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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骑马是个什么感觉,不过坐在鱼背上听风从耳畔掠过,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呀。
林不及握了握缰绳,兴奋得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坐。”
“不是,我是问我们要去哪里?”
“坐。”
“能说点别的吗?”
“坐。”
“好吧。”
林不及无奈了,也不知道是谁教一条鱼说这么个没头没脑的字,好生古怪。
沟通的不畅并没有过多的影响她的好心情,半俯在鱼背上,借着朦胧月色,她好奇得东张西望。
只可惜,夜色太浓,能看见的也不过一方小小的视野,触目以及的都是草地。
红莲在前方引路,鱼顺着河流蜿蜒游弋,一路向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河水声越来越湍急,河面也变得越来越宽。
泛滥奔流的河水从河岸溢出,在地势略低的草洼处重新汇聚,形成了一片片或大或小的水泽。
风,从水面拂来,带着阵阵凉气,吹得林不及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地方?”她自言自语得道。
鱼却是有问必答,立刻乖巧得说了声:“坐。”
林不及忍俊不禁,小巴掌一扬拍在它的大脑门上,笑道:“坐坐坐,就会坐,干脆叫坐坐鱼吧。”
她是说者无心,鱼却是听者有意。隔了千万年的时光,再次听到旧主唤出儿时的名字,它圆溜溜的眼睛里有泪落下,尾巴却是一个劲得摇摆,显得悲喜交加,情难自禁。
“你怎么哭了?”
“坐。”
“不喜欢这个名字?”
“坐。”
“喜欢?”
“坐。”
“谁教你说话的?”
“坐。”
“我以为少爷就是最古怪的人了,谁知道还有比他更古怪的?”
“坐。”
“这个人脾气好吗?”
“坐。”
“应该不好,少爷脾气就不好。我觉得,应该给他俩介绍介绍,你觉得的?”
“坐。”
虽然坐坐鱼回答她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字,但林不及却很是自得其乐。一人一鱼,就在这么一问一答间悠哉悠哉的继续前行。
又飞一会,风越来越凉,河水声却渐渐平息,仔细听去好像已经远了河道,四周万籁俱静。
红莲忽然在前方停了一下,便引着坐坐鱼一路向下。林不及忙接紧缰绳稳住身形,牢牢的趴在鱼背动都不敢动。
哗啦一声,她的脚没入到一片冰凉中,坐坐鱼平稳了身子,红莲又继续平行向前。
借着柔和的月光,林不及发现脚下是一面湖水,只是它太过平静,所以听不到流水声。
这里,好像就是河流的起源了。
她看着脚浸在湖水中划出一道细长的水纹,那凉意从脚脖子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忍不住打个寒颤。
似乎感受到她的不适,坐坐鱼又往上升高一些,刚好将她的脚露出了湖面。
“谢谢你。”林不及笑兮兮的道,可这次,却没有听到那个熟悉的回答。
“你怎么了?”她又问,可话音刚落,就觉得身子微微一晃,坐坐鱼堪堪停了下来。
“坐。”它说。
可这次林不及却感觉到它是在叫她下去,她狐疑得抬头眺望,一座小岛映入了眼帘。
“这是哪?”不知怎的,她又开始有些害怕,揪着缰绳死死不放。
“坐。”鱼摇动身躯,催她下去。
出于对坐坐鱼莫名的好感,林不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跃下了它的背。
可她刚刚跳下,还没站稳脚跟,就看见它又化作一条小红鲤冲她一摇尾巴,便扭身划入了茫茫的湖水中,再不见踪迹。
“喂,喂!你去哪?”林不及有些慌了,她蹲在岸边拍水,急切得唤它,可它再也没出现。
簌簌。
红莲从半空降下,飞落在她的眼前,示意她继续前行。
“我害怕,我想回家,我想爹爹了。”因坐坐鱼突然离开的失落感,让林不及开始紧张。
她蹲在岸边怯怯得不愿起身,她希望沈远浪不要在这里,却又有一丝盼望他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因为红莲锦鲤产生的好奇心,此刻又被对黑暗的恐惧渐渐占据。
她把头埋在膝间,一天之间连遭劫难,不过年仅十四的少女终于支持不住的哭了起来。
月光下,她的哭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闻之也觉伤心。
忽得,手边似有一点温暖,她泪眼迷蒙的抬了抬头,却见那朵红莲落在她的手背上明暗闪烁。
微弱却柔软的暖意从花瓣慢慢溢入她的手中,好似一股暖流熨帖身心。
她醒了醒鼻子,红莲飞到她的脸颊边好似要为她拭泪般碰了两碰,才重新飞到半空中静静绽放。
林不及知道它是在等待她,等待她起身,等待她继续前行。
踌躇了一会,看了看平静却看不到尽头的湖面,她终于咬牙站了起来。
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又在红莲的指引下向着岛中前进。
夜色中的视距总叫人有心无力,朦朦胧胧的好似很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薄纱,叫人看不真切。
林不及走得很小心,她努力向前探看,却只好似看见一棵大树,其他的便一无所获。
渐渐的,她离那树越来越近,红莲也好似就是在往那个方向飞去。
隐约中,她似乎看见一个黑影正静静得卧在巨大的树下,一动不动。
突然有种不吉的感觉涌上心头,林不及停了脚下,双手在胸前紧攥成拳,连气息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见她驻足不前,红莲没有再来安慰,而是兀自向模糊不清的黑影飞去。
然后,它轻轻落了下去,却没有触地,好似停在了某样的东西上。
借着它微薄的光晕,林不及好似看到了一支……角?
还等她再看一眼,那角微微一晃,红莲瞬时飞起,回到林不及身边,落在她的肩头,温顺得像一只小猫。
“那……那是什么?”林不及颤声问。
簌簌,红莲振了振莲瓣,无声得回答。可林不及隐约觉得,它是在叫她等。
不知道是叫她等什么,可眼下除了等待似乎也别无出路。
好在,这次的等待并不漫长。甚至可以说,非常短暂。
毫无预兆的,一抹光线自林不及的头顶散射下来,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那样突兀。
光线很单薄,很微弱,好似只要稍加掩盖,就会立刻被黑暗淹没。
可它又很顽强,很执着的存在着,带着一点点的温暖直射而下,不偏不倚。
林不及诧异得站在这抹光束中,想不透它究竟从何而来。
还没等她参悟一二,第二抹,第三抹,第四抹,接踵而至。
无数的光线纷纷投下,开始融化黑暗,驱散寒意。
身旁的一切渐渐明亮起来,林不及惊讶的发现,她所在的是一座湖心岛,四面环水,清波如镜。
整个岛上只有中央种着一棵巨大到令人啧舌的参天大树,蓬勃的绿叶在枝顶轻舞,翠意盎然。
有风起于叶间,拂过辽阔的草原,吹皱了满湖春水,携着点点花香从她的鼻下掠过,清香怡人。
站在晨光清风中,林不及陡然看到树下有一只鹿,正在徐徐睁眼。
它的眼,睁的很慢,可每睁一分,四周光明就似乎更亮一分。
好像先前的黑暗不过是因为它在睡觉,而此时的天明,也只是因为它终于转醒。
闭目为夜,睁眼为昼,这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鹿啊!
林不及震惊得看着它四蹄一点,站起身来,那临风仰脖的身姿竟似有几分谪仙的意味,清逸脱尘。
它,是一只白鹿,通体雪白,纤尘不染。
一双硕大鹿角,峥嵘威严。
随着它徐徐站起身来,无数的水流自它的左角上静静坠落,好似挂了一帘瀑布般源源不断。
角上的清水流入湖中,奔向河流水泽。原来,这才是这片湖的起源啊!
林不及猛得捂住嘴,她害怕自己会突然惊叫出来,她不确定这样会不会激怒这只看起来异常清傲又非常古怪的白鹿。
白鹿站稳身姿,漠然得望向眼前这个满身伤痕,衣衫破败的如同一个小乞儿的少女。
守护了千万年的清光原在终于在今夜彻底苏醒的事实,让它无比确定这个小姑娘就要它要等待的人。
她,是清光原的主人。
她,终于归来了。
那么,它也即将要开始履行独守了千万年的职责。
杀死她!
给读者的话:
这应该是不及的第一战,我很慎重,希望您喜欢,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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