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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彻底黑下来,船舱里更是黑的看不清东西——雨虽停了,可是天空连一颗星星也没有。若是来回走动,也只能靠对周围一切的熟悉,就算是模模糊糊的,也不会碰到什么。
阴沉加上闷热,让我们几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跳出水面换气的鱼也多了起来,在船的四周不停的响起——“呼啦”跳起,又“啪”的落下的声音。有时还会几个声音连在一起,更显得急促响亮。
最令人烦躁的还是这“蚊子”。水边的蚊子,个大头、嘴巴长,隔着衣服都能咬到肉。在身边“嗡嗡”的“吼”着飞。于是,黑暗里又多了拍打蚊子的声音??????
夜里声音会传得很远,说话的声音也就都压得很低。连好动的小秋千也感觉到这种气氛,躺在小木床上,什么都不说,一动也不动了。
只有我和玉莲两人在船舱不大的空闲处,来回比划着,琢磨着每招每式的用法和变化。老先生坐在那里不停的讲着要领。二愣子看了一会,可能感觉没意思,就叹了口气就躺下睡了。
等到我们两个人都累的满脸流汗,呼吸急促的时候。老先生就急忙制止说:“好了,休息吧,伤还没好利索,别太勉强了。”
我们收住动作,玉莲忙问:“你那伤疼得厉害吗?”
我满不在乎的说:“没事!这算啥,从小‘磕磕碰碰’的,还不是这样。”
说完,又对老先生说:“你们该睡就睡,我去换回王掌柜,时间不短了。”然后又碰了一下玉莲说:“你也睡会吧。”
“我不困,”玉莲说,“这满身是汗,睡也睡不着,还是和你一起到外面凉快一会的好。”
我点着头说:“行,就一会!”
王掌柜躲在树枝下面,四处看着,眼睛累的都酸了。蚊子把身上咬的“疙瘩”连“疙瘩”,满身刺痒。可又不敢大动,只能慢慢的挠一挠,生怕一动就会招来什么东西。实在够不到的地方就只能咬着牙强忍着??????
等看见我和玉莲出来,胆子顿时大了些,起身蹲在那里,低声说:“我在这,你们不睡了?”
“你快进船舱吧,”我催促说,“在这地方,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
王掌柜也不拒绝,只说了声:“你们小心点。”就猫着腰,一边挠着脚脖子,一边往船舱里去了。
我们两个人看着王掌柜进了船舱,这才倚在王掌柜刚才藏身的地方——因为这里是视野最好的,从这里可以同时监视到两面的山坡。我们侧着身,紧挨着,都用一条胳膊搭在船舷上,小心的看着周围的变化。
夜色暗的像一块黑布,好像透不过一丝东西,只有当山风吹动树枝的叶子时,才能感到空气还在流动。
远处山坡上的树木都是一片漆黑。我俩虽然挨得很近,但也只能看清对方脸部的模糊轮廓。好在很静,耳朵也能帮助眼睛分辨周围的事情。可是,越是安静,鱼的跳跃声,蚊子的“嗡嗡”声,也就越显得十分清晰,这让两个人的心里又都多了几分惊悸和烦乱。
我轻轻碰了一下玉莲说:“你还是回舱里睡会去吧,总这么熬可不行。”
玉莲略带着埋怨的说:“我不困,在里面还觉得累,想睡。可是现在却一点也不困了。然后,看了一眼我又说:“真想别再有鬼子兵了,长久这样,多好啊!”
“早晚会有这一天的。”我安慰她说,“这是我们的地方,他们长久不了。等把鬼子兵都杀光了,我们就能天天这样在一起了。”
“那你答应我,”玉莲说,“永远都别离开我,我们一起等没有鬼子兵那天。”
“嗯,我答应着。”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人的手已经紧紧握在一起??????
等到后半夜,老先生和二愣子从船舱里钻出来。
老先生走进我们说:“你们别动,我们趁天黑捞些鱼,明天就有吃的了。”说完,两个人就来到船边。
二愣子刚要迈步上木筏子,老先生一把拉住他,蹲下身低声说:“等等,先别急。”
二愣子很随意的蹲在老先生旁边,用杀猪刀抵着船板,看看老先生,又看看老先生注视的方向??????
过了一会,老先生才起身说:“走吧,动静小点。”两个人来到木筏上,一人蹲在一头把渔网放下去。
也许是因为在这里杀过鱼,水里有血腥味。鱼明显比上一次多,一网拉上来就有大小五六条鱼,在木筏上跳跃着,拍的木筏“啪啪”乱响。夜静里,声音显得格外清脆。老先生急忙用渔网把鱼包裹住,拎到船上。二愣子很有成就感的跟在后面。
老先生刚把鱼放到船上,就听木筏子上有轻微的压水声。
老先生本能地回头看了一下,就见三个黑影快速向船扑来。前面的两个已经纵身跳上了船。脚刚一站稳,其中一个就“叽哩哇啦”的挥动手中的长刀向老先生扑来,举刀猛劈!
老先生知道是“忍者”刚要动手,二愣子在后面就已经迎着黑影,疯了一样冲了过去。好像根本没看见劈下来的刀,不躲也不闪。由于扑的太猛,距离又近,一下子就几乎贴在那个“忍者”身上。“忍者”握刀的手正好担在二愣子的肩膀上,长刀瞬间就脱了手,“当啷“就掉在船板上。
与此同时,二愣子一提胳膊,一尺多长的杀猪刀,由下往上从这个“忍者”的腹部深深刺了进去,外面只剩下了刀柄。二愣子又用左手掐住“忍者”的脖子,右手把杀猪刀用力搅了几个圆弧——这是,平日里杀猪的典型刀法。
等这个“忍者”不叫唤了才把刀抽了出来,浑浊血随着刀溅出很远。
也许是这个“忍者”不相信也不明白眼前这个人面对自己的刀,连躲都不躲,这种以命换命是什么杀法。躺在那里,瞪着眼,把手指向二愣子,比划了好几下才断了气。二愣子弯着腰,看到最后也没明白“比划”的是什么意思??????
从这个“忍者”举刀,到毙命,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后面那两个互相看了一下,就呼喊着举刀向还在那里弯腰“思考”的二愣子扑来。
这时,在树枝下的我早就把刀准备好了。刚才没动是想看看后面还有没有了。现在一看二愣子有危险,就顾不了太多了,猛的从树枝下面跳起,脚还没落地,猎刀就向一个“忍者”后背横扫过去。
突然进攻,人快刀猛。猎刀在划过“忍者”的脊柱时,我都能清晰的感到“咯噔”绊了一下。中枢神经瞬间就被齐齐的切断了。那个“忍者”连吭都没吭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剩下那个“忍者”举着刀刚往前迈出一步,见转眼间就剩自己了,马上就改变方向,跳上木筏子就要逃跑。
老先生早看在眼里,一个箭步跳上船舷,又一纵身也跳上木筏子,站在“忍者”前面,挡住了去路。
“忍者”见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惊的身体本能往后一仰。紧接着“哇”的高叫一声,举刀就向老先生劈来——拼死一博,全力以赴,刀锋划开空气发出尖利的“嗖嗖”声!
老先生灵活的避开几刀,就在又一刀横扫过来时,老先生身体下蹲让过刀锋,然后猛然跳起贴近那个“忍者”,双膝连环上提击出。左膝先撞到“忍者”胸口,就在“忍者”负痛身体前附的时候,右膝随着身体腾空正击在“忍者”下巴上。那个“忍者”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但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过的,身体刚碰到木筏子就又一跃而起,全力反击,想做最后一博。可是,还没等把刀举起来,老先生早已跟进,腾空跃起,身体在空中旋转,气机鼓荡,加上身体的惯力,重重的一脚踹在“忍者”头上。凌空一击,旨在必杀。随着沉闷一响,那个“忍者”被踢的身体旋转着飞了出去,撞到船舷上又弹到木筏子上,再也动弹不得了。老先生看都没看,径直上了船——知道被这一击,脑骨都要碎裂,是必死无疑的了。
整个战斗没用一分钟就结束了。王掌柜从船舱里探出头,看的目瞪口呆,嘴都张的老大??????
老先生一上船就急忙把几个人都叫过来,说:“快!把尸体处理一下,免得被后来的看见。”
我一面把猎刀收起,一面说:“对!你说怎么吧??????”
我们几个人按着老先生的要求,把每具尸体都密密的绑上茂盛的树枝,然后放到水里,用树干把尸体推开。借助水的浮力,尸体总是埋在水里,上面是稠密的树枝,就算在近处看,也只能看到露出水面的树梢,却看不清下面是什么东西。
玉莲见我们几个人处理尸体,就一直在原地端着枪注视着周围,怕再有不测。看了一会见确实没有动静,又见已经把尸体处理好了,这才起身进到舱里。
一进船舱见王掌柜媳妇抱着小秋千,依偎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见玉莲进来,王掌柜媳妇才小声问:“咋地了,又有鬼子兵了?”
“不是,”玉莲说,“只是几个拿刀的,好像就是老先生说的什么‘忍者’,不过也没啥,都给杀了。”
王掌柜媳妇点着头说:“嗯。杀了?杀了就好!”
小秋千好像从惊恐中还没回过神来,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玉莲拉起她的小手说:“没事,就是几个坏人,现在没了,不用怕。”
小秋千声音还有些颤抖的说:“我见过那些坏人,他们打我爹和我娘。”稍微停顿一下又问:“有我娘吗?”玉莲真不知怎么回答,又不忍心告诉她爹娘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只是说些“不急,再等等。”的话来敷衍。
这时,外面几个人处理完尸体,让二愣子在外面站岗,我和老先生都进到船舱里。
我虽然进了船舱,却是没心思坐下,就往舱边一蹲说:“看这样子,这里是不能待下去了。这几个‘忍着’能找到我们,别的鬼子兵也就能。今天幸好是几个拿刀的,没枪。要是枪一响,附近的鬼子兵就会过来,那就麻烦了。我看还是早点离开这里的好!”
“是啊!”老先生叹了口气说,“可又能往哪里走呢?不走,这里肯定是不安全了。”老先生一面说,一面来回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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