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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剑茶庄,半年前才新出现的一个势力,但出名度不亚于大多一流门派。
不是因其武力,只因为它是当今五皇子所建(虽说他本人没出什么力气),转门打探各种消息。
而这和江湖上那些包打听、顺风耳不同,述剑茶庄是光明正大的收集情报,而且他也不指望别人花钱来买——再其旗下诸多茶馆之中,那些说书先生经常将被验证真实的情报当“秘密”说出来以吸引顾客,例如某某剑圣要和某某剑仙论剑啊,例如某某消失多年的武功重现江湖啊,例如某某门派和某某门派因为什么事起了冲突啊……
这之类的,都是“藏不住的秘密”,也就是说即使没有述剑茶庄,过几个月也会传遍江湖,茶馆的作用只是加快了这个过程。
再有,就是把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或是传遍江湖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进行编改,然后当作故事讲给人们听。
但这才是最困难的。
因为大多数情况不好说谁对谁错,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两方都不得罪的情况下,多描写少评说。
唐诗宋词元曲明小说。早了三个朝代,自然困难重重。
这个朝代的说书也只是刚刚起步,讲一些趣闻古事奇谭,因此地位远远没有明代的高。
茶庄最开始“营业”之时,很多门派都摸不清底细,不知道这些分散的茶馆作何用处——在古代,贸撞山门可是大不敬(古代有法律:破人门户按律当斩),没有拜帖贸然闯入他人门地可是会闯大祸(遇到不讲理的直接杀了都没地讲理)。因此都捉摸不定
可后来看这里就如饭庄酒楼一般可供人随意出入,就纷纷派稳妥之人乔装前去打探虚实。
得出的结论却让人大吃一惊!
那些费劲力气找来的情报竟然被人很随意的就说出去了!虽说这对他们来说只是白废了很多精力,但其中反应出来的问题却很可怕。
当时,这些大门派都毛了——这算什么?江湖大揭秘?!
当他们加强了对茶馆的重视,更是对茶馆又爱又恨——虽说能听到不少以前需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听来的消息,但是其实人人都明白,那些真正的“秘闻”都在人家自己手里攥着,怎么可能轻易给你?剩余那些,真真实实虚虚假假,有时候还会说到自己的头上!
跟人翻脸吧,人家也没说自己如何如何,反倒显得自己小气。而且人家自开始就说明了“是个道听途说的故事”,从头到尾也没说具体的人名,可事情都是那么回事,而且还不间断有一些好的事会带出真名,例如出云山庄某某剑客为民除害,藏机阁某某大侠劫富济贫。
这些“歌功颂德”的事人们爱听,门派也愿意让他们替自己宣传,因此也就忍了忍,反正有些事情江湖人不说但不表示人清楚,反正自己不主动说“这是我做的”,世人也就当故事听了。而这些好事却是他们扩大门派需要世人知道的“虚名”。
当然,也有一些不需要这些的隐世门派,他们也不在乎世人说些什么。
行走江湖的“散人”们对茶馆却是情有独钟。
这些江湖游侠人数众多,又无门无派,消息来源不稳定,往往知道什么事情时已经发生了很久,而且他们行走江湖孤身一人,平时少有交流,最喜欢的就是听着奇谭趣闻(门派之中弟子们经常八卦如同现在学校)。
而且他们人数真的不少,其中能做出让人传颂的大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故事虽多,但人更多,很难恰好听到与自己有关的故事。
故此,这茶馆之中,除了本地的常客,还有一些也经常光顾各地茶馆的“熟客”。
这些人,商人占了一半,武者占了一半,他们是述剑茶庄另一个消息的重要来源。
为什么呢?
因为茶楼中有规矩,每天讲什么都有说书先生来定(其实是上层决定),若是有人想要点哪一段哪个故事,要么花银子,要么用其他的故事或是消息来交换(即使在明宋时期,说书也不能太挣钱,但此时代一来由于五皇子资助,因此抱着说什么你听什么,不想听要么走要么花钱的态度。这种垄断阶级的嘴脸果然比无产阶级赚钱,就好比哈根达斯。而故事换故事的模式自古就有,《西游记》就是这么写成的)。
虽说也有人用假的消息来换,但一来二去人家就知道你撒谎,那么下次了就不再信你——毕竟述剑茶庄是专门处理这种东西的,要是连消息的真假都分辨不了那还是别做了好。
至于故事,那到好说,不管真假都能再说出去。
为了照顾这些人,只要是“熟识”的茶庄均可以给他们一个小木牌,只要持牌,就可以在大多数茶馆中轻易地要到雅间,否则只有在客少时才能进雅间。
而且也不是天天都有说书,唱曲、戏法(魔术)、空场(什么也没有的清日子,有些人就喜欢这种),一个月有半个月说书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从第二个月开始挣钱,就全国范围内招募说书人,所以不是人少)。
就好比今天。沈萧微服来到京城的茶馆,茶馆的掌柜自然认识自己的大老板,刚要说话,看到沈萧眼色,连忙明白过来,于是招呼伙计领三人楼上雅间。
这些雅间都有正对楼下大堂的窗户,只要打开就能看到楼下的表演,不想看关上门窗也较为清静。
三人刚坐下,就有一人端着上好的茶水糕点进来,陪笑道:“三位请慢用,我家掌柜稍后过来。”
这伙计也机灵,看掌柜如此重视这三人,也不多说,传完话问一句还有什么需要的就退下。
此时楼下正演奏着一首琵琶曲,音律莞尔动听,让人心灵放松。
不消片刻,掌柜的进来,关好门,连忙施礼:“参见殿下!”
沈萧道:“免礼。嗯……”
“怎么了?殿下。”
“啊,没什么。”沈萧刚才想到,回去后应该交代一下,以后见到自己还是叫“庄主”比较好,这样也能更融入江湖。
掌柜小心的问道:“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没什么,只是闲着无聊出来转转。”
随后沈萧又问了掌柜一些日常事物,这时候一个伙计进来和掌柜耳语几句,掌柜的点点头说道:“可以,去和先生说说。”
等那个伙计下去,沈萧问道:“怎么了?”
“哦,有人出五十两银子请先生。”
他一说沈萧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经常来的人就知道,其实茶馆中一直都有说书人坐场。只是若当天没有说书场,说书人就白拿一天酒钱,不过若是有人愿花大钱请先生说一段,也是能够安排的。
相反,若是有人想在说书时听曲子也是可以的,不过大部分还是听书的较多。
但有一个前提,人家需要愿意。
毕竟,对于被请的人来说这只能属于外快,可赚可不赚,就算拒绝加场,只要正场不露下也不会砸了饭碗(有了述剑茶庄的范例,不少商人也效仿,现在有不少人愿意画大价钱请人去,但此时人都比较诚信,也不愿意轻易离开)。
对于那些正在表演的也很喜欢有人替自己,反正自己这一天的份钱也是收到了。
这些艺人的收入有三个,一个是茶馆安排的日程,干一天算一天的钱;一个是表演时有喜欢的给的赏钱(往往比较少,只能和以前走街串巷差不多);最多的就是这种加钱请的。
最开始几个月确实请就上,到后来,逐渐稳定下来,钱也够花,就有懒点的艺人不愿加场……
或许有人觉得这么大牌不怕有人砸场子吗?
呵呵,我用两个字来解释上述所有不合理。
国企。
……
没想到刚过一会,那个伙计又进来,面露难色,想让掌柜出去详说。
沈萧问道:“怎么了?”
伙计有些为难,看向掌柜,掌柜说道:“说吧。”
“是。其实,是这么回事……”
让我们把时间稍稍提前一点,沈萧自以为微服出来无人认识,但有诗说得好:“你站在桥上看风景,别人在窗户里看你;在你看风景的时候,你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沈萧:好诗都被你改完了!!】
因此,在他进入茶馆时就被楼上之人看在了眼里。
雅间中的柳风清没有背弓,而是用布包裹放入匣中。即使在古代佩剑属于文雅的象征,但是弓箭依然受到管制,就好比在美国用刀子伤人可能算作正当防卫,但用钝器伤人就属于故意伤人一样。
他们没有立刻回山庄,出来时也请示过师傅,在京城玩几天再回去。
范芸茵当了女状元的事这两天传的沸沸扬扬,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想要知道更详细的消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茶馆(毕竟这是距离发生地最近的可能得到最清晰情况的场所),这几天也玩的累了,于是打算在茶馆休息两天然后返回——能听到什么自然很好,听不到也没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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