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失去了一只眼睛的赵剑卿眼神怨毒的盯着梁山庐,流出的血是止住了,只剩下空荡荡的眼眶显得格外-阴寒渗人。
“梁山庐我告诉你,老子的眼睛瞎了,你也别想好过。”赵剑卿现在悔青了肠子,早知道就不贪图他那几本灵修秘笈,不但还害的自己失去了一只眼睛,而且极有可能断了今后的灵修之路。
“急什么。”梁山庐神情不耐烦,“我们本是一条绳的蚂蚱,如果不齐心协力,我龙游浅水失了势,你以为你们赵宗剑门日子就会好过。王府上上下下有传言说王爷身边有个一个入封境的宇文金刚寸步不离,今天所见那黑衣男子约莫就是他了。”
听到宇文金刚这个名字,赵剑卿冷静了下来。
从没有人敢在这个自诩幽燕使刀第一的怪物面前班门弄斧,当初武神榜上一手太阿剑法举世无双的黄峥嵘宣战宇文金刚要拿下幽燕第一大灵修的位子,当时世人皆下-注黄峥嵘能在十招之内破了宇文金刚的修为。却不曾想一世未遇过敌手的黄峥嵘却被宇文金刚一招半式削去了脑袋。
整个江湖哗然,无数人输的倾家荡产,被逼的悬梁自尽。
赵剑卿再自负也不敢在这灵修大能面前嚣张,惹恼了宇文金刚,一怒之下除去他们赵宗剑门,江湖上都没人敢出面多说一句。
“区区一个宇文金刚就把纵横半个幽燕江湖的梁老爷吓成这样,看来传闻也不过如此嘛。”
一名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梁山庐的面前,拦住去路。梁山庐抬起头,眼前的年轻人裹在一袭华贵雍容袍子之中,神态器宇轩昂让梁山庐有种当朝一品大员家的贵公子错觉。
“你是谁?”梁山庐神情警惕,王家世子身边从不乏灵修散仙做鹰犬,这神态孤高的年轻人指不定是吴越王世子派来收拾手尾的狗。
想到此,梁山庐的手心里多了两颗藏掖衣袖中的霹雳炸雷,只要对方有所行动,这能炸伤关东黑瞎子熊的暗器也能让一名灵修身负重伤。
年轻人双手环抱于胸,用一种打量蝼蚁的眼神嘲讽说道,“把你手中的小玩意收起来,那没有意义。我可以保证你在松手之前我就能用刀砍下你的手腕。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你们这群蝼蚁抱有相同的目的,都想杀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吴越王的世子。”
梁山庐把霹雳炸雷塞回袖中,他是审时度势的聪明人,从来不干傻事。
年轻人很满意梁山庐的识大局,继续说下去,“方才你也听到老王爷说了,只是告诫你别在幽燕王府乱来,出了幽燕王府,放眼江湖谁管你吴越王世子殿下的身份。”
“怕是你有所顾忌,不敢动手吧。”梁山庐在江湖跌打滚爬这么多年,这点悟性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成为权倾一时的江湖大枭。
“没错。”年轻人大方承认,“我的确碍于某些方面的势力,不方便随意出手,但我们最终目的都是要他死。所以过程什么我不看重,我只重视结果。我可以提供这世间能数得出名号的大灵器,你我分工合作。我就只要一个结果,就是亲眼目睹小王爷陈鸿钧的尸体。”
完事他指着赵剑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别再叫这种一瓶不满半瓶晃的家伙,吴越王世子身边可是有号称剑阵无双的苏南灵修大剑师澹台王晋暗中保护,别到时候人没杀死自己反倒折进去了。赔本买卖可不划算。”
“你说什么?”赵剑卿怒吼道。自己二十一岁便踏入伪凝神境,至今是幽燕北州不可动摇的天才传说,而这人却敢三言两语否定自己的一切。
从幽燕王府出来便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赵剑卿此时手中幻化出一柄长剑,指向眼前的年轻人,“信不信我杀了你?”
年轻人抬起头,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不信。”
剑光长虹,迅如奔雷朝着年轻人的心脏直刺过去。
谁知赵剑卿刚踏出一步,便突然感觉到全身上下像是被千钧巨石碾压一样,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正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整个人痛苦万分倒地不起。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向来临危不乱的梁山庐也留下冷汗。
“救我。”双手撑地的赵剑卿缓缓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扭曲骨折的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求饶。然而年轻人只是饶有趣味的看着赵剑卿七窍流血,周身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响。
梁山庐看见那位身手了得的灵修剑师慢慢变成一滩肉泥,终于忍受不住,胃部抽搐吐出一地污秽。好在这一片是人烟罕至的小巷,没有人看见这诡异万分的杀人方式。
“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谈下去了么?”年轻人站在一滩肉泥面前,面带微笑,和煦如春风。
年轻人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白色的灵符,递与梁山庐,“这可是龙虎山天师掌魁亲手绘制的漫天华盖箓,世间仅存五张,三张在京师宫中的藏宝阁,两张在龙虎山中。这道符是用来克制那澹台王晋的修灵剑阵的。废了澹台王晋,剩下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世子殿下,找几个伪凝神境的废物就能收拾的一干二净。”
“三日后吴越王世子会从南门搭成马车而出,走过五里路的那片树林是我们唯一能够设伏的绝地。记住,符纸只有一张,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你梁山庐满门良贱都会人头落地,懂么?”
看着年轻人转身离去的背影,梁山庐犹豫一下,还是将心中疑问说出口。
“你到底是谁?”
“我姓魏,很多人都叫我魏官人。”年轻人没有回头,朝前走去。
梁山庐瞬间失神。
除了当今圣上身边忠心耿耿的灵修御史魏如虹,谁还敢以魏官人自居?
……
幽燕王府的别院厢房中,水汽萦绕。陈鸿钧整个人浸泡在池水之中,全身上下舒畅至极。
与窗外寒冬白雪不同的是,这里的池水温暖如春。
陈鸿钧记得上一次洗澡还是在大凉山的冰天雪地里无意中寻获一泓温泉,这让陈鸿钧痛痛快快的在野外洗了一次澡,搓尽不知积攒了多久的泥灰。
掐指一算都过了两个月了。
“我说昆仑奴,你在辽蒙的时候会经常洗澡搓背么?”见气氛有点沉闷,陈鸿钧隔着屏风朝昆仑奴喊道。
昆仑奴挠挠乱糟糟的头发,有点难以启齿,“辽蒙水贵如油,俺在那边都是半年一次水洗。”
“啧啧啧。”陈鸿钧以为自己两个月不洗澡已是极限,没想到还有人能忍受汗臭污垢半年之久,北蛮子果真是一群不开化的蛮夷。
“主人,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昆仑奴手中拿捏着一块刷子,说话吞吞吐吐。
“别婆婆妈妈的,快讲。”陈鸿钧不耐烦说道。
昆仑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觉得这个幽燕的老王爷,好像没安什么好心。”
陈鸿钧早就看破这点,却明知故问,“何以见得?”
“嗯……就是感觉,这人老谋深算很有城府,说是别在王府动手,出了王府这句话不就是放屁么。我担心主人在他面前会吃亏。”昆仑奴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说道,深怕惹恼了陈鸿钧。
陈鸿钧何尝又不是早已察觉。看见老王爷第一眼起,他就觉得这人在算计着自己,尤其是那一句告诫粱关山别在王府乱来。出了王府出了易州城,到江湖上他陈鸿钧是不是就是任人割宰的鱼肉,而老王爷也是坐视不理,最后给陈龙虎报丧了事?即把过错推与梁山庐,又除去了一个争取世袭权利的世子,一箭双雕。
老谋深算至此,也不愧是大梁最后一名手握兵权的大王爷了。
想到这里陈鸿钧心中对昆仑奴只懂护主的印象略有改观。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陈鸿钧下意识的用手握住放在旁边的黑刀,警惕问道,“是谁?”
“奴婢春香给世子殿下请安,老王爷有请世子殿下到观龙湖赏景。”门外的丫鬟恭敬答道。
“稍等片刻。”陈鸿钧抓起挂在屏风上的白色长袍,整整齐齐穿戴好。他还特地照了一下铜镜,鲜衣其外威风凛凛,哪还有当初的落魄模样。而且这长袍修裁得体竟然与他体型相差无几,想必也是出自某位手巧的织工大家之手。
陈鸿钧拿起长刀,将其挂于那条白玉腰带之间,这么多年来孑然一人,唯有这刀剑从不离身。他拍拍昆仑奴的肩膀,戏谑问道,“主子现在单刀赴会鸿门宴,你敢来么?”
“俺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昆仑奴嘿嘿一笑,还是像之前一样傻憨,咧嘴直笑的样子像个四五岁的孩童一般。但陈鸿钧却没有了当初那种轻视,而是发自内心对这个傻子的敬重。
能看穿幽燕王那老狐狸的马脚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傻子。
(https://www.mangg.com/id46184/2413951.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