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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王叔的交代下,鉴真的住处被孙掌柜的伙计安排到了他的房间。
这夜王叔与高掌柜和孙掌柜三人喝的太晚又喝的太多,有些晕乎乎的,因为担心吵到鉴真便没住在孙掌柜安排的房间里。
送走高掌柜之后,王叔晃晃悠悠的到鉴真屋里看了一眼,顺便将鉴真踢到床下的被子重新掖好。在给鉴真掖被子的时候,王叔听到鉴真弱弱的叫了一声“爹”,接着还将黑黑的小脸在被子上蹭了蹭。王叔对此却有些怔然。
其实,他喜欢鉴真还有另一个原因——因为鉴真与他幼时有着相似的经历,也有着相似的性情。他在床边愣愣坐了半响,最后又终于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在一个伙计的搀扶引导下去了另一个房间安歇。
这夜鉴真做了许多梦,这些梦,有的是美梦,有的却是噩梦,但无一例外俱是荒诞不经。睡梦中似乎死鬼老爹又回来了,如小时候一样给他掖了掖被角。
另一个梦,却是他又见到了那朵奇异的小花,而且从那花中走出了一个粉嘟嘟的小姑娘,梦中他也回到了六七岁的年纪,带着一群沙城的小伙伴和那小姑娘玩捉迷藏,玩老鹰捉小鸡,总之很是快活。
只是美梦还没做完,噩梦却又来了。他梦见自己成了王叔,仿佛自己亲身到了王叔未讲完的故事中,亲眼看到了一个伙计在自己跟前被那奇异的树根杀死在眼前。他越看那伙计就越觉得眼熟,对周围的反应也变得迟缓,直到发现一条树根同样往自己头上刺来!
就在那诡异树根即将刺入自己头顶的那一刻,他从梦中惊醒了。而他也终于记起自己为什么觉的那伙计眼熟了,因为那伙计长的分明是自己的脸!
昨晚他没见到的月亮此时却投下了奕奕的清光。在明亮的月光下,他摸索着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他又躺回到床上发呆。
见到自己老爹他能理解,从沙城出来之后他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梦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拉长,他在梦中见到的老爹面目越来越模糊,只有曾经的感觉没变。每到这时,他就会在心中对自己说,放心吧老爹,我已经从沙城里出来了,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
而后面的那两个梦却也终于使他意识到,昨晚的亲身经历使他在潜意识里开始相信世间是有妖鬼存在的,他也终于开始相信王叔未讲完的故事可能是真事!想着想着,鉴真又睡着了,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做梦,美梦噩梦都没有。
第二天,他醒来才发现王叔没有跟自己安歇在一起,不由得有些奇怪。他利索的穿衣而起,推门出来,正看到王叔打折哈欠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
“王叔,你昨晚是在何处安歇的?”
“别提了,昨晚那酒喝的太晚孙掌柜喝的太多被老婆赶了出来,我两人便一起到了另一间房里睡的。你别说这孙掌柜,一喝多了酒,竟比我还能说,硬拉着我聊天。到最后他睡着了,我却又熬了半个多时辰才入睡。这不眼瞅着到了饭点来叫你吃饭去。”
“奥,对了王叔,你昨天马车里讲的故事后面怎么样了?”
“我昨天给你讲了那么多,你是说哪个?”
“就是怪树那个啊!”
“奥,后边的我忘记了”,口中讲着毫无诚意的话,王叔拉起鉴真的小手,往用饭的处所走去。路上任凭小鉴真怎么问都不再透露那故事后面的内容。
到最后,被逼的没办法,王叔只得又说了一句话,而且表情非常严肃,“鉴真,这件事情你不要再问,只当我没说,更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你懂了吗?”
鉴真本打算再问下去的,但见了王叔严肃的表情,只好将肚中那些疑问吞了下去,印象中这是王叔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不过这也让他印证了那件事确实是真事没错!鉴真不好再问,只能点头应是。
待用过餐,王叔便叫来一个伙计让吩咐那伙计烧些热水,而他准备沐浴更衣。他今日要去本地拜访一下自己的那些老友,却不能带着这一身酒气前去,尤其还是隔夜的!
而鉴真也被他按到木桶里狠狠地搓了一层皮下来。沐浴后神清气爽的他换上一身新衣,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抛下鉴真潇洒访友去了。鉴真换上衣服之后觉的甚是无聊,便将他和王叔换下的衣物一收,再从别处寻来一个木盆,找了块皂角,自去洗衣服去了。
来到后院水池边上的少年却被已在那处洗衣服的婶婶阿姨们当成了稀罕物,问这问那弄的好不羞恼,衣服也是胡乱洗了一翻就连人带盆落荒而逃。
到了午间吃饭的时候,却隐隐听到四处的丫鬟姐姐们大婶阿姨们谈论着一个乖巧洗衣的少年,言语间倒是颇多赞叹。只有鉴真自己知道,他在水池边根本就没有洗好,后来只得自己躲起来又重新洗了一遍。
吃完午饭,鉴真已经没有衣服可洗,此处又没有多少熟人,只好去找商队同来们的伙计们去打发百无聊赖的时光。哪知那群家伙从早上出去到下午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乐去了。
少年本就好动,无聊之下他或去假山下的池边逗弄水中的游鱼;或又折下一根柳条,学着商队伙计们的样子耍弄起“刀法”来。只是柳枝本就是软的,结果硬是被他将“刀法”变成了杂乱的“鞭法”。
最后玩的腻了,他又只能坐在王叔门前发呆。此时他才觉得没有王叔的唠叨,没有商队伙计们的打趣,生活竟变的如此的无聊!正发着呆,他突然想起了昨晚的梦境,又由此记起自己昨晚见到的那株小花,便想着反正无所事事,不如再去找找看。
此时,离晚饭还远的紧,日头也还老高,他便循着昨晚的足迹胡乱摸了过去。只是这次他学了个乖,在他走过的地方都做了个记号,万一再次迷路还能在自己摸回去。还别说白天就是与晚间不一样,这次没费多大功夫他便找到了昨日见到小花的那处所在。只是那朵小花已经不见,在原地只剩下一个小坑。不知是被别人挖走了,还是自己张腿溜走了。
白天就这样过去了,用过晚饭鉴真也没见到王叔的身影,估计又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喝酒玩乐去了。而商队的伙计们也仍不见踪影,晚上鉴真也不好到处乱跑,一时只觉得自己有些孤单,无奈之下只好上床睡觉。
说也奇怪,这次他又梦到了那棵诡异的大树。而且,这次做的梦境竟与上次的一模一样,最后弄得小鉴真心里慌慌的,担心自己中了邪!这诡异的经历直接让鉴真有了心理阴影。
怀揣着心事,这日鉴真起了一个大早,也没去看王叔是否回来,径直就去厨房,向里边那个圆乎乎乐呵呵的林大厨要了一点晚间剩下的饭菜。林大厨本想给他热一热,只是鉴真此时哪有那心思,只匆匆拿凉米饭就着凉咸菜吃了一碗,便急急忙忙从侧门出了商号。害的林大厨只得摇头感叹了一句,“这孩子!”
鉴真本想出来找个算命先生给瞅瞅,只是天刚放光人家都没出摊,就只好在城里漫无目的的瞎逛。他也不怨自己出来太早,却诅咒起王家旺来:“死王叔,臭王叔,天天就知道吃喝。哼,喝死你,吃死你!”正巧路上见了一颗石子,他便边踢边走,边走边咒。
“吆,这是哪里啊小鬼头,大白天在外边编排人呐。再说你便编排人也不能吵得别人都睡不好觉吧!”
鉴真只顾着自己瞎嘀咕,哪里想到自己会吵到别人,听见这声音他也是一惊。他抬头一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逛到了一处破旧的茅草屋处。里边有一个披散着头发的邋遢道士从茅草铺就的“床上”做起来,正拿眼睛瞪向他。
“嘿,你这道人,好不晓事,你知不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呐。我这吵醒你,是怕你辜负了这大好晨光!”鉴真见了这道士模样,未曾真个靠前便惧了三分,嘴上却不饶人。那个大道士总不至于对他这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动粗吧!
这道士被他说的也是一愣,旋即莞尔笑道:“果真是个小鬼头!来,进来坐坐,跟道爷说说是谁惹到你了?”
“跟你说,你也没办法。”鉴真没有进去,就在街边说道。
“嘿,我说小鬼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万一我能帮你解决了,你却不跟我说,那不是讳疾忌医嘛。大不了我去将刚刚你编排的那人臭揍一顿就是了。”这邋遢道人被鉴真呛了几句,却也来了脾气,边说边挽袖子,似乎真要将某某人胖打一顿。
“跟我王叔没关系,你可别瞎搞!”鉴真一听,好家伙这道士竟要去揍王叔,那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王叔虽是个话唠,却是除了自己父母和沙城老乡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了。他自己只是抱怨几句,这道人便要去打王叔,登时义愤填膺起来。
殊不知他不说编排的人是谁,那道士也不会知道,这样反而把王叔给卖了。要说平时鉴真肯定不会犯这样子的错误,只是今日他被那梦搞的神思不属,就显得有些大嘴巴了。
“哦?不是王叔那是谁啊!”
“是妖怪,你怕不怕!”
那道士本来只是被鉴真吵醒,有些怨气,想逗逗他出个气。此时听说有妖怪,神色却又认真起来,他将身子一正,施了个道理,“小施主,你说的妖怪可是真的?”
“那还有假!不信你听我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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