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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汹汹的楚兵将两人围在垓心,又受到白袍小将的呵斥,立时激起邵启涵的不满,她粉嘟嘟的两腮鼓鼓囊囊的,冲着那小将喊道:“你问我们是谁,你又是谁!”那白袍小将冷笑一声:“被我们困住,依旧这么嘴硬。不过本将军佩服你的志气,那就告你答案。听好了,过会儿,你登上阎罗殿,报上本将军的名号,阎王的胡子定然会颤三颤。”邵启涵撇撇嘴,很是不信,认为他夸大其实,打肿脸充胖子罢了:“好大口气。但没什么了不起的。”白袍小将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可要记仔细了,本将军名叫左文韬,人称雪中狼。”邵启涵听了大笑,似乎听到一件玩笑:“是了,我还认得一个人,应该和你是拜把子兄弟,他的名字叫右武略,名好么,貌似叫盐中犬。”她说完,径自拍手大笑。她的声音在城中飘荡,飘洒的甚远,好似空中展开一团云纱,软软的,温馨又可人。她的声音好听,翠滴滴的,人听了一遍,还想听得一遍。或许正是这个原因,白袍小将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流露出一丝微笑,美丽的女子人人喜爱,白袍小将也不例外。他虽在马背上高坐,但脸色和缓许多,腿也松弛了许多,身子往前一凑:“快快报上你们的名字了,回答得好,兴许本将军会让你们少收些苦头。”
黑衣人在旁边,冷冷地站着,不发一言。将所有的话,都交给了邵启涵。他似乎要留存力气,等一会儿开打,自己好脚底抹油,溜之乎也。毕竟他没有能力,能够对抗数千士兵的围攻。更何况城墙上,可能埋伏着弓弩手,若是万箭齐发,自己武功再是高超,也是无济于事,所以能跑还是要跑,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邵启涵冷笑一声,对他的话深不以为然,高声道:“这里是舒国的土地,我们来去,舒国人说了算,你们是楚人,我不听。”白袍小将左文韬的马,走来走去,一刻也不闲着,似乎心里焦急,要回去看母马,或者是快些下班,自己好回马厩睡觉。左文韬的身子,随着马的身子,摇来晃去,颇有神魂颠倒的意境,他仰头大笑,用马鞭子指着四面:“你看看四周,都是楚人,哪里有一个舒人?你便是有心听他们安排,也做不到呀!”邵启涵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谁说这里没有舒国的民众?远的不说,单是近前,就有两个。”她一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黑衣人。
黑衣人颇为惊讶,乃至有些慌张。他愣愣地看了一眼邵启涵,眼神中流露出震惊之色:“你怎么知道的?”邵启涵冲她一笑,芳菲若桃李,似能闻到浅笑:“我猜的。”说完,笑意更浓。楚兵们听说是舒人造访,不敢轻慢礼节,手中长枪斜朝天空,随时准备厮杀。空气刹那间变得凝重,好似听到空气落水的声音。
白袍小将高声道:“原来是舒人回故地,想看看自己家乡沦落,要生出一番亡国之思?我曾听说,睹物思人,泣涕涟涟。我知道规矩,自然要按着规矩办。你们先哭着,哭个痛快,我们都不会动手,但也不会离开。等你们哭完了,我们该干嘛干嘛。免得别过说我们楚人是个蛮夷之国,不懂礼节。”他一番话字字带刺,句句带讽,说得邵启涵微微色变:“谁要在你们面前哭!便是哭,也要将你们统统杀死,为舒国死去的将士,报了仇,才会有那个心思,对着舒城哭泣!”她说得掷地有声,声音清越,刹那间好似舒国死士,端的视死如归。左文韬听了,也是暗自称奇,他仔细打量看着眼前娇小少女,清秀可人,浅黛疏眉,身上散发着一种气质,令人可亲可近,却又蕴含着放.荡不羁的豪情。心中虽这么想,口中却道:“只是说些大话罢了。既然你们不哭,我也不好为难。既然你不肯听我的劝告,只能早些送你们上黄泉。”他朝着身后士兵一挥手:“来呀,将这两人替我格杀之!”士兵们齐声应诺,喊声震天,便是树枝上的叶子,也掉落了几片,凑凑热闹。
其中一片树叶落在邵启涵眼前,轻轻袅袅的,好似一只蝴蝶。邵启涵看得惊奇,几乎忘却自己危险处境,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接,可是那片叶子,还没有落到她的手里,一杆长枪已经刺破空气,朝她戳来。她看也不看,枪临到时,只是猛一低头,躲过那枪。然后她右手拔剑,宝剑一出,空气中瞬间充满了绯色光彩。从迷雾中出现一道影子,那道影子,浅淡到如一缕青烟,待撞到那刺枪士兵,却听到皮甲撕裂声,锁骨断裂声,还有血水汩汩声。三种声音同时迸发,融合在空气里,分不清彼此。
刺枪士兵瞪着大眼睛,盯着邵启涵,他难以相信,她拔剑速度这么快,以至自己还有准备,便被邵启涵一剑刺中。他的伤口的鲜血,一股一股往外冒,不多时,他全身变得乏力,生命也变得熹微。他摔倒在地面上。而在空中飘舞的那片叶子,也落到了邵启涵手里。邵启涵将那片叶子掂量在手里观看,却似乎想起幼时诸多事。她看得入神。忘却了四周在厮杀。那片叶子带给她的记忆,没有时间,没有人物,邵启涵只记得自己家的后园中,种着许多这样的树:“父亲或许对我说过它的名字,但我已经忘却了。”她那清澈的眼,泛出些许暗淡:“为什么我记不清了?”
黑衣人看着发痴的邵启涵,心中急切,不懂她为什么在这般危险的环境里发愣走神。他挥舞着双镰,那双镰在空气中飞速运动着,宛若两道白练,光滑而且灵动。削翻一个士兵,跑到邵启涵身前:“你在走什么神?”他声音还没有落,便有一个身体强壮的士兵,朝着邵启涵后背刺来,这是偷袭。这是侠客所不齿,浩然正气所不容,但他只是一个士兵,其多欺少,以诈取胜的事情干过不止一次,他心中只有两件事,一件是自己能活下来。另一件事不择手段的杀死敌人。
胖士兵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想象着这把锋利长枪,刺进她的身子,杀了她,自己又会升爵一级,得到身边火伴的赞赏和钦羡。但他还没有笑够,脸上便泛出震惊的神色,他眼前闪现几道光芒,一次比一次近,最后那把剑横在自己的眼前,刺眼的光芒,让他眯起了眼睛,但透过光芒,她还是能够看到一张笑脸,那么迷人妩媚。他被那一张精致的脸迷住,呆愣愣的立在原地。竟然忘记了格档,忘记了一切,他的脑中空空荡荡,了无一物。一道白光闪过,他的胸前多了一个贯穿伤口,原本红润的脸,也变得煞白。他死了,死后依旧瞪大着眼睛,似要把邵启涵看个仔细。
邵启涵却是一摇头,冲他道:“这是战场,不是过家家,你没事走什么神呀!”她一边说着,一边挥剑,真是“刀刀见血,刀刀毙命。”只不过她用的是剑。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地上便躺满了楚兵尸体。横七竖八的,显得凌乱至极。
然而邵启涵看着汹涌而来的士兵,还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人,自己不被杀死,便是被累死。她三转两转,来到黑衣人进前,要讨个计策:“怎么办?”黑衣人道:“这里宽阔,若是他们放箭,那又是一个麻烦,若是挨了一枝冷箭,那万事休矣。当下最要紧的,寻个偏僻处,甩开他们!”邵启涵觉得在理,当下沉声道:“就按你说的办!”
邵启涵抬起飞泓剑,连刺几剑,往前飞走几步,想要杀出重围,楚兵人虽多,却也抵挡不住邵启涵锋芒。左文韬看得仔细,知道她要逃跑,策马朝她奔驰而去,高声道:“不想你有些本领,我来会会你!”他正要去追,却觉鼻尖生风,身子往后一弯,一只飞廉便从鼻尖削过。鼻尖再高一毫,便会削下一层皮来。左文韬稳住身形,正眼看去,原来是那个黑衣人。左文韬喝道:“好手法,不过你能接我一枪吗?”他拍马上前,左手攥住缰绳,右手握紧长枪,看准黑衣人位置,抬枪挺刺。那枪法凌厉无比,如携风裹雨一般。黑衣人情知不能硬碰,转过左腿,将长枪闪过。不等左文韬收回长枪,黑衣人早已快步走向马前,飞身一跃,想要割破左文韬喉咙。那手法狠辣,绝是狠毒功夫。
左文韬虽然年轻,却也有着经验,左手慌忙弃了缰绳,从身上取下一把寸匕,匕柄是金色,匕刃则是红色。在匕首面上,刻着一个骷髅,在匕首舞动间,非常恐怖。左文韬用匕首挡住镰刀,顺着刀面,朝着黑衣人刺去,此时长枪已经收回,也来助阵。黑衣人偷袭不成,只得连退数步。短短几步之间,他已经出手数次,身旁士兵,非死即伤。
黑衣人以为邵启涵早已离去,不想她厮杀的起劲儿,心中骂了一句,喊道:“不要恋战,快走!”邵启涵如梦方醒,手中长剑挥舞,如长龙翻腾一般,将楚兵杀退,跑进巷子之中。黑衣人也快步跟进,他身后的楚兵则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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