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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劫
那蓝蓝的天空下,高耸入云的群山,虽然经过了风风雨雨,却依然是那么的苍绿,山脚下一颗颗茂盛挺拔的白杨茁壮的成长着,像是一排排整齐的士兵守卫着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一条清清的小河在绿树中缓缓流过,河畔座落着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村庄被绿色的草地环绕着,看起来别有一番幽雅情趣。
时值深秋,正是水运最繁忙的季节,玛瑙河上商船客船往来不绝,几十艘粮船连成的浩浩船队,北运云州的粮米,直抵帝都一出手就是三倍的利润,高利润往往也伴随着高风险,这条环绕四州,几乎贯穿整个帝国西部的运河上盗贼也是层出不穷的。
纪道明卓立在船头上,静静的望着玛瑙河岸边繁忙的景象,此刻已是夕阳西下,霞光的映照和官船上的琉璃灯柱交互成一片绚丽的景色,十分的迷人,似乎在预示着他绚丽的仕途前景。
纪道明身形古朴高瘦,手足欣长,脸容俊逸神态悠然,一对眼神深隧莫测,虽已是年近四十,却仍然充满了活力,虽是一名文士却予人一种悍然的形象,浑不似其他文人的弱不禁风。卓立在船头时亦有一种苍劲的感觉。
官船缓缓的泊入了河湾,纪道明目光从玛瑙之河岸边转到远方的群山,那里有云州的标志建筑物“文圣祠”,遥想着孔圣人的事迹一时间不由痴了。
站在他后侧的好友陈惊岚大学士,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群山,看着那秀丽的景色,轻声说道:纪老弟,你看这苍山绿水,是多么好的一个归隐之地啊,你我在帝都十几年,为了五斗米折腰,到如今以是两鬓斑白,一事无成,真是令人惭愧啊,此次回到云州愚兄便决定搬到文山上伴孔圣而居,耕读自娱再也不想步入名利场中,辜负了大好年华。
纪道明转身看着这个和他一路走来的好友,曾经英俊飘逸的脸庞在经过了岁月的侵蚀和现实的打击后变得有些苍老,想着这些年两人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很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化作了无奈的苦涩。
“归隐山林,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悠游山水,饮酒赋诗”也是小弟之所求,这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确实不适合我等读书人,但正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且看这朝廷之上的权贵们有几个是彬彬有礼的君子,有几个真正的读书人,有几个一心为国为民者,很少,但是这很少的一部分人却是帝国强大的种子,我也想成为这样的种子,并且必将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这也是帝君对我所寄予的期望。不管世事如何改变,我这一颗为国为民之心却是永不会变的。
同病相怜十几年,如今一个辞官,一个外放,心情自然大不相同。陈惊岚看着英姿焕发的纪道明,无限感慨涌上心头不禁说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但愿道明身在仕途,不论是顺还是逆,都能有这般心境。”
惊岚兄说的极是,正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纪某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把云州好好的打理,为帝国建造一个大大的粮仓,绝不叫那些硕鼠坏了帝国根基。
纪道明说话间似是想起了什么,狠狠的摆了一下手臂
闲谈之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觉之间已是明月高悬,感到秋风渐冷两人便相携回舱。
船舱中早已安排好了晚宴,两家是通家之好,内眷也无须回避。陈纪两位夫人各自怀抱儿女,正在舱中相候。纪夫人怀中是个男孩,刚满周岁,正在咿呀学语,见到父亲,嚷着要抱,陈夫人怀中是个女孩,还在襁褓之中,灵动的大眼睛东瞧西望,十分可爱。见到儿女,陈纪二人愁怀顿消。两家人围坐进餐其乐融融。
子夜十分,正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乌云遮住了月亮,而凄厉的秋风却越来越厉害起来,呼啸的风声中,一片灰色的雾气,无声无息的在河面上空扩散开来,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在雾气中有密密麻麻的人影站着,这些人都是一身黑衣蒙面,手中仿佛还拿着武器,一个个就像狰狞的水鬼一样浮立在水上,当人影离商船越来越近的时候却是发现原来这些人都站在一片片的竹筏上,只因离得远啦,又有雾气遮挡才以为是踏波而来的水鬼.
“弟兄们这次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只要财货,不杀人,每一队人负责一艘商船,行动要快,这段时间有很多武林人士在周围游荡,不要徒生是非。”身着一身劲衣,披着一头乱发的贼首,轻轻的转动着手指上的一颗硕大的白玉扳指,一边淡然的说道.
“记住,报名号的时候别报自家的名号,就说是猛虎山的豪杰,让官府的人找那些蠢东西们出气去吧。我们只管闷声发财即可”贼首身旁,一名面色苍白的中年人负手而立,这人年纪约有四十岁左右,皮肤苍白,好似很久没有照过太阳一样,一双阴邪的眼睛中不时有绿光流动,给人一种邪异诡秘之感。
嗖!嗖!嗖!
几十名黑衣盗贼,御使着轻功跃上了泊在岸边的商船,瞧好了目标,劈开舱门一拥而上,冲了进去。
啊!
船上的旅客从梦中惊醒,见到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强盗,顿时吓的胆颤心惊,抖做一团,有那胆小的已经失禁了。
“爷们是猛虎山的英雄好汉,识相的乖乖别动。哪个胆敢反抗,当心脑袋搬家。
”众旅客大多是常走江湖,见过这阵仗,知道强盗只是劫财不伤害命。唯有自认倒霉,破财消灾了事。
那为首的贼人带着几名同伙跃上陈纪两家所居的大船。一冲入舱中,看着华丽的装饰,便知逮到了一条大鱼。众贼人将主仆十几人赶到一处,四面围定。余者四处劫掠财物。陈纪二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乍遇大变,不知所措。
“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打劫,可知王法无情。还不快快退去。
纪道明最是见不得这些世间不平事,何况这事还发生在他自己身上,顿时怒瞪双目,大声呵斥!
“光天化日?
众贼大笑,你这书呆子可是吓糊涂了。这也算他妈的光天化日?”
“王法值几文钱一斤?再他妈废话一刀砍了你。你这一套只能吓唬些愚夫愚妇。遇上咱们闯道的好汉,屁用都不顶。”两名贼人抢上前,将钢刀架到纪道明的后颈上,作势要劈。
“不要啊”
见纪道明遇险,纪夫人惊得尖叫起来。众贼人循声望去,眼前为之一亮,纷纷叫道:“这还有两个娘们,生得蛮不赖吗!”
“大哥,咱把她俩带回去,好好乐乐。”陈纪二位夫人虽然已是中年,却风韵尤存。此时的惊惧交加,楚楚可怜之态,更令众贼人色心大动
那贼首骂道:“放屁!这两个破货,连儿子都生下了。又不是他妈的黄花大闺女,带回去干什么?做你老娘吗?你们要乐就在这里乐,趁早办完事,咱们也好走路。”
“小娘子,快陪大爷乐上一乐,包你快活。”
几名贼人大喜,将陈纪二夫人拉出来。一贼人淫笑着伸手在纪夫人脸上摸了一把,待要下手过把瘾,却蓦听“啪”的一声,那贼人色迷心窍,猝不及防,被纪夫人狠狠打了一记耳光。
这一掌虽说不重,可是当着众同伙,实在是很丢脸面,顿时气血上涌,脑子一热,恼羞成怒地夺过纪夫人怀中的男孩,高举过顶,狠狠的扔向河里,狞笑道:“竟然敢打老子,老子把这小崽子仍到河里喂王八。”
纪夫人大惊,叫道:“我的儿啊”猛地挣开贼人的钳制,扑向那甩向河中的男孩,却在途中被一贼人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这自己的孩子落入水中,伤心过度之下,直接昏了过去。
那婴儿从睡梦中惊醒,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在冰冷的河水里用力的挣扎着,却无能为力的一点点的向下沉去.
“咔嚓”
天空中一道炸雷陡然响起,震耳欲聋,一时间整个船上的人都有一种晕晕的感觉,好似老天爷也看不惯这种人间惨事,在警醒着世人,在船上的人都被响雷震住之时,却没有人看到从天空坠下一道淡红色的红光,直接飞入男孩的头中,而这时,男孩也停止了挣扎,就那样诡异的漂浮在河面上。
“你们这些禽兽,老夫与你们拼了!”
纪道明趁贼人被雷震住之时,一把夺过抵在身前的钢刀,反身用力一划,割破了贼人咽喉,在漫天喷射的血液中向丢他孩子的贼人冲去。
猝不及防之下,那贼人也惊呆了,仿佛没有回过神来,干了这么久的强盗,还没见过这么烈的读书人。纪道明摇摇晃晃着拿着刀向老冯劈去,突然纪道明就感到左侧一股大力冲来,瞬间被踢到船舱的角落里。
“你既然找死,我就成全你!”
贼首,一脚将纪道明踢飞,随手提刀冲上,一刀瞬间来到纪道明头顶之上。眼见纪道明就将身首异处.
“贼子该死!”
危急关头,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叱道,紧接着一道白影以迅雷不及耳之势击飞了贼首手中的钢刀,紧接着一道身影破窗而入,稳稳落在舱中,怀中抱着刚才被丢入河中的男孩。
“啊”。
贼手右手刀被击飞的瞬间,感到虎口一阵剧痛,竟然被震裂了虎口,这该多大的力气啊。心中暗禀,来者定是个顶尖高手,随即凝神望去……
只见这女子三十余岁的年纪,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好一付月貌花容,十分秀丽。只是双目煞气重重,眉间有一道淡淡的仿佛是月牙一样的红痕,跳动不止,异常醒目。众贼人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欲念顿消。那贼首更是大声惊呼道:“月修罗!你是月修罗!”江湖传言,月修罗天性嗜杀,死在她手上的江湖宵小不知凡几。一次她孤身恶斗数十名悍贼,将对手尽数搏杀,对手却只在她眉心留下一道弯月型的伤痕。这道伤痕就成了她的独门标记,令江湖宵小胆寒。
月修罗冷冷一笑,说道:“既知我的名号,当知我的规矩。快快自断一臂,饶尔等不死。”那贼首一阵犹豫,即舍不得自己的一条手臂,又不敢上前相斗。月修罗双眉一立,喝道:“还等什么?是要我亲自动手吗?”
真要让月修罗亲自动手,可就不止一条手臂了。那贼首深知其中利害,咬咬牙狠狠心,刀光一闪,鲜血飞溅,一条手臂落在舱面上。月修罗十分满意,一指他身后的贼众,说道:“你们也都自断一臂。”
陈纪二夫人何曾见过这等惨象,吓得紧闭双目,浑身乱抖。
然而纪道明心中却是颇为痛快,但还是不够解恨,就上前劝说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在下一言相告,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月修罗诧异的看了一眼纪道明。”
女侠,你虽然对这些剪径的恶徒做出了处罚,但是却是轻了。
哦!月修罗深深的看了纪道明一眼,那不知依先生而言,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杀”
纪道明做了一个斩头的姿势,女侠宅心仁厚不忍过多处置他们,但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您断了他们一臂,他们嘴上虽不说,但内心肯定是怨恨的,如果你今天走了,明天他们肯定会把这股怨气发泄到过往的商旅身上,这不定又会造成多少人间惨事,除恶当务尽啊!
月修罗暗骂他多事。但听他侃侃而谈,一丝不苟,说的又很有几分道理,却也不好反驳。便向贼人喝道:“你们是自废武功,还是我帮你们?。”
“小娘们,你还真以为我们怕你了,一起上,杀了她,为首领报仇”
众贼人闻言大怒双眼凶光四射,老冯更是猛地跳出来,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手中钢刀划出一道弧线朝月修罗的咽喉攻去,其他贼人都分别朝其他肢体一起进攻。
“跑,快跑,跑啊!”贼首虽失血过多,面色惨白如纸,却仍强忍剧痛,大声疾呼。但刚刚走出几步便无法支持,脚下一软,扑到在地。即使这样,嘴里仍然大声的喊着,打不过的,快跑。。。。。。
“呵呵,好感人的兄弟之情啊”
月修罗冷笑着,双手连弹,一道道白光穿烁而出,在众贼人咽喉处绽现出一朵朵红花。
“我会去找你的。。。。。。”
贼首看着弟兄们一个个的倒地,眼神渐渐的没有了色彩,疯狂的恨意从心中汹涌而出,顿时双眼充血面目狰狞着望向了纪道明。大喝一声,跳到了河中。转瞬之间却是没有了踪影。
“哎!”
纪道明欲言让月修罗拦下贼首,斩草除根,但是看到月修罗转过身没有理他不由讪讪的收回了手不在说话,但是缩在长袖中的拳头,却是深深地握紧了。
月修罗朝纪道元神秘一笑,就朝怀中的婴儿看去、却猛然看到一条“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的赤色幼龙盘踞在自己怀中正在瞪着一双硕大龙目看着自己,就是以月修罗的定力,也心中骇然,手一哆嗦就要把襁褓扔出去。
“啊”
刚刚苏醒的纪夫人,看到月修罗这个动作,顿时尖叫一声又昏过去了,月修罗被这声尖叫刺激的精神一振,忙用巧劲在襁褓上一勾,把将要丢出的襁褓又拉了回来,定神再往襁褓中一看,怀中的抱着的明明是一个刚刚睡醒脸色红润的婴儿。只见这小家伙浑不知方才的一场劫难,笑得甜甜的,一双大眼睛盯着月修罗,也不怕生,小手乱抓,口中依依呀呀叫个不停。月修罗禁不住唤起了心中的母爱,摸摸她红扑扑的小脸,赞道:“小宝宝,好乖!”笑脸如春花绽放,哪里还有半分煞气。
月修罗注视着襁褓中的婴儿。只见他眉目清秀,根骨绝佳,不由得越看越爱,想到刚刚看到的景象,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先生贵姓,此行去往何处?”
月修罗抱着孩子向纪道明问道。
老朽,姓纪名真,字道明。此去是往西北云州赴任。刚才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纪道明这时已经恢复了表情,面带笑容的来到月修罗身旁,躬身而拜。
我辈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是应该的,纪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令公子今年多大了,可有名字?
月修罗稍微侧了侧身子,算是虚受了他这一拜,随即把话题转到孩子身上。
小儿至今日方才六月,已经取名元,字无缺。
“纪元,纪无缺,好名字”月修罗轻轻的念了一声,赞道。纪大人,妾身“月倾城”是修罗门的天下行走,今日此事也是巧遇,算是你我有缘,我观令公子根骨绝佳是个习武的好胚子,想收他为徒,不知可行否?
纪道明沉吟片刻,说道:“救命之恩大如天,姑娘看上犬子是他的福分,不过犬子是我家夫人的心头肉,不知可否缓几日再带走小儿,让我们夫妇再和孩子呆几天。以缓离别之苦。
纪大人大可不必如此,这是三瓶固元净体之药,烦劳纪大人一月喂无缺一粒,3年之后我再来接他入门。而且即使入门之后你们也可以凭借此令牌到沧澜山去看他。
月修罗微笑着从怀中掏出3个白玉小药瓶和一枚紫金雕刻的剑型令牌,放到了桌子上。
此去云州路途遥远,路上盗匪丛生,强人横行,但只要你把我给你的令牌挂到船头就没有人敢动你们。记住,三年后我要来带走他,到那时你可不能借故推托。”说罢身形一纵,轻飘飘穿窗而出,倏忽不见。
众人见这女子来无影去无踪,真有神鬼莫测之能,不由得暗暗咂舌。陈学士叹道:“这女子当真是一名仗剑江湖,扶危锄恶,杀人于谈笑之间的江湖奇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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