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餐时,宋涛和赵一打了饭菜,坐在了一起。“咦,大肉圆子!”赵一盯着餐具里的硕大的圆子,喜不自禁,就像狗看见了骨头一样两眼发光。他挟起来就往嘴里塞。
可是,就在圆子送进嘴里的一刻,他停住了。
在一刹那间,他念起了班长的好。注意了,故事写到这儿,到了煽情的时候。这时候,背景音乐应该响起。应该是那种深情、柔软,让你一听到心都快融化了的音乐。此刻应该是特定镜头,对准这两个初长成的小男子汉。接着定格挟在筷子上的圆子,停在赵一嘴边。显然,圆子的诱惑,使他的嘴里分泌出口水,喉头哽动着。但有一种感动的力量阻止了他,他很想报答班长的知遇之恩。这两种强大的力量,都作用在他那只握筷子的手上,使它不禁拉动起来。——背景音乐,起!感人的音乐回响在食堂里。他内心挣扎着,终于,他战胜了自己。只见他挟起圆子,一下塞到班长餐具里,说道:“班长,你吃!”
宋涛抬头看看他,知道他心里多想吃。于是他挟了回去:“赵一,你吃!”
音乐继续响着。他再次把圆子挟到宋涛餐具里:“班长吃!”
宋涛又把圆子挟到他餐具里,坚决地说:“赵一吃!”当赵一想挟起圆子重新送到宋涛那里时,宋涛手臂动力,筷子像一件武器一样,紧紧地压在赵一的筷子上。赵一筷子抬了一下,没抬起来。他望向宋涛,只见宋涛深情地凝视他,目光中柔软,充溢着春天阳光般的温暖;在目光中仿佛有一个无声的语言,在对他说:赵一,你吃,你个子大需要营养更多一些。顿时地,赵一的眼睛湿润了。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负了班长的好意。
他一口天下圆子,在咀嚼着,却难以下咽。他的泪水和着圆子一道艰难咽着。
看到赵一的眼泪,宋涛的眼睛也红了,荡漾着水光。
他看着赵一把圆子吃完了,又挟起自己的圆子,放进赵一的餐具里。“班长!”赵一低声喊道。宋涛慈祥地凝视着他,眼睛眨了一下,似乎鼓励他吃下去。宋涛说:“今天我有点累,圆子吃不下,还是你吃吧。明天还需要训练,你要吃得饱饱的,好有力气更好地训练。”
赵一像一个孩子那样,呜呜地抽泣,使劲点一下头:“嗯!”
“晚上,我陪你一块加练,好不好?”
赵一又使劲点一下头:“嗯!”
许多年后,在宋涛和赵一走上社会,娶妻生子,后来儿女渐渐长大,他们不禁感慨时间去哪里了!这时,他们想起美好的大学时光,将会记事,在刚进大学的军训中,他们有一段圆子的友谊。这种感情,是那么真挚、纯洁,像雪山顶上的雪水一样清澈、冰清玉洁。于是,他们感到,这一生没有白过。至少,他们年轻过,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友情。而这就像一个无价珍宝,被他们永远藏在心底最深处,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就在这时,吴教官走了过来,放在餐具。他坐下来,奇怪地望着赵一说。
“你怎么了,流眼泪啦?”
“没有,”赵一声音沙哑地,抹一下眼睛。“刚才吃噎了一口。”
“噢,”吴教官放心地说。
“对了,”宋涛问道,“今天在*场上晕倒的女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没事了,”吴教官说,筷子停住了。
“她是什么情况?”
“身体太虚了,”吴教官不吃了。身体往椅子上一靠,望着前方,眼神里充满一种忧郁神色。他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现在的大学生,太娇惯了,像温室里培养出的花朵。这样下去,怎么行?今后你们无论干什么,从事什么职业,哪怕是将来成为对国家有特殊贡献的科学家,都要有强健的身体作保障。”
“是啊,的确有这种现象,”宋涛深有同感地说。
“过去就在说德智体全面发展,如今只偏重智,缺德缺体,都成了畸形儿了。”
“我也这样觉得。这样下去,国家培养人才,结果只见才不见人。人呢?弄得人不像人,贪婪、丑陋、自私自利。”
在这个普通的食堂里,两个忧国忧民的热血青年,抱着对国家的忠诚,对人民的无限热爱,抒发着内心的忧虑和希望。他们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交谈得十分投机。如果这里关上灯光,用透视光线一照,将会看到他们身体里,有着两颗鲜红的、怦怦跳动的心脏。这是一颗红彤彤的良心——不仅是一个人的良心,更是这个国家的良心。正因为有这样的良心存在,才让这个国家充满希望。有这样良心的人才是国家的中流砥柱。
“虽然我们个人不能改变什么,但仍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国家变得更好一点。”
“对,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这个国家不可能没有希望!”
说着,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既相互鼓励,又从对方那里汲取力量。
正在这时,何芳菲端着餐具走了起来,惊喜地叫道:“吴教官,你在这里呀,我还在到处找你。”
随即,她看到教官和宋涛两人深情对视,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忽然,她很想幽默一下,说道:“哟,两个大男人这种情深意重,不会是同性恋吧。”
她马上意识到这样说不妥,自责道:“呸呸,你看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
宋涛站了起来,对他们说:“你们慢用,我们先走了。”
赵一跟着站起来。
“等一下,”吴教官喊道,“你今天训练怎么样了?”
“好多了,”赵一憨厚地笑着。
“今天晚上我还有陪他加练,直到他练好为止,”宋涛对吴教官说。
吴教官看着他们离去的背景,满意地点点头。
**********今晚是下弦月,天上有云层,月亮像弯弯小船在波滔中航行。在时明时暗的月光映照下,*场和周边背景宛如在接触不良的电灯下的场景,时呈现时隐匿。因此这两个在草地上整个迈步,甩着手臂的身影,恍若是在水下潜泳的人。他们不时冒出来一下,是为了呼吸新鲜空气。远远地看去,他们的身影很小,像夜色中潜行的小动物。不时地随风飘来他们的声音,时断时续。你隐隐约约能辨别出他们在喊:一,一,一二一。
弯月在天际中航行。当它行驶到一棵泡桐树上方一米的高度时,那两个人在*场上迈步行走。渐渐地,月亮升到树梢上两米高,仍然看到他们在一步步地踏行,仿佛他们不知道疲倦似的。这时,有一只夜鸟在树枝深处,发现一声梦呓般的呢喃。后来月亮爬到树梢上三米高的位置时,宋涛说,我们休息一下吧。然后就地坐在了草地上。
他们头上流出了汗水,蜷曲着双腿坐着。他们聊着天,这时赵一对宋涛说。
“其实,俺小时候没有走路一顺的情况。”
“是么,”宋涛感兴趣地听着。
“真的,俺不骗你,”赵一认真地说。“俺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大块头。别人的小孩出生时六斤、七斤,可俺一生下十一斤。你知道,俺们农村里,生小孩从来不到医院里,都是在家里生的。刚生头胎时,有人会请助生婆,生二三胎的自己就会生了。俺娘生俺时,可苦了。她生了两天两夜,没生下来。最后,助生婆也没办法了,说你还是把她送到乡卫生院去吧。”
宋涛听着,看着赵一,只见他眼睛里模糊了。他说到了伤心事。
他继续说:“后来,乡卫生所医生也没办法,就把县里医生请来。最后她们破腹产把把俺取出来。可是已经太迟了,俺娘生俺把身体生残了,从此丧失了劳动能力。”
赵一抽泣起来,宋涛安慰地拍着他肩膀。赵一说:“俺虽然被生了下来,可俺的脑袋可能被挤住了,血脉不通畅。所以从小俺的肢体就不协调,走路都跌跌撞撞的。俺娘已经半残废了,俺爹是个跛子,他已经活得够累够辛苦了,还得整天替俺*心。这时俺村里有一个高人,出手救俺了。他是一个道士,原来住在一个道观里。文革时道观被红卫兵一把火烧了,从此他就隐居在俺村里。”
说着,他眼里闪动着感激的神色,望着天上说:“他开始教我呼吸*,让我学会调整血脉流向,冲开被堵塞的脑子里的血脉。为了进一步增强功效,他训练我用一顺地走路,说这样让血液像潮汐一样,一次次冲击不畅通的血管。几年下来,我的行动渐渐恢复了正常。可是,道士正准备教我还原心法,让我一顺走路恢复到正常行走时,有一天夜里他毫无征兆地升开了。俺哭着,和村里人一道把他埋葬了。后来,我努力地想让自己改正掉一顺的习惯,到我上中学时已好了许多。和一遇到集体*地一顺的毛病就再次出来。所以俺一直自卑,从不参加学校的任何体育活动。”
“赵一,”宋涛鼓励道。“只有你有恒心,就一定能克服任何困难!”
“嗯,”赵一相信地、用力地点着头。
“我们一道努力吧。”
“好!”
他们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两人目光坚定地对视,同时喊道:“加油!加油!”
(https://www.mangg.com/id44320/2373160.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