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这时阴沉了一天的天,开始下起了雨。那些喜欢看别人隐私和丑闻的人群,还打着伞站在雨中看热闹。左小陌站在雨中,弯着腰半蹲着,握着拳头的手放在喘息的胸口上,像一头野兽一样地发出一种类似干嚎的鸣叫:“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随便抓人啊?”
这时她家的钟点保姆刘姨才从地下室里走了上来,她看到这一切也傻眼了,赶紧把左小陌拽进了屋里。
人在落难的时候,尊严往往会被踩在脚下。刚才的场景让左小陌感到既悲伤又羞愧,她趴在沙发上失声地痛哭了起来。刘姨在旁边劝慰她,用干毛巾为她擦着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和衣服,拿来药箱里的药帮她擦洗手上和脚踝上的伤口。
左小陌哭了好长一会儿,才慢慢地缓过气来,想到林开杰临走时交待她的话,她站起来拿起手机给楼亦刚打了电话。
楼亦刚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吃惊,但他毕竟是见多识广的律师。他一边在电话里安慰着左小陌叫她别担心,一面对左小陌说,我知道肯定是为了那个3号地块的事,但究竟为什么我不知道。因为那块地的事我一点都没有插手,全是开杰他自己在亲手操办,所以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但我知道为了那块地,公司已经花了不少钱,现在赶快要把公司的资金收收紧,有些还没签出去的合同要暂时缓一缓。
他说:“小陌,现在悲伤、害怕或者气愤都没用,这些都不能带来拯救。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先搞清开杰被抓的真实原因,然后想方设法让他尽快出来。我相信凭他的素质和修养是不会做这种法盲做的事。但就怕其他的……”楼亦刚说到这里突然收住了话题。
左小陌在电话这一边,握着手机沉思着没有说话,她突然也想到了这个“其他”。是啊,很多时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事在现实中是经常发生的。沉默了很长时间,还是楼亦刚开口说话了:“小陌,不要多想,开杰的事就交给我,公检法我比你熟,有什么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
挂了楼亦刚的电话,厨师小赵把已经做好的饭菜摆到桌上对左小陌说:“太太,饭做好了吃点吧,吃了才有力气去救先生呢。”可左小陌坐在饭桌前怎么也吃不下一口。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像林开杰这样一个品德优良又充满爱心的人,怎么也会被公安机关抓走?
她当晚把林开杰被抓的事告诉了牧歌,牧歌同样除了吃惊就是吃惊,她根本不相信曾经是全校学生的楷模,正直、善良、助人为乐的林开杰,会跟**这样下三滥的事画上等号。
自从林开杰被抓了以后,没有任何一点消息。左小陌托了许多朋友去公安局打探,回过来的消息都说市公安局并没有抓过一个叫林开杰的人。那么林开杰究竟是被谁抓了?是区公安局还是哪个县公安局?或许是法院、检察院?或许是黑社会冒充公安的?种种猜测在左小陌心里翻滚着。她想如果是黑社会绑票,那么现在早就应该提出赎金了,这似乎不太可能。如果是仇杀,林开杰好象也没有结下对他那么刻骨仇恨的冤家?左想右想总也想不通,只能整日以泪洗面,度日如年般地到处打听像在人间蒸发一样的林开杰的下落。公司的生意虽然还在勉强在运作,但终究缺了掌舵人没了方向,左小陌又啥也不懂,任凭几个董事和副总怎么想,就怎么做。
林开杰被抓走后20多天的一个晚上,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左小陌刚吃下一粒安眠药,想关了灯睡觉,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睡不着。夜是那么的安静,除了小院里面的虫鸣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外,几乎是没有任何声音。她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的一张沙发上,幽幽的灯光下,她的影子就像是一座年代久远的雕塑。
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她心跳加速地赶紧跑了过去,电话是楼亦刚打来的。
“小陌,今天我终于打听到开杰的消息了。”楼亦刚话还没说完左小陌就迫不及待地问:“他现在在哪儿呢,他们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可以去看他吗……”左小陌这一刻实在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楼亦刚。
“小陌,你别着急,我也刚从杭州赶回来,让我歇口气,喝口水。如果你还没睡,可不可以到你家街口的那家“千叶咖啡馆”等我,我马上过来。”此刻的左小陌听到丈夫的消息,激动得握着电话手都在发抖,她赶紧放下电话换了衣服,走出了家门。大约20分钟后楼亦刚走进了咖啡馆。
原来这20多天来,楼亦刚一直在努力地打探林开杰的消息,他在市各个区、县的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寻找着像在人间蒸发一样的林开杰,但都一无所获。这是他从业十多年以来,还没遇到过的事。人被抓走了,被谁抓的?为什么被抓?抓到哪里去了?一切线索仿佛都在人被抓走了以后断了。
楼亦刚在北京也算是个颇有名气的大律师,办过许多著名的大案要案。在办案的过程中,结交了北京市公检法队伍中不少像“哥们”一样的朋友,可奇怪的是,楼亦刚拜托他们“调查”以后,回过来的信息都说没有抓过林开杰这么个人,从这些“哥们”的神态中,楼亦刚知道他们并没有在“忽悠”他。
这20多天来,楼亦刚找林开杰已经到了快绝望的地步,可每次看见泪眼汪汪的左小陌看着他像看救世主一样渴盼的眼神,楼亦刚的心又软了,他只能再次地打起精神继续努力地寻找。
既然北京市的公检法都没有抓过林开杰,那么根据左小陌描述,那天抓林开杰是一批穿着公安警服的人,楼亦刚想到了更高一层的公安部。那天他好不容易请到了一个在公安部工作的“哥们”去北京的国贸饭店“聚聚”。凑巧的是,这“哥们”正好是林开杰这个专案组里的一个成员,他一听楼亦刚是来打听林开杰这个案子的,吓得他把刚吃进嘴里的一块大鲍鱼都吐了出来。他神色紧张地对楼亦刚说:“兄弟,你可千万不要淌这个混水,万一卷进去麻烦可大了,那可是个通天大案哪。”说完他用食指朝天指了指,摇了摇头,沉默着不说话了。在楼亦刚再三的“说明”与“保证”下,这“哥们”总算稍稍地透露了一点消息给了楼亦刚。
他说,前一阵子为了北京市区一块炙手可热的地块,有两家大公司争得可厉害了,这两家公司都是财大气粗的公司。本来“恒运”集团是国土部看好的人选,做了许多工作以后拿那块地,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可没想到半道上一个叫“华威”的公司杀了进来。这家公司后台很硬,工作做得好像更到位些,在他们的运作下,“恒运”一下子失去了优势。一个月前,也就是那块地要竞标的前几天,“华威”的老板突然在自己的办公室死亡,后经法医鉴定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大量的**。就这样有人指控这是“恒运”的林开杰买凶干的,林开杰就被抓了。
“那么,为什么这么一件普通的**案,不在市里或者区里办,公安部却要亲自督办?”楼亦刚好像很想不通的自言自语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哥们很警觉地回答着。
“我还是不太明白,像林开杰这样一个生意做得那么大的老板,怎么会做**这样低能的傻事?”楼亦刚还是执拗地说着。
“得了,兄弟,你也别管人家会做不会做,现在人家在里面自己都已经承认了。”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进到里面的人,再硬再狠都会老实交代。他一交代,我们就轻松了,上星期人都已经押到浙江去了。”这“哥们”说完了以后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跟楼亦刚千叮咛万嘱咐般地说:“兄弟,这个案件可是上头交代的绝密案件,今天我跟你说这些,是看在咱兄弟多年的情份上提着脑袋告诉你的,你可要把嘴给我封得严实点啊。”
楼亦刚连忙向他千保证万保证地承诺:“绝对不会对外说,绝对不会连累他。”
听了这哥们的话,楼亦刚凭着他多年混迹于司法界的经验,知道林开杰的案子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刑事案件了。他清楚,现在想要把林开杰“捞”出来,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因为他深知那些“绝密”案件中的一些暗箱操作的潜规则。但他作为一个受聘于“恒运”集团,每年要拿公司开给他的二百多万法律顾问费的首席法律顾问,他有责任和义务去弄明白林开杰现在究竟被关在哪里?他的案件至今到底有没有起诉或者已经定案?他知道,在中国的司法界,一些不可思议不符合法律的事情,在权力的左右下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第二天他立即找到了他北大法律系在浙江司法系统工作的同班同学,他的同学又托了几个朋友,终于打听到林开杰确实被关押在浙江的一个看守所内,但因为这是中央政法委和公安部直接查办的要案,尽管楼亦刚通融了许多关系,在杭州等了三天,还是没能见到林开杰的面。
他们坐在这家咖啡馆最角落一个灯光最昏暗的位置上,楼亦刚对左小陌说着他刚“调查”来的情况。左小陌听着,紧张得手心一直在冒着冷汗,整个人也一直在簌簌地发抖。楼亦刚则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一定要沉住气。然后他幽幽地感叹道:“林开杰这个人真是个聪明人,他好像预感到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所以早早的把财产转给了你。那时他让我帮他办财产转移给你时,我还有点想不通,现在看来他做对了。小陌,他真的爱你。”
楼亦刚说到这里,左小陌只觉得胸口在一阵阵地发痛,一颗很大的泪珠无声地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
这些年左小陌尽管不太跟外面的社会接触,但那些官场交易、司法腐败她其实都清楚,只是她不想看,也不想说。楼亦刚告诉她的事,虽然让她感到如五雷轰顶般的震惊,但她还是清醒地认识到,林开杰是遇上了“飞来横祸”,看来,这件事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白就是白,黑就是黑”的那么简单,这个事件的背后肯定有一双巨大的手在操控着,现在单靠楼亦刚的法律力量已经拯救不了林开杰了。
她突然天真地想到,既然林开杰遇上的灭顶之灾,是钱招惹的祸。那么,我左小陌也可以拿钱去砸碎那个“祸殃”,即使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拼上性命也要去拯救自己的丈夫。
8、
左小陌骨子里的那股执拗劲儿,让她做任何事都会“一根筋”地拧到底。为了拯救林开杰,她一口气卖掉了几处多余的房产、几辆豪车以及一些珍藏的名家字画。她还不顾几个副总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卖掉了几口矿井,她把这些钱都归集拢来,装进保险柜,用做拯救林开杰的“敲门砖”。
这段时间左小陌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只活在拯救林开杰的世界里。她每天带着大把的钱出门,到处托人找关系,做她原来想都不敢想的请客送礼、拉拢腐蚀的事情,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她天天给那些熟悉的人打电话,把她父母生前的一些有用没用的关系都找遍,恳请他们不惜任何机会和代价帮助林开杰,完全失去了原来的矜持和骄傲。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做这件事,可还是毫无结果。
在林开杰被抓走2个多月后的一个中午,左小陌接到牧歌从杭州打来的电话,牧歌在电话中告诉她,她上午刚找了省公安厅的一位领导,这位领导终于同意可以让左小陌到看守所去见林开杰一面,但只能是远远地见一面,绝对不允许说话。
那个领导是这样对牧歌说的,请你理解,因为这是上面直接办理的重大刑事案件,现在连律师也不让见,更不用说家属了。我们省厅只不过是执行上级命令代他们看押这个人,按理我也是没有权利处理任何事情,可你这样再三的求我,我也得给你这个大记者一个面子,其实我这样也只能是偷偷的做,给上面知道我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牧歌在电话里说:“小陌,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虽然只同意远远的看一眼,这也是他们看在我这个政法记者,十来年一直为他们鼓与呼的份上,才开了这样一个口子。小陌,你赶快来吧。能见一面是一面,万一哪天上面再把人转换个地方,连这个机会也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左小陌真是又喜又悲,喜的是,终于能跟分别了那么长时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丈夫见到面了。悲的是,夫妻见了面连说话的权力都被剥夺了,这样的人生该有多么悲哀啊。但无论如何总能见上一面了。当天晚上左小陌就乘飞机赶到了杭州,牧歌照例来机场接她。她显得很憔悴,原来红润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牧歌跑上去拥抱了她,俩人在出口处抹了一回眼泪,才牵着手离开了机场。为了第二天去看守所方便一点,牧歌把左小陌接到了她的家里。
那天晚上她们俩,在牧歌的卧室里喝下了大半瓶红酒,左小陌喝得眼皮都已经发红,她说:“牧歌,我现在真的领教了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的意思了。说真的,我根本不相信林开杰会做这样的蠢事。”
“是的,我也不相信。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很多次我做梦,都梦到他哭喊着对我说,他根本没有杀人,他是冤枉的。可每次说完这句话后,他就立即背过身去,任凭我怎么叫他喊他,他再也不理睬我了。就这样,我在梦里一次次的哭醒。牧歌,你说,我怎么就那么没用?我人也没少求,钱也没少花,可我怎么就没办法帮助他?”说到这里左小陌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牧歌也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劝说道:“小陌,你也不必太自责,像林开杰这种神秘的像迷一样上面直接办理的案件,我们一介平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是啊,确实如牧歌所说,左小陌在这飞来的横祸的面前,能做些什么呢?面对权势和司法的腐败,她想上告无门、控诉无处、清算无力、怨憎无用……其实,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她只能是无望的无奈的等待了。
第二天一早,牧歌带着左小陌就来到那个看守所。大概已经有省厅的领导来打过招呼,牧歌在亮明身份说明来意以后,很顺利地办完了一切接见需要办理的手续。一个民警把牧歌和左小陌领到一个有铁栅栏和厚厚玻璃隔档着的接见室里。大约等了五、六分钟,那里面连着监房的一扇小门打开了,林开杰穿着橙色囚衣背心戴着手铐在一个警察的押解下走了进来。
仅仅才2个多月不见,眼前的林开杰根本不是以前那个文质彬彬且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模样了。他一下老了有十几岁,头发全部花白了,脸色白的像一张白纸,人瘦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背也有点驼,那副昂贵的白金眼镜架上的一条腿也断了用橡皮膏粘捆着。
见到林开杰这副模样,左小陌的心如刀在一刀一刀地割着一样的疼痛,她强忍着不让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流下来,而边上抱着她肩膀的牧歌却已经泪流满面。
林开杰在走出那个窄小的看守所监房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见自己心爱的妻子和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这一刻所有的爱与恨、悲哀与痛苦、希望与挣扎……各种情感烈焰般的在他心中燃烧着,他不顾那个押解的民警是否同意,向前冲了几步,伸出那双戴着手铐的瘦骨嶙峋手,拉住了铁栅栏。左小陌看见他神情激动地在对她说着话,但厚厚的玻璃隔着,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能从他的眼睛里和神态里看到他绝望与悲哀的样子。
左小陌流着泪把脸贴在那隔离室的玻璃上,伸出手在林开杰透过铁栅栏伸过来手上,隔着玻璃轻轻地抚摸着,这一幕令边上看押的警察也不忍心看下去,他走过来,为林开杰打开了手铐。
本来这个隔离室,里面和外面人说话可以通过对讲电话机,昨天下午省厅来了通知,要看守所把这个接见室里的对讲电话拆除,看守所马上照办了,所以现在是里面和外面的人即便把喉咙喊破也是听不见的。
他们就这样把身子和手贴在最近的地方,泪眼相对的看着。这2个多月来,林开杰在非人的折磨和恶劣的环境中,能坚持地活了下来,就是为了能再见左小陌一眼,可他没想到,见面竟然是在这样一种无声的隔绝中。
林开杰被抓以后,在里面的日子里他才终于搞清楚自己被抓的原因。起先他一直叫着冤枉,而且相信“清者自清”的道理。后来面对那些日日夜夜的如入地狱般的“审问”,他终于明白,他必须得承认是他买凶杀了“华威”的老板,因为承认或者不承认,他都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地方,承认了他还可以有一刻喘息的机会,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些生不如死的“审问”。
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窄小的监房里的日日夜夜,林开杰想得很多,过去那些拼了命一样打拼的经历,像默片一样的总在他眼前一幕幕地回放。那一刻他明白,他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野心”和永远的“不满足”害了自己。
“恒运”跟“华威”在争抢那块地的时候,两家公司都用尽了自己的“能量”。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华威”这只“螳螂”原以为可以借助“黄雀”的力量把“恒运”这只“蝉”吃掉,没想到“黄雀”把“螳螂”扔过来的“贡品”吞进后,他自己也要那块地。为了让自己吞进的贡品不用再吐出来,“黄雀”干脆吃了“螳螂”,然后让曾经与螳螂抗争过的“蝉”来替罪。
林开杰清楚,他的结局,终将跟那个“华威”老板一样,会成为背后那只黑手牺牲品。他们在争那块地的时候就像某种肉食动物,当他们把对方撕咬得奄奄一息时,却没有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口,会让躲在他们身后,比他们更大的动物闻到了血腥味。“华威”老板是他们要灭掉的口,而他必然要成为他们手中一只可怜的“替罪羊”。
其实,那天当林开杰听说他的对手“华威”老板在自己办公室突然死亡,林开杰已经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他一边让人打听“华威”老板的死因,一边已经开始在做出逃的准备。没想到那只“黑手”的动作好快,还没等林开杰快速地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那个看押民警走过来拍了一下林开杰的肩膀,然后又给他戴上了手铐。左小陌看到林开杰,在离开那个会见室时两眶辛酸泪再也忍不住流出来的那种绝望与悲哀,她的心在流血在钝痛,这种痛,她在她父母去世时感受过,而这一刻,那个感觉是那么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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