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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争当需不择手段,只求胆大妄为,谎言诡计无所不用。尤需记住,弥补一个谎言失败的最好方法是另一个更大的谎言。”蔡廷若无其事地说道,顺手端起茶碗润了一下喉咙。
“蔡先生是在教我怎样作小人吗?”沈志军笑道。
蔡廷摇头:“非也,在下只是想告诉沈贤弟如何活下去。”
性子较急的弥休问:“如今马谡杨议二人未死,请问蔡先生我们又该如何是好?”旁边李莫、步英、杜琼等人也显露出一副对此事关注的表情。
蔡廷思考片刻道:“李兄与步姑娘射马杨二人的箭我已做了手脚,箭尾铭文有魏军军制印记,光这点就让他两人在后主跟前辩解不清。此二人未死,我们只能算博了个平局,马谡有两大致命处,首先是擅自引兵入城,这事闹到朝堂上应是死罪,其次他不敢公言欲擒沈贤弟等人,因为我们先给他扣了个逆贼的罪名,他若再跳出来反唇相讥只能徒增笑料。调任汉中太守一事我们没有把柄捏在他手中,即便朝堂对质也就是风闻传语而已,那帮去马府的家丁李兄也已打发到乡下庄园去暂避风头,谁能说这些人不是魏国派来帮助他叛逃的奸细?”
李莫笑道:“蔡兄好谋略啊,在我府中做先生实在是屈才。”
蔡廷摆手道:“李兄过奖,在下一介山野村夫,平日多受你恩惠,今不过小以报答而已。”
沈志军心想都说如今只博了个平局,那马谡吃了大亏怎肯善罢甘休,这次若不决个胜负只怕后患无穷。蔡廷扫了一眼沈志军,似乎已看穿他的心思:“若要将马谡扳倒,尚需赶在诸葛丞相回师之前做两件事。第一,速请永安中都护李大人修书上陈马谡恶状,为沈贤弟申辩冤情;第二,丞相走时曾交代后主,内事问许靖外事问马谡,因此沈贤弟还需到太傅府上活动活动,力争明日上朝前众口一致。”
李莫大笑道:“蔡兄果然厉害,李严大人那里适才我已派快马星夜赶去求书信一封。只是这许太傅便不好相与,他前些日子才放出话来要与沈贤弟恩断义绝,从此之后不再来往,这读书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却如何是好?”
蔡廷冷笑道:“既然以读书人自居,那便好办。所谓读书人可分为上、中、下三等,下等读书人自谓研习圣贤书,为求生计也行鸡鸣狗盗事,其本性与那贩夫走卒并无区别,只是还手无缚鸡之力;中等读书人也读圣贤书,一生谋的是富贵功名,助纣为虐也在所不惜;上等读书人专以辅帝王治天下为己任,衣食无忧但求平生抱负能为主子赏识。”
沈志军好奇地问:“请问蔡兄,我这从前的恩师许太傅该属何类读书人?”
蔡廷答:“太傅依我看应属上等之类。”
“那岂不是无法说服他?”
“太傅虽位高权重,不过他终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神仙。他自身虽无欲无求,但却不等于自己家人无欲无求。”
“哦?蔡兄既有此说,想必一定已有计策?”李莫会心一笑问道。
蔡廷点头:“许太傅幼子许伦任前军抚军都尉,现常驻汉中。太傅妻宁氏格外宠爱此子,常欲将其调回成都,怎奈诸葛丞相眼前无从开口,倘若沈贤弟能运动内宫相识从后主那里讨得文书,那便是再好不过,到时只消上门求见宁氏,包那许太傅乖乖俯首听命,诸位都该知道,这宁氏也是成都城中出了名的河东狮子,嘿嘿......”
沈志军、弥休、李莫等人听完无不竖起大拇指盛赞蔡廷,商议完毕众人立马分头行动:沈志军回府取金银珠宝连夜去找黄浩,李莫这边已开始代拟许伦的调令文书,弥休则回报馆继续炮制明日轰击马谡杨议的弹药。
步英见沈志军这几日奔忙消瘦,不由得关切地问道:“三弟,这些日子你都憔悴了许多,可要注意饮食啊。”
沈志军笑道:“二姐休要担心,我人虽瘦了,但精神却格外好。这几日接连风波不断,也有劳二姐相助了。”
“三弟说哪里话,大哥不在自然是由我来照顾你,只是你可要格外小心了,这朝堂之争当真是刀口舔血,万分危险的勾当。”
“二姐说的是,但如今事已至此,三弟我也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沈志军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道:“对了,二姐,我还有一件事需劳烦二姐帮忙?”
“三弟只管开口,何事需要我帮忙?”
沈志军看看左右,悄声道:“二姐,我想让你去秭归将玉玺带回。”
“哦,三弟要这玉玺做什么?”
沈志军笑道:“我想,如果在马谡府中发现汉室玉玺,只怕丞相来了也保不住他。若非如此,只怕你我姐弟都要葬送在他手上。”
步英点点头:“此事好办,我五日之内速去速来即可办妥。”
“二姐路上小心吴国军马,张温等人只怕贼心不死还在搜寻你。”
“三弟放心,我手中刀剑也绝非吃素,实在不敌要逃也不难,只要不是千军万马想擒住我也没那么容易。”步英笑笑出门而去。
“二姐的武功小弟我当然佩服,不过这一路上还是要加倍小心啊。”沈志军突然觉得这成都城中似乎也不再是个稳妥的安身之处,他开始有了狡兔三窟的念头,只是一时间还不好说出口。看着二姐英姿勃发的背影,他叹了口气,心中想道:“为什么我却不会武功?将来生死关头又该如何是好?”
当听到儿子许伦能在一月内调回成都并官升一级,太傅许靖的老妻宁氏激动得手脚都有些微微颤抖,虽然她在府中一手遮天俨然是许府的当家人,但对儿女们却有着无微不至的关怀。宁氏自从嫁给许靖后育有二男三女,大儿子许理现任刑部侍郎,三个女儿也早早嫁到官宦人家中都有了好归宿,只有这最小的儿子许伦至今二十岁仍未成亲,又常年在汉中前线军中任职,据说那里管事的太守魏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且魏军来犯汉中必为首波攻击目标。这许伦人生得乖巧伶俐又文武双全,尤其对父母格外孝顺,这样的一块心肝肉儿宁氏哪里舍得他远离家乡。两年前许靖自愿将儿子送往汉中也是为了许伦今后仕途升迁作准备,此举赢得诸葛丞相及堂上诸臣的一致赞誉,可惜当晚老太傅回家便惨遭老妻抓脸掴掌之灾,如今要让他开口将幼子调回成都不仅会让自己成为笑柄,同时也让儿子这两年的艰苦努力化作泡影,这样的事许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这可是当今圣上的意思,老太傅一门忠直全心效力汉室实在可敬,想必许贤弟回来之后还有升迁,老夫人能有这样的儿子当真是令人倾慕啊!”沈志军在直接点明来意并给出条件后又不失时机地大灌迷汤。
“丞相府那帮东西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整天诺大个府里都是些叮呤哐啷说话的外乡人!平日间别看我们老许不说,可我都知道,朝堂上这帮荆州人欺负我们本地人得紧。这不,今天下午又把城里杀了个血流成河,我听那丫环们说得可怕,这几日也打算闭府不出了。你说的这个马谡我也见过,成天趿拉着脸,跟有人欠他银子似的,没见过有这样官,当时我就想,难不成你爹妈生你下来的时候也就这副嘴脸?整天撅着个嘴好像谁也不理,就不知道这世上谁都有个难啊急的时候,爹妈哪管得了你一生一世啊,还离不开亲戚朋友照应!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沈志军头有些大,赶紧答道:“老夫人高见,这马谡与丞相情同父子,自然不把老太傅等先贤放在眼中,如此可恶不说还想捕风捉影将我蜀中名士尽下牢中。街上盛传他其实是魏国的奸细,准备劫了主公奔往汉中去投曹逆呢。”
“啊,难道汉中那边又要打仗?”宁氏瞪大了双眼,在她心目中汉中等同于儿子。
“对啊,所以我们要趁这马谡尚未发难之前将起拘住,等待丞相回来之后再作发落。”
“这事得抓紧,这事一定得赶紧办!这样,你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找我们家那个老不死的,让他明天一早上奏后主捉拿反贼。”宁氏嘟囔着一路小跑出了厢房,她背后的沈志军和李莫两人对视之后脸上浮现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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