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会无聊的嘲笑他。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我和他易地而处,也好不到哪里去。
“后来怎样?”
曹真叹了口气,“一场酣战,双方缠斗了两个多时辰,谁也不能把对方彻底击溃。我军虽然占上风,可袁绍的兵马实在太多。主公说了一句‘我之所愿已达成’,便下令鸣金。我军撤退,河北军也不追击,同样退走。
“撤回来清点人数,张绣的西凉骑兵……差不多全军覆没了,步卒战死三千多,虎豹骑倒是几乎一骑未损。”
河北军不追击肯定是因为他们无力追击,意得志骄的袁绍绝不会想到他以五万重兵对上两万人还会遭到当头一棒,一战下来损失如此严重。他被打蒙了,所以也想早点结束这场交锋。
而父亲的意图应当就是如此,就是告诉袁绍我们并不怕和他野战。别看河北军多,但兵多的代价就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不占多数。反观我军,经过父亲的多次裁军,挑选剩下的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壮强卒。拼尽全力打野战,即使袁绍能胜,那损失也是他承受不起的。
从内心来讲父亲一定不愿意和袁绍野战,野战就是拼消耗,结果袁绍伤筋动骨,我们很可能就全军覆没。这种结果是双方都接受不了的。
所以这一战打掉了袁绍的骄狂之气,让他不要妄想一战而定,老老实实的和我们长期对峙吧!
没错,就是对峙,即使困难重重也要死死钉在官渡城中,和袁绍耗上一段时间,等着他露出破绽,没有破绽也要诱使他出现破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抓住机会以弱胜强!这就是父亲和那些谋士们的既定策略。
接下来将是最艰苦的一段日子!
“看来催调粮草之事还要加紧,往后再运粮便困难了。”陈群叹道。
我点点头,对曹真说道:“子丹你去见曹洪和于禁两位将军吧!”
曹真长大了嘴巴,“我还没说你们就知道了?”
我和陈群相视一笑。这便是曹真不如我的地方,他不善于揣摩人情世故,虽然他以后的武略可期,但他的成就也仅止武将而已。同时这也是我无奈的地方,我最信任的两个人,曹休和曹真都只可为将,不能在谋略上给我帮助。
我对曹真说道:“这有何难?从你讲的战报上看,顶多再和袁绍接上一两阵,父亲便会放弃前营,回兵官渡。往后便在这里与袁绍对峙。让你回来,无外乎交代粮草与城防之事。”
“是我太笨了,还是你们太聪明了?”曹真困惑的说道。
“是你太不用心了!”
曹真带回来的消息让官渡城内又放忙了起来。忙起来也好省得前方大战,后面的人胡思乱想。虽然官渡的城防早已被修筑的固若金汤,但曹洪和于禁接到父亲的命令后还是又反复巡视了起来。对于城防,无论怎么重视都不过分,也许就是一个小小的被遗漏过去的疏忽,就会在攻防的时候被敌人发现,从而演变成大祸。战争的胜败,绝不是《三国演义》里写的那样就是用军师的计谋和武将的勇猛就能决定的,而是由许许多多繁琐的细节累积起来的,借用后世的一句话就是:细节决定成败!
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三日后任峻居然就亲自押运一批粮草来到官渡。任峻是早有准备,他根本就没有接到官渡发过去的催粮文书。他这次带来的粮草尚可支应大军两个月之用,不过这也就是极限了。今秋的粮食尚未收割,即使收上来,进过沉重盘剥的百姓也要生存,总不能一点口粮也不给他们留,加上战争造成的土地撂荒,还要安抚流民,可以预见今明两年,在父亲治下,粮食依然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我的这位姑父看来真的是尽到了一切可能的努力了,从他现在的形象就可以看出他付出了多少心血。他的脸颊深陷,肌肤泛黄,消瘦的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一样。你无法再去苛责他做得更多,要知道为了这些粮食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机,得罪了多少人,背负了多少骂名。
“伯达你受委屈了!”交接完毕,曹洪拍着任峻的肩头说道。
任峻却没有诉苦,反而急切的说道:“子廉,主公在哪里?我要立刻面见他!”
“主公人在前营。何故如此紧急?”
“刘备!刘备在汝南和原黄巾贼刘辟等人勾结,起兵反叛,目下正在汝南、颍川纵兵作乱,许昌也被威胁!”
“什么!”曹洪等人大惊失色。
该死!我重重的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我怎么能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
后世的三国故事说的明明白白,在父亲和袁绍相持不下的时候,原先投降父亲的汝南黄巾贼刘辟等人响应袁绍,举兵反叛。袁绍委派刘备前往汝南,会同刘辟等人纵兵攻略许下,意图南北夹击,给父亲致命一击!
混蛋!我为什么事先一点也没有想起这件事情,只把眼睛盯在袁绍身上!
刘备!刘备才是父亲一生最大的敌人啊!
“不要惊慌!”睿智的郭嘉首先反应过来,一改平日放荡不羁的模样,镇定的说,“此事不可声张出去。任将军,你立刻去前营面见主公,将详情禀报。子廉将军,你即刻安排城内大军备战,前营已无必要再和袁绍对峙,这件事情一出,我估计主公马上就会撤兵回城。如今情势紧迫,诸位定要稳住,不可惊慌失措乱了军心!”
“好,就按郭祭酒说的办!”
郭嘉的镇定感染了周围的人,大家很快冷静下来。我也长出一口气,不再责备自己。后世“历史”上父亲同样面临如此危局,不也顺利的挺过来了吗?这一次也一样能挺住!
父亲当天晚上就带兵撤回了官渡。在深夜悄悄的撤回来的,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军营。去时两万人马,回来的只有一万多人,刨除虎豹骑和虎士营,普通步卒只剩下九千余人。
我们这些留在官渡的人一直没有睡觉,都聚在大堂之内等待着父亲。直到子时过后,一阵脚步声响,父亲带着众将军鱼贯而入。
众人正要行礼,父亲一甩袖子,示意免礼。他大步走到正座坐下来,阴沉着一张脸,挥手让众将落座。
待众人坐下后,父亲重重的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道:“悔不该当初不听奉孝之言,放走了刘备。如今纵虎归山,还被他反咬一口!刘备,我誓杀汝!”
父亲在那里生自己的气,没有人敢接口,大家都望着他,等着他冷静下来做出决断。父亲不是一个对做过的事情念念不忘的人,错了就错了,他不会真的自责。果然,发泄了一下怒气,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许昌不容有失,而且要火速平定!秋收在即,即使刘备攻不下许昌,只是毁坏了许下的屯田,我们也承担不起!但官渡这里的兵马一兵一卒也不能调动,我需要一员大将,独自回许昌,给我击破刘备。你们谁去?”
众将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应答。这个任务不好接,任峻通报的确切情况是刘备带着袁绍给他的数千士卒潜往汝南,再加上刘辟鼓动起来的两万人马,近三万大军在许昌南部攻略,已经有几座县城举城响应,声势不小。如果是在平日,这些将军们谁也不会惧怕。可如今我军精兵都在官渡、敖仓,不用官渡的兵马,只用留守许昌的那些人马,胜算不大。要知道,关羽的武勇在座的许多人都是亲眼见到过的,还要加上据说和他差不多的张飞,而刘备也不是易与之辈。
见众将无人开口,父亲哼了一声。就在这时,曹仁猛地站起,来到大堂中央,双手抱拳,大声道:“末将愿往!”
见曹仁出列,父亲的表情有了一丝欣慰喜悦,问道:“子孝,你可有成算?”
曹仁说:“我刚才想过了,刘辟的手下都是原先的黄巾贼众,不堪一击。而刘备带的是河北兵丁,这些人数目不多,再加上未必就心服刘备。投降的南方诸县只是因为我大军都在官渡,不能援救他们,这才献城,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到许昌,不需多少兵马,只要得几千精锐,和刘备的主力打上一仗,一战就可击破他!”
“好!”父亲叫道,“说得好!刘备匹夫自以为得计,但我何惧之有!”
“子孝,南方之事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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