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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最好不过了。”李瞻有感而发道,“殇公子,当初我与诸公子在秦王宫里读书时,犹记得始皇最为宠爱当今陛下,也就是胡亥公子,最器重的是长公子扶苏。
说实话,那时公子是最不受始皇待见,我来你长殇宫里时,那些侍女奴仆都逃得差不多了,只有小月一直服侍你的起居,这次出征陇右,你得了那怪病,也是这丫头衣不解带,细心地照料你。”
秦殇也没想到小月的性子这么执拗,她虽是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但她对自己的好,还是让他心中一暖。
此时,军营除了来往甲士的脚步声与盔甲碰撞声外,一片肃穆,章邯治军严厉,因为防备罗马袭营,是以在营帐中喧哗都是死罪。
营寨驻扎在渭水支流,寨中大小麻布营帐星罗密布,但是排列整齐,行列分明,自动分割出了一条条军道。
秦殇踏着黄沙,穿过一道寨门,见到一座帐布上印着八卦的大帐,停住了脚步。
秦时期对阴阳五行学说有种特殊的崇拜,秦崇尚黑色也是因周是火德,崇红色,水克火,秦为水德,故崇黑色。所以这个时代的医士,术士都有五行的底子,他们的标志一般都是伏羲的八卦。
这是那位方医士的营帐,他相当于自己的私人医生,想来也要叫人来替小月看看,赶得好不如赶得巧,吩咐了李瞻,一同进帐去。
因为军中只有主帅与将军才有专门医士配备,是以这个方医士地位并不低,大帐门口,守卫着两个执戈卫士。
他们见身着普通甲胄的秦殇二人走来,将长戈一横。
长戈刚举起,李瞻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纯黑虎纹,象征着军中高级将领的地位。
二人一惊,李瞻低声道,“公子暗访营寨,你二人勿要声张。”
两个甲士越发吃惊,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就是军中主帅,忙给他让开一条道路,拱手垂头而立,秦时重实不重虚,是以军中不兴跪礼。
秦殇拉开帐布,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儿扑面而来,他见到一个黑袍身影侧对着他,弯腰站在药罐前,正将一包药粉倾倒进沸腾的药水中。
这人秦殇那日见过,正是方医士。
他听到帐门前的动静,急忙将手缩回到身后,神情紧张,一见只是两个普通的甲士,才缓和了些,厉声喝道,“你二人好大胆,怎么敢不经通报就进来了!”
李瞻正要出言,被秦殇用手止住,眼神示意他不要声张,随即拱手一拜道,“方医士,非我等我不通报,而是事出紧急,主帅在大帐里突然晕倒,请医士快去瞧瞧。”
方医士看着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平静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我马上就去。”
李瞻搞不懂秦殇为何要说谎,他们不是来给小月看病的嘛,怎么又成秦殇晕倒了,可是见对方没开口,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随他走出帐外。
一走出医士的营帐,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殇公子,你刚才这举动是何意?”
秦殇面色阴沉地看了眼大帐,走开了些,来到军中大道上,才缓缓答道,“李瞻,刚才我二人刚走进大帐时,你就没有注意到这医士的神情变化吗?”
李瞻细细回想,似乎这医士把手藏在身后,还一脸紧张,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叫道,“殇公子,你是说这个医士有问题?”
秦殇说道,“我只是怀疑,毕竟我这病生的不早不晚,恰恰是出征才生,前后又持续了两个多月,恐怕除了天灾,人祸的可能性更加大。不过待会儿等这医士到大营之后,一切就会水落石出了。”
李瞻想起秦殇出征以来,第一次发病是在二十几天的时候,每发一次病就请医士医治一次,可是之后发病的频率却越来越频繁,这么一想,这个方医士的嫌疑果然很大。
“哼,若是这家伙真的窝里反,敢于谋害公子的话,我定要他尝尝秦国刑法的厉害。”李瞻眼露一道阴狠的厉色。
秦殇却暗叹了口气,方医士只是一个小角色,若是这个猜想是真的,那才真值得他担心了。
他只能拍了拍李瞻的肩膀道,“骑兵营来日再去,李瞻,我们先回营帐吧。”
“是,公子。”
二人赶回营帐,换了宽松的秦服,秦长剑悬在腰间,静待方医士的到来。
原本以为这姓方的很快就能来,可是等了半晌依旧不见动静,秦殇在座榻上压着的腿都快酸了,一旁的李瞻担忧道,“殇公子,这医士不会识破了我们的身份,已经逃出大营了吧。”
秦殇冷笑道,“现在两军交战,许进不许出,营寨中连只苍蝇也逃不出去,他若是敢逃,就证明他心虚,我们连计策也不用同他耍了。”
正说话间,帐外传来大队的脚步声,似有十几大汉踏步前来,秦殇与李瞻忙起身,帐门开启,却见到一群精锐甲士持剑闯入帐内。
秦殇心中一惊,但是见到为首的章平,松了口气问道,“章平,你所来为何事?”
章平往后一挥手,“押上来。”
两个军士将一缚着麻绳的人押了上来,丢在地上,那人衣袍沾满灰尘,肩头还有血迹,头发散乱,甚是狼狈。
秦殇却一眼认出了他就是方医士,冷笑连连,而后对章平问道,“章将军,怎么回事?”
“启禀公子,我听从大哥将令,守卫营帐西面,以防止罗马大军偷袭,可是这医士却抢走一匹马,想要逃走,我望见他偷走的方向,竟是罗马营寨的方向,以为他要去投敌,便让弓弩手将他射下马,不想却是公子的医士,不敢决断,只能亲自押到营帐,请公子定夺。”
“哦?”秦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医士向自己下毒已无疑,但奔向罗马营寨,此事竟还跟罗马扯上联系了,他有些不信地问道,“章将军,他果真是朝罗马营寨的方向逃去吗?”
“千真万确。”
听了章平的话,秦殇反倒有些混乱了,如果是罗马在背后搞鬼,他反而轻松多了,但又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看了李瞻一眼道,“李瞻,你不是虽令尊学过刑法,想必让犯人招供的本领你也应该有吧。”
说这句话时,他是看着地上的方医士的,可这厮双目无神,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什么。
李瞻拱手道,“公子放心,此人竟敢向主帅下毒,我定要他招出背后的主谋。”
章平大惊,“主帅,你说此人向你下毒?”
秦殇点了点头,顺便吩咐道,“章平,你将此事告于诸将,让他们勿要为我的身体担忧了,把精力放在眼前的战事上,全力备战,以求尽早打退罗马大军。”
这两月以来,除了罗马大军的压力,秦殇的健康也是诸将最担心的事了,秦国军法有令,军中主帅亡,责全军。几乎每一次秦殇昏倒,秦军的士气就下降一分。
章平今日得此喜讯,形于色道,“天佑公子,此等小人真该千刀万剐,我立马将这消息告于大哥与诸将,也让他们放心。”
秦殇点了点头,让章平等人出去,李瞻也提了方医士审问去了,众甲士出帐守卫。
帐中只有小月一人,秦殇也松了口气,无力地坐在床沿上,用手托着额头,手肘支着膝盖。
他是有些后怕,若不是自己今日碰巧路过医士营帐,顺便让他给小月看病,也就不会发现这卑鄙的勾当。
若是没有这一着,恐怕不用一个月,自己就被毒死在军营里了,而且这医士随便编一个水土不服的理由,此事就算糊弄过去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秦殇今日才算是深有体会。
可自己虽然揪出了方医士,但众多证据都表明,他受罗马指使的可能更大。
两军对战,刺杀毒害敌方主帅的事本就常有发生,可在秦殇原来的设想中,他的弟弟,秦二世胡亥是最有可能的,可依如今看来,自己的推测可能是错的,他思来想去,根本无法判断,也只能希望李瞻那边能审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秦殇正沉思,太阳穴上一阵柔软的触碰,伴随着清香,传入了他的神经,令他精神一振,睁开眼,果然是小月这善解人意的丫头,来到床沿,手如柔荑,替自己舒缓压力。
战国七雄里,赵女婀娜雅致,如秦罗敷,赵姬者,温婉可爱,虽不及吴楚之地的佳人倾国倾城,如西施,郑袖者,令得家国破碎,乾坤扭转,但也是别具一番风味。
小月来自赵国的邯郸旧贵族,眼下不施粉黛,发饰不作梳理,也是绝色之姿,秦殇虽然未见得她衣衫内风景,但见柳腰款款,身材颀长,料想也定是一等一的身材。
如此绝色的妙龄少女,如此温顺地替自己揉着太阳穴,秦殇看着她温婉的面容,心里不由地一酥,忙移开身子,借口道,“小月,你操劳的很,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心不在焉地揉着眉头,也怕被小月继续揉下去,恐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因为此女的魅力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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