着眼前的许云,还是小看他了,本算着能在氐族兵到前将此池城攻破,可没想他两人竟敢闯这千人大营。
天气冰冷,哈出口气都能看得到很长的白色轨迹。两百多个士卒围着三人,气氛凝重得诡异,许云一咬牙,我就不信你老子的命都不放在眼里。
拓拔向天心头不甘,苦苦一番算计与周折就这样告终吗?又看了眼郭二牛手下的父王,依旧那般英武不凡,可那掩鬓下的几丝白发,他老了!拓拔向天摇了摇头,一咬牙,好,就照你说的办。
“那我该如何相信你?”拓拔向天盯着许云,他手中的可是父王的命。
“这倒好办,”许云像是早有计划,“你便先退下两千士卒,待得到斥侯确认,我自会放了尊父。”
“好,一言为定。”这五个字音是从拓拔向天的牙缝间生生挤出来的。
“左野,你领两千子弟到四百里外等我会合。”拓拔向天谓身旁的一个将领道。
“什么?真要退兵?”那将领一愣,看少主这样子不像是用计。
拓拔向天怒不可遏,双眼通红似血,吼道,“你要我父王陨命此人之手吗?还不快去!”
“是,是。”这将领委委偌偌,退了下去。
拓拔向天神色复杂地看着许云,一声不作。
西随城楼上。一个士卒一愣,下边不远处的人马齐动,不过和往常不同,这次竟好像是在退却!他惊喜过望,呼着另一边的弟兄。
“你小子脑袋是昨天被踢了吧……”另一个士卒也顿住了,“快去禀报司马。”
不一会儿,王方和贾诩同着来到城楼前。“这……”王方也呆绝,“军师,只怕是计。”
贾诩看了阵,摇头道,“看上去有些仓促,不像是引我们出城。先用绳索放几个士卒下去打探打探。”
许云和着郭二牛也持着拓拔武破开了条缺口,站到了两军的中空地带,剩下的好几百山越军也退出了些距离,这让两人更加显眼。
“那好像是将军。”王方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在颤抖着,贾诩也顺着望下去。
几个士卒被放下去,也是一惊,“瞧见没有,那两道身影好像是将军和郭头领。”
待走近一看,几个士卒心花怒放,竟然真是几月未见的两人,连连拜倒在地。
“快起来吧。”许云以最简介地速度将当下形势讲给了他们听,听得几人嘴巴都惊得合不拢。
……
“好了,就是这样。”许云说道,“去告诉军师吧。”
几个士卒匆匆拜别了许云和郭二牛,去了。拓拔武觉得屈辱之极,在郭二牛手中又无策可施,索性闭眼而站。
不一会儿,王方便从城楼上的绳索攀爬而下。大步流星而来,老远就望见了两人。
“将军,二牛,真是你们。”王方激动不已,“太好了。”
许云点了点头,“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这是山越的头子,你替下二牛吧,他也够累的了。”郭二牛也出奇地没有推脱。
拓拔武闭眼闻听,“好家伙,机会来了。只要我趁机滚开些距离,便会有神射手将他们射成靶子。”当下心头大喜,等候着郭二牛手头的松动。却不想胸口处被一把利器突然顶着,传来了许云冷冷的声音,“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二牛,你上去吃饱喝足休息好了再来替我。”许云说道,“两人也至少有些照应。”
贾诩谨慎之极,生怕他们去而复返,当日等到山越大军后退了百来里才打开城门,才率着郭二牛和五百士卒而来。两军对峙,中间隔着三人,气氛凝重不已。
郭二牛来了,很不好意思地道,“将军,一睡就过头了。”许云摆了摆手,“斥侯来报,两千山越军在哪了?”
“一百二十多里外了。”
“好,好。”许云眼睛布满血丝,脚步摇摇晃晃,恍惚间,看到了贾诩模糊的轮廓,“大哥。”
天旋地转,许云一直都是靠着股意志坚持下来,此时一松,再也挺不住,无边的黑暗像海水般顷刻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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