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刚亮,柳新沐浴已经完成,然后穿上童子的采衣,头上扎起来了双丫髻。梳妆完成以后静静的在房内等候。而在柳氏宗庙内,北面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各种加冠用的物品,分成了三堆:一堆是用盘子盛的头冠和衣服,并用手帕蒙着;一堆是头饰,梳子和束发的头巾等;最边上的一堆是敬祖用的祭品,最显眼的就是一只狼头,此外还有醴酒、酒杯、勺子和肉脯等。桌子前面铺了一张草席,在席子的东边坐着黄角蛟等长生宫的人和邹平虎等南山的人,而徐敦颐等蒙山的人和大岘山的人坐在西边,外边还有很多大岘山的百姓在观礼。
柳恒达的胸部的伤口已经用一块从左肩到右侧腰部的白布包扎了起来,虽然脸色由于失血过多变得苍白,但是整个人精神状态还不错。柳恒达引着正宾道清和赞冠者羊天蒙进入宗庙后,自己面向西面站立,让道清和羊天蒙走到前面,并向道清行揖礼;道清面向东面还礼。然后,柳恒达同样向羊天蒙行揖礼。羊天蒙不知如何是好,于是灵机一动,依照柳恒达的样子进行还礼:只见他把左手压在右手上,举手到额头,并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并把手放下。
行礼过后,柳恒达走进柳新的屋子旁,并道:“新儿,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可以出来拜见你的大师伯了。”柳新慢步走出屋子,表情严肃,先是在草席的右边面向南方站立良久。
随后,柳新向道清和羊天蒙行揖礼,并跪在草席上。道清接过跪在草席左边羊天蒙递过来的梳子,给柳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并祝福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说完祝词以后,道清为柳新戴上黑色的缁布冠。
第一次加冠完成后,柳新来到东厢房中,脱下刚才的衣服换上深衣,用长带扎住,穿着木履走出房间,再次面向南伫立,并第二次即席而跪。羊天蒙把盛有白鹿皮帽子的盘子递给道清,道清接过并再次祝福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谨尔威仪,淑顺尔德,眉寿永年,享受胡福。”念完祝词后,把皮帽戴在柳新头上。第二次加冠后,柳新再次回到东厢房中,脱去深衣换上黑色短袖单衣并有皮带束身,穿上鞋以后同样的出房站立良久。
柳新第三次即席而跪,道清接过羊天蒙拿来的幞头,在柳新面前祝福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随后,道清为冠者戴上幞头。
第三次加冠完成后,道清取过羊天蒙端来的醴酒走到草席前面,面向北念祝辞道:“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柳新向道清跪拜后,接过酒杯面向南,喝掉杯中的酒,并把酒杯递还给羊天蒙。
道清致辞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曰伯守成。”道清接着解释道:“你的名是新,我现在给你取字为守成,希望你能够守成祖先父辈给留下的这片土地!”柳新答道:“新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道清道:“加冠三次,礼成!我也应该离开了!”
柳恒达道:“这字起的好,能够守成大岘山这地方!”众人也纷纷议论道:“这名字不错。”只听到柳恒达道:“居士,请留步……”还没有等柳恒达开口说完,道清已经离开了宗庙,消失在树林中。柳恒达也只能够自言自语道:“世外高人,行踪飘忽不定。”
接下来是宴请宾客环节,柳恒达分别向众人敬酒。先走到黄角蛟身边,道:“黄法师,非常荣幸你能够参加新儿的加冠礼。”黄角蛟道:“好说,好说,不过我众位兄弟,在你的地盘上受伤,我回到清城山没有法向我们的‘治头大祭酒’交代呀!”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
柳恒达听出了话外之音,立即答道:“众法师既然在大岘山受伤,我定会遍访名医为他们疗伤,并可以一直呆在大岘山上直到完全康复。”黄角蛟阴阳怪气的道:“难道就这些吗?你不是一直想加入清城山长生宫门下吗?”
柳恒达毕敬毕恭道:“那黄法师的意思是?”黄角蛟道:“杀害我兄弟的两个凶手都在这儿,你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柳恒达脸上不断滴下汗珠,正不知道如何应对。
秦志帆站起来道:“我们已经答应道清居士,不在今天阿新加冠礼上闹事。难道居士一走,你们就想反悔吗?”黄角蛟稍微一沉思道:“那倒不是,只是,不过,……”柳恒达道:“黄法师,现在蒙山的羊堡主也在这儿,他可不好对付!”
徐敦颐道:“羊堡主,有事情已经先行回蒙山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柳堡主,还请海涵。”柳恒达一听这话,心道:“明显不把我看在眼里,我先捉了他的宝贝儿子,这不是两全其美,既可以堵住黄法师的嘴,又可以出口恶气。”于是厉声道:“你们堡主,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既然如此,不如就把他的公子留下做人质。”
柳恒达径直扑向了羊天蒙。由于羊天蒙是赞冠者,身边没有徐敦颐和颜逸保护,所以一下就被柳恒达擒住。只见柳恒达用右边的铁爪子手掐在了羊天蒙的脖子上,但羊天蒙毫无惧色,只是一时说不出话,脸也涨的通红。
徐敦颐道:“亏你还是大岘山的堡主,这等下三滥的做法和无赖有什么分别?”柳新也央求道:“爹,你还是放了这孩子吧?他父亲和你有什么过节,也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们这一辈人有什么关系?”柳恒达呵斥道:“你懂什么!”柳新看到没有办法说服爹爹,只能够独自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的喝酒!
突然,就看到一支响箭直冲天空,随后一声爆炸声传来。只听潘聪道:“我已经通知山下人马,马上就会攻上山来,你难道真的想让大岘山陷入永劫不复之地吗?”
秦志帆也道:“堡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看还是放过他们。”黄角蛟一看这情况,也附和道:“算了,就看在道清居士的面子上,事情暂且阁下。”
柳恒达也只能够松开羊天蒙的脖子,并道:“那好,你们下山去吧。”只见羊天蒙不停的咳嗽,并开口骂道:“真是龟孙子,趁小爷不备偷袭。”
柳恒达顿时恼羞成怒,举起手就要杀了羊天蒙,这时徐敦颐挡住柳恒达道:“何必跟小孩子过不去,颜兄你快带天蒙他们离开!”只见徐敦颐用剑挡住,防止他们来追,然后徐敦颐、法显、潘聪、石震虎和羊天蒙,五人缓缓离开大岘山大厅。
柳恒达道:“黄法师,我看你们还是留在大岘山上,等伤好了,再去蒙山找他们算账,你看如何?”黄角蛟心道:“来了七个兄弟,死了两个,伤了两个,自己也受伤,回去无法向‘治头大祭酒’交代;看蒙山堡主的功夫也不在范教主之下,贸然去蒙山也不行。只能够先留在大岘山上养好伤再说。”
柳恒达见黄角蛟不回答,于是接着道:“黄法师,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跟着那个和尚和小孩。”黄角蛟道:“那好,我们暂且在大岘山住下。”柳恒达道:“如此甚好,我正有很多事情向法师讨教呢。”
柳恒达走到邹平虎面前道:“邹寨主,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以后你们就留在大岘山吧。正好张狗子这狗东西离开了,你就接替任他为新的长老,你看如何?”邹平虎道:“多谢,堡主大恩。”柳恒达敬过所有的人酒后,道:“感谢各位赏光来参加新儿的加冠礼,典礼到此结束!”
柳新在屋内听到事情没有进一步扩大,很高兴的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头顶用紫巾扎了起来,拿着一把剑从房间走出来,并道:“爹,我拿些肉脯去拜见阿娘。”柳恒达一看自己的儿子加冠后,是如此英俊潇洒,器宇不凡,高兴的道:“好,好,你去吧。”
柳新来到“慈静观”拜见铁幽明,并道:“阿娘,大师伯给我取字为守成,说是希望我能够守成祖先父辈给留下的这片土地。”
铁幽明道:“守成,守成,你大师伯取的字肯定另有深意,不是表面简单的意思。”柳新道:“那我怎么守住这片土地呢?”铁幽明一边沉思一边,道:“对呀!守成,守成,何以守成这片土地?”
由于铁幽明出身大户人家,读过一些书籍,瞬间一个想法跳入脑海:“守成,守城,最好的办法无疑是墨子的方法:兼爱和非攻。”
铁幽明道:“新儿,你大师伯意思是……”感觉不能够继续叫名了,于是立即改口道:“以后不应该再叫你新儿了。成儿呀,你大师伯的意思,应该是让你学习墨家学说,像墨者那样墨守成规。”
柳守成道:“为什么要抱着一些成条的规矩不放呢?孩儿不明白?”铁幽明道:“成规并不是教条,而是守城之法,墨者善守!”柳守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铁幽明接着道:“墨家学说,曾经也是显学,只是统一和平时期,统治者不需要这样的学说。所以随着秦汉的统一,墨家学说开始衰败。现在不同了,又是一个乱世。所以,墨者可以保一方百姓平安,或许这才是你大师伯希望看到的。希望你不仅守的成大岘山这个小地方,甚至更大的地方,此外也是希望你遵守墨者的规矩。”柳守成道:“守成明白了。”铁幽明道:“成儿,你能够明白就好!”
柳守成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阿娘,昨晚住在这儿的那位姑娘,今天怎么没有见她呀?”铁幽明道:“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位姑娘呀?”柳守成害羞的像个姑娘似的,并道:“娘,你说什么呢,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铁幽明微笑道:“喜欢人家也没有什么了,那位姑娘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将来如果能够做我的儿媳妇真是求之不得呢。”
柳守成道:“阿娘,她到底去哪儿了吗?”铁幽明指着他的鼻子道:“这还没有娶到人家呢,就想扔下我这个老太婆不管了。”柳守成道:“阿娘,怎么会呢?”铁幽明道:“好,好,我告诉你,她跟随她爹爹回蒙山了。”
柳守成道:“蒙山一定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地方,阿娘,我想去蒙山游玩一番。”铁幽明道:“你想去找那位姑娘,还不好意思直说,还说去蒙山玩。”
柳守成好像被说穿了心事,又不愿意承认,只是脸红道:“阿娘,你又瞎说!”铁幽明微笑道:“好了,知子莫若母。你和你爹商量过就好了。”柳守成道:“我才不和他商量呢,和他商量他又要派人跟着我,烦也烦死了,我想一个人出去。你给爹爹说说就好了。”
铁幽明会心的摇摇头道:“那好吧,真是拿你没有办法。”然后,转身拿了一些金叶子给他,并道:“路上多加小心!”柳守成道:“我就知道阿娘最好了。”于是拜别铁幽明,走后山直奔蒙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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