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我准备喊上金照邻去游街,顺便去买一身合适的夜行衣。结果小北直接抛给我一袋金珠:“多个人是累赘,我恰好也要把这身衣服换了。”
这……一个孩子的盛情真是不知道该让人该如何拒绝。我伸出手来给小北:“走吧。”
他牵过我的手,乖巧地应了一声。
夜晚的铜都灯火通明,人山人海,忙碌了一天的铸铜师大多都会回家洗个澡,然后三五成群出来散散步,接着再回去继续工作。
风是热的,心情却格外凉爽。已经很久没有赶过这样的热闹,很久没有看到人们忙碌后的欢乐。只有夜晚穿行于闹市的时候,方觉得内心没有了空洞,被一切充满了。我牵着小北,穿过铜铺和零星的飞火,找到了霓裳衣馆。
“小公子真有眼光!”小北换上了一件黑色的暗金文长袍,女侍解了他的发髻,顿时头发像瀑布一般倾泻了下来,把他的皮肤衬地更加白嫩。他的头发与其说是黑的发亮,不如说是黑的诡异,黑的尊贵。就像墨轻尘的头发一般,给人一种冷静和肃然。女侍拿了和衣服相配的青花玉发冠过来,给小北束发。我趁空取了一件夜行衣,让掌柜给我包了起来。
看来小北对新的装扮很是满意,他整了整衣襟问我道:“选好了吗?”
我点点头,见他从钱袋里抓出一把金珠,轻轻一甩手,金珠便嵌在了钱柜后的珠板上。掌柜的抬了抬眼镜看了看,笑着说:“多谢公子,走好。”
方出了衣馆没多久,就撞上了白衣飘飘飘的两位真鹤家公子。
那鹤凌自是眼尖,一眼认出了我们。他嘴角一撇,不客气道:“找了你们一下午,终于还是被我找到了。乖乖交出我鹤庄契印,否则休怪鹤某无情。”说罢,手中便起了两只风箭,蓄势待发。一旁的鹤波看向我的眼神也是恨之入骨,好像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不就借两天玩玩嘛,至于这样赶尽杀绝吗?
好在鹤凌是极爱面子的人,并没有去龙城闹说契印被盗的事。小北忽然拽紧了我的手,快速我手上结了个什么印,两人便能心意相通。
“我数到三,我们两个分头逃跑。亥时在房间汇合。”
“不行,如果鹤凌认真追的话,我的‘影步’不一定能快过他的‘御风’。”我无奈道,“毕竟是我们偷窃在先,打架都欠三分理。”
“你先走,我替你挡下。”小北稚嫩的声音却是不容置疑。
“你一孩子,我怎么能先走呢?’”我刚一想完,小北的脸瞬间黑了。
就在我们两个争执未定的时候,鹤凌的风箭竟已出手,躲过风箭的最佳时机便是他鹤凌松指之时,而两箭同发,我拉着小北只能躲过一箭。就在我左手施术准备扛下一击的时候,风剑忽然就在一米外散了。待我回神,却发现脚下偌大的咒术。
“护身结界?!”几乎同时,我和鹤凌异口同声道。
“你先走,这里我可以应付。”
亥时一刻,我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金照邻扇着扇,嘴里嘎嘣咬下一口黄瓜,边嚼边说道:“我看那小子挺机灵,一定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只听得“吱呀——”一声,小北推门而入,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小北!”我慌忙跑过去,一把把他抱到了床上。金照邻伸手在他鼻尖上探了探,正准备开口时,床上的家伙竟然打起了呼噜,一个侧身,直接钻进了被窝。
“睡着了?”金照邻眼中满是疑惑,“奇怪,明明刚才连鼻息都没有。”
我抓起小鬼的手,这的确是正常人的脉象。可能是因为阻拦鹤凌用了太多力量,所以累了吧。
“他没事,金九,你先去休息。我晚上准备打探一下龙城。”说完便取来夜行衣。
闻言,金照邻认真对我说:“既然我是你的雇主,我还是需要提醒一下你,不要为他人的事浪费太多精力。”
“金九,我想你已经知道死是一种什么滋味了。”我笑了笑:“如果要活的更久,就必须掌控全局。只要是在你眼皮底下,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必须是最明白的那个人。”
金照邻迟疑了,过了很久才缓缓道:“去吧,小心一点。”
入夜的别院异常的安静。城主夫人喜静,所以早早就宵禁了。金照邻从侍女那打探了消息说夫人在这里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只有少数几人允许靠近夫人住的竹园,就连很多从小在龙城长大的人都没有见过她的模样。下午撞见夫人,若不是她有意安排,就是有什么心事没有注意到我们。
我隐息伏在屋顶上,观察着这神秘的女人。看来她独自一人坐了很久,桌上的饭菜都没有动过。直到门被打开,进来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一脸温柔道:“棠棠。”
来人应是龙城城主龙渊。
她看着他,半响没有回答,终于像是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男人忽然手足无措,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紧张道:“棠棠,你怎么了?!是不是茶茶闯祸惹你伤心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他已经死了?就算他的腿已经废了,你也应该告诉我。”她一把推开龙渊,“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后悔一辈子。”
龙渊听后,一脸苦笑:“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她摇摇头,抓着龙渊的衣袖慌忙解释:“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从没有后悔嫁给你。”
龙渊有一些迟疑,静静地放下了夫人的手说:“你的人,在我身边;你的心,我不曾强求。以前我一直觉得我比大哥爱你,现在我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还可以是成全。这样,至少,你的心里有我。”说完,龙渊一个人走出了屋子。
原来龙潜和龙渊都深爱着城主夫人。当年,龙潜为了成全他们甚至以毕生之力铸造了“飞花流鼎”给龙渊当作迎娶夫人的聘礼,可惜后来龙潜死了,“飞花流鼎”也不知所踪。显然是秉承了龙潜铸铜术的阿良告诉了夫人龙潜并没有死,只是残废了。夫人念及旧情,也一定把阿良好好的保护起来。那么,小北口中所说的“龙之石”很有可能就是在龙潜手上。
我离开了竹园,在偌大的别院里找了一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阿良会藏在哪里呢?我坐在一颗树上,正想着如何在龙城自由走动又不会引起怀疑,树下恰巧过来一对青年男女,身着铸铜学馆青色的铠甲服。
“对了!可以混入学生当中。”我恍然大悟,“可是这龙城上万学生,要找到他简直是大海捞针一般。”
我离开了龙家别院,直奔铸铜学馆。这学馆光是学生的起居室就足足有三千间。每间起居室住四人,而且每天都有很多新生报道。要从学生口中打探到阿良的下落,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况且我还是个外人。看来只好去铸铜房看看了。
龙城的铜房也有很多分类,主要由铸铜技艺与品类的简单到复杂来细分。乍一看有的铜房是个人习作用的火台,有的则是多人铸造巨型铜器的大铜房,里边的设备以及铜矿都会好的多。现在已经是深夜,可铜房还是很热闹,完全不亚于坊间的铜铺。看来这的确是一门需要苦修的技艺。
就在我挨个铜铺找着阿良的线索的时候,我忽然发觉不远处有人靠近便潜到铜房。来人并没有觉察到我,而他似乎也在找着什么,我便悄悄地跟着他。就着漆黑的夜色,他潜入了龙家别院。他躲在一座假山上,似从袖子里取出了了一团透明发光的绳索,放在了假山上。不一会儿,那团东西竟然顺着假山爬走了。
“灵蛇?!”我心里满是疑惑。灵蛇十分稀有,我曾和灵蛇的持有者交过手,知道这是人血养的蛇,持有者能够和灵蛇通灵共视,且灵蛇剧毒无比。
奇怪的是那人并没就此潜伏,而是尾随灵蛇来到了竹园,我便是悄悄伏了进去,跟着他的身后。
在我隐息间,前方那人却是起手拔出一把长刀。
不妙,被发现了!我双手作结,在空中召了一只狼灵,直接往那人冲去。那人反应极快,一个移步转身,长刀一挥便是砍了我召唤的灵体。我咬了手指,默念心咒,解了眉心的狼纹,立刻召出七只狼王在我身后待命。
“孤狼族的狼召,真有意思。”那人转过身来,一身鹅黄色宽袍在月色的映衬下发出了点点的萤光,一双桃花眼衬着整张脸十分妖艳,嘴角一丝魅笑。若不是他开口说话,还真让人误会是一女子。他手中长剑剑柄的缠带散去,显出了刀的本体。
“你找夫人究竟有何目的!”我盯着他,纹丝不动。
“找人。”他也凝神注视着我,没有一丝怠慢。
“找人为何要用这杀人灵蛇?”我质问。
“这位小兄弟请不要多管闲事。”他说完,手中的剑柄立刻幻化出无数白刃。
“没用的。”我笑笑,衣袖一挥,狼王一拥而上,急驰如风,“幻剑是杀不死我的狼。”他仿佛是看穿了我的动作,无数把白刃并没有攻击狼王,而是直接朝我飞来。我一个影步后退百米,剑雨却从我头顶直接下来,他竟然把我的撤退也算好了。而那边,他早已躲开了狼王的攻击,站在了屋顶上。
就在我准备施器术之时,落地的脚下闪现一个巨大的咒术。一声巨响,剑雨尽数破碎。
“我来晚了。”小北站起,黑衣飘飘。
他看着小北,眼中比之前更加平静。两人面面相觑,都在互相打量着彼此的实力。小北先他一步,脚底借了一阵风,便近身与之对战。那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迹象,刀刀夺命,小北起先只是用不同属性的术刃和他交锋,奇怪的是,任何属性的刀刃碰到那把刀都断了。那人又砍断一把火刃,正从小北的面门挥下。小北左手画咒,从咒术中立刻取出了一把长剑,当头扛下了那人的一击。两剑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立刻引来了龙家的侍卫。那人一看形势不对,立刻撤退了。
随后,灵蛇一溜烟地也跟着走了。
“看那灵蛇也是在打探消息,若是咬了人,身体就会变成红色。”小北说,“我们先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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