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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风倒悬滞空之时,猛地昂首一看,只见前排黑衣弓箭手箭支已然在手,欲再次搭箭拉弓。他哪里肯让他们得逞,即刻振臂一剑横劈,势大力沉,方闻剑吟呼啸,便见一道绿芒横空而出,呈秋风扫叶之势,直逼前排黑衣弓箭手而去。
前排黑衣弓箭手只顾进攻,毫无防备,眼见绿芒骤然而至,已然始料未及。顷刻之间,一阵惨叫哀嚎遂起,整排黑衣弓箭手胸脯已被那强劲气流撕出一道口子,鲜红血花,齐齐外喷,血仍未冷,却已接连应声倒地。
后两排黑衣刀手见状,悚然一惊,不觉后退七尺。眼见楚凌风相安无事,已经飞身落地,一众黑衣刀手自知不能给他喘息之机,立刻拔刀而起,一股黑色洪流径直朝楚凌风扑去。
见两排黑衣刀手齐齐杀来,楚凌风脚步往右一溜,快速冲向林中,借力踏竹而上,飞身蹿到竹林顶端,好生一阵摇晃,方才站稳脚跟。岂料回头一看,身后早有伏兵,只见数十黑衣刀手轻身踏竹而来,手持长刀,身法矫健,像是高手,杀气逼人。
时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眼见追兵已丈远之处,楚凌风眉梢一扬,立即纵身一跃,顺势抓住一棵慈竹飘然而下,慈竹强韧弯曲,“吱吱嘎嘎”响个不停。
落地之后,楚凌风将手一松,慈竹划出一声呼啸,猛然弹回。竹林顶端,一众黑衣刀手已然追至,正飞身而下,见那慈竹大力弹了回,为首之人眼明手快,倾身一跃,瞬间避让开去。然他身后之人视线被挡,却是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那慈竹击来,接连几声惨叫,已被狠狠砸落于地,荡起好大一阵烟尘。
竹林之中,漫天残叶飘飞,楚凌风已被黑衣刀手重重围住,双方剑拔弩张,已成对战之势。他左右一瞧,只见这些黑衣刀手皆是蒙面遮颜,愣不知都乃何人,不觉冷笑一声,心道:这架打得好生糊涂,连对手都尚未弄清,简直不可思议!
想至于此,他心里一急,怒道:“来者何人,为何不打照面,下手却是如此狠毒?”
“哈哈哈哈……狠毒?真乃大言不惭!”但见那群黑衣刀手皆未开口,林中却突然荡起一个中年男子之声,飘忽不定,“方才你挑断我徒儿霍无渊手筋脚筋之时,可曾留了情面?哼!你毒在前,我毒在后,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咱们彼此彼此!”
楚凌风闻言,犹如丈二和张,全然摸不着头脑。举目四望无果,只得随口应道:“既然霍无渊是你徒弟,那你便是他师傅摧心老鬼!你这老鬼,既然都来了,为何不敢现身将此事说个清楚,讲个明白?如此躲躲藏藏,神神鬼鬼,岂非鼠辈所为?”
“楚姓小儿,休得狂妄!赶紧将那书信交出,姑且留你全尸,如若不然,老夫定让你粉身碎骨,死无全尸!”摧心老鬼愤怒道。
书信?楚凌风闻言一愣,更是莫名,这摧心老鬼之言,他怎一句也听不懂?思虑无果,不觉皱眉道:“你这老鬼,言语如此疯疯癫癫,东拉西扯,简直不知所云!莫不是越老越糊涂,患了失心疯不成?”
“狂妄小儿,竟敢出言不逊,既然你不肯交出,那老夫只好亲自来取。”楚凌风显然激怒了摧心老鬼,但听他愤然道:“所有人听令,全都给我上!”
话音未落,所有黑衣刀手已经挥刀奋起,朝楚凌风围杀而来。楚凌风凝神聚目,挥剑迎了上去,刀光剑影之中,他一面防卫,一面伺机出击,显得从容镇静。只见他看准要害,皆是一剑制敌,诛杀之后迅速抢占其位置,再觅下一目标进行出击,三个四个亦然如此。
竹林之中,光影四散,血肉横飞,哀嚎之声惨烈,刀剑之声铿锵,不绝于耳。片刻,已有七八个黑衣刀手应声倒地。尽管如此,一众黑衣刀手却是越战越勇,围杀之人越来越多,刀光晃动,应接不暇,楚凌风已然双拳难敌四腿。
楚凌风自知不能继续熬战,必须另想他法。但见他瞅准时机,奋身冲向黑衣刀手之中,手起剑落,很快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他依照林中有利地形,频频左逃右蹿,片刻,便将一众黑衣刀手分散开来。
他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开始逐一击破,时而飞身刺日,时而回首望月。盏茶功夫,数十名黑衣刀手已全然倒地,尽数毙命,未见挣扎之人。唯见溅在竹竿与竹叶之上的鲜血还在缓缓流动,悄然滴落。漫天竹叶翻飞,悠然飘落。
楚凌风独自一人立于林中,举目四望,大口喘着。见周遭再无动静,他便朝着林中马路走去,手握长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面走一面不停叫嚣道:“摧心老贼,你不是要取何书信么,为何还不现身?怎么,你这老贼也有贪生怕死之时?”
叫嚣片刻之后,那摧心老鬼依旧杳无踪影,楚凌风便停了下来。此时,竹林之中静得出奇,全然一片死寂。楚凌风渐渐缓和的呼吸之声,倒是越发清晰。
“大哥!”
片刻之后,身后忽然有人唤了楚凌风一声,甚是清晰。他微微扬眉,心中乍然一惊,心道:这声音好生熟悉,像是二弟在唤自己,莫不是二弟已经赶至成都府了?他一面想着,一面暗自窃喜,赶紧转过身去。
“大哥!”
楚凌风这才转过身来,那人又唤了一声。他眼前一亮,却见楚凌云就在身前,身背青龙神剑,面色欢喜。楚凌风心中大喜,全然放松警惕,匆匆迎了上去。岂料楚凌云猛一挥袖,一个黑影遂出,挟着劲气,飞身一脚直逼楚凌风胸脯。
“砰砰砰!”
楚凌风尚未作出反应,顿觉胸口一阵剧痛,已连中三脚重击,仰身飞退丈余之远,重重砸向一棵慈竹,随之猛然弹回,砸落于地,惊起好浓一阵烟尘。
慈竹还在晃动,落叶缓缓飘零。楚凌风趴在地上,皱眉强忍剧痛,双手奋力撑起,单膝跪地,突然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喷洒一地。他喘上几口,一手捂胸,一手将剑倒插于地,眉头深锁,苦苦咬牙奋力撑起身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站了起来,垂首粗粗喘着。
“不错嘛,连中老夫三脚还能站得起身,看来有点底子。不过,那皆是匹夫之勇,江湖险恶,凡事留心!”此时,偷袭楚凌风之人终于现身,正由距他丈余之处缓缓走来。
那人一袭紫衣裹体,黑色连帽斗篷加身,帽檐遮住了颜面,无法看清其模样。但听这声音,此人便是方才林中说话之人,乃神火教摧心老鬼——崔心寿。楚凌风顿时醒悟过来,明白自己上当了,被这老鬼使了幻影之术,时下想来,已是悔之晚矣!
却见催心老鬼一面逼走过来,一面拨剑出鞘,寒光耀目。“哼”了一声,不屑道:“方才老夫好言相劝,令你自行交出书信,便留你全尸。你却悖我意愿,一意孤行,时下你落入老夫之手,老夫决不轻饶,定然将你大卸八块!”
楚凌风奋力直起身板,凝目怒视着摧心来鬼,斥道:“无耻老贼,若非偷奸使诈,就凭你这粗皮老骨,能奈我何?”
若凭真本事按常理出牌,这摧心老鬼却难胜过楚凌风,就凭内修,这老鬼便差了一个等级。然这老鬼一向醉心于邪术研究,在他看来,只要能胜对手,无所谓光明磊落还是暗箭伤人。
摧心老鬼诡异的冷笑两声,狡辩道:“此言差矣!兵者诡道,唯有出其不意,方能攻其不备。如若都似你狂妄小儿这般有头无脑,有眼缺心,后人无望,灵界危矣!”
楚凌风闻言,又恼又气,眼看摧心老鬼不断逼近,他心中一念疾闪,瞬间恍然大悟,皱眉一想,不对,这老鬼应该是想激怒自己,趁其不备,故技重施。可时下他已重伤于身,不能鲁莽硬拼,他忽然想到了催心老鬼口中的书信,决定将计就计,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突然,他哈哈大笑道:“无耻老贼,你如此处心积虑,无非是想窃我身上书信。虽说你已骨松肉枯,苟延残喘,却以残年余力四处奔波,劳心伤神,楚某实在于心不忍。”他快速于怀中取出一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高抛起,“这书信给你便是,老贼,你接好了!”
瞧见楚凌风将那物件抛出,催心老鬼亦无他故,赶紧抬眼望去,正欲飞身相接,却见是一钱袋,不觉惊出一身冷汗。他明白已经中计,遂朝楚凌风望去。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际,楚凌风已然贯满真气,脚步灵动,猛一转身,顺势一剑横劈,剑吟呼啸,青芒遂出,夹着劲风,势如破竹,直逼催心老鬼,足以将他斩成两截。摧心老鬼见状,眼如铃大,面如死灰,时下已然别无他法,即刻立剑挡于胸前,提气与之抗衡。
“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两股劲气于摧心老鬼胸前相撞,猛然震散开去,吹得他面部生疼,连帽划起,斗篷横飞。他此般仓促防卫,自是无法抵挡,瞬间便被震飞数丈之远,连断几根慈竹,重重砸于地上,鲜血夺口而出,浓尘滚滚而起。
摧心老鬼受此重创,自然伤得不轻。片刻,他眉头紧锁,挣扎着站起身来,低头粗粗喘着。此时,楚凌风方才看清,这催心老鬼竟是头光无发,纹有黑色图文,面白唇紫,颇为怪异。他抬眼冷然看向楚凌风,一脸愤怒,咬牙切齿道:“卑鄙小儿,你……你使诈!”
楚凌风还以一双冷眸,不以为然道:“哼!兵者诡道。乃是拜你所赐,不甚感激。这便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无耻老贼,你命休矣!”言罢,他挥剑指向催心老鬼,一阵哈哈大笑,显得狂傲不羁。
摧心老鬼闻之大惊,深知自己伤势过重,已不能再战,唯恐小命不保,便拼着最后一口真气,轻身一跃,忽然逃之大吉。
楚凌风见其溜走,并未上前追赶,而是生生止步于原地。许是之前连中摧心老鬼三脚重击,伤得不轻。加之方才拼命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真气已然耗尽。只见他双目圆瞪,面色铁青,全身一阵抽动,一口淤血夺口而出,随之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于地,已然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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