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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吸纳炼化了那白昼交替间一闪即逝最为精粹的真气之后的皇甫鱼龙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看了一眼身上披着的外衣轻轻摇头,那女人夜半来过他怎能不知,依稀记得那年跟着父亲去怒龙江观潮的时候自己和她结下了姻缘,但这些年跟着师傅潜心修炼静心吐纳却从未想过这件事情,现在想起就当它是那儿时的玩笑罢了,注定没结果不如早早放下。
一身青色儒衫的皇甫鱼龙顶着头上那短短的髯茬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刚走出竹林就被那十几个家族护院给围了起来,看到他的出现似乎是已经等待多时的家族护院们先是很恭敬的请安说了声“少爷早。”然后就有胆大些的汉子吞吐的问道,能不能教他们这些莽夫些粗浅的武技。
皇甫鱼龙没有架子,更没把自己当成是什么家族少爷,很是客气的说了声“可以。”虽然师傅严厉的告诫过自己“没有他的允许自己所修炼的心法绝对不允许私自外传,否则不止是那被传的人会被师傅诛杀,就连自己也会被师傅废去一身修为逐出宗门。”但武技这些师傅却是不管,再说了这些家族护院们也只是空有一身比常人大些的力气罢了,即便是修炼上等武技也是等同于瞎子点灯。
一行人以青衣光头少年为首浩浩荡荡的朝那宗族护院们平日的练武场杀去,其实师傅那里还有一些算不上多么精妙的心法,只不过自己已经修炼了师傅亲传的无上心法,也就没有去看那些落了下乘的粗糙心法而已,要不然倒是可以传给这些护院们让他们研习,即便是蹬不了天门成不了大道,但延年益寿还是很不错的。
皇甫鱼龙却是不知道,他师傅口中所说的粗糟心法只是和他现在所修炼的心法相比较而言,就那些心法随便拿出来一本也能在武界引起一阵不小的纷争波动。心法这东西向来是所有想要踏入武界成为练气士所梦寐以求的东西,有的时候一本心法就可以组建一个宗门。
来到那练武场,皇甫鱼龙看到那里正好有一棵须两人合抱才能围起来的古树,当下走了过去道。
“今天就教你们一招手上的功夫,名曰《撕风手》”,接着皇甫鱼龙在十几个精壮汉子一眨不眨的注视下展示了这一套手法,武动起来虎虎生风,最后一式手掌从那古树干上扫过,直接是硬生生的从那古树上扣下来好大一块树皮,约一指肚厚。
“这套掌法,我并没有运用任何的真气,而是纯粹的靠武技精妙功法的把全身的力气调动到手上所发挥出来的威力,你们以后若勤加练习也能达到这个境界。”
在那些先是惊讶随即眼神炽热的护院围观下,皇甫鱼龙一共把这套掌法演练了十六遍,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差不多学会了才让他们开始演练,自己则在一旁观看,随时纠正那些出招有不对地方的人。
“要吃早饭了,你这小子,早上去你房间也寻不到你的人,原来是跑到这练拳来了。”今天换了一身水青色长裙的皇甫青儿满脸含笑的对正站在练武场的皇甫鱼龙道。
本来打算拒绝的他想了想还是跟着那一袭水青长裙女子走了过去,记得除了刚跟着师傅到大雪峰的时候那几年可以吃到一日两餐,三年后就改为一日一餐,再过了两年就改为一日只允许吃一餐,最近这两年则是三四日才吃上一餐,不过也都习惯了,并不会感觉到饿。
依旧是几样精致的素菜,餐桌上只有母亲,皇甫青儿和裴锦素三人,皇甫鱼龙坐上去之后只是要了一杯清茶,浅浅一口便放下。
“我儿,昨日你击杀的那练气士可是‘北冥宗府’的弟子,想必他们定不会善摆甘休,你可有应对的策略?”
闻言,皇甫鱼龙微微皱眉,但也就是一闪而逝,他不想让母亲担心这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下山时,师傅给了我不少宝贝傍身,母亲放心便可。”
算是吃过早饭的皇甫鱼龙来到武场之后心不在焉的看着那群家族护院练习,心里却有些烦躁,下山的时候师傅除了给他那柄说是不可以轻易示人的降魔杵之外几乎便再无他物。那柄降魔杵他也是偷偷看过,并非什么灵器仙宝,似乎是用某种木头的木心制成,除了握在手里灵台很是清明之外,也再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作用。
一个家仆打断了蹙眉沉思的皇甫鱼龙,是长老们让来通知他祭祖的时间到了,让他准备一下。
并不算是大型的祭祖活动,只是简单的让他一个人在数名长老的陪同下告祭一下先祖即可,故此那些皇甫家族的旁枝子嗣也就没有进去的必要。
听那长老们自豪的介绍完宗祠先祖们的光辉事迹,皇甫鱼龙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失望的,皇甫家自皇甫亚夫以上四代都是朝廷文职命官,且官职都不算太小,最高的曾祖曾担任过朝廷大祭酒的职位,虽然没有实权,却也是当时天下言官和孺子的领头羊。原本就不抱能从先祖那戏剧性的寻找到宝器或者灵器之类的东西的他当然也没必要失望。
祭祖完毕的时候,二叔竟然当着所有宗族子嗣的面说要把族长的位置让给皇甫鱼龙,且那些长老们都没有任何异议,显然是已经商量好的。
皇甫鱼龙当即拒绝,一是自己刚下山对任何事情都不懂并没有那个能力,二是他打算把家族这些麻烦帮着梳理干净之后就要离去,行万里路,看百态人。追求大道总是不可能呆在家里的。
下午的时候,皇甫鱼龙无事可做,原本打算去那翠竹林修炼真气,走到那曲径通幽处入口的时候听到一阵空灵的琴音,虽然听不出名堂,却也觉得琴音甚妙。当即便猜出那弄琴之人是谁,除了裴锦素估计皇甫家族上下难找出第二人。
皇甫鱼龙原本打算调转回头,那琴音正弹到妙处却戛然而止,接着一个女子脆生生的道“皇甫公子既然已经都来了为何还要回去?是怕锦素这琴音打扰了你的修炼吗?”语气和那琴音一样好似两片玉简撞击发出的一般。
“没有,只是鱼龙这等只懂练气的粗野男子怕打扰了裴小姐的雅兴而已。”
皇甫鱼龙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道。
裴锦素听他说完,眼眸微闭了片刻,接着开口道“皇甫公子要是觉得我这琴声不打扰的话,何不让我弹一曲祝你修炼追求那可与天地齐寿的大道?”
皇甫鱼龙微微在心底叹息,没有开口说话,走到那凉亭一角盘腿而坐,眼眸微眯,双手结出禅定印。
女子琴音袅袅,如高山流水。
少年老僧入定,似不动苍松。
没有人注意到,那搁置在少年双腿上用破布包裹住的降魔杵似乎是有淡淡的金光散发。
第二天的时候皇甫鱼龙和昨天一样,吞吐炼化完那昼夜交替时最为精纯的一丝真气便不再修炼,因为今天恰好是一个适合动土,迁坟的日子,所以各长老们决定今日早晨就开始打开皇甫亚夫的墓室,把他的残尸给放到一起。
皇甫鱼龙换了一身素白的孝衣,头戴孝巾拿着父亲的首级走在最前面,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终有一日要去那西凉王宫摘取燕逆的项上人头为父亲报仇。
皇甫宗族在大庚城是盘踞多年的大家族,自然是有自己宗族的墓地,那皇甫亚夫的墓穴就在墓地的最前面,墓穴修的倒是很气派,且墓穴外层有机括石门,打开可进入墓室内部。
那通往墓室棺材的墓道正中央端立着一座黑色的石碑,上面有一首刻凿上去的诗词。
“五霸争雄列国,六王战斗春秋。七雄吞并灭东周,混一乾坤宇宙。阿房楼前勋业,姑苏台上风流。帝仙一去不回头,剩水残山依旧。”
二叔说这首词是父亲生前所留最为精妙也是父亲最为喜欢的一首词。描述的是那位不仅堪称千古一帝,而且最后还凭借着王道证道飞升的旷世帝才。
皇甫鱼龙是一步一叩首来到父亲的棺椁前的,身后跟着的二叔手里托着的金盘上盛放着皇甫亚夫的首级,几位长老跟在后面。
来到那用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棺椁面前,点上两柱长生灯之后,皇甫鱼龙并没有马上打开棺椁,三拜九叩之后安静的盘坐在棺椁面前,为父亲念了一篇《往生经》之后才虔诚的打开了那棺椁的盖子。
犹记得父亲最是喜爱折扇,常常教导自己“做人不可没有风骨,这扇骨就相当于男儿的风骨,一但折了风骨就和这扇子折了扇骨一样,就算是废了。”
皇甫鱼龙把那柄虽然算不上顶尖,却也是把宝器的‘千里扇’放在父亲已经开始干枯的手中,这才合上棺盖。
退出墓室的路上,皇甫鱼龙静立在那石碑前许久,心里默默发誓。
有朝一日不仅要把那燕逆的项上人头摘下来祭拜父亲。
还要把这座石碑搬在那燕逆的帝王大殿之上,为父亲立上一座慈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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