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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鸿钧被青隼燕的提问搞得有点好笑,他从马上翻身而下。走到青隼燕的面前,学着之前酒肆中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拍了拍青隼燕的肩膀。
“本世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梁吴越王的儿子陈鸿钧。至于你身边的那位叫澹台王晋的糟老头,自然是我身边寸步不离的侍卫。”
听到陈鸿钧喊他糟老头,老剑师澹台王晋的脸抽搐了一下。刚入王府那会从上到吴越老王爷陈龙虎,从下到一众奴仆婢女哪个见到自己不是客客气气的恭敬问候。当时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爷见着自己就是糟老头糟老头的喊,喊完还躲到他爹身后狐假虎威的做鬼脸。若不是碍于德高望重的老剑师身份,他早就抓起鸡毛掸子整个王府追赶那上蹿下跳调皮捣蛋的陈鸿钧了。还以为着三年的外出磨炼能让他心性熬出一份稳重,却没想到还是如此轻浮。
澹台王晋抬起手,准备给那手舞足蹈吹牛皮的世子殿下来个不动声色的爆栗。他还没出手,陈鸿钧便突然回头笑嘻嘻盯着他。直勾勾眼神让澹台王晋心中一阵发毛,总觉得世子殿下又没安好心。
“老王你说是不是,北燕那些灵修师算个屁,什么凝神境,等惑境的次一品灵修,在我们吴越府的看门狗中一抓一大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守门的不带一个重复。至于那些什么灵修秘笈都快堆积成山了,搁我家里当草纸擦屁股还嫌硬。”陈鸿钧朝着澹台王晋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出声。
澹台王晋没有说话,虽说世子殿下的言过于实有些水分,但还算实诚。吴越王陈龙虎向来喜好跟江湖任侠与灵修师打交道,府中的确有那么几个实力过人却又忠心耿耿的鹰犬走狗。不过他们的忠诚不二都是当年老王爷陈龙虎用命换来的。这些奴仆即便放在当今江湖中,哪一位不是翻江倒海的猛龙过江大人物。
但他们可不是只懂吃喝玩乐逛青楼的陈鸿钧可以指挥得动的。
青隼燕不知是对那一群实力强悍的奴仆还是被那堆积如山的灵修秘笈打动,他卸下那柄青燕踏风递与陈鸿钧,语气坚决,“这柄青燕踏风放在江湖也算是二品中上的好刀,我以此为赠品,求入王府拜师学艺。”
陈鸿钧双手抱于胸前,撇了撇嘴,不为所动。
青隼燕明白过来这世子殿下在等着他出更高的筹码,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小王爷。他这柄破铜烂铁还不至于砰然心动。青隼燕心里暗骂一句陈鸿钧混账,咬咬牙,下定决心道,“我愿入府为奴做牛做马一年,以换取在王府中拜师学艺。”
这一次连澹台王晋也对面前神情坚定的青隼燕刮目相看,这年轻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能让他心甘情愿放弃自由成为富贵人家的鹰犬奴仆。
陈鸿钧还是不为所动,对他心里价位来讲,这个筹码不算高。
“三年。”青隼燕算是豁了出去。
“五年。”陈鸿钧这时才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微笑,三年来与江湖三教九流各色人马打交道的经验让他在这一刻得到充分的发挥。算准了青隼燕不会轻易放弃,他才会有恃无恐往上加价。
“君无戏言。”青隼燕拿刀的手咯咯作响,怒目而视。如若不是身边的澹台老剑客,他真想抽刀劈了这欺人太甚的小王爷。
陈鸿钧倒是心情愉悦,幽燕身手过人的青隼燕加上辽蒙力能扛鼎的昆仑奴,虽然遇上凝神境的灵修师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是遇上一两个不长眼的伪凝神境的家伙还是可以一顿胖揍的。就算吴越王世子是人皆可欺的病猫,也得掂量一下他身边那几位藏龙卧虎的狠角色。
站在身边一直没说话的昆仑奴此时却突然开口道,“主人,前方百来丈,有人。”
陈鸿钧抬起头,看见落满积雪的官道尽头,披戴一身破旧蓑衣,头戴斗笠遮住面目的人孤零零站在道路中央,一动不动。
澹台王晋的木匣中的剑却在昆仑奴话音未落的时候,抢先出匣,幻化做数柄流光,剑气冲云霄。连陈鸿钧看见澹台王晋这一手漫天流光遮天蔽日的剑法,也不禁叫一声绝妙。
世人皆传澹台王晋木匣中有成千上万柄长剑如虹,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无坚不摧。了解个中玄机的陈鸿钧却明白里面仅有十柄神兵,所谓万千流光不过是浩然剑气之下的杀意凛然。不过这种十年磨一剑的滂沱气势却不是哪个三天打鱼的后辈可以一朝一夕学会把式。
澹台王晋长袖一甩,万千流光朝着那身份不明的古怪人物直刺过去。
他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似乎对漫天的剑意不屑一顾。
长剑卷起了枝头还未落下的积雪,洒落林间的光线也被斩断。
白驹过隙的一瞬,千万长剑砸在神秘人的身上,天地间以他为圆心,卷起积雪四散而炸开。
一时之间雪雾弥漫,挡住视线。
然而感知过人的昆仑奴皱起眉头,低声道一句,“小心,对方没死。”
一片茫然雪雾散开后,陈鸿钧看见木匣中的十柄神兵,正稳稳当当的插在神秘人身上。然而伤口却没有留下一滴血。
“接下我澹台王晋一千一百剑而不倒者,此人到底何方神圣。”澹台王晋苍老的手有点抖,这不是害怕,而是棋逢对手的兴奋。这种感觉自从步入王府之后
“小子,借刀一用。”澹台王晋抽出青隼燕那柄青燕踏风,一个箭步朝着神秘人直刺过去,即使断了一臂身形依旧稳稳当当,每踏一步便便在雪中溅起一片银白。颇有当年行走江湖时风雪夜中握剑饮酒杀人的气势。
神秘人动了,他姿势僵硬诡异的抬起手,那动作在陈鸿钧眼中就像被人操控的木偶傀儡一样生硬。倒是身旁的青隼燕看出一丝门道,朝澹台王晋大喊一声,“前辈住手,那不是人,是一具傀儡。”
开弓没有回头箭,青隼燕这一声大喝为时已晚。澹台王晋手中的刀眨眼之间已到了傀儡的面前。
澹台王晋虽不是使刀行家,但这一手运足了生平修为,虽一板一眼的招式朴实无华但威力却不下刚才那一千一百的浩然剑意。然而傀儡张开关节的五指却在一阵摩擦起的电光火石之后,稳稳当当将那柄朝头上劈下的青燕踏风截了下来。
一阵风吹过,那顶被剑气削的残破不堪的斗笠被风吹走,在澹台王晋面前露出一张惨白诡异的脸,死人一样黯淡无光的眼神。
看见那张脸,青隼燕与澹台王晋同时惊骇出声,“阴符偶。”
“阴符偶?那是什么玩意?”陈鸿钧不解的问道。
青隼燕细心的讲解道,“这是当初精晓暗器的某位唐门高人偶得一本奇门遁甲残本,融合里面的八门遁甲的机关巧妙,设计出一具可用灵力操纵的傀儡木偶。一开始整个唐门对这奇技淫巧不以为然,但也就是这看似不起眼的阴符偶,曾在一夜之间斩杀过六位踏入了入封境的高人。此役之后阴符偶名声大振,引来众人觊觎,但也在那一刻起,阴符偶便在江湖中下落不明。而那位唐门高人也莫名其妙的死于山野之间。”
“这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阴符偶?”听完青隼燕的讲解后,陈鸿钧对那具不起眼的木偶终于另眼相看。
“大概是了。”
却说澹台王晋的刀被阴符偶双手扣住之后,立刻松手撤离,伸出手企图拔出插在傀儡身上的两柄长剑继续近身战斗,然而当手触及剑柄那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霸道修为之劲通过手心,直冲五脏六腑。任澹台王晋剑法再过人,也难以招架这股玄而又玄的修为之力半分。
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澹台王晋踉跄后退几步。
“素闻吴越第一剑阵师澹台王晋剑法过人,今日一见似乎不过如此。”不知何时出现在阴符偶身旁的中年男子,正阴阳怪气的嘲讽着澹台王晋。
“刚刚依附傀儡上的那股龙虎山掌魁的修为之力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伤了内脏的澹台王晋,声音沙哑。却怒容满面的注视着眼前的始作俑者。那股力量勾起了他最痛苦不堪的记忆,也让本以为已经平息了五年的仇恨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
“武信鸿,看来我们不小心提起大剑师的伤心往事呐!”另一名魁梧壮汉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在了陈鸿钧面前。
扯着傀儡丝线的武信鸿盯着澹台王晋,“这可与我无关。不过我听说澹台王晋的先前握剑的手是被龙虎山的掌魁一剑抹去的,至今心中怒火还没发平息。我说王江海,等下是你动手杀了老剑师吧。我可不忍心让老剑客死在他仇人手绘的符箓之下,太损阴德。”
“没有问题。”王江海抽出背上跟他身材几乎无差的巨剑,望着站在昆仑奴与青隼燕身后的陈鸿钧,笑的一脸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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