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镜天沧月 > 第三回:归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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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年纪稍小一点的小道士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拉住风羽之眼里尽是欢喜:“我叫青遥,看来今后又有人陪我玩了羽之师弟,待会儿上山就随我去换件道服,你看你这衣服已经脏了,想必路上没少吃苦。”青遥声音极为清脆,为人也是无甚心计,一直最得玄成英的喜爱。

  “哎呀呀,原来是风师弟啊,来来来让师兄好好瞧瞧,师叔一直都不肯收徒弟,看来你定有不寻常的过人之处。”说话的自是青鸾了,他是玄成是的大徒弟,眼看玄成英对他不予理睬,赶忙去讨好这师叔的唯一传人,而心里却早已经将玄成英骂了个七八遍不止。

  风羽之对对这几位师兄都按礼节回应问好,但是却没个亲热感,唯独对青遥觉得亲切,然而这青鸾的热心却让他心中感觉一阵莫名的不安,因为青鸾的一双狐狸般的眼睛让他无法捉摸。

  玄成英却双袖一挥没有好气的率先上山而去,青遥和青鸢紧跟着风羽之走在前面,青鸢走在身后望着风羽之的身影心中暗道玄成英这牛鼻子凡人难入法眼,无论何人拜问山门想投在他的门下俱都无功而返,而自己也是拜师无望才转投玄成是门下,如今倒好下了一次山就多出了一个徒弟,看那风羽之的样子说不定是个不一般的贵族公子才是,不然玄成英又怎会收他为徒呢?

  想到此处青鸾快走几步拉开青遥挤上前去小声问道:“风师弟啊,看你气宇不凡,一定家室显赫,这次山上可带了什么好宝贝能给师兄瞧瞧吗?”

  风羽之一路走来,已经将心中的苦闷化去了七七八八,没想到却被青鸢一语勾起,不由得心中对青鸢有几分不悦,但是转头一想他毕竟对自己的过去不知情今后又同在一个山门,与自己有着师兄弟的情分,故而抑制着情绪淡淡回答。

  “我是孤儿,师傅怜我孤苦才将我收入门下,本来随身有一物件,却在途中赠与他人,日后若得了好东西定会先为师兄备着。”

  青鸾一听他是个孤儿,神情立马冷淡如水,拍了拍袖子将腰板挺得老直放慢脚步与他离得远些,口中虽不明说,心中却很是鄙夷。

  到了紫宵殿外,玄成英将风羽之叫道身边叮嘱几句,然后拉着玄成英大步进去。

  紫宵殿气宇恢弘,从外看去长檐碧瓦,古朴本色。进得殿内,但见碧彩悬空,明砖覆地。大殿的中央供奉的神像下边是两把大大的红木交椅。

  此刻坐在左边交椅的正是云台山掌门玄成是,一身紫色龙纹广袖长袍,两双虎目微闔,气势凌然众人之上。

  “成英师兄一去数日便回,看来大事成矣!”玄成是待玄成英等几人走进了方才起身迎上前来。

  玄成英听罢脸色微微做难,心底却重重一哼。

  “愚兄恐怕让掌门失望了,这一次非但没有办成大事,还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玄成英说到这里不由得满脸黑线。当然玄成英不会当着众人将他在莲花峰上误砸冷暖晶玉棋盘的事情抖露出来,自己这个抠门的师弟指不定要愁成啥样呢。

  “哦!?”玄成是脸上尽是失望,到转念一想日后还有机会也不急于一时,瞧见玄成英身旁的少年很是面生,这云台山慕名而来的弟子不在少数,虽说入室弟子自己只收了三个,可是自己一直都苦心经营,对于每个门中弟子都会过问一遍,将其出身和姓名登记在册。

  但见风羽之不像一般普通人家,又是玄成英亲携而来,故而问道:“不知这位小公子如何称呼?”

  风羽之得过叮嘱,知道这位便是玄成是乃师傅的师弟,便跪下拜道:“师侄风羽之,见过掌门师叔。”

  师侄?玄成是心中疑惑。

  这时一旁的青遥赶忙解释道:“师傅,他是师叔刚收的弟子叫风羽之。”

  青鸾见状早已赶忙对玄成是耳语几句,只见玄成是眉头微皱听完问也不问便转身冷冷的吩咐道:“青遥,你带他下去换身行头吧。”

  青遥领命带着风羽之俱都退下,大殿中只剩下玄成英和玄成是。

  “师兄,这次就这么空手而归怎么打算?”玄成英毫不客气的问道。

  玄成英袖中一掏拿出一块令牌,冷冷的往地上一摔:“愿赌服输,今后我不会再过问云台山的一切事务,不过我希望师弟今后若无大事的话也不要来药王洞和经书阁打扰为兄清修!”说罢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玄成是望着出去的身影,眸中寒光一闪,俯身捡起令牌。

  “现如今云台山已尽在我掌握之中,我到要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

  时光飞快,转眼四年已过,云台天瀑下,一位玄袍广袖,朝霞若举,丰神玉立的男子负手而立。

  每每从这里经过,望着飞花溅玉纷纷扬扬飘洒而下的飞瀑,风羽之都有别样的心怀。

  “风大哥!”青遥远远喊着,脚下却不停歇踏着轻功飞跃而至。

  “青遥,你的武功越来越好了。”风羽之淡淡一笑。

  青遥虽是他的师兄,可是年纪却比风羽之小了两岁,两人关系一直要好,故而私底下便以兄弟相称。

  上山这四年来风羽之跟随玄成英一直在药王洞和经书阁中住着,很少过问山门中的事务,说来也怪,云台山的弟子都知道玄成英的武功当数第一才是,而风羽之又是其唯一的入室弟子,因此很多门人平日里都会旁敲侧击的试探风羽之的武功到底有多大长进,可是四年一晃而过,众人用尽办法都没试探出个结果,不过有一个印象是大家公认的那就是风羽之痴迷于奇门遁甲与诗词歌赋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武功就只会个基本的套路,几次都险些被人暗暗算却都侥幸避开。

  然而风羽之确是一个读书的好材料,据说领书阁中的书都被他背了几遍,最后玄成英还专门托人从山下买了书籍上山。一时间云台山上上下下都传着风羽之是要考状元的传闻。

  “大哥你也别灰心,我相信终有一天会有办法替你解除玄阴三脉的封印的。”这山上没有几个知道缘由,而青遥却是是其中之一。

  起初青遥只以为风羽之不喜欢练武,每次有人暗中设风羽之的时候青遥都会设法通知于他,是以风羽之躲过了不少的机关陷害,最后是玄成英将风羽之自幼便被人封堵玄阴三脉的事情透露给他,得知风羽之不能习武的真相后青遥倍感痛心,于是常常替风羽之挡下了不少麻烦。

  “既然上天都不愿让我习武,我又何必强求!”风羽之幽幽一叹,可是风羽之心中纳闷,师傅说根据天象所兆自己在十六岁前不可习武。上山四年来师傅对自己就像放养一般,哪还有教徒弟的样子,反倒自己成了不折不扣的教书先生似的,每天都在帮玄成英解释那许多晦涩深奥的文章,唉说出去都叫人汗颜,真不明白这西华法师是怎么当得?

  “你别这样说啊,你这么聪明,学武功的话一定是最厉害的,不要老是这么悲观嘛。对了,昨天路过红石峡的时候我特意摘了那里的火龙果,刚好送给你和师叔打打牙祭。”青遥略显稚气的小脸上一脸得意,在云台山除了师傅和师叔外,也就只有青遥能够摘到这火龙果了。当然这不仅仅是青遥的武功在弟子中算是最好的,更重要的是也只有青遥学得了玄成英凌空虚度的无上轻功。

  “嗯,火龙果的确味甘质嫩,乃是果品中的上乘。”风羽之打心底里喜青遥每次都送过来的火龙果。

  青遥嘿然一笑,附到风羽之耳边小声道:“这些果子我连师傅都没舍得送过,自己也就吃了几个。”

  风羽之拿着包袱飘然一笑,转身告别。

  青遥见他去了,赶忙补了一句:“风大哥,你笑的比那画里画的都好看。”说完打个鬼脸又提纵而去。

  “这孩子,果然习性不改!”风羽之心中无奈笑道。

  到了药王洞,却见玄成英面色凝重的站在洞口。

  “师傅为何事犯愁?”风羽之一边放下手中的火龙果,一边拿了一个垫子放到玄成英身旁。

  玄成英望着风羽之心事重重,最后还是开口说道:“羽之你且随我过来,师父有要事和你商量。”

  羽之也不觉奇怪,这四年来师傅每遇难决之事大都会和自己商量一番,他自己倒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玄成英却心中暗惊,此子已经远非同龄人所能比拟,考虑事情之全面,心智之成熟,见识之长远都足以媲美先贤数次都令玄成英自愧不如,唯独武功却无法强求上进。

  风羽之跟着玄成英往经书阁中走去,走时望着火龙果心想待会师傅解渴正好,便一并拿上。

  “羽之,你跟随为师也有了四年了。”

  “不错,到了今年秋天便整整四年。”风羽之还是很感激玄成英的,毕竟这四年他过得还算平安。

  “好,这四年来除过为师的武功之外,所有的本事你都已学会。”进了经书阁玄成英面壁而立,也不回头瞧上一瞧。

  “师傅今日为何如此感叹?”风羽之不好反驳,只觉得师傅今日不同往日。

  经书阁乃是云台山藏书之地,这里面藏书共三万两千九十八卷,涵盖天文地理、数术机关、儒道两家经典、诗词歌赋与音律钟黄,唯独没有歧黄之术与佛学经典,四年之间风羽之因无法习武,便在玄成英的引导之下将经书阁中的书籍嚼熟咬烂,可以说此时的风羽之却已是‘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此刻两人站在格窗旁的暖阁之中,脉脉斜晖刚好透过窗间洒在一排排的书架之上。

  玄成英长长一叹:“你可还记得三年前你掌门师叔曾经试探你功力的事情?”

  “自然记得。”风羽之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掌门师叔突然对我发难,弟子躲闪不及左胸挨了一掌。后来师傅赶来为弟子运功疗伤,当着掌门的面告诉了我三阴玄脉被人封印的事实,记得弟子当时也是第一次知道实情,后来回想起来才明白为何在幼时母亲不曾传我武功的原因。”

  “唉…你所说的却也不错,只是为师当时却有所隐瞒,你的三阴玄脉的封印并非无人能解,只是为师当时一心想打消你师叔对你的疑虑。”

  “想来师傅您必定也知道要解除封印非一般人所能为,这期间必要付出代价,所以事后也未曾再对徒儿提起。”风羽之心中对能不能学武已经没有太大兴趣故而继续说道:“若是非常难办师傅不说也罢,反倒徒增徒儿心中烦恼。”

  玄成英看看了风羽之似有深意的继续说道:“可是现如今为师却不得不说,你可知道当年为师的好友袁淳风曾推算天下气运编撰了一本旷世奇书《天枢卷》”

  风羽之的确听闻过天枢卷,但是好像很快便从人们的谈论中消失了。

  “那本天枢卷预言了华夏两千年的兴衰和王朝更替,所以此书一出便被朝廷秘密寻找争夺,更有不乏好事的江湖高手也参与进来。”说到这里玄成英不觉背后生寒,极不愿回想往事。

  “师傅也参与了?”风羽之推测道。

  玄成英点头默认,继而转过身来:“那一次断云崖大战,江湖好手可以说是俱都出动,袁淳风的师门镜天阁为了‘天枢卷’不落入他人之手便与数百高手拼死厮杀,那一次江湖上也是第一次领略到天下第一宗门的厉害,在场的一流高手几乎无人逃脱,而镜天阁也精锐折亡殆尽。”玄成英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自己本是好意调解,却险些乱入混战。

  “后来呢?”

  “凄惨收场,参战的四大世家和第二第三宗门的高手几乎无一人生还,镜天阁归藏八部也只剩下天、水两部逃脱厄运。”

  “归藏八部?!”

  “这个你应当了解过。”见风羽之点头示意便继续说道:“其实《天枢卷》并不是最为神奇的,真正令朝廷忌惮的却是传说中的‘镜映天罚’。”

  风羽之心中一惊,镜映天罚?听都没听过。

  玄成英拿了一枚火龙果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江湖传言,镜天阁异星降世,可为天下主!”

  “竟是这样吗?”风羽之脱口问道。

  “这些旧事江湖上也几乎是无人知晓,但是四年前却突然传出《天枢卷》的风声,这几日为师观看星象已觉大限将近,而为师一去又怕你不明就理而遭人陷害,所以……”

  话未说完,风羽之身子一沉跪下:“师傅,后面的弟子不想再听!这三阴玄脉不治也罢,徒儿习不习武已无必要。”

  玄成英一把扶起风羽之:“为师担心的就是这样,你太苛求自己,凡事都求于完美归罪于己!你也许早已看出,我那个不争气的师弟对我早已虎视眈眈,他一心想从我这里套得《天枢卷》的消息,我若应了星象而去,他又岂会放过你,你一日学不了武功便一日不能保身!”

  听到这里,风羽之心中一颤:“师傅若去了,徒儿对这人世也无留恋,早早脱了苦海也好!”

  “胡说!”玄成英心中一怒随即胸口一痛提不起力来,同时只觉得浑身火烧刀割一般。

  风羽之顿觉不好,赶忙扶着玄成英坐在塌上:“师傅怎么了?是生徒弟的气才这样的吗?”只见玄成英脸泛土灰之色,额头青筋显现。

  玄成英急忙运功调息,方能缓气便对风羽之说道:“这火龙果有毒,看来你师叔竟然等不及了!”

  “有毒?!”风羽之不敢相信,这火龙果是他亲自从青遥那里接过来的,难道说是自己不小心被人钻了空子抹上毒药吗?青遥绝对不会害师傅的呀。

  “哈哈哈!师兄你果然对青遥不会有防备,如今吃下了火龙果,也不枉费了我的一片苦心。”玄成是应声而入,身后还跟着满脸贼笑的青鸾。

  风羽之扑上前去口中叫嚷着交出解药。却被玄成是一把拿住脉门冷笑一声:“怎么,你书都读到你姥姥家去了吗?就你这几下子也敢来跟我动手!”说完便要一个耳光打下。

  只听得玄成英暴喝一声,双掌便往呼啸而出,玄成是不敢大意放了风羽之,两人凌厉的对接一掌,一瞬间罡风大作。

  呼呼!

  经书阁内重重书架都被罡风震得倾斜后倒,一阵稀里哗啦过后已是满屋狼藉。

  身后的青鸾不敢多待赶紧跑出去,风羽之却趁机跑到玄成英背后,尽管罡风割的风羽之通身疼痛。

  玄成英强行提起内力的飘忽一掌足足令玄成是连退几步直到经书阁门口。

  “师傅!”风羽之一把扶住,知道这一下一定不轻。

  玄成英一口黑血上泛,哇的一下吐的满地都是。

  玄成是冷笑一声说道:“师兄,你又何苦呢?只要你说出《天枢卷》的下落,师弟我念在同门之谊定会给你解药不再为难于你。”

  “住口!”玄成英咬牙骂道:“师门不幸竟然出了你这等叛逆,全然不念及天下苍生,只可惜那《天枢卷》早已遗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哈哈,你当我是傻子吗?十四年前断云崖大战中除了紫薇门的就你一人活着出来,其他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道吗!”玄成是又进一步盯着风羽之冷冷地说道:“你即使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这徒弟想想吧。”

  这时青鸾走进来,不等玄成是说完两只眼睛早已滴溜溜一转立即会意,忽地一闪右手好似鹰爪一般抓住风羽之衣领看似轻轻的一提便将风羽之提将过去。

  玄成英此时一招过后毒素加快侵入,眼看着风羽之被青鸾抓住羽之,怒哼一声真想将青鸾一掌击毙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风羽之死死瞪着青鸾,神色淡漠的说道:“阴险小人,欺师灭祖!”

  “书呆子,四年了一点武功都没学会,真是个废柴就让师兄给你使点记号吧!”

  青鸾冷冷一笑,手中大掌直接拍向风羽之胸口,风羽之被他抓着便不报生还之想全然不顾青鸾的炽烈掌风,将头转向玄成英。

  一双空濛却不再孤寂的眸子,这四年来玄成英对他是再生之恩,再造之情,然而自己终究无法摆脱天命,如今绝不允许因为自己而破迫使玄成英违背一生的坚持,做出有违本心自责一生的事情。

  剧痛侵入胸口,从未能练过内功的风羽之如何能经受得起青鸾的全力一击,本以为自己必死,却没想到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云台山的地下大牢之中,稍微一使劲就觉得胸口阵痛难忍,隔着铁牢笼风羽之幽幽一叹,回想到今日下午发生的一切不觉狠劲一掌拍在牢门之上。

  “风羽之呐风羽之,枉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之书,既然四面虎狼环顾,为何自己却有意无意的一味回避,如今师傅一定被心狠手辣的恶贼以你作要挟逼迫就范,是你自己的不作为害了师傅呀!”心中想到这些风羽之开始痛恨自己,身在江湖却不求习武上进,落得如此下场岂不是自找的吗。

  “风大哥。”风羽之本欲坐下忽听得门外传来青遥的声音隐约可闻。

  “青遥!”风羽之转头看向笼外。

  “是我,风大哥你还好吗?我从丹药阁那里偷了点疗伤药你先吃点。”只见青遥满脸痛苦之色,蹑手蹑脚的跑了过来:“大哥他们说你在师叔的茶里下毒逼迫师叔交出武功秘籍,却不巧被青鸾师兄撞见,现在师叔正在天心阁里疗伤静养。”

  “我已经猜到了,他们一定会这般编造的!”

  “风大哥,我知道你是一万个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青遥说着眼圈红红的便要哭出来。

  风羽之心中一忖便觉得不能害了青遥,师傅被玄成是控制在手中,自己现在根本说不清楚,如果告诉青遥实情只会陷他于危险之中。

  “青遥,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从没有害过师傅,这个中缘由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我向你保证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得到风羽之的回答青遥总算好过一些:“你说的我信,可是我听掌门说明日就要将你按照门规处置,你得想个办法先活下去才行啊。”

  风羽之心中微微一暖,青瑶终究没有负了这四年来的情谊。

  “如今是有个办法可以脱身,但是须得你的帮助而且事成之后你可能还会受些惩罚。”青遥是风羽之此刻唯一能够相信的。

  “大哥尽管说,青遥一定办到。”青遥郑重的说道。

  风羽之让青遥靠近些絮絮耳语一阵后,青遥才赶紧离开。风羽之服过丹药后稍稍缓解胸口疼痛,解开衣领才发现胸膛上正印着一个血红的掌印,风羽之心中一阵恶意翻滚冷冷的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偿还!”

  ※※※

  时至后半夜,咣当一声脆响之后便听见叮当的钥匙声音,很快牢门便被打开。

  “我已经将看守牢门的弟子打晕,你快些走吧。”青遥打开牢门将包袱交给风羽之。

  风羽之等到半夜见青遥果然前来,心中一阵感慨,将用咬破手指写的一封血书交给青遥并嘱咐道:“将这个给我师父看完后就立即烧掉,千万不可留下!”

  青遥嗯了一声爽快答应,风羽之换好普通弟子的衣物之后看着青遥稍显稚嫩的脸庞不由得心中酸酸的,这么个好兄弟恐怕再见之日就遥遥无期了。

  逆徒风羽之逃跑了!

  丑时刚到,就在众弟子都昏昏入睡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喊,茱萸峰上片刻就热闹起来,在天心阁的玄成是一得到消息佯装大怒,立即命青鸾和青鸢带上弟子搜寻风羽之,见到之后格杀勿论不必再等到明天。

  青鸾早都在一旁等候,心下暗道小师弟啊小师弟这一次可是你亲自送你的‘大哥’上黄泉的!

  一时间茱萸峰上火光冲天,刚刚准备沿路追击的青鸢和青鸾不得不半路折回救火。

  大殿怎么会起火?早已赶到救火的青遥只得心中叫苦:风大哥你走便走了,却还要放这么一把大火,真是罪过罪过啊。青遥口中却不断呼喊赶快救火,然而火势却借着风一吹愈加难以控制。

  本来在天心阁‘守护’西华法师也就是众弟子师叔的玄成是也不得不出来看看,一看到大殿竟然被烧面目全非,不由得咬牙切的骂道好你个王八蛋,提纵几个飞身就来到大殿之处,望着不可控制的大火两眼圆睁,这是爷爷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香火钱才修了这么一个大殿,让我逮着定将你碎尸万段!

  “掌门,这火也太大了,根本没法救呀。”一旁的青遥脸上糊的跟个花猫似的满脸无奈。

  正在这时忽见大殿不远处一个黑衣玄袍的男子一闪而逝,玄成英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口中大骂拔腿就撵,青鸾和青鸢眼见救火无望便随着玄成是去追赶风羽之。

  青遥得了机会立即转身往天心阁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让剩余的弟子继续救火免得掌门回来大发雷霆,那几个弟子一边救火一边哀叹,看来又要吃上几年的腌菜了。

  玄成是跟着黑衣人一路追去,却越追越心惊,这小子的轻功何时变的这么好了,追出这么远都一直差着一截。不过玄成是心中却很有把握,因为再往前就是悬崖,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玄成是仗着轻功远远地跑在前面,青鸾和青鸢却快上气不接下气了,青鸢倒是没说什么一直板着一张脸脚下不停。然而青鸾却口中有一句没一句的骂着风羽之那个该死的直娘贼,害得老子大半夜睡不着觉,先被火烤现在又要跟着玄成是那老东西不要命的跑,咦,那小子何时有这么好的轻功的?

  玄成是追到悬崖边见那黑衣人已停在边上不由得心中大喜,尽管背对着自己,但是借着月光可以断定那衣服和高矮定是风羽之无疑,玄成是也不含糊当下就是一掌十足的劲道远远地便击向风羽之,速度之快绝对是避无可避。

  然而玄成是一掌还未触及风羽之,那风羽之一句话也没有就倒身跌下崖去。玄成是急忙收手一个回旋落定,走到悬崖边上查看一番,恰在这时青鸾和青鸢已经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玄成是心中不觉就对青鸾生出几分厌恶,玄成是最早就将青鸾收入门中,而如今他的轻功还不如风羽之那个书呆子一半好。

  “师傅…风羽之那个逆徒呢?”青鸾换了换气。

  “被为师一掌打下崖去了!”玄成是觉得如果说风羽之是跳下去的话,那不明摆着自己没有追上风羽之吗,作为一个掌门总不能比一个逆徒还差劲吧。

  青鸾一听立即称赞道:“师傅你果然厉害,那个逆徒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可是玄成英接下来的吩咐却让青鸾叫苦不迭。

  “你带着几个弟子连夜下去确定一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玄成是说罢满脸怒气的便返回了。

  青鸾一听登时傻了眼,口中却将风羽之和玄成是一并当做乌龟王八蛋骂了个十七八遍。

  而谁又会想到,风羽之此时却已经悄悄潜入天心阁,在一旁看着青遥将自己写的血书展开让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玄成英看完,玄成英看罢血书两眼泪水充盈,青遥不敢耽搁立即揭开灯罩将这血书焚为灰烬,书中内容果真瞧也没瞧上一眼。直到此时风羽之才放下心来,在暗处对着玄成英三拜后掩泪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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