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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二月十五这一天,是慕容远的生辰,却因为那一天正巧是花朝节,后宫里会举办琼花宴邀请王妃郡主以及朝廷命妇们闺阁千金们前来赴宴,目的时为了拉拢关系。
况且今年是皇后亲自操办的琼花宴,景仁宫上下并不敢像往年那样庆祝。
因着皇后特地发了话不让缺席,这日一大早,天还只是蒙蒙亮,蔷薇几个就齐心协力的将慕容远从床上挖了来。
说起这个,蔷薇倍觉纳闷,这天天晚上公主都是早早的扬言要休息了将她们撵出屋子,且不让人在隔壁的耳房值夜。
可这睡得早,不也应该起得早么?
为什么她们家公主却反而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连眼圈下面都是乌青一片,活像是半夜出去做贼了似的……
四个奴婢忙碌而有序的打理着慕容远,从沐浴到梳妆,期间她愣是没睁开下眼睛。末了收拾完毕,依云千柳几人捧着早膳进来了。白瓷的小碗小碟子里盛着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和几碟子凉菜,还有一个大碗盛着一碗面,上面飘着翠绿的葱花和配菜,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慕容远昨天晚上折腾到半夜,累极了也不管肚子还饿着就直接睡过去了。今早被挖起来,一半是还困另一半则是饿得没劲睁开眼皮,这会儿闻着香味飘过来,睁开眼的时候几乎是冒着绿光的,森森的盯着那一大碗面!
刚一放到她面前,慕容远眼疾手快的捞过筷子,吃了起来。狼吞虎咽半点也不淑女活像是饿了八辈子的凶狠模样,硬生生的把蔷薇到了嘴边的吉祥话給堵了回去!
蔷薇憋的胸口生疼,可到底还是有眼色的,见状,也不多说什么了,领着众人退到一旁安静等着她吃完,顺便还不忘盘算,待会儿似乎还得重新净个面再梳个妆才是……
待收拾妥帖,蔷薇觉得可以出门了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正了。
可慕容远神态安然,似乎半点即刻出门的意思也没有,蔷薇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这才说到:“公主,巳时三刻开宴,咱们是不是应该……”
慕容远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不是还有三刻钟么,走过去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急什么。”说完,就转身去了西次间的书房。
蔷薇望了望外面高悬的日头,眉心再一次聚了起来。
采薇抓着她的袖子小声嘀咕,“姐姐,我怎么瞧着,公主不大愿意去的样子啊?”言语间颇有些担心。
蔷薇怎会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可公主的意思她也拿不准,只得安抚道:“公主应该不会的,放心吧。”
作为公主,今天这样的日子若是不出席,宫里宫外不知道又会起多少流言蜚语了,自小长在中,这一点蔷薇比谁都清楚。
可慕容远的身份尴尬,往年都是很少出席的,只有轮到舒贵妃主持宴会,为了彰显自己的德行,才会叫上慕容远。
可那时候,慕容远从来都是隐在角落的,并没有坐在一个公主该有的席位上面,是以众人都说五公主性子冷淡不与人来往。
这样的情形,就连蔷薇在一旁冷眼瞧着,也颇觉心酸,也难怪慕容远不愿意赴宴了。
而且,最近几日宫里流传出好些不利于公主的传言,皇后娘娘不怎么理会后宫事务的,却又偏偏在这个时候把琼花宴揽了过去,还特地吩咐公主列席……
她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然而上意难测,她们这些卑贱之人,又怎么能猜到皇后娘娘的心思呢?
蔷薇远远地望着书房的位置,满目担忧。
慕容远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沓薄薄的纸,交给翠微,道:“你去兵部,或者去宫外也行,找人将这上面的东西给我打出来,越快越好。”
“诺。”翠微迅速的接过来,也不敢多看,小心的叠好放入袖囊,转身飞快的出去了。
蔷薇这才敢上前催促她更衣,慕容远没再推辞,换了昨天他们送上来的那套衣裙,蓝色与月白色相配得益,显得她整个人都清瘦了几分,却精神奕奕。
慕容远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忽的勾唇一笑,指了指头天夜里拆下来的纱布,“那个,重新绑上吧。”
“公主的伤不是都好了吗?还帮那个干嘛,多不好看!”采薇快言快语的咕哝,蔷薇瞪了她一眼,拿了干净的纱布过来,“奴婢替公主换条干净的吧,那条也该扔了。”
慕容远冲她摇了摇手指,笑得越发诡异,“干净的,可就没有血了。”
蔷薇一下子就明白了,眼中蹦出欣喜的光来,“还是公主聪明!”然后飞快的取了那条依旧带血的纱布,替慕容远绑在额头上。
再次一看,慕容远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吧。”
御花园位于皇宫中路靠北侧,占地十余亩,其中风景秀丽,湖光山色、亭台楼阁,不一而足。
上次慕容远来这里的时候,只在御花园西侧的一个角落溜达了不一会儿,却已经被其中奇花异草所震撼住了,这一次沿着西路的月亮门进去,蜿蜒曲折的道路两旁全是争相开放的牡丹、山茶、百玲等硕大而艳丽的花朵,被青翠碧绿的枝叶包围簇拥,好不热闹。
一路行至御花园中央,偏北侧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亭子,顶为歇山,形为四方,每一面各由十二根主子撑起屋顶,四面镂空,只有半人高的围栏相掩。
亭前是一个平坦的场地,铺了打磨的光滑平整的青砖,三面玉带河相围绕,另有拱桥玉带桥相连。
此刻的亭子里都坐满了人,连外面的广场也不例外,喧喧嚷嚷的好不热闹。慕容远冷冷的看过去,亭子里的人衣饰华丽铺张,个个神色飞扬,约莫都是后宫嫔妃、公主等内命妇了吧?
而外面园子里的花树下坐着的,衣饰低调不张扬,但却能从细处看出奢华来,想来应该是外命妇及朝臣女眷了。
宫人引着慕容远从亭子对面的拱桥上走过,踏上广场,两侧坐着的命妇们纷纷一愣,后不知道是谁率先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喊道:“见过五公主!”
其余人愣了下,也跟着齐齐起身来,福礼问安,拖拖踏踏、参差不齐。
慕容远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在那最先起身的妇人身上落定。只见她一身姜黄色春衫薄裙,头上梳着标准的燕尾圆髻,中间簪了一朵盛开的牡丹,粉色的花戴在头上,容颜却比花更娇嫩。
蔷薇跟在慕容远最近的地方,在她耳边低声提醒,“那位是靖国公的夫人杜氏。”
慕容远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好年轻的国公夫人啊,而后不动声色的冲着那位国公夫人点了点头,视线一转,刚好和她旁边的妇人对上。
那妇人坐在左侧的首位上,想来身份也该是这些人中最为贵重的了。她面目端庄,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一张精致的容颜上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风光秀丽,只是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而那一双眼睛,似乎格外的锐利,只是淡淡的看了慕容远一眼,就撇过去了。
慕容远神色微动,蔷薇立刻提醒道,“那是镇国公夫人窦氏。”慕容远点点头,抬步上了阶梯,跨入亭中,正对着的便是一张紫檀大宝座,上面装饰华丽,椅背上雕刻着金云凤纹,两侧扶手各雕成了凤凰衔珠还巢的样子。
一身明黄色朝服的皇后带着凤凰点翠的后冠,两鬓各插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端的是富丽堂皇,耀眼非常。
慕容远不厚道的想,打扮成这样,也没人注意看她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了吧?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贵妃娘娘金安、淑妃娘娘金安、娴妃娘娘金安。”清冽的嗓音平平淡淡的向皇后行礼,慕容远身后的婢女们行了跪拜礼,然后迅退到一旁。
亭中座次序列有致,中间宝座是皇后,她左右侧稍稍退后的位置便是三位份最高的嫔妃,再往后才是宫中其他妃嫔。
皇后左右两侧下首的人,除了左边最首位的慕容宁,别的人她一概不认识。
而满场之中,已经没有了空位。
慕容远在心里冷笑,面上不动如山,静静地立在那里,满场的眼神都落到她身上来,慕容远不为所动。
祈春在后面轻轻地拽了下皇后的袖子,小声道:“娘娘,该开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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