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燕三一声怪叫,手一摆,“当”“当”两声,那弩箭竟被他手中掷出的铁叶生生挡下,另一手的腰刀顺势一出,便向着耿虎腰窝捣去。
耿虎却并不慌张,燕三的刀将要刺到之时,腰间忽地缩去一块。燕三一刀扑空,却卖了个大破绽,将背门直送进了耿虎的怀里。
耿虎才待出刀,却忽然“哎哟”地叫了一声,胸口却不知为何被扎出几个血洞。原来燕三纵横江湖,刀法只是三流,暗器轻功的路数却不一般。方才将枣核掷进胖子喉咙,以及铁叶击落弩箭,这两手确是一等的暗器功夫。
而方才一下,乃是燕三在背上安了个机关,看似是卖了破绽,实则是借着背门机关弹出铁刺,将对手击伤。没有江湖经验的人,纵使武功再高,也难免阴沟翻船的命运。
耿虎身形急退,以刀护住前胸,电光火石间,又是两支弩箭。燕三只道他中了铁刺,不死也是重伤,故而并不急躁赶上,腰刀一格,便将那弩箭挡住。
“嘿嘿,臭小子。”燕三吐出一口唾沫,“方才在茶摊,你那一箭可凌厉得很哪!怎么不动唤了?哼!”
话音一落,三片铁叶便奔着耿虎面门飞去。耿虎负伤挂彩,又兼那铁刺是下了药的,故而疲软无力,堪堪挡住那三枚铁叶,燕三的腰刀却已经横着砍来,势将他一刀两断。
说也奇了,那刀砍到一半,却忽然停了下来。燕三反应不及,只觉一股力道从刀刃直传刀柄,心中暗叫不好,手一松,凭着感觉甩出三枚铁叶,顺势往后一跃,却仿佛没了力气。
只见一只手托住了他后腰,燕三运力,那手便收劲,燕三收劲,那手却又追上来。
而另一边,一个中年的矮胖男人,两指捏着燕三的钢刀,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擒……擒龙手……”燕三一个哆嗦,背后一股绵密掌劲传来,“噗通”一声,便被按在了墙上。
“呵呵呵呵,老大,这瓜怂还知道咱的来历,咱也算在黑道出了名啦!”燕三身后,一个长身大汉哈哈大笑。
“麻……麻守义……你们是……追魂……”那大汉却不等燕三说完,掌劲一吐,燕三穴道即刻被他封住,又兼内伤,直接昏了过去。
唐飞将那钢刀一扔,再看耿虎,脸色苍白,眼看就要站立不住。
“麻爷,这小子拜托你了。”唐飞说。
“知道了,娃我就带回去了!好娃,是个人才!”麻守义一笑,便如扛了个麻袋一般,将耿虎扛在肩上走了。
待他走远,唐飞拖起燕三,解开穴道便问:“你今天和布袋子在这里见面,谈的什么买卖?说实话,将你带回京城,还有人给你收尸。如果耍花样,本捕头今天打碎你全身骨头,然后把你的喉咙慢慢捏碎,保证你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我……我说……”
“娃,别睡啊!”麻守义扛着耿虎,在街巷里狂奔,“跟俺说说话!”
“我……我……”耿虎胸口受创,本来血流不止,让麻守义一背,内力顺着手掌封住几处穴位,虽是脸色苍白,血总算是止住了。
“快到了快到了!开门!”
“砰”地一脚,只见麻守义登上楼去,一脚将客房门踢开。里面的几人见状,连忙将桌上东西搬开,两个拼成一个。
“赶紧给止血上药!”麻守义将耿虎放在桌上,大叫道。
“布袋子给了你什么?”
燕三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唐飞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却净是些江湖黑话,有不少竟是闻所未闻。
“这是什么?”他把信扔给燕三。
“这……这不是一般的切口,是……是……”燕三说着,忽然欲言又止。
唐飞见他缄口,也不询问,伸手便扣住他头顶头维穴,手指一用力,直疼得他哇哇大叫。
“啊!我说我说!”燕三大声求饶,“这是……”
“是什么!快说!”唐飞问着,手指又加了三分力道,可燕三再也没说出话来。
只见一枚钢针赫然扎在他脑后,而唐飞竟没有丝毫察觉。
一个人影从旁边房顶闪过,唐飞连忙抛下燕三追上去,那人影却已无影无踪。
好轻功!唐飞暗暗称赞,却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麻爷,这机弩是这小子的?”客房里,一个五短身材,蓄着大胡子的汉子正反过来转过去地端详着一把小弩。
“没错,怎么了?”麻守义此时刚包扎完耿虎的伤口,闻听此言,也转过身来。
“这……这机弩可不是一般货色。”那汉子说:“我在天工房十几年,见过的机巧兵器无数,也都不及这机弩精巧。”
他指着弩说:“麻爷你看,这弩机前侧的精钢圆筒,这圆筒内有机簧,并可以随轴转动,拆卸自如,其中镂空,分七扇。这叫‘连环筒’,一扇一支,一筒装七发弩箭,这种设计一般人根本没法打造。这连环筒,在天工房里也只是有些残卷记载,以我的水平都无法做得出来。”
“还有,您看。”他继续说,“这机弩,用机簧启动,将连环筒里的弩箭击发,再转筒击发,一次可以连发七支弩箭。而前面这精钢绞成的弩弦,比一般弩的劲力要大得多,这种弦可以打出千步之外,所以望山比一般弩要高半分,专门用来瞄准千步之外的目标。
“这机弩,可以快速连发短箭,也可以装长羽箭打远距目标,在天工房的古籍里有记载,叫做‘七星弩’。这种弩的工艺百年前已经失传,可怎么会落在这少年手里,真是奇了!”
麻守义闻听此言,也道:“刚才这娃用的弩,我也觉着奇怪。看来真不是一般人!”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是老大!”麻守义听了一会,把门打开,果然是唐飞。
“哥,你回来了!”麻守义道,“燕三呢?”
唐飞一言不发,将那张信纸和钢针一起放在桌上,倒了杯茶水,良久才说:“死了。”
众人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唐飞将方才所发生之事和大家讲了,众人俱是一惊。原来这客房里的六人,皆是朝廷大理寺的捕快,隶属于六司之中的“追魂司”,专司缉捕重犯。而唐飞则是这几人的头目,绰号“擒龙手”,是追魂司中一等的硬茬。
追魂司下属八队,以唐飞带领的“天”队最为精锐,多年以来,破案缉捕无往不利。而这次从元州追来吴郡,正是在追捕两个人。
“布袋子和燕三在茶摊交换的东西,就是这个。”唐飞指了指那封信,“还有这根钢针,廖爷,您给看看。”
方才那个五短身材的汉子用手帕包起钢针仔细看了看:“这钢针,与普通的钢针无异,顶头有异色反光,看来淬了毒。用时以针刺穴,毒从穴位走通经脉,是很厉害的手法。”
“以那个人的轻功,哥你当时真的什么也没有察觉?”麻守义问道。
“没错。”唐飞说,“当时我擒住燕三,正要审问,忽然燕三就死了,随后那人便从房顶逃走……”
“等等,唐捕头。”一个声音传来,“这里面有蹊跷。”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角落里坐着一个白衣少年,那脸色也和一袭白衣一般苍白,乍一看去,仿佛失去了血色一般。
他缓缓站起身,从廖爷手中接过钢针,看了看,又递给另一个人:“吴兄,你来闻闻,这上面,可有女子脂粉的气味。”
那人一身粗布衣裳,一条长巾围住口鼻,看上去颇不起眼,此时接过钢针放在嘴边,闻了又闻,道:“血腥气,河西凤凰门特制的药油,还有很淡的脂粉味,明空说得没错。”
明空接着说:“据我所知,三年前凤凰门被灭,但不知何人所为。而后江湖上会用这种手法的人销声匿迹,今天复又出现在这里也的确出人意料。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他走向唐飞:“头儿,以你的修为,在你眼皮子底下杀人,此人的功夫,在江湖之上当属寥寥无几。但若这两人同伙,以他的修为大可重伤你,然后救走燕三,实在不至于杀燕三灭口这么拙劣。”
“那是为何?”
“不得而知。”明空摇了摇头,“现在看来,我们还得好好看看那封信。”
唐飞将信封递过来,明空看了,脸色忽然一变。
“这不是一般的切口。”明空说,“不可能……布袋子一介草寇,怎么会用这种方法和人联络?”
他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袱,从中拿出一本书:“这是我们百晓庄特有的通信方式,必须得有密本才能看懂。”
众人听得此语,不由也大惊失色。只见明空将信纸叠放在书扉页上查看了一番,随后翻了一阵书,越翻脸色越坏。
“怎么样?”唐飞问。
“老大,大事不好。”明空脸色铁青地说,“准备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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