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居然是奔着史阿去的?他弄了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来找史阿的麻烦,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混蛋!
史阿给了我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而后越众而出,抱拳道:“史阿在此,张大侠久违了!”
张晟用手里的马鞭搔了搔脸上的疤,一手叉腰,说道:“史老弟路过我的地盘,却不屈尊见见老哥哥我,是否有点不近人情啊?”
他的嗓音有点沙哑,话语间一个草莽气息扑面而来。
“这老东西,什么叫你的地盘!”曹真忿忿不平的在我耳边低声骂道。
我冷哼道:“听他怎么说。”
他的地盘?哼,这个自不量力的老货,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史阿说道:“张大侠莫怪,在下因公务在身,须得马不停蹄的赶赴长安,故而怠慢了足下,还请见谅。”
史阿的话说的很谦卑,可他的语气却透着不卑不亢的味道。
张晟大笑道:“公务在身?多年不得史老弟的消息,不想竟投奔了曹操。史老弟的本领老哥哥我是佩服的,不知曹操给了你一个什么官职啊?是军候,还是督骑尉?”
“蒙曹公错爱,在下如今忝列军司马一职。”仿佛没有听出张晟话中的讽刺之意,史阿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吆,军司马!轶比一千石的大官啊!”张晟夸张的叫道,“曹操给你这么大的官,怎么老弟手下尽是些半大的娃娃呢?”
山坡下的群贼轰然大笑,嬉皮笑脸的嘲弄着史阿:
“河南史阿,好大的威风,原来是个孩子头!”
“都说曹操手下的兵精,怎么给这位军司马的都是娃娃,莫非这就是曹操手下的精兵?”
“许是曹操见这位史将军武艺太过高强,故而才特意委此重任。”
“什么重任?”
“奶孩子啊!哈哈……”
……
各种轻浮的调侃之语纷纷传上山来,我被他们左一句曹操,右一句曹操惹得心头火起,手掌紧紧的握住刀柄,强忍着下令进攻的冲动。即便是强横如袁绍,见了我父亲依旧要客客气气的,如袁谭这样的一州刺史更是只能以晚辈自居。这些草莽,不过是因为我们无暇剿灭他们,这才让其得意几日,却居然敢如此无礼!侠以武犯禁,果然没有说错。
史阿也放声大笑,笑声响亮,将那些混蛋的声音全部覆盖住,令他们止住嬉笑,而后说道:“张大侠此来,莫不是就是为了消遣我的么?”
他的话音里已经微微透出一股寒意。和他相处了那么多的时间,我十分了解他。史阿平日里话不多,几乎可以用沉默寡言来形容,看上去深沉稳重,在众人之中没有什么存在感,让人经常会忽略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但是,做为一个曾经在江湖上厮混过的游侠,他绝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那时节,一怒杀人在他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每当他拔出兵刃,立在你面前的时候,那从他身上不自觉弥漫出来的杀气会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你觉得自己会被他随手就给宰杀。这种气质是学不来的,只有杀过几十,甚至上百人后才会自然形成。
“史老弟是我少年相交的朋友,尔等岂能不敬?都给老子闭嘴!”张晟一甩衣袖,回头斥道,然后对史阿说,“草莽之人,不知礼数,老弟莫怪。老弟有紧急公务在身我岂不知?就是你身负的是什么使命我也一清二楚。”
史阿奇道:“哦,张大侠知道?”
只见他摸着颌下的胡须,颇有些得意的说:“老弟如今是官面上的人物,却亮出河南史阿的名头吓唬此地的那些小辈们,定然是有十万火急之事,这才不愿与他们多做纠缠。曹操如今正在官渡忙于筹备进攻河北,攻打袁家兄弟,有什么事会急着派老弟前往长安呢?无非是为了河东之事罢了。”
我心中一紧,这个张晟好大的神通,袁尚勾结匈奴人进攻河东,如今还没有发动,可他却已经知道了河东有事,这消息居然比我们还要灵通。不过他显然是把史阿当成了我们这只军队的首领。这也难怪,一路之上我们都是故意把史阿的旗号高高举起,任谁也会认为史阿才是这支军队的头目。
许是看出了史阿的惊讶,张晟笑道:“老弟不用惊疑,老哥哥我在这河洛四郡也算是薄有些名声,前时袁尚曾派人找过我,让我联络此地豪杰,和并州高干,匈奴呼厨泉一同发兵,三路围攻河东,取下河东之后,再顺势攻取河内、河南、弘农三郡。袁显甫许我的手之后,以我为河南尹。袁尚这小子比他老子袁本初心眼活泛啊,若是前年官渡之战时,袁绍来这么一手,而不是指望着他那女婿高元才攻克孟津的夏侯惇,那鹿死谁手还真尚未可知。
“当日高干那厮,见夏侯元让守备严密,根本不敢发兵。如今夏侯惇被刘备诱走,河洛四郡空虚,正可乘虚而入。不瞒你说,老哥哥我当时还着实心动了一番。可我又想了,我张晟虽不才,可也是有祖宗的人。一郡之主的位置固然诱人,但与匈奴人联手,就让人不齿了!故而我一口回绝了他。”
这个袁尚,真是饥不择食!不但勾结了匈奴人,许他们抢掠河东,更连张晟这样的巨寇都许下了郡守之位。呸!河南尹乃是大汉京畿之地的首领,让一个草莽巨寇沐猴而冠,他袁显甫比李傕、郭汜二贼还不要脸!
史阿回头望了我一下,我给他一个一切都由他做主的眼神。史阿转过头去,抱拳道:“张大侠高义,在下佩服。此事我定报于曹公知晓,曹公必不吝封赏!”
张晟仰天大笑,“曹操能给我什么?一郡之主?还是到他手下当将官?”他用手一指史阿身后,戏虐的说道,“你史老弟这般本领,却就带这些兵马,看来曹操真是不待见我们这些江湖人啊!他的封赏,我是不敢领教的!”
“那张大侠是何意?”史阿沉声道。
张晟高声道:“一来和老弟你叙叙旧,二来请老弟带一句话给长安的钟繇。就说我张晟虽说给他添了一些麻烦,但这一次老子要帮帮他。战事一起,我必带着手下的儿郎们去河东。老子要和呼厨泉算一笔陈年老账!”
我和身旁的杜畿对视了一眼,看得出他和我一样都为这一下奇峰突起感到惊讶。张晟这家伙,话里话外透着对父亲的不以为然,可他居然要帮助我们对付匈奴人。是别有用心,还是真心实意?对这些江湖草莽的话到底能信几分,我心中无底。
史阿却喜道:“此话当真?”
张晟抽了一下手中的马鞭,不悦的说道:“道上的规矩,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反悔的孬种人人可杀!我这就发出话去,让河南、弘农二郡的诸路兄弟会盟,一同去河东,和匈奴人耍耍!看看老哥哥我的话,是否比老弟你的名号更管用?哈哈哈……”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如此我这便辞别张大侠,火速赶赴长安报讯!”史阿显然是想赶快脱身。
“且慢!”张晟挥了一下手,打断史阿的话。
“怎么?张大侠还有事情?”
张晟指着自己脸上的疤,嘿嘿笑道:“当年史老弟和尊师王越公在河洛一带游侠,会遍英雄,纵横无敌。张晟自不量力,三次挑战王越公,却连败三次,如今王越公已故去,想起来倒是令人不胜唏嘘啊!今天,我却还想再向史老弟你讨教一番!”
原来他是来找当年的场子的。我真理解不了这些江湖人,怎会如此争强好胜?难道胜负就那么的重要?
史阿将手按在刀柄上,说道:“怎么,张大侠有兴趣和在下比试一场?”
张晟笑道:“我老了,老不以筋骨为能,比不得老弟你正当壮年。是我的一个小兄弟听说过老弟的名声,想讨教一番。公道,来,见一下当年的史大侠!”说着,他向身后和他一起来的骑士中的一人招了一下手。
一个同样一身玄衣的人翻身下马,手里抄着一把剑,走到张晟身前,对史阿抱拳道:“在下祝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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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奥,字公道,这是一个历史上的真实人物,汉末侠客之一,将是本书的一个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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