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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北京,春寒料峭,春节的节日气氛还没有褪尽,然而吴子虚知道,法国人是不过春节的,就在这个月,法国海军少校李威利开始进逼河内,而眼下的大清军队,才刚刚开始配发新枪,重炮部队还在用老式火炮练习,铁甲舰一艘都没见到,根本不是法军的对手,只能加紧装备、训练,同时静观其变。
大沽船厂已经初具规模,吴子虚同样在这里订购了两艘4650级的铁甲巡洋舰和一艘“第一铁舰”,给这里的工人积攒造船经验。同时打算连同福州船政局那三艘,全部配备涡轮蒸汽机以提高航速,等到在外国那些军舰回来,也全部改装成为涡轮蒸汽机,吴子虚要让高航速成为未来十年之内大清舰队的突出优势。
另外,这个两造船厂还接到了一项特殊任务——各造一艘潜艇!吴子虚请陈博士他们优化了一战时德国U型潜艇的设计,并把这些图纸交给船厂。潜艇将使用柴油内燃机加蓄电池驱动!
同时,吉林、天津、北京、成都、上海、广州都开始建设一批汽车厂,生产汽油机驱动的汽车,全都是老爷车的样式,现成的详细图纸,技工们照着做就是了。全部是流水线标准化生产,使用最新研制的铝合金做蒙皮。
燃气轮机的研制也已接近尾声,吴子虚要用这燃气轮机,干一番大事业!
电话局也得到了三级真空管的样品和详细的图纸说明,广播马上就要来到这个古老的国家了。吴子虚心想着有现成图纸就是好,请些外国技师照葫芦画瓢,弄什么都快!这些新玩意只在大清注册了专利,并且给了参与研究“新技术”的外国技师每人数百到几千两银子,要求十年之内保密。
对于军工厂,吴子虚要求可以放松对普通枪械的制造,集中力量加紧赶制各式机关枪和手枪,而工作的重点是弹药和火炮!刚好运来了从德国买的第二批军工设备,吴子虚命令适当增加铜壳弹药的储备,钢壳弹药则大半直接运往部队训练用掉。要求每月储备铜壳子弹一千万发,各式炮弹五十万发。
连珠快炮估计每月只能生产六十门,轰天炮更是平均一个礼拜才拼装好一门,属于试生产阶段。吴子虚对此很不满意,追加拨款三百万元,要求迅速扩大生产,等到六月末,他要看到足够装备一个军的重炮。到了七月末最后一批德国设备会提前到达,年底,全军都要装备齐全!
令吴子虚欣慰的是57mm机关炮和大口径重机枪已经制成,吴子虚亲都自试射了一下,感觉还挺满意的,就是机关炮全部得手摇,摇得光绪的小胳膊疼了三四天。同时吴子虚又要求储备数百颗水雷,将来军港布防要用。
青霉素也配发给全军使用,欧洲很多国家都知道了这种药品,均出高价购买,吴子虚满世界申请专利,每支售价高达十二块银元。不过这种药品极为重要,依然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上百万支的订单。同时,吴子虚还下令全国西医大学堂的学生编入预备役,开战时补充进军医队伍,一些大城市也都陆续开设了西医院。
四月初,根据李鸿藻的报告,全国军队第一轮换装基本结束,各地驻军武器配发基本充足,只是缺些手枪、水冷重机枪枪和大炮,几个月内可以将所缺枪械全部配发完全。不过士兵的制服和装具却配发十分充足。吴子虚力排众议,指示除驻京部队外,先紧着广西冯子材的部队发放。
没过几天,有人参奏天津机械局道院刘含芳不用外聘的水雷专家所训练的学生,而且弃置军械、任其腐朽,吴子虚怒不可遏,当即下令严旨申饬刘含芳,并且罚俸三个月。吴子虚要给全国官员看看,皇帝本人就是个坚定的洋务派!
各地的电话线和电线已经架设了将近一年,干线基本都完工了,同时,各个发电厂开始使用蒸汽涡轮机发电,虽然发电量都不大,但是当时的“家用电器”只有电灯泡,所以倒也够用,每个灯泡售价在京师三百五十文钱,南方最贵能买到九百文到一块钱,但是灯泡究竟比蜡烛优点明显,所有日子能过得去的家庭都开始以能有一盏电灯为荣,大户人家更是以灯泡的数量来显示阔气。
电话却基本上属于各地官府独有,昂贵的电话机和电话费是一般的土财主也消费不起的,到台湾的海底电缆也刚刚铺设完成,吴子虚终于可以坐在紫禁城里和全国的几乎全部知府以上官员和大部分的县太爷通话了。只是官员们接打皇上的电话,还必须跪着。
吴子虚依大臣们的奏请,跟各地的封疆大吏一一通话,以方便他们“聆听圣训”。
吴子虚问候过各地封疆大吏后,第一个就给冯子材打了电话:“喂,是冯老将军吧?”
“微臣正是!微臣给万岁磕头啦,万岁爷吉祥!”
“老将军快快免礼!您看朕给广西在越南驻军配发的装备如何啊?”
“哎呦可真太好啦!老臣谢过万岁爷啦!法国鬼子的装备都不如我们呐!听说这都是万岁爷您设计的枪炮,万岁爷天纵英才啊!”
“呵呵老将军过奖,老将军啊,朕有一言必须告知你,法人志不在小,吞并越南之后必然进攻大清,老将军要时刻警惕!另外,越南的黑旗军既然同心抗法,便非敌是友,可以联络!告知阮福时,让他不要轻易投降,待我大清准备好之后必然参战,保护越南!”
“万岁英明!老臣也是如此想法,只是越南军队实不堪一击,强令其拼死抵抗,怕是强人所难啊!”
“这个朕心里有数,朕马上派人给越南军队和黑旗军送枪炮,给他们打气,倘若实在抵挡不住,朕已经交代过了,准许他们撤入大清国境,但是就是不准投降!朕这次要和法国鬼子好好练练!”
“万岁高见!臣意亦是决战到底!万岁送来的洋枪洋炮威力巨大,我大清兵力、火器皆在法夷之上!难得有此优势,臣请万岁即刻发兵,臣愿身先士卒,倘若不胜,臣提头来见!兵贵神速,恳请万岁速速下旨发兵!”
“老将军勿急,法夷此来,不但有陆军,还有水师,倘若开战,法国水师轰击我沿海港口,抑或长驱直入京津,将如之奈何?朕意待朝廷所订购之铁甲舰归国,海陆同时夹击法夷,可另法夷一败涂地,无力再做挣扎。爱卿日后奏事,须用加密电报,再在电话机里如此宣扬,恐遭人窃听啊,朕也是讲话大意,随意谈及机密!”
“哎呦!老臣糊涂,万岁恕罪!”
“不碍的,老将军跪安吧,记得加紧练兵,与法人开战,朕还打算用老将军做先锋啊!”
“哈哈哈~老臣定不负圣托!”
“恩,老将军跪安吧!”
“嗻,臣这就挂电话啦,万岁珍重!”
吴子虚刚挂了电话,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叫通了刘铭传的电话。
“是台湾巡抚刘爱卿吧?”
“正是微臣,给万岁请安!微臣聆听圣训无限荣光!”
“朕问你,台湾的铁路修造的如何啦?”
“回万岁,勘测已经基本完毕,铁轨亦已运来,枕木由我台湾自造,下个月就要开始动工。不过恕臣直言,台湾地势复杂,恐修造难以从速啊!”
“这倒无妨,只是台湾防务须要小心,近来法夷在越南十分猖獗,早晚与大清开战,陆战若不顺利,势必进逼福建、台湾,攻台湾则基隆首当其冲,朕命你加紧修造台湾各地要塞,所需新式火炮,朕年内拨发给你!”
“微臣遵旨!现今驻台军队装备十分精良,即令法夷登陆,微臣也有十分把握胜敌!”
“朕可不想让法夷登陆,尽可能不要让法夷深入台湾,以决战于海滩为上!一旦法国兵舰前来,台湾可能遭到围困,朕马上派人给台湾送去粮饷、弹药,以应不时之需。”
“谢万岁!臣定然恪尽职守,力保台湾不失!”
“好咧,跪安吧!”
挂了电话,吴子虚马上又传吏部主事唐景崧见驾。
“微臣,吏部主事唐景崧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唐景崧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传召他这个小吏,心中忐忑不安。
而皇帝却是一脸堆笑:“唐爱卿是广西人吧?”
唐景崧受宠若惊,叩首道:“蒙万岁抬爱,微臣确是广西人!”
“唐爱卿可知道,这法国人近来在越南连克州郡,眼看就要逼近广西啦!唐爱卿即身为广西人,想必也是五内俱焚吧?”
唐景崧闻言一脸的沮丧:“回万岁,微臣的确担忧,眼下越南朝不保夕,臣恐殃及广西啊!”
吴子虚一叹气:“唉,只怕不止是殃及那么简单!朕现在与你一件差事,干得好,即可建大功业,保全越南。只是不知爱卿可有胆量接这差事?”
唐景崧闻言立刻像吃了兴奋剂:“圣上但有所托,微臣万死不辞!”
“好!朕现在命你去越南秘密联络黑旗军,徐图招抚,并押运一批军火、军饷,分送越南军队及黑旗军,事成之后,仍留越南,为大清及黑旗军中间联络。因事涉机密,朕不能封你为钦差。爱卿是否肯接此差事?”
唐景崧闻言喜形于色,一个响头磕到地上:“微臣领命!万死不辞!”
就这样,吴子虚命西南几省凑了一批裁汰下来的旧式后膛枪,什么林明顿、哈奇开斯、老毛瑟等等等等五花八门,好在这枪自打当初下发之后就没怎么使过,虽保养的一般,但并不太显陈旧,且子弹较足。再加上朝廷发的一百万元军饷,全部押赴南宁府,唐景崧即刻赶到南宁府,接了东西往越南开去???
话分两头,却说到了四月中旬,这何天爵三天两头来催促签订转让阿拉斯加的条约,可见美国政府很怕清政府回过味儿来,发现买卖不合适。
吴子虚即命郑藻如与美国政府签订条约,规定由美国和中国共同派遣或雇佣轮船将华工及其家属送抵历史上安克雷奇的位置,限期三个月送完;原阿拉斯加土著则划归大清管辖,外来的欧美移民则必须离开,清政府给予每人五十元补助;清政府每个月往美国政府的账户里汇一千万元,第三个月汇余下的五百万元。
同时,吴子虚命令将事先留下的高产种子拨一部分给阿拉斯加(大部分已经下发全国耕种),同时又送去足够十万人吃三四个月的口粮以及六百多万元的安家费;改阿拉斯加为安嘉省,取“阿拉斯加”汉语的谐音,也是“安家”的谐音,并且有安宁、幸福的意义。由于开疆拓土是很荣耀的事情,所以特别准许没有避嘉庆皇帝的讳。
在历史上安克雷奇的地方设安嘉府,又命令容闳为首任安嘉巡抚,再命黑龙江守军调拨一个团前去驻守,三个月一轮换,军队驻安嘉期间夏季拿双饷,安嘉省每年九月至次年四月天寒地冻,期间军队拿三倍饷银。又准备在安嘉府筹建初小、高小各一座。
购买阿拉斯加的条约即已签订,朝中反对的大臣们自知木已成舟,只得上表庆贺。
没过几天,李鸿章便回家看望老娘去了,吴子虚感觉少了个战友。但是随着铁甲舰归国的日子临近,吴子虚的底气越发充足,他命令曾纪泽告诉法国,越南作为属国,无权与法国擅自订立条约,此前越法之间的神马条约都是浮云!
结果没几天,前线来报,正如德使巴兰德所提醒的,李威利攻占了河内。
不过吴子虚却并不担心越南的局势,他担心的是大清在欧洲订购的马上就要下水试航的四艘“英弗莱息白”、四艘“第一铁舰”和十六艘铁甲快船,一旦和法国闹僵,这些军舰有可能被暂时扣留,于是吴子虚又不得不重新装起孙子,让曾纪泽和法国交涉,希望法国保持克制,开埠通商的事可以考虑,但吴子虚又密告曾纪泽,这次与法国谈判是缓兵之计,能够拖延几个月使法国不再进一步行动,他曾纪泽就是大功一件!这次谈判的要诀就是“装孙子,拖时间”!
另一方面,吴子虚又暗告德国,出于清德两国友谊的考虑,再买十艘4650吨铁甲快船和四艘‘第一铁舰’,价格依旧,而且立刻支付了五百万银元给德国,限十二个月全部建成。德国整个国家的船厂在未来一年里,已经都没有精力为德国造军舰了,都在忙活清国的订单。当初答应给德国政府的十万两黄金的回扣也先送去五万两。
德国上下对此欣喜若狂,一来造船厂不用裁员了,二来这钱赚的,德国本来小打小闹的造船工业一夜之间有成为支柱产业的气象了。现在德国人见了李凤苞那就像见了财神爷一样,连德国皇帝都对他毕恭毕敬,希望李凤苞能帮着多在清国再宣传一下,买些德国的鱼*雷艇啥的,并且说了许多英国军舰的坏话。李凤苞一到船厂检查进度,排场堪比德国皇帝,因为假如有什么闪失,一下子一两千万两银子可就凭空消失了。
而吴子虚,也是有意在德国大把的花银子,他希望刺激德国称霸欧陆的野心,利用德法固有的矛盾,给法国施压,他要的就是德国人把清国看作是摇钱树,这样一旦中法开战,“财神爷”一努嘴,德国就会找法国的小麻烦。而此时,德国人眼里的清国,虽然是逢战必败,但是财大气粗是必须的,欧洲国家谁能拢住这棵摇钱树,谁就能步入称霸的快车道。
五月初,大清在英德两国订购的军舰纷纷下水试航,德国是前脚下水十艘,后脚马上就要开工十四艘,还有四艘马上建完,船厂为满足订单一直都在扩建。德国君臣都窃喜,在与英国的军舰订单争夺战中占了上风,还有五万两黄金的回扣可拿。
吴子虚却一面命令加紧试航,另一面命令云南抽调两个团的兵力进入越南保胜,广西抽调一个师靠近边境做准备,冯子材也颠颠地跑去边境督战。眼看着舰队就要回国了,吴子虚逐渐玩儿起硬的了。
而法国的一些举动似乎更加“硬气”,居然要求越南赶走刘永福;法国外长弗尔习纳还照复曾纪泽,不许清国插手法越之间的事务。而吴子虚告知曾纪泽,还是能拖就拖,但是不能说越南的事情大清管不着,得给日后开战留个话头。
由于吴子虚强令这批军饷及装备必须克期全部解到,阻拦克扣者罪同欺君,并且严旨申饬了广西云南援越不利的一些官员,唐景崧才顺利把军火和军饷悉数押运到了越南,给了越南军队和黑旗军各步枪三千支,军饷五十万元,并且对黑旗军宣读了皇帝的密诏:“上谕:尔等黑旗将士,原为大清要犯,今法夷来势汹汹,尔等抗法积极,功勋卓著,外敌当前,能与朝廷同仇敌忾,其勇可嘉,其气可鼓。现命吏部主事唐景崧押解后膛线膛枪三千支、军饷五十万元与黑旗将士,以资御敌。着赦免黑旗军全部罪行,望尔等与法人死战到底,以待大清准备完毕,全面对法宣战。待抗法大业完成,尔等将士另有封赏。钦此!”
刘永福本来对朝廷是没有好印象的,但是看见一车一车的军火和饷银,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能打法国鬼子就行了。黑旗军自从得到这些装备和饷银以后,对法军的袭扰越发频繁。这不,刚到六月,法国又催促越南赶黑旗军走,可是越南拿了枪械和银子,正琢磨着等清国援军来到,一起给法国鬼子来一下子呢,对于赶走黑旗军,越南只是敷衍,从不认真实行,法国人被逼无奈,只能亲自清剿黑旗军,但是却更加无奈地发现黑旗军的装备越来越好,与黑旗军作战伤亡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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