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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君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恨:若不是你们威逼利诱之下,掌握了百珍门在中土之境所有的生意,以此相要挟。我这一门之主,又何必向你这黄口小儿低头!
二人各怀心思,不多时已到达幽谷之中。那执剑侍女似乎早得了圣女指示,一见二人便不悦道:“为何这么晚呢?”玉郎君又是一气,却无可奈何。倒是姬修乾解释了两句:“路上有事耽搁,圣女见谅。玉门主,将此行见闻,说一说吧!”
“好。”玉郎君拱一拱手,将开山之日的事情从头到尾细说一遍。听闻这么多的正派人士、神秘之处、隐世宗门竟都纷纷派人恭贺,姬修乾眉头一皱:“这倾城,竟有如此广阔的人脉?不可思议!”
那侍女凑到窗帘边,不时点头,好一会儿才抬头道:“圣女说,事关重大,需要与教主、巫女一同相商。便劳烦少主好生送玉门主回去,并履行承诺之事。”“是!”虽是侍女所言,却是圣女之命。姬修乾躬身答应,转身道:“玉门主,请吧!”
玉郎君一抱拳:“多谢圣女,多谢少主。告辞!”举步向外走去。待二人走出山谷,一道遁光疾闪,圣女一行须臾不见。
大河之畔。
呼喊到声嘶力竭的玄白直起身来,眼中满是颓然迷惘之态。误杀同门的罪名他担不起,这十几名师弟的性命他更背不起。“诸位师弟,玄白愧对你们!九泉之下,再向你们赔罪!”他抓起地上的长剑,就要横剑自刎。
“当”的一声,一枚小石子不知从何处飞来,打在剑身之上,火星四溅。“是谁?”这一下力道甚大,玄白手一震,长剑竟自脱手掉落。
“就这么死了,这些人的尸身如何处置?难不成任其腐烂,化为枯骨吗?”一个背负长剑、一身猎户打扮的男子从旁边的一片山石之后走出,来到他面前,又说道:“你是唯一活着的。若是你也死了,这件事情就此埋没,你的师弟们就要永远含冤于九泉之下了。”
“可我又能如何呢?”玄白握着拳头用力砸在地上,“蜀山正宗我是回不去了!前去报仇又不是对手。除却一死,还能怎样?”“哼!”那人一脚将玄白踹倒在地,“我还真是高看了上五门的人了!遇事不思应对,有罪不敢承担。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你一死,这杀戮同门的罪名就此永远烙在你的身上。即使身在九泉,你的魂魄就能安吗?”
“我……我……”玄白无言以对,竟伏地大哭起来。“哭吧哭吧!愿你哭过之后能够明白,去面对自己应该承担和偿还的一切!”那人留下这一句,转身离去。
玄白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眼睛虽然红肿,却已没了适才的颓废迷惘之色:“该我承担和偿还的一切!”他倏然起身,抓起长剑就去挖掘墓穴。“用这个吧!”那人不知从哪儿走了回来,随手丢来一把铁锹。
“多谢!”玄白插剑在地,用铁锹掘出墓穴,将师弟们放入其中。玄白并不急着掩埋,拿起长剑在手中一旋,一截手指带着血迹落入坑穴之中:“诸位师弟,我要留着残躯讨回此仇。这截指头权当是我,与你们一同入土!”说着不顾仍在流血的断指,将墓穴掩埋。
“嗯,这才有些上五门的气魄!”那人一点头,走了过来,“以后打算如何?”“闭关练武,”玄白还剑入鞘,“自己不强大,空有满腔恨火也是无益。”“能看清这点,日后必有成就,”那人拍拍他肩,“听闻倾城剑派在遗世独立开山,内中有许多的失传典籍。你若求精进,不如前去。”
“可我的身份……”玄白不由迟疑。那人一指刚刚堆起的坟头:“你的身份脸面,比这些还要重要吗?”玄白一震,对那人躬身道:“玄白受教。不过我要先回一趟蜀山。”那人点头:“人之常情。我陪你一同去。”
密林之外。
孙湘走出之时,已看不到战羽殇与无明月的影子。倒是细柳高层之人除了谋座彭祖寿留守之外,尽数在此。
见孙湘出来,诸人都不由后退一步。孙湘一笑,忽然向左一闪,刀锋贴着他的肩头擦过。他回头看向出手的痛苦龙,有些惊讶:“你竟会偷袭?”痛苦龙道:“我乃赤雪城的人。偷袭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话音未落,又一刀迎面劈来。
同一时间,洛虎丘也高高跃起,双盾如同泰山压顶般砸向孙湘。“好!我细柳终于出了与众不同之人!”孙湘一声赞叹,双掌前后划出。两道劲气如刀,逼退二人。痛苦龙稍退两步,一个旋身再度袭来。“着!”洛虎丘站稳身形,双盾离手在身体四周旋转不休。喝声落下,数道掌气从双盾之间旋转击出。
孙湘左手骈指为剑。点在痛苦龙刀锋之上;右手之中黑气化盾,将掌劲尽数挡下。“绽血之刀!”痛苦龙借势跃起,长刀当头斩落。刀风所向,如有血花绽放。“势若万钧!”洛虎丘手一招,双盾重归手上。身若流星,双盾一开一合,带动万钧之力击向孙湘。
“有些样子!”孙湘诡刃在手,身体旋转一周,刀气向四方扩散而出。“乒!”双刀交击,痛苦龙被一刀击飞,撞入林中;“噗!”刀盾相接,如击败革。一丝黑气透过双盾,点在洛虎丘胸口。“呃——”洛虎丘一声闷哼,单膝跪地。
“洛大哥——”刘伶惊呼一声,一双峨眉刺脱手飞旋而出,扰乱孙湘视线。刘若则飞身而起,匕首贴着孙湘手臂划落。孙湘惊退两步,看着这两个相貌相同的女孩子。刘若护在洛虎丘身前:“别逞强,退!”刘伶上前,拉住洛虎丘向后退走。刘若招手接住落下的峨眉刺,匕首划出一道劲气断后,转身而走。
这一道刀气自是伤不了孙湘,但此等矫捷利落的身手做派,确是让他刮目相看。痛苦龙自林中走出,身上满是擦伤,却并不沉重。“大哥,”他冲郭攸祀抱一抱拳,“我们无能为力。”“没事儿,”郭攸祀淡淡摆手,“上一次我们一齐出手,也拿不下他。”
巴方平上前一步:“孙师兄,虽然已走到这一步,但我仍不住问你一句:可曾后悔过吗?”孙湘冷然道:“就算后悔,也不会是因为你们!人已到齐,谁先出手?还是说要一拥而上?”
一叶经纶冲叶公点一点头。叶公会意上前,双枪在手:“我一个人,就够了!”一言既出,众人都是一惊。“哦?”孙湘嗤笑一声,“为何会有这么大的信心?”叶公左手枪直指孙湘:“一将功成!”
“嗯?”孙湘一惊,上下打量叶公,“你这是何意?”叶公道:“你已尽得万骨枯中殇魂之力,定也能运用一将功成。而这一切都是因一将功成而起。你,我,各自施展一将功成,一决生死!”
孙湘闻言一阵狂笑,面露疯狂之色:“好!好!那就来吧!”“请大家退后。家主,劳烦你保住三哥和少主的坟墓。”众人都不知道一叶经纶的身份和他与叶公的关系,听他喊出“家主”,都是一愣。一叶经纶走到密林边缘站定:“放心。”
“请!”叶公面向孙湘,枪尖下垂。一将功成心法运动,气势不断攀升。孙湘凝立不动,魂体忽明忽暗。狂风顿起,“杀!”“杀!”二人同时一声暴喝,心法运至顶点。叶公枪带红芒,直刺而出;孙湘刀划黑光,迎头而上。
“万里长征人未还!”红色枪芒、黑色刀光轰然相撞,劲气四散忽又回拢,闷响不绝。“西出阳关无故人!”决然之招,决然之人。刀、枪碰撞,适才一招的余劲各自被刀、枪吸收回去。二人倏然立定,各催内元。
远处,观战之人纷纷运功护体。倒是稍近一些的一叶经纶气定神闲,几枚树叶在他面前缓缓飘动。
“马后桃花马前雪!”二人忽又齐齐后退,各自舞动刀枪。马后桃花,是难离故土,是爱护之人;马前雪飞。是同袍手足,是双肩重担。决绝,哀怨。红、黑之气各自舞出凄美画卷,又各自已一道劲气将其摧毁。
“轰!”地动山摇,观战诸人被这尽力扫退数步。一叶经纶也忙再祭起几枚树叶,护在身前。
余劲散开,二人遥遥相对。孙湘忽然一笑:“蛇头,我所选定的几人之中,你算是最差的一个。修行一言既出数年竟没有一丝反应,谁知最后成功的竟然是你!”叶公冷言以对:“最后一招!”
两人各自凝神,空气顿时凝固。“一将功成万骨枯!”倏然断喝,二人齐齐前冲,刀、枪直刺。功成人的无奈,枉死者的悲哭,尽付于一击之中。天地之间,黑、红二气徐徐铺展,又倏然一收。“叮!”刀、枪交击。脆响过后,又是一片寂静。
“你是一叶家的人吧,”孙湘淡然开口,“有此后人,一叶兵戈定感欣慰。但,仍伤不了我!”二人猛然分开,空间犹如玻璃一般崩碎。乱流所至,山石夷为平地。
“我并没有想过以这一招击杀你,”叶公道,“细柳之招,不只一将功成独占鳌头。黄沙百战!”双枪一摆,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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