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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云接过信件并将其收好,顿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立即拱手抱拳向普法大师允诺道:“请大师放心,晚辈一定将此信件亲手交给苦济大师!”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老衲就先行谢过云少侠了!”普法大师双手合十,准备向楚凌云微微鞠躬以表谢意。
楚凌云赶紧迎上前,搀住普法大师,惶恐道:“大师严重了,区区小事,举手之劳,大师何必言谢。能为大师分忧,实乃晚辈之荣幸!”
普法大师看着楚凌云,欣慰地点了点头,似乎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地,他不经意地捋了捋白须。
而此时,洞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零乱的脚步声,听上去约有数十人,脚步声至洞口处便停下了,随即传来阵阵窃窃私语,甚是凌乱,听辨不清。片刻之后,杂声停止,唯听一人抬高嗓音大声问道:“住持师傅可在洞内?”
普法大师闻声,不觉与楚凌云对视一眼。楚凌云感觉这声音甚是熟悉,可这一下想不起究竟是何人。却见普法大师满脸不悦,斥责道:“何事如此大呼小叫,进洞来说。”
普法大师声虽不高,却是斩钉截铁。须臾,一小和尚迈着轻快的步履走进洞内,楚凌云一看,原来净乐小和尚,难怪对这声音如此熟悉。
净乐来到普法大师跟前,行合十礼,道:“禀住持,寺内留宿的几位施主听闻住持身在无溪洞,正与云少侠谈经论佛,硬要前来见上一见。来者皆是宾客,弟子拦他们不住,又恐他们冒失前来打搅住持与云少侠谈话,便在洞口喊上一声。”
普法大师闻言,不觉看了楚凌云一眼,以示自己身不由己。楚凌云自然明白来人皆是别有用心,但自己毕竟是客,不便表态,只好付之一笑。反观普法大师,却是一脸无奈,摇头叹道:“阿弥陀佛!理由寻得倒还充分,但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他朝净乐挥了挥袖,“也罢,既然来都来了,就将他们都请进来吧!”
“弟子遵命!”净乐领命之后转身快步走出无溪洞。
眨眼工夫,便引着十余人进至洞中,走在前端的年轻男女长相颇为神似,应是兄妹,看那一身装束,应是有身份、有出生之人。男子年纪稍长,一袭深色蓝衣,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深邃的双眸孤傲而冰冷,身背长剑,显得狂傲不拘。
女子年纪比男子稍小,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一头秀丽的乌发束着白色丝带,泛着幽幽亮光,灵秀的双眸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如玉,身材挺秀高颀,显得飘逸出尘。
而紧随其后的中年男子却是僧人装扮,此人双手合十,一身暗色红袍,布衣芒鞋,着装虽显平常,但脸上神采飞扬,隐有宝光流动,绝非泛泛之辈,疑似吐蕃国高僧。
紧随僧人进入洞中之人,乃是一位灰衣男子,年约四十,身形高大,相貌堂堂,剑眉星目,一瞥八字胡须微微上翘,脸上笑意若有若无,身背一把金黄色长剑,颇有英勃之气。
其实楚凌云识得此人,他乃是玉扇门门主董伯扬,而他身后所背长剑,便是威震灵界的『太阳神剑』。楚凌云认识董伯扬并不足为奇,因董伯扬本是他舅父,是其已故母亲董叔飞之弟。但早在十五年前,因一件不为人知的往事,两家已经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因此楚凌云才显得如此淡漠。
董伯扬后面还有六七人,楚凌云均不认识,但看那装束与举止,应非等闲之辈。
普法大师见众人已至洞中,原本阴沉的脸逐渐舒展开来。他迎上前去,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诸位贵客远道而来,老衲照顾不周,多有怠慢,罪过,罪过!”
董伯扬踏前一步,瞥了楚凌云一眼,鄙夷与不屑尽显无遗,只因此番前来无溪洞乃另有目的,暂时无暇他顾,便不再理会楚凌云。只见他故作虔诚的对普法大师道:“大师言重了,我等于寺内巧遇,听闻大师正与幻剑宗云少侠于无溪洞中谈经论佛,特意前来聆听。此般冒昧前来叨扰,可别搅了大师雅兴才是!”
普法大师闻言哈哈大笑两声,不以为然道:“董门主说笑了,我与云少侠所聊乃生活杂事,并非谈经论佛,再者说,既要谈经论佛,在此无溪洞中也非待客之道啊!”
“晚辈倒是觉得,这无溪洞中也非闲聊生活杂事之地!”普法大师话音未落,那年轻男子似乎按耐不住性子,便伺机插上了话。
此人说罢,一双冷眸直视普法大师,言辞倒也显得犀利。不过他此般清高自傲,无理冲撞长辈,也显现出了此人修为素养颇低。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众人皆是一脸茫然,唯独此人却是洋洋得意,一副自恃清高的摸样,甚是傲慢无礼。
许是看不惯那年轻男子的清高自傲、目中无人。没等普法大师开口,楚凌云便狠狠的给了那年青男子一记下马威,反驳道:“既是生活杂事,就该随处可遇,随处可聊,厨房之中可聊柴米油盐,田地之中可聊瓜果蔬菜,烟花之地可聊酒色财气,而这无溪洞中,自然可聊聊是非曲直。又何来适不适合之地?”
此言一出,普法大师自然心领神会,禁不住捋了捋长长的白须,嘴角挂起一丝暖暖笑意。
只是那年轻男子被楚凌云如此一驳,顿时答不上话来,气得双目圆瞪,脸色铁青。倒是他身旁那年轻女子沉得住气,但见他美目流转,不紧不慢地移步上前,对楚凌云道:“依云少侠方才所说,本姑娘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云少侠与大师正于此地聊人是非。常言道: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然云少侠却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本姑娘算是开了眼界了!”
此女子倒是冰雪聪明,抓住一点漏洞便狠狠的反将楚凌云一军。那年轻男子方才虽是一败涂地,却幸得此女子相助,似乎替他扳回一城,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打击报复之机,于是乎颇为得意的附和道:“不错不错,此般无人之地,倒也适合偷偷摸摸论人是非!”
众人听罢亦是表情各异,一阵玲玲碎语不绝于耳,最后便将目光一齐投向了楚凌云。
楚凌云却是处变不惊,满不在乎的瞟了那男子一眼,而后朝那女子呵呵一笑,不急不躁的回道:“姑娘此言差矣,我与大师在此不过聊聊是非,而非搬弄是非。圣人孟子曾曰: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是非之心乃智之端也,人若无此心则无智。世上既有是非,就需明辨是非,而要明辨是非,就得聊是非。人若丧失是非之心,则丧失辨别对错之能力,故平生不聊是非者,便乃是非不分之人。”
那女子冷笑一声,不屑道:“云少侠果然是巧舌如簧,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如此不堪之事竟被云少侠说得冠冕堂皇,好一个恬不知耻!”
那女子语音刚落,身旁的男子接下话茬,讥讽道:“风云二少之威名,在下早已有所耳闻,再看云兄弟气度不凡,若只会聊人是非,岂不是徒有虚名?我看云兄弟身处无溪洞,恐怕是另有所图吧?啊?哈哈哈……”
众人听罢,也一齐大笑起来。楚凌云面色如常,依旧淡然,反唇相讥道:“兄台此番前来,恐怕也不是为了谈经论佛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又何必遮遮掩掩,寻找借口?”
楚凌云之言,众人自是明白,不免尴尬万分,但也不好发作。
但见那男子横眉怒目,嘴角抽动,手握剑柄,一副剑拔弩张之势。幸得董伯扬及时上前劝阻,道:“好了好了,年轻气盛都想逞逞口舌之快,说不过也不必剑拔弩张,这可不是动粗之地。”
经董伯扬如此一说,那男子倒也收敛了许多,他将剑猛地插回剑鞘,“哼”了一声便扭头转过身去。
那女子显然气不过,狠狠白了楚凌云一眼,也气呼呼扭过了头。
倒是他们身后的红袍僧人,置身事外静静观之,已将这一切皆看在眼里,此时方才慢慢悠悠走上前来,双手合十,对楚凌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少侠好伶俐的口齿。都说幻剑宗风云二少文武双全,今日得见,并非浪得虚名啊!”
楚凌云仔细将那红袍僧人打量一番,顿觉此人却非一般高人,便转头看向普法大师,假意埋怨道:“大师,今日无溪洞中可谓是高人云集,此乃凌云之幸。不过大师也不必如此吝啬,还是给晚辈引荐引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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