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新主任上任了,总不能光你说了算吧,他还想呢,哭声止住了,他打个愣神,回到了现实来,于其他来找自己,还不如自己去找他,也好占个主动。他推门进屋,扑通一声跪在了三人面前,三人顿时楞住了,满是火气的王森也不知说啥好了。“马大哥,都怪我当时喝了酒,我不该打你,我不是人,我向你道歉,”他骂着自己,声泪俱下。马文才见他这样顿时不知怎好了。宋昌和忙把他拉起来,“你这是干啥,起来,起来,”王森吃软不吃硬,别人的几句软话,天大的事也是小事,谁要是和他顶着干,再小的事,他也看的比天大。见他已经道歉、认错,火气也消了。宋昌和拉他,他不起来,王森一句起来吧,他才敢起来。于是,王森就训他,他低头应着,光赔不是。最后王森说:“啥事说过去就行了,都孩子一大帮的人了,做事不冷静,以后要注意,再犯一定狠罚你,罚你三个月的工资。”“是是是,”白凡鸡捉米似的点头答应着,满面通红,无地自容。“我看这样吧,中午你请客,算是向老马陪个不是,都在一块这么多年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老马做得没错,你也知错了,以后还是好同志,”王森又说。白凡答应着退了出来。马文才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他向二位主任汇报着财务上的工作。马文才出去后,宋昌和笑着对王森说:“你还真行,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他们,那一天,我是说破了嘴皮,谁也没说服,这以后的思想工作还的靠你。”王森听了这话觉得很舒服,笑着说:“你来了,这担子就得咱俩挑。”
今天,单位的职工知道王森回来,都早早的上班了,等候在办公室里值班的人员把办公室打扫的一尘不染,连窗台、玻璃都擦过了。宋昌和笑着和王森低声说着,王森听了很受用。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开个会。王森在会上讲的头头是道,特别是他看着刚刚上墙的省先进单位的锦旗,更是一脸的笑意,好象都是他一人的功劳,一阵阵的掌声更使他心花怒放,他就开会的情况,当前的形式,中央刚刚下达的改革开放的有关政策,单位职能的转变,发展目标等,足足讲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他才住了嘴。
宋昌和讲话,他又是把王森一阵好夸,说的他都有点飘飘然了。可是,他嘴上夸着王森,心里却对他不满,按说,会议该由他主持才对,王森抢先发言是什么意思,完全没把他这个主任放在眼里,因此,心里就老大的不痛快,简单说了几句就散会了。
散了会,白凡先找马文才还了公家的帐,又去饭店订了桌,就回来请宋昌和和王森。王森满面红光,还沉醉在一时的兴奋中。去饭店的路上,王森故意拉在后面和白凡小声说:“记在公家的帐上,饭菜要的好些。”白凡满脸感激,心里却暗骂着,又不是你出,别拿公家的送人情了,我就没想过自己要掏钱。
八个人杯来杯去,一阵好喝。王森本不胜酒力,三两酒下肚就犯困,今天喝了半斤了还没有醉的样子。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酒不醉人人自醉。好一阵喝,人人喝的脸似关公,酒量最大的白凡却喝醉了,小解时,跌倒在厕所里,让人背了回去,他的心情和王森正好相反。
王森睡了一个下午,醒来时,天边一是一抹红。他的屋里温暖如春,火苗子在炉子里跳动着,有半尺高。他口渴的要命,下床来泡了杯茶,又洗了把脸,刚坐下,茶还没喝一口,门被推开了,宋昌和笑着走了进来,“怎么样?”王森忙站起来递烟,又泡了杯茶给他,两人就坐下来说话。王森说:“我考虑很久了,咱这地方远离闹市区,是镇政府驻地,又是车辆的落脚点,来往人员多,饭店少,顺着公路盖几间房子开饭店,开经销准能赚钱。”见宋昌和认真听,不时点头,又说:“镇政府和石油管理局共同筹建开发区,土建工程多,活不成问题,我想好了,多组织几个施工队,一年挣个百八十万应该不成问题,至于设备吗,让镇府担保,银行贷款,这事我和刘新喜提过,他同意了。”宋昌和听着,他不时的点头说:“你大胆的干吧,我给你当好后勤,全力支持,出了事咱们共同承担。”王森听了很感动,他以为找到了知己,可以大干一番了。
王森回到家时都晚上九点多了。春梅和老丈人献之正在等他,和他说鹏祥回家发生的事,笑容立刻从他的脸上消失了,显得很生气,儿子就躺在炕上发高烧,说着胡话,他连上去看一眼都没有。看他这样,献之很生气,看他神态,好象不是他的孩子一样。这时,大门响后,王安和贾平进来了,贾平手里还提了一篮子鸡蛋。春梅接过后,她客气了几句,忙洗碗沏茶。让座点上烟后,王安笑说:“鹏祥的事,村里传开了,越说越神,都说他遇上仙人了,他扒坟时,有人看见一道白光照着他,说是太白金星下凡来点化他,都传神乎了。”“简直是胡说八道,谣言祸众,都啥年代了还鬼呀神的,”王森不屑一顾的说。春梅听着不乐意了,她刚想反驳几句,贾平接过了话头笑说:“晚饭的时候,小峰他娘和我说,听人说二仙姑出来说,今天下午,他正在睡觉,菩萨托梦给她,有两个成仙的狐狸偷跑到凡间来作乱,要他帮着降伏,还说狐狸精说不定附到了鹏祥的身上。”“这个老巫婆,是不是又揭不开锅了,”王森生气的说。
春梅听了却很信,看儿子迷迷糊糊的,还不时喊着王洁的名字,不是鬼附身是什么,因此就很害怕。献之劝着闺女,“别担心,这样的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明天让他来给鹏祥叫叫也不碍事。‘春梅应着。”还是给他拿点药,打两针,别信这信那的,让人笑话,“王森阴下脸说。
看一家人并不为这件事高兴,两人就不说了。于是,话入正题,问起施工队的事,王森就和他们说了,让他们先找好人,免得临时抱佛脚。两人答应着,说已经联系好了几个人,并信誓旦旦的一再声明,红利三三分。看王森对他们的话好象还有顾虑,贾平说:“要是怕对你有影响,就让鹏程跟着干,顶你那一份子,对外也好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是外面知道了,也名正言顺。春梅忙说:“好到是好,可是,他身子骨弱,可干不了重活。”“干啥活呀,跟着就行,愿意干就干点,不愿意干就玩玩,重活还有咱干的,”贾平笑说,他知道,只要春梅同意,王森就不会拒绝。王森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可行,就说:“好吧,就这样定了。”两人暗喜,很晚才离去。
晚上,鹏祥不时咳嗽,还净说胡话,时不时还叫着王洁的名字。气得王森冲儿子吼了几声,不管用,就伸手去拧他的耳朵,被春梅打了手,还狠说了他几句。要不是老丈人在这儿,他是决不会受这个气的,只得用被子蒙了头。春梅摸着儿子的头,浑身烫手。忙穿衣起来给儿子熬姜汤,叫醒儿子给他喝下去,又倒了白酒给他撮身上,老丈人着急,起来了,王森也只好起来,等儿子退烧了,才躺下睡去。
鸡叫三遍,屋外还很黑,春梅就起来了,因为她摸着鹏祥又在发烧。捅开炉子后又熬了姜汤给儿子喝下去,又搓了遍白酒。天刚放亮,她就去叫志浩妈。志浩妈来了,量了*温,三十九度半,忙给他打了退烧针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光发烧容易成肺炎。”王森这才知道儿子病得很严重,顿时紧张起来,满脸的焦虑之色。栏里的那头老母猪却不紧张,嗷嗷的叫着,猪脑子还在琢磨呢,主人怎么搞地,都到了开饭的时候了,怎还不来喂我,是不是把我忘了,我的提醒提醒她,于是,他就放开破锣嗓子打搅起来大叫起来,一声比一声高。气得春梅从屋里跑出来,拿起搅食棍狠狠的打了它几棍子,嘴里还骂着,“懒母猪,就知道吃,我再让你叫。”打得那头母猪躲在栏角,还挺委屈的样子。平时女主人可不这样,总是及时喂它,让它吃得饱饱的,逢人还夸它,一年能下多少猪崽,全年一年的收成就指望它呢,高兴了还把它从栏里放出来,让它在院里散散步,给它挠挠痒,拿拿虱子,今天这是怎么啦,它委屈的小声的哼哼着……
再次试体温,四十一度六,“怎烧得这么高呀,打针不管事,还是快去医院吧,”志浩妈忙说。一屋的人惊慌起来,王森让志浩妈再给打一针,她却不敢了,催着快上院就匆匆走了。春梅就催就催王森赶紧找车,王森起上自行车就匆匆走了,等他叫上单位的车匆匆赶来,鹏祥却奇迹般的退烧了。额头、手心脚心还凉丝丝的,也醒过来了,就是看上去有些虚脱、无力。
上不上院呢,春梅的意思是不用去了,她是怕花钱,反正不烧了。献之虽愿意外甥去医院看看,却不好表态。王森的意思也不想去了,就说:“等等看吧。”于是春梅就忙着做饭。单位司机钱峰一声不想的出去了,等想起他,他已经提了一大包东西进来了,一屋人忙起身迎接他,“你是买这些东西干啥,”王森说,他心里挺感动和过意不去。春梅忙接过东西说:“大清早的把你叫来,还让你破费,你看,这……”春梅很不好意思。“孩子不是病了吗,”钱锋笑说。其实,他早就想来表示表示,苦于没有机会,虽说在单位开车是在镇府工作的姐姐钱莲的面子,但是,要是王森不答应,他也进不来,姐姐也早和他说让他来走趟呢。正吃着饭,白凡提了一大兜东西推门进来,一屋的人忙起身迎着。“还没上院?”“烧退了,等等看,”王森笑着递烟让座。白凡摸了摸鹏祥的额头说:“不烧了,男子汉就是男子汉,多吃点好的就没事了,”接着他和王森说:“刘新喜书记过去了,找你有急事,”于是,三个人匆匆走了。
鹏祥的脸色好多了,他还吃了点饭。奶奶提了斤油条来,她摸着孙子的头问这问那,春梅端出炒的几个菜,拿出点心,又舀了碗热地瓜粥让她吃,就忙着刷锅和猪食,因为那头又高声抗议了。王舒和周妮过来了,他们问着鹏祥的病。看到桌子上的罐头、麦乳精,周妮又眼红,回家坐在炕上声闷气,王舒知道她的脾气,就小心的伺候着,一句话没说到她心里她就吵起来,气得王舒躲了出来,去大队室坐了会儿,又不放心家里的病老婆,又回到了家里,看老婆坐在炕沿上纳鞋底,这才放心,就干起家务来。“看他叔,行了,有权有势了,新屋盖起来了,孩子感冒都有人来看,这过年过节的,还不知接了多少东西呢,谁象你,没个主见,整天就知道围着个老婆转,当时我不让你出去你就不出去啊,他叔那么劝你你就听不进去,他叔在外面见识多,当时要是听他的就好了,就这件事来看,他叔是好心,可惜……”她唠叨个没完,王舒听着,心里挺反气,心想,要不是碰上你这么个病秧子,要是你有春梅一半也比这好的多,可是,他不敢说,只是阴这个脸,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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