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城内一片喜气洋洋,虽说眼下天色已黑,但是正是因为天色的漆黑衬映出了大宁城内一片火树银花的场景。
朱权此时正与大宁城内上的了台面的人物聚集在内城墙城楼之上。
虽说冬日酷寒,但是却依旧抵挡不住人们心中欢庆佳节那如火的热情。
内城墙外便是大宁城内最为繁华的一条街,从朱权所坐的位置一眼望去,能够将繁华之色尽收眼底。
“尚大人,虽说欢庆佳节乃是正当,不过如此多的百姓聚在一起,再加上无数的花灯彩楼,布政使司方面还需要做好防止走水的准备啊!”
朱权刚刚坐下不久便对着身边的尚信说道。
听了朱权的话,尚信笑着说道:
“布政使司早在昨日便开始准备,衙役们早就在街上巡逻了,怕的就是出些事情!”
尚信说完,朱权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细问。
而就在此时,只见内城墙下那座属于宁王府的最大的花楼上瞬间亮起了无数的花灯,花灯点亮的瞬间,整条街道上陡然响起了无数的惊呼声。
只见在花楼之上,花灯衬映之中,有三位佳人衣着轻衫出现在了花楼之上。
乐声顿时大作,而随着宁王府的花楼开始表演,瞬间如同一个信号一般,只见那些摆在宁王府花楼两侧的花楼也是瞬间点亮蔓延了开来。
朱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王府的花楼果然是一派皇家气象,华贵异常,傲视大宁啊!”
就在这时,跟在朱权身后的一群官员们纷纷开口说道。
一座花楼往往代表了一张脸面,而对于朱权这种身份来说,虽说他不一定要借着花楼与人斗富之类的,但是也绝对不能在这上面丢了自己的脸。
此时内城楼之上,除了朱权以及大宁一众高官之外,还有不少高官家中的女眷。
而在其中,其其格和诺敏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虽说其其格和诺敏论身份的话倒也不一定会比身边这些人低到哪里去,但是对于这些女眷来说,身为蒙古人的其其格和诺敏总归是异类。
本来其其格和诺敏是想要站到朱权身边去的,但是在胡宁的要求之下,两个女孩也只好放弃原先的想法。
在胡宁想来,城楼之上一片灯火通明,城楼之上能够看到下面,那么下面同样能够借着火光看到城楼上。
再者来说,朱权乃是大明亲王,眼下还未成婚,若是公然带着其其格和诺敏两个蒙古女人站在一起,那么置体统与何地!
这样一来,其其格和诺敏只好站到了距离朱权不近的两边城墙之上。
而其其格倒也罢了,偏偏一身蒙古服饰的诺敏在这种场合却是显眼无比。
好在的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愿意与两个女孩亲近,起码在若兰到来之后便与她们站到了一起,而后婉玉也是时不时的前来打个招呼。
“婉玉,你可要抓紧了,你看那两个蒙古狐媚子,说不得就是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殿下,为了以后着想....................”
婉玉作为吴运的嫡女自然也是有资格上到城墙上的,当然她的位置也并不靠前。
在婉玉的身边围了数位与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能够上得到城墙上来,显然这几位家中品级也是不低。
围在婉玉身边的几个少女七嘴八舌的说着,当然因为顾忌到中间安坐的朱权,她们刻意压低了声音。
这几个少女之中虽说有人在劝着婉玉注意,但同样也有人看向婉玉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嫉妒的神色。
论家世,她们与婉玉都差不多,甚至这城墙之上还有几位家中长辈的位置比吴运更加显赫,但是偏偏,婉玉能够得了朱权的青眼,而她们却不能。
听了周遭闺蜜的话,婉玉的脸上露出了羞红,但是在脸颊羞红的同时,婉玉的心中也是在思考着。
的确,虽说刚刚开口的那位闺蜜不一定全是为了婉玉,但是她有一点却是说的没错,那就是为了以后着想。
婉玉的路实际上在朱权表露了对她的好感之后,也已经注定了。
这样一来的话,日后一旦朱权将婉玉收入**,那么说不得便会发生争宠之事。
虽说婉玉尚未出嫁,但是**争宠从来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不提王府,哪怕就是一些高官富贵人家的后院也是不乏争宠。
对于身后发生的一切,朱权却是不知晓的,眼下的朱权正笑着不时与身边的尚信、韩德等人交谈着。
“当下有圣天子治天下,这百姓的日子自然是过的红火,而眼下殿下就藩大宁更是大宁百姓之福!”
身边的马屁声当真是如潮水般向着朱权涌来。
好在这些年听着这些马屁声,朱权也听惯了,因此倒也生出了抵抗力。
不过对于这些话,朱权也不得不附和一二。
大宁城中喧闹不已,但远隔大宁千里的京城之中却是充满了阴云。
经过太医们的治疗,上元节晚些时候,朱允炆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而朱允炆下地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前往奉天殿之中求见洪武帝。
对于朱允炆来说,虽说他生的一幅好脾气,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朱允炆可以在得知有人故意要加害自己之后依然置之不理。
而朱允炆这番举动的背后更有黄子澄等人在推波助澜。
朱允炆见了洪武帝之后说了些什么,却是不为人知,不过当天晚上,便有无数传令兵冲出京城奔向了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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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当日一直狂欢到了子时,而实际上到了亥时的时候朱权也是在城楼之上坐不住了,毕竟还是年轻人,朱权当即带着其其格和诺敏还有若兰和婉玉加入到了大宁街上那欢乐的海洋之中。
对此,一干高官们也是能够理解。
不过疯到子时的代价便是朱权第二天便在榻上睡了懒觉,而快要到午时的时候,朱权才醒转了过来,就在朱权洗漱完之后,小安子却是急匆匆的走到了朱权身边将一封密信递给了朱权。
看到这封密信,朱权一愣。
“殿下,这是从京城送来的!”
在朱权接过信件之后,小安子当即开口说道,而听到小安子的话,朱权的眉头却是皱了一皱。
撕开信件之后,朱权的脸色越发凝重了起来。
这份信件的主人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了朱权的预料,写信给朱权的正是朱允熥!
朱允熥既然有意要争那个位置,那么仅仅靠蓝玉的力量还是有些浅薄了,再者而言,蓝玉的实力主要在军中,而各个都司的辖地基本上都有藩王驻扎,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便是蓝玉想要调集自己的力量,起码也要先稳定住各地的藩王。
在这份信件之上,朱允熥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张口闭口便是十七叔。
在信中,朱允熥先是回顾了其余朱权在京城之中的相处,而后更是抬出了他的父亲,与此同时,朱允炆的无能也在信中被写了淋漓尽致。
朱允熥的目的除了拉拢朱权之外,也是希望朱权起码能够行个方便,不要眼下立即对大宁都司之中蓝玉曾经的部下进行清算。
朱允熥写这份信的目的实际上也正是与此。
从内心深处来说,朱权也并不是很喜欢朱允炆。
朱允炆与朱权他们兄弟几个的年纪差不多大,但是小小年纪在朱权他们身前却是如同小大人一般。
人从来都不会很喜欢不合群的人,而以朱允炆的性子显然和朱权、朱植、朱栴他们背道而驰。
但是这并不代表朱权会被朱允熥所拉拢。
洪武帝无疑是一位强人,起码在朱权看来,洪武帝完全是能够和秦皇汉武相媲美的君主。
洪武帝乃是千百年来真正意义上第一位从贫民起家而据有天下的帝王!而且洪武帝打败了曾横行大半个世界的蒙元帝国。
这样的武功,试问历史上有几人能及。
而洪武帝对朱允炆的用心,整个天下都看的清楚。
在原先的历史上,凡是挡住朱允炆前面的人除了一个朱棣之外,全部都被洪武帝给扫平了,而之所以留下一个朱棣,原因除了朱棣乃是洪武帝的骨肉之外,更重要的或许是洪武帝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便驾崩了。
与洪武帝作对的全部都没有好下场,而如今以朱权这小胳膊小腿的,他可不敢贸然卷进这种天下的博弈之中。
朱允熥给朱权写这封信也并非无的放失的,朱权不仅仅在北边手中兵权仅次于朱棣,同时朱权与另外几位藩王的关系也是甚佳。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眼下的朱权实际上也成为了朱明皇室之中能够发出自己声音的存在。
这封信看完之后便被朱权给销毁了。
对于朱权来说,不管是留着这封信还是给朱允熥回信都是祸害,与其如此,还不如置之不理。
实际上不仅仅只有朱权收到了朱允熥的亲笔信,如今天下藩王,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受到了朱允熥的信。
而各位藩王对此的态度也并非全如朱权一般。
不过朱允熥的来信也让朱权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洪武帝对蓝玉的处置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
这种时候对于朱权来说正是他下手的最好时机!
实际上在朱权的书房之中,大宁都司各卫将领们的资料早就堆满了,而其中那些曾经跟随过蓝玉征战,甚至是被蓝玉提拔的将领们,朱权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份名单。
别看蓝玉的亲信遍布军中,但是朱权相信,在洪武帝动手的情况之下,真正能够死心塌地跟着蓝玉一条路走到黑的人还是有限的。
就拿吴运来说便是如此。
不过人毕竟是一种感性生物,趋利避害乃是本性。
当然朱权的准备即便再充分,那也要等到洪武帝对蓝玉定性了再不迟,要不然朱权要是先动手肯定会给人留下口实,而且在洪武帝那边,朱权也不一定会有好果子吃。
毕竟眼下朱权若是没洪武帝的圣旨还敢处置军中将领,那么岂不是也将朱权对军权的野心摆在了台面之上。
大宁与北平不同,即便是朱棣在北平耕耘十余年,如今也不过是趁着陆望一案方才大肆安插了自己的人马,而在之前,朱棣可有这胆子?
而大宁可没有出现又一个陆望,所以朱权也是无从下手。
“小安子,今日吴指挥使应该还在大宁,你去将他请来,就说孤有事要和他说!”
待朱权将那封信扔在火盆之中烧尽之后便对着小安子说道。
听了朱权的话,小安子没敢多问,而是立即去找吴运了。
用完午膳之后,朱权休息了一会,等他休息完毕之后,小安子来报吴运已经等在了存心殿之中。
得了小安子的禀报,朱权点了点头然后便前往存心殿。
此刻等在存心殿的吴运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
他不知道朱权为什么会突然召见他,按理来说,今日也是休沐,宁王府又没有什么大事,吴运心中着实有些想不通。
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在得了朱权召见的命令之后,吴运也是立即赶到了宁王府。
存心殿之中,朱权没来,吴运自然没有坐的份只能是站着。
不过好在朱权并不是一个喜欢摆威仪的人,不然的话,恐怕吴运这一站要站上不短的时间。
朱权走进了存心殿,吴运见到朱权当即便向着朱权躬身行礼。
见了吴运,朱权点了点头然后在王座之上坐定。
“吴指挥使,今日突然找你来,也是有一事要请教你”
听了朱权的话,吴运连忙说道:
“殿下若有事还请尽管吩咐,下官定然知无不言,不敢用请教二字!”
吴运的这种姿态还是朱权比较喜欢的,虽说朱权如今年纪还轻,但是并不意味着朱权喜欢有人在他的面前摆老资格,毕竟那些摆资格的人很容易让人生厌。
朱权脸上的神情松了一松而后对着吴运摆了摆手说道:
“吴指挥使不用如此紧张,孤只是有一小事要请问吴指挥使,不知这大宁都司之中有多少人乃是指挥使当年的同僚?”
听到朱权的这番话,吴运当即便紧张了起来。
朱权的话虽然说的比较模糊,仅仅是问吴运当年的同僚,但是这当年两个字可就充满了意味深长的味道了。
吴运的发迹实际上全部都源自与那些年跟随蓝玉的征战,而脱离蓝玉麾下也不过就七八年的光景。
“殿下,这,下官......”
吴运的额头之上已经浮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虽说心中有了一丝猜测,但是吴运却也不清楚自己猜对了没有,若是猜错了便麻烦了。
看到吴运的口中有着支支吾吾的,朱权也没有为难吴运。
算起来,吴运称得上是朱权就藩大宁之后,第一个积极向着朱权靠拢的卫所指挥使,哪怕就是为了自己日后的收拢人心,朱权也不好太过为难吴运。
朱权笑了笑一拍脑门而后说道:
“瞧瞧,瞧瞧,都怪孤没有说清楚,孤的意思是大宁都司眼下有多少将领是当年和吴指挥使一同在凉国公麾下效力过的!”
朱权的话证实了吴运心中的猜想,不过也正因为这一点让吴运心中更是忐忑。
好一会之后,吴运心中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
“回禀殿下,大宁都司各卫的前身实际上不少都是当年随着宋国公、凉国公北伐的军队,据在下所知,大宁都司之中除了在下之外,还有两位指挥使和五位都指挥使司以及十数位千户以上的同僚当年都曾在凉国公麾下效力!”
听了吴运的这番话之后,朱权心中暗道了一句果然。
虽说吴运并没有说出这些人的名字,但是单单是这个人数便让朱权心中有些感叹。
吴运口中说出的数字可都是千户以上的军官也就是说并不包括千户一级的,而如果算上千户的话,恐怕这个数字还要翻上一倍。
而这个情况基本上与大宁都司之中备案的相吻合,当然数字上的一些出入却也是难免的。
要知道大宁都司还并非蓝玉的根基之地,蓝玉的根基之地在西边。
以西南来说,当年跟随沐英留镇西南的可都是一些跟随了蓝玉、沐英多年的精锐,而西北更是蓝玉一手平定,那些留驻地方的军队也是从蓝玉的嫡系划出去的。
至于中原各个都司的话,虽说蓝玉的影响力不小,但也没有如西南和西北一般。
朱权脸上的神色很是严肃,如此多的军官,若是贸然而动的话,大宁都司恐怕立即便要乱成一片了。
“吴指挥使,孤给你一个任务,你与这些将领们也是老友了,孤希望你能去探探他们的底,当然,孤总不会亏待了你和他们便是!”
听了朱权的这番话,吴运当即便是闻铉而知雅意,明白了朱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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