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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皇上凤天寿辰,均国新帝登位,为延续两国邦交,凤天也宴请了冶致等人。
凤天寿辰前一日,冶致、风归镜和均国几位王爷便到了璇玑宫中。
夜清忧见到冶致时,冶致已换了那身黛色的衣物,着了一身金色的皇袍,看起来富丽无比。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冷冰的表情。
因为冶致是与凤天同行的,所以两人不方便打招呼,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接,夜清忧俯身行了个礼便与他们擦身了。
“这位,想必就是名震璇玑的临安花魁凤嫣儿吧?”
听到冶致这句话时,夜清忧微微放慢了脚步,欲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凤天回头看了看刚刚擦肩而过的夜清忧,笑了笑道:“均皇果然好眼力啊,没错,她就是临安花魁凤嫣儿。”
见夜清忧慢下了脚步,冶致故意提高了几分声音:“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倒是没有辜负这临安花魁的美名,难怪会被临安百姓传为九天仙女。听说这凤嫣儿争夺花魁之日可是一舞倾城,也不知冶致能否见到嫣儿姑娘的倾城舞姿。”
听到冶致故意提高了声音,夜清忧知她是刻意说给自己听得,不知怎的竟无端红了脸颊。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朕寿辰那日,定是要让她歌舞一曲,以此助兴的。”
冶致笑着应下,视线却落在夜清忧身上。
夜清忧脸颊滚烫,踏着快步离开,走出没多远,却撞到了宁阳。
夜清忧一个不慎便撞倒了宁阳亲自为凤天端去的点心,宁阳抬头看见夜清忧的脸庞,抬起手来一个巴掌落在夜清忧白皙的脸颊上。
冶致远远的看到了宁阳打夜清忧巴掌的动作,双拳紧握,抬脚便往那边走去,凤天也一同往那边走去了。
“你个贱婢,连本宫也敢撞。”
因为打了夜清忧一巴掌,所以宁阳的语气显得格外得意,这让夜清忧更加怒火中烧。
瞥见走过来的凤天的冶致的身影,夜清忧脑中思绪一闪,急忙朝着宁阳跪下,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皇后饶命,皇后饶命啊。刚才奴婢是看见皇后娘娘肩膀上站了只乌鸦,一时惊吓才撞倒娘娘的东西的,求娘娘恕罪。”
凤天近前来,恰好听见夜清忧这话,不禁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乌鸦,哪里有乌鸦?”宁阳一时气急,没有看到走近的凤天,抬手又要向夜清忧打去,却被凤天喝止了。
“够了,你一个皇后这样凶神恶煞,像什么话。”
凤天脸色很黑,语气也十分冷淡,宁阳忽然明白夜清忧为什么会说什么乌鸦,急忙上前向凤天解释道:“皇上,你别听这个贱人胡说,根本没有什么乌鸦在我肩膀上,她是瞎说的。”
凤天哪里还听得进她解释什么,生怕她此番模样给冶致看了笑话,让宫女把她带回宫了。
夜清忧也起身欲离开,冶致却开口说话了。
“听说嫣儿姑娘现正在医治公主的病症,也不知公主病情是否有好转?”
夜清忧楞了楞,抬起头来:“回皇上,还未根除,还差一副药。不过这几日公主应该就该醒了,应该是无什么大碍了。”
“皇上,冶致有个不情之请。”冶致瞥了夜清忧一眼,淡淡一笑,“冶致与茯苓公主虽无缘结为连理,但终归还是有些情谊的,对茯苓公主也十分担心,可否让冶致前去看望一番?”
冶致这样说了,凤天自然也不好拒绝:“茯苓得了那病,本来御医说那病会传染,朕也许久未去公主殿了。既然今日均皇要去,朕也正好一同前去看看茯苓。”
既然凤天都开口了,夜清忧只有领着他们往公主殿去了。
路途中夜清忧也曾揣测冶致如此做究竟用意为何,但想着不管怎么样他应该也是为了帮自己,所以也没有多加思考。
冶致派人送来异矢楼兰时说过,楼兰花解毒全凭它的气味,所以每日她只需将异矢楼兰磨成汁涂抹在衣物之上,每日在云图床塌边上呆上一小会,便可起到驱除蛊虫的功效。
如此虽然耗费的时日会多些,但这般循序渐进,却反而不易让微生凉浅察觉。
经过这些时日,其实云图体内的蛊虫已经驱除的差不多了,但夜清忧怕被微生凉浅发现云图体内心蛊已除又要暗下毒手,所以一直封着云图的心脉,制造出体内心蛊依旧存在的假象,云图也因此一直未醒过来。
看着夜清忧将凤天和冶致领到公主殿时,眼神死死的盯着夜清忧,有些不明白她是何用意。
夜清忧却不去看她揣测的目光,领着凤天和冶致往殿里去。
冶致走在最后,经过微生凉浅身旁时,冶致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冰冷的落在微生凉浅身上,令得微生凉浅竟不禁身子一颤。
然而冶致却在此时诡异的勾了勾唇,袖间似乎动了动。只停顿了片刻,冶致便随着前面的凤天和夜清忧进殿去了。
微生凉浅正欲跟上去,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
一股凉意自心底散发出来,微生凉浅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在她看来,自己的武功虽然算不得是登峰造极,却也算是在这江湖中有些地位的,可刚才那人竟然如此轻易的便在自己毫无防备之下点下了自己穴道,而且还离自己有两步之远,如此造诣,只怕是自己再练就二十年也是无法达到的。
以他这点穴的道行来看,就算是他刚才起了杀心要杀了自己那也是一招之内的事情,而且自己,还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难怪,那日地宫里整整派了两百个催心阁顶级杀手也未能囚住他。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微生凉浅意图冲开穴道,但每个人点穴的手法不同,冲开穴道的难易程度也就不同。冶致点穴的手法尤其独特,是微生凉浅从未见过的。尽管他未触及自己身体,用到的功力不过三成,但仅以他点穴的手法,也足以难倒微生凉浅了。
进殿后,夜清忧和凤天首先往云图床塌前去了,冶致也不紧不慢的站在他们身后。
云图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十分苍白,似乎没有什么好转,夜清忧却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封了她心脉的缘故。
夜清忧看了看冶致身后,微生凉浅似乎没有跟进来,她皱了皱眉,正有些疑惑,抬头却见冶致一脸笑意,心中立刻明了。
原来他是故意来帮自己牵制住微生凉浅,让自己有机会尽除云图体内蛊虫的。
夜清忧笑了笑,抬手轻点云图颈间,解开了封住云图心脉的穴道。过了许久,云图才渐渐苏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第一眼,云图看到的不是冶致,而是坐在床边的夜清忧。
云图直直的盯着夜清忧,看了许久,才注意到身旁站着的凤天和冶致,心里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
见云图醒来,凤天凑了过来,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你好些了么?”
“多谢皇上关心,云图已无大碍了。”
凤天微微一震,急忙看了看身后站着的冶致,向云图使着眼色:“什么云图,这一病把你病傻了么?你是茯苓公主,云图是谁。”
“皇上不必掩饰了,云图的身份,王爷早就是识破了的。”云图看向床边坐着的夜清忧,轻轻一笑,“况且现在,真正的茯苓公主,已经回来了。”
第六十六章真相如此
听见云图这句话,凤天脸色一变,楞了许久,才幽幽的开口,一字一顿:“你……你说什么?”
见云图一直将视线落在夜清忧身上,凤天似乎意会到了什么,也楞楞的看着坐在床前的夜清忧。
夜清忧微微皱了皱眉,没想到,她竟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夜清忧伸手握住云图的手,本想阻止她说出真相,云图却反手握住了夜清忧,侧头看向凤天。
“公主和当年的夜妃娘娘长得这般相像,皇上难道真的看不出来么?”
凤天楞楞的看着夜清忧,夜清忧却刻意把头别开不去看他。
他又何曾没有觉得这个女子像极了她,可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茯苓已经随她母妃一起去了,怎曾想,她竟然还活在这个世上。
“你……你真的是茯苓?”
凤天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里面还隐约夹杂着几分沙哑。
夜清忧却不说话,收回了被云图反握住的手,起身便要往殿外走去,冶致却开口了。
“有什么事情,不如就趁着今日说清楚吧。不要想着逃避,有些事,总归是要面对的。”
夜清忧停了下来,侧头看了看冶致,虽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继续往外走。
“果真是你,原来你没有死。”
凤天走到夜清忧面前,夜清忧却刻意将他躲开,冷冷道:“我想皇上是误会了,真正的凤茯苓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
“茯苓,你是……不肯原谅父皇么?”凤天自嘲般冷笑了一声,一滴清泪落在了地上,“是啊,我的确没有资格要求你的原谅。你母妃进宫之时,我答应了她要对她好,到头来,却一直是她在为了我而委曲求全。我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
“可你是个好皇帝,而且是个顾全大局的好皇帝。”
夜清忧冷笑着转过身,言语中尽是挖苦嘲讽之意。
“我母妃不过是个妃子,怎比得上皇上的江山重要。皇上没有错,错的是我母妃,是她太傻太笨。我母妃的死,不是老天不公,是老天对她的眷顾。与其每日忍受着皇后的欺凌,受着她的鞭子和折磨,倒不如死了的好,一了百了,一干二净。”
“茯苓,你别这样说,我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凤天上前一把抓住夜清忧的肩膀,一滴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之上。
夜清忧没有挣扎,轻叹了口气,道:“我承认,这些年,我一直都认为皇后对母妃的伤害都是因为你而造成的。母妃临死前,唯一的遗愿就是让我不要恨你,我没能做到,也没有办法做到。母妃不想我伤害你,所以我不会动你,但是,我是没有办法放过宁阳的。”
“那么,你可以回来吗?恢复茯苓公主的身份,回到父皇的身边,让父皇好好补偿你。”
夜清忧别过头,拿下了凤天抓住自己肩膀的手,走出了殿外。
凤天看着夜清忧离去的身影,失望向后退了两步,退坐到了凳子之上,胸口一阵椎心的疼痛。
然而只有冶致知道,夜清忧心里,其实是早已原谅了凤天的。
“皇上应该感到高兴,她已经原谅你了。”
凤天抬头看着冶致:“均皇此话什么意思?”
“若是她没有原谅你,她连一句话都不会跟你说,更不会说出那些赌气的话来。她不是个无理之人,皇上当初的无奈,她虽恨,却也是理解的。现在,她恨的人,只有宁阳一个人而已。至于让她回到皇上身边,只怕就有些难了。”
凤天皱了皱眉,听到一半的欣喜突然又悬了起来:“为什么?”
“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当初冶致与茯苓公主定下的婚约。退婚之时,冶致说过,我只娶真正的茯苓公主。所以,待到璇玑的事解决完后,冶致就会将她接回均国。”
“听均皇这语气,应该是早就知道茯苓还活着的吧?”
“她失踪后,被李城城主收1养了下来,后来李城城灭,我的人救下了她,自此以后,她就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身旁的云图听得冶致这话,心里突然如针刺了一般,剧痛无比。
难怪,难怪他一直不肯接受自己。原来,他心中的那只凤凰,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去。
凤天叹了口气:“也罢,也罢,只好她不再恨我,只要她能幸福,怎样都好。”
夜清忧跑出去时,微生凉浅已经不在门口了,想是催心阁的人来替她解了穴道,她先行离开了。
出了公主殿,夜清忧一时竟不知该往哪里去,就一直拖着步子往前走着,也不管自己走到了何处。
直到撞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夜清忧这才停了下来。
“明明已经原谅了,却偏要装作很恨的模样。”
夜清忧抬头看着眼前的冶致,一头栽进了他的怀抱中。
冶致却并不去抱她,只淡淡道:“你确定你要继续落寞下去?微生凉浅去找宁阳了,因为受了她的蛊惑,宁阳已经说服她的哥哥宁黎,在你父皇寿辰之日起兵谋反。”
夜清忧蹭的一下从冶致怀里直起身子,脸上毫无落寞之意:“你说什么,宁阳想造反?”
冶致摸了摸下巴:“准确的说,想造反的是微生凉浅,宁阳只是受她蛊惑。”
“都一样。”夜清忧蹙起了眉,一脸担忧的模样,“宁黎向来是个极好功利之人,一直都有谋反之心,此次再受到宁阳的蛊惑,只怕起兵是早有预谋的。而且宁黎手中握有重兵,而他们的父亲又是朝中的老臣,权利极大,若他儿子要造反,他也定然会插手。这微生凉浅,借人之手竟然都借到他们头上了,也不怕自己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冶致挑了挑眉,轻笑着摇了摇头:“一说起这些事你就有精神了,怎么,不感慨不忧伤了?”
“没那个时间。”夜清忧挥了挥手,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凤天寿辰之日,你不也在么,微生凉浅是打算将你一起除掉么?”
“总之她也没想过要我活,大概是想着一起除掉了最好。正好,我也没打算要她活,所以我决定,先把她除了,再去踏平催心阁。至于宁阳,那是你的事,你自己解决。”
“那是自然。”
第六十七章未雨绸缪
夜清忧独自坐在紫绣苑的院子里,桌上坐着一壶茶,却放了两个杯子。
夜里有些凉,杜若拿了件披风出来替她披上:“姑娘,外面有些凉,容易着凉还是进屋去坐吧。”
“我不冷,你先进屋休息吧。”
杜若皱了皱眉,看见石桌上摆着的两个茶杯,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姑娘是在等人么?”
夜清忧点了点头,杜若轻叹了口气,见没办法将她劝回房间,也只好先回房间了。
“是在等我么?”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夜清忧笑了笑,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云图:“坐吧。”
云图笑了笑,坐在了她的身旁。
虽说她体内的心蛊已经驱除的差不多了,但毕竟那蛊虫在她体内呆了这么长时间,总还是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一定伤害的,所以云图的脸色依旧十分苍白。
见云图脸色苍白,夜清忧取下方才杜若给她的披风,披在了云图的身上:“你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先把它的披上吧。”
云图点了点头,一滴眼泪无声的落在石桌桌面上。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也没有长变,还是那个美丽可人。”夜清忧擦去云图眼角的泪水,“不过,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有些人,就算分开了十几年,再见时,你还是能够一眼认出她来。更何况,除了公主,没人有资格再拥有这张容颜了。”
“我何德何能,今生能够遇到你。”夜清忧轻叹了口气,将茶水倒好递到云图面前,“不过,我不是什么公主了,现在你才是公主。”
云图接过茶杯,苦笑道:“我知道,我只是个冒牌的公主,我注定不会是什么金枝玉叶。即便是做了十几年的公主,我也依旧只是个丫鬟,是个替身而已。更何况,我并不贪恋公主这个名分,既然公主现在回来了,我也理应恢复自己原本的身份了。”
夜清忧却没有再接云图这个话题,而把话题落在了别处:“以前我和母妃受宁阳欺负时,你为了我们得罪她不浅,这些年,她也没少对付你吧?”
“不过也只是当初对付娘娘的那些套路和手段罢了,因为顶着茯苓公主的名号,我和三皇子冶致还有婚约来,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再怎么欺负也只是些皮肉上的伤害罢了。”
夜清忧皱了皱眉,云图说的愈发淡然,她心里就越是纠着疼。
在外人看来,这些年云图是替着她享受着荣华富贵,但她却知道,这些年,她其实不是在替自己享受,而是在替自己受着她不该受的罪。
“你放心,我不会让宁阳苟活于世的。母妃的仇,加上你的,我会加倍还给她的。”夜清忧凑近云图,“对了,你可知你那贴身宫女就是令你昏睡了许久的人?”
“贴身宫女?”云图皱了皱眉,“你是说宫女小沾?”
“她真名微生凉浅,是个杀手,潜伏在宫中是为了有朝一日控制整个璇玑。她现在与宁阳勾结在了一起,宁阳听了她的蛊惑,决定劝说宁黎在皇上寿辰之日起兵谋反。我毕竟是璇玑的人,而且我与那微生凉浅有仇,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毁了璇玑,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忙?”
夜清忧勾了勾唇,凑近云图耳边轻语了几句,云图会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十三年前我救过一个叫莒蒲的女子,现在她以为你是救她的人,所以你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她身手不错,头脑也算聪明,留在身边对你也是件好事。”
云图点了点头,起了身来:“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好的。”
看着云图远去的身影,夜清忧得意的笑了笑,起身正欲回房间去,转身却撞见了幽灵似的帝冠。
“我说老头,你还真是一次比一次诡异。”
帝冠眯缝着眼看着夜清忧,一脸的不满意:“明明都已经拜了师父,却不肯叫声师父来听,非要学那小子叫老头。”
“他也叫你老头么?”夜清忧笑了笑,重新坐回石凳之上,“看来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啊。”
帝冠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并不与她计较,坐在了方才云图做的位置上,道:“你刚才让那女娃帮你的事情,可有些为难人家了。”
夜清忧皱眉,瞥向帝冠:“你知道我要她帮我什么?”
“我要是不知道,还是你师父么?”帝冠抚了抚他那花白的胡须,“你是让她带人在那拨人造反之前先造一次反,打乱他们的计划吧。可是,令他们提前攻入皇城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想赶在凤天寿辰之前解决掉他们?”
“我们提前造反,宁黎一定认为计划有变,必定提前带兵攻入皇城。他手上的都是精兵,要攻入皇城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我们没必要把过多的兵力放在城门处,所以我会多余的士兵撤回宫中,至于剩下的人,就让他们打会就自己投降了。等他们入了皇城,我就有法子收拾他们。”
帝冠抬头,见夜清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头我也真是命苦,从前收个徒儿本就是个心思极深,令我看不透的人。如今再收个女娃,竟也和他一样。”
夜清忧身子微微前倾,对着帝冠嘿笑道:“师父莫要叹息,徒儿还要请你帮忙呢。”
“要我帮忙的时候想到要叫我师父了?”帝冠一声叹息,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吧,要我帮你什么忙?”
“很简单,师父只需要在宁黎的士兵面前做一场戏就可以了。”夜清忧勾了勾唇,“璇玑子民极信鬼神之说,在他们眼里,神,就是璇玑的主宰。所以每年,璇玑都会有一个祭祀大典,祭祀璇玑千百年的信奉的天神。”
“你是要我去装神弄鬼,之后再以我这天神的名义去为他们指出凤天才该是璇玑明君,要他们倒戈相向,帮你们擒拿意图叛变之人?”
“聪明,果然不愧是被人称作半仙之人。”
“行了,别溜须拍马了。这个法子的确是个好法子,就交给我好了,你们专心去对付那个巫族丫头吧,她可是不好惹的哟。”
“是么,可我最爱惹的就是不好惹的人。”
第六十八章依计行事
第二日天还未亮,宁黎的军队便已早早潜伏在了皇城城外。
宫中上下都在为今晚的寿宴而忙活着,宫里看起来看似平静无比,却已是暗涌不断。
宁阳在等着晚宴开始就对城外的宁黎发出信号,微生凉浅则召集了宫中所有催心阁的人在皇后殿中候命。而这一头,云图已经召集了一些宫中的侍卫,准备午时之前发动宫变。只有夜清忧和冶致,闲情逸致,赏花品茶。
凤天和朝中大臣陪同着冶致和其他王爷们在御花园赏着花,丝毫没有预感到宫中即将发生的叛乱。
冶致虽在御花园里赏花品茶,看似没有什么动作,但实际上手下的暗卫已在做着准备。
他知道,宁黎那边夜清忧一定有办法解决,现在他要解决的,就是微生凉浅。
风归镜其实是随着冶致一同到了璇玑宫中的,可他一直都未现身,那都是为了对付微生凉浅。
……
“镜,入宫以后,你先不要露面,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风归镜抬头看着冶致,等待着他的下文。
“微生凉浅武功虽不及我,但她的巫蛊之术却也是我所忌惮的。虽然对付她容易,可若想要抓住她,就必须先破了她的巫蛊之术。”
“请皇上示下。”
“异矢楼兰是巫蛊之术的克星,但要单凭它还毁不了微生凉浅的道行,还需要一个阵法。我会告诉你布阵之法,你需将阵法布在公主殿中,阵法启动后需要两个九五至尊之人入阵,我会寻着机会让凤天与我一同入阵。阵法成功后,微生凉浅并不会有任何的察觉,不出一日,她就会尽失蛊术道行。”
“那么,跟在微生凉浅身边的那个叫璃辛的女子呢,如何解决?”
“她是月的妹妹,月必定是在暗处保护着她的,我知道你是无法下手的。清忧也答应过月不伤那女子的性命,我自然也没有费杀她不可的理由。你就专心布阵便是了,其他的事,到时候再说。”
“是。”
……
午时已近,云图已将人马召集完毕。
云图按照夜清忧吩咐,午时之时发动宫变。
宫中消息传出,宁黎果真以为计划临时有变,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带兵攻打皇城。
宁阳和微生凉浅见情况发生了变化,顿时明白是夜清忧在其中捣乱,欲派人出城阻止宁黎,宁黎却已攻城,再无阻止的机会。
无奈,微生凉浅也只好改变了计划,提前召集了催心阁的人候命,等到宁黎攻入皇城便一举拿下宫中的凤天和冶致。
先是宫变,后又是宁黎起兵谋反,凤天再无了与冶致等人赏花品茶的兴致。欲回殿去主持大局,然御花园早已被微生凉浅的人重重包围,凤天不得离开半步,心中更是焦躁无比。
反而是冶致,还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闲适的品着茶:“皇上且不要着急,安心在此处品茶吧。你想离开,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凤天握紧双拳,一拳重重打在檀木桌面上,一脸怒气:“放肆,没想到他们竟已胆大到了如此地步,朕作为一国之君,又岂可放任,坐以待毙!”
凤天欲离开,被冶致手下的人拦下,凤天侧眼看向冶致,冶致淡淡道:“皇上若是相信你女儿的能力,就安心呆在这儿吧。”
“我女儿,你说茯苓?”
“她能够解决这些事的,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着她的好消息吧。皇上今夜的晚宴,也一定能够照常进行的。”
凤天皱眉,怒气未消:“均皇开什么玩笑,茯苓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又怎能化解得了着灭国的危机。”
“在皇上看来,她是弱女子么?”冶致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轻笑道:“可在冶致看来,她的强大,是这世上许多人都不及的。就算皇上不相信她,也该相信冶致吧,毕竟冶致的命,也还压在这里。”
见冶致如此笃定,而且这事情也别无他法,凤天也只好听从了冶致的劝说,坐回了座位之上。
午时三刻。
皇城城门告急,城门之中守卫见抵御无效,遂举旗投降,为宁黎打开城门。
这场战争,看起来已成定局,毫无悬念可讲,但在宁黎大军进入皇城之后,局势却发生了逆转。
大军自南门入城,入城半个时辰后,大军突然倒戈相向,转入皇上阵营,转而捉拿逆贼宁黎。
这场战争,看起来悬乎其悬,却实则都在夜清忧的掌握之中。
宁黎被擒,士兵又将皇后宫殿包围,捉拿了犯上作乱的妖后宁阳,带到御花园内,让凤天处决。
璇玑皇室内,这一天里被反了两次。不知情人皆认为发动宫变的人与皇后宁黎等是同一拨人,有知情人却知,发动宫变之人却并非与皇后同路,看起来似乎是两拨人。
这场叛乱,有人在背后偷偷称为双反之乱,可历史上,却将此次的宫变强加在了宁阳与宁黎两个叛乱之人的头上。
宁黎拥兵十万,皇城守卫不过一万,且宫中形势已被宁阳和微生凉浅控制,这场看似宁黎和皇后必胜无疑的战争,却在最后,以令人出乎意料的结局告终。
因为帝冠扮作天神挑拨宁黎与其士兵之间关系之日,曾警告士兵不得将当日之事告诉任何人,否则必将遭到天谴,所以士兵们一直小心翼翼的隐瞒着这个消息,只字不提。
因为这样,宁黎大军倒戈相向的原因就愈发成为一个谜,这次叛乱被平世人也皆认为是上天旨意。
看到这样的结局,凤天其实是十分难以置信的,夜清忧的能力,他从来是不了解的。虽觉得她比起从前的夜妃要果敢的多,却没有想到,她的能力竟然大到了此等地步。
然而当他要向冶致细细询问事情前因后果之时,身后的冶致却突然没了身影。
另一处,云图带人在宫中四处搜寻微生凉浅下落,夜清忧也在寻找着微生凉浅的身影,可微生凉浅却好像凭空消失在了皇宫之中一般。
第六十九章巫术被破
在一座废弃的宫殿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微生凉浅愤怒的握紧了拳头,一双眼眸里尽是愤恨与杀气:“冶致,夜清忧,又是你们两个坏了我的计划,我不杀了你们报仇,势不为人!”
四周蛛网密布,四处都是积存已久的灰尘。这里,正是夜妃生前住着的宫殿。
夜清忧带人宫中四处寻找微生凉浅的下落,却不曾想她会躲到这来。
微生凉浅捂住微微作疼的胸口,鲜血从嘴角慢慢溢出,眼神里杀气横生,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屋外微风吹过,带动着破烂的门窗吱呀作响。
“冶致,我可真是小看你了,竟破了我修行了二十年的巫蛊之术,哼,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你还真是天真,以为你的修为,是冶致区区一个阵法就能够破得了的么?”
寰宇幽幽的声音在破败的院子的响起,微生凉浅怔了怔,看向院子里寰宇的身影,皱了皱眉,拖着步子往院子里走去。
“你来这里,是为了看我的笑话的么?”
寰宇勾唇一笑,叹息着摇了摇头:“看来你的确是不聪明,你忘了,我们之间,是什么样关系么?”
微生凉浅皱了皱眉,脑海中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的蛊术,是你在背后替冶致破的?大长老难道违背我巫族族规私自传了你巫族巫术?”
寰宇淡淡一笑,表情云淡风轻的很,随手掸了掸身旁石凳上布满的灰尘,也不顾脏乱的坐了上去。
“不算是违背族规,我巫族血统,不都有资格修习巫蛊之术的么?本来这诡异的巫术我是向来不愿用的,没想到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你可以骂我卑鄙,但这世间的道理向来如此,弱肉强食,谁都没有错,你说呢?”
微生凉浅冷哼一声:“原来你竟是那老头在外面生下的野种,难怪他会如此器重你。看来,你现在是要置我于死地了。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坐上催心阁主的位子么?”
“我不想杀你,那样只会脏了我的手。我不杀你,自然有人杀你,不需要我动手。”
微生凉浅自然也知道他口中所说之人是谁,冷笑一声道:“不杀我,你又如何为你那可怜的母后报仇呢?”
寰宇楞了楞,抬头看向微生凉浅,握紧了拳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恨意:“杀你,我嫌脏了我的手。”
“既然你一心要我死,那么,不如我们同归于尽,来的更加痛快,你认为如何?”
微生凉浅咧嘴一笑,笑的白牙森森,诡异无比。
微生凉浅眼底升起一股血色,不过片刻,全身鲜血逆转,指尖也充斥着鲜血,几欲冲破肌肤喷涌而出。
巫族禁术——血咒。
以巫族后人生命做引,启动血咒,可激发出做引之人的无限的潜力,但,此等力量只可坚持片刻,片刻之后,做引之人必会精尽人亡。
“你当真是不要命了,连巫族禁术血咒也使了出来。”
寰宇虽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眼底却分明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戒备之色,却始终站在原地不动,全身真气几在一瞬间就聚集在了指尖,等待着微生凉浅袭来之时的致命一击。
微生凉浅哪里看得到寰宇做下的小动作,只一心想与他同归于尽,身体卷作一团暗紫色的旋风,直直向寰宇面门袭去。
血咒的威力比起寰宇想象中要强大的多,因为看不清微生凉浅身影,所以他没有办法找准她的命门,只得硬接下她这一招,一口温热的鲜血吐在了地上,自己也被这道强劲的力量撞出了几丈远。
寰宇侧头,一口吐出嘴里未吐尽的鲜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看来我真是小看了血咒的威力,只是这血咒威力再大,也终究是有破绽的。”
微生凉浅哪里顾得上那么许多,提掌便要再往寰宇身上袭去,身体里却似乎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在不停的蛹动。
微生凉浅抬头,惊恐的看着寰宇:“你对我做了什么?”
寰宇抬手,擦拭去嘴角的鲜血,手掌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淡淡道:“只是趁着你刚才袭击我的时候,将心蛊之王种进了你的体内罢了,好了,我也该走了。”
寰宇说完,勾起一抹笑意,脚尖轻点,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微生凉浅的视线之中。
“寰宇,我诅咒你,终有一日,你会死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手上。”
微生凉浅望着寰宇远去的身影,身体内心蛊作祟,疼痛难忍,一时竟没了一分力气,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
微生凉浅睁开眼时,自己依旧身处在那破旧的宫殿之内,只是视线中,却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没想到,你竟然会想到这个地方。怎么样,准备好了来杀我了么?”
冶致挑眉,蹲下身子,直直看着地上的微生凉浅:“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是来杀你,我只是,来报当日之仇而已。”
微生凉浅冷哼了一声:“不都一样么?”
“那可不一样,我杀你,那是我动了杀心,可我报仇,那是理所应当,两者又岂可相提并论呢?”
微生凉浅眼中却并无畏惧之意,她吃力了撑起身子,直直的看着冶致:“阁下要杀了我报仇,那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你若是杀了我,就成全了你的对手寰宇了。”
冶致没有说话,淡淡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知道为什么我和他同在催心阁却依旧相斗么?是为了空缺已久的阁主之位。我与他,是阁主之位的候选人,我们约定了谁先控制了三国,谁就是催心阁的阁主,现在你若是杀了我,他就是催心阁阁主的不二人选了。他瞒了你们冶家二十几年,也做了二十几年的太子,受尽了你父皇的恩宠。你可想过,他的地位,本就该是你的。现在,你还要杀了他的对手,成全了他去做那催心阁阁主,任由他继续同你作对么?”
冶致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幽幽道“那这么说来,我不但不能杀你,还得救下你了。”
第七十章共你携手
听冶致这么一说,微生凉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然而下一秒,微生凉浅的笑容突然僵硬,低头一看,冶致袖中一把精致的匕首已经刺在了微生凉浅的心脏之上。
微生凉浅捂住胸口,看向面前一直未动,并且始终神情淡淡的冶致,一双眼眸里尽是惊恐与不解。
“不明白我为什么宁愿成全寰宇也非杀了你不可么?”
冶致慢步上前,随手拔出插在微生凉浅胸口上的匕首,嫌弃的扔在了地上,轻声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动她。凡是伤害了她的人,都是非死不可的,只可惜,你现在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微生凉浅的身体慢慢落地,一双惊愕的眼睛就那样睁着,直至死去,也不愿闭上。
夜清忧想到这个地方并且赶过来时,微生凉浅已经死在了冶致的手上,四周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看来,微生凉浅是被冶致一招毙命的。
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微生凉浅,夜清忧轻轻皱了皱眉,看向冶致:“你应该把她留给我来杀的,我还没有报我被囚地宫之仇呢。”
冶致偏头看向夜清忧:“不如我把她救活,让你再杀一次?”
“算了,死都死了,我就不和她计较了。派人来把她收拾出去吧,我可不想她的尸体脏了我母妃的地方。”
夜清忧说着便要拉着冶致离开,身后却有身影向他们袭来。
“还我主子性命!”
冶致拉过夜清忧,长袖轻轻一挥,便将身后那人的长剑卷入袖中,抛开几步之外。
冶致与夜清忧转过身,身后站着的正是月的妹妹璃辛。
看了眼璃辛,冶致别过头去,冷冷道:“看在月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
璃辛冷哼一声,道:“催心阁里没有怕死的人,我承认,我武功不如你。既然没法完成任务,那么,我只有以死谢罪。”
璃辛袖中不知何时滑出一把匕首,她迅速举起匕首,正欲刺入颈间,冶致指尖一动,一根冰针比璃辛动作更快的划过匕首,阻止了璃辛自杀的动作。
璃辛恨恨的看向冶致,身后却传来了月的声音。
“看来在你心中,催心阁远远超过了亲情。呵,原来,也只有我一个人愿意为了这该死的骨肉亲情去做一个忘恩负义,背叛自己主人的人。”
璃辛怔了怔,回过头去,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没能开的了口。
月惨淡一笑:“也罢,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你要做什么,我自然随你。若你一心要舍身就义,我也陪你一起,反正这世上我也再无其他亲人了。”
月说着,将视线落在夜清忧的身上:“虽说还有放不下的人,但她身边,有个足以保护她的人,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听着月这样说,璃辛心里酸酸的,十分不是滋味。
璃辛低了低头,像是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的开了口:“姐姐,璃辛心里,从来没有漠视过这份亲情。既然姐姐能够为了我而背叛万人窟,那么,我也可以为了姐姐而背叛催心阁。既然主子已死,我留在催心阁也没有意思。姐姐,以后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月笑了笑,拉过璃辛的手:“好,我们以后就退隐江湖,再也不管这世间的纷乱,平平淡淡的过完我们的余生。”
听得月做出这样的决定,夜清忧心里其实也是十分欣慰的。这尘世的喧嚣,能够远离,那是件好事。更何况,她还有亲人陪在身边,这结局,也算是圆满的了。
“如果决定要离开,临走之前,去跟镜打声招呼吧。”冶致语气虽淡,却没了那冷冰冰的气息,反而多了几分无奈,“你对他虽没有什么情意,可他毕竟暗暗喜欢了你十几年,就当是断了他的念想,你也去听听他想对你说的话吧。”
月楞了楞,想起那个话虽多,却从未在自己面前提及男女之情的男子,一时竟有些无法相信,他竟喜欢了自己十几年。
侧头看了看璃辛,见她向自己点头示意自己去,月犹豫了许久,这才点下了头。
见到风归镜时,他依旧挂着一脸明朗的笑脸,依旧那么风度翩翩。
“原本以为你不会来的,是他叫你来的吧?”
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看你的样子,他是跟你说了吧。本以为他话不多,是个守得住秘密的人,看来是我高估他了。”风归镜递了杯茶到月的面前,并示意她坐下,“不用感到别扭或者不自在,我只是单纯的喜欢着你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嗯?”风归镜抬头看着月,笑了笑道,“从在万人窟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那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很特别的人,就一直在暗暗注视着你。本来是打算助他夺得皇位后就留你在身边的,可是后来慢慢发现,你对夜清忧,有种特别的感情,那时候,就开始慢慢死心了。所以虽然喜欢着,可是却不曾说出来。”
月微微皱起了眉:“你怎么知道,我对清忧……”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即使是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你也能够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么说,一直以来你都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月低了低头,心里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有些难受,“对不起,这些,我竟从来不知道。”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从未觉得,你对我有什么亏欠的地方。决定离开了也好,能远离这世间的纷争与杀戮,是件好事。”
月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风归镜:“若是要你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荣华富贵,随我一起隐居山林,你可愿意?”
风归镜猛然抬头,望向月认真的眼眸,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荣华富贵当为过眼云烟,远不及你一个微笑来的珍贵。”
月浅浅一笑,拉过风归镜的手:“那么,我们一起离开吧。”
风归镜看着月拉住自己的手,脸上浮出幸福的笑容,反手一拉,将月拉入自己的怀抱之中。
无论月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这样的结局,他已经很满意很满意了。
但求携手今生,至死不渝。
第七十一章嫣儿公主
风归镜随月一同归隐山林,冶致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那是风归镜一生的夙愿。若是可以,他也是希望,自己能与夜清忧一同归隐山林的,只可惜不能。
叛乱被平,宁黎和宁阳被打入天牢,不日处斩。
造反之罪,祸及九族。
凤天寿辰晚宴毫无耽搁,冶致也如愿看到了夜清忧那倾城的舞姿。
当真像是临安百姓传言的那般,如同九天仙女,倾国倾城,顾盼之间,皆是风情。
平定叛乱,夜清忧功不可没,对于夜清忧的能力,凤天万分欣喜,欲恢复她茯苓公主的身份,让她以公主的身份,嫁入均国。
天牢内。
宁阳蓬头垢面,坐在牢房内。没有了从前的飞扬跋扈,没有了从前的高高在上,现在的她在夜清忧看来,不过是只败家犬。
夜清忧伸手,轻轻抬起宁阳的下巴,淡淡道:“从前我就说过,你对我母妃做过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报应到你身上来的,那时你总不信,现在,你该信了吧?”
宁阳欲挣脱夜清忧的手,怎奈她力道太大,挣脱不得,宁阳只好直直的瞪着她:“你再怎么折磨我,也没有办法为你母妃报仇。以你母妃那软弱的性子,我就算是下了地狱,她也只有被我欺负的命。我承认,你的确比你母妃强大的多,但是你的强大,永远无法弥补你母妃的懦弱。”
夜清忧冷冷的看着宁阳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愚蠢的可笑。
“你真觉得,我母妃是斗不过你么?哼,她作为一个杀手,想要杀你,本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她之所以忍着你对她的欺负和凌辱,只是怕让那个人为难罢了,你还当真以为你有多强么?我看你也当真是在世上最愚笨的女人,也难怪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夜清忧将身子微微前倾,凑到宁阳耳边轻语道:“你想死吗?我偏不让你死,我要让你活着,我要让你好好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
夜清忧说着,缓缓站起了身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天牢。
回到紫绣苑,凤天便派人来传了圣旨,夜清忧没有接受凤天恢复她身份的旨意,而是随手撕了凤天递给她的圣旨,依旧是那句话:“回去告诉皇上,我还是那句话,真正的凤茯苓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来传旨的太监无奈,只好捧着被撕碎的圣旨回去复命。
本以为凤天会就此罢休的,可谁知他以夜清忧此次平定叛乱有功为名,封她为嫣儿公主,并诏告天下。
夜清忧本想再次拒绝,冶致却出面来替凤天说好话了。
“他这样做,不过是出于对你母妃的愧疚,想好好补偿你罢了,你又何必处处逆他的意呢?更何况,其实你心里没有那么恨他的不是么。”
夜清忧低了低头,道:“你说的没错,或许,我真的不该拒绝他的。这样也好,云图能继续作为茯苓公主在宫中呆着,宁阳不在,她也能好好生活着了。”
“你觉得,以她的性子,你回来了,她还能顶着你的身份在宫中呆下去么?”
夜清忧抬头看着冶致,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
“她带人完成你交给她的任务以后就悄悄的离开皇宫了。我让那个叫莒蒲的女子跟在了她的身边,现在,她们两个恐怕已经出了临安城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夜清忧说着便要往外跑,却被冶致一把拉了回来。
“是她让我不要告诉你的,你现在去,也追不上她了。”
见夜清忧依旧一脸不放心的模样,冶致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了,我派了暗卫跟着她,她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放心吧。若你真的放不下,等我们出了宫,就先去找她,然后再回均国。”
夜清忧看着冶致,咧嘴一笑:“谢谢你了。”
“你的道谢不值钱。”冶致看了眼夜清忧,站起身来,“若真想谢我,就找个其他的法子来谢我……”
冶致话还没有说完,夜清忧的唇已经将他的唇堵住。
夜清忧正欲撤离时,冶致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化被动为主动,不断加深着这个吻,直至两人都融化在这浓情蜜意之中。
“那么,嫣儿公主,可愿嫁入均国,做我均国的皇后?”
冶致低语在耳畔,夜清忧不禁红了脸颊:“若是我说不愿意呢?”
“那我只好抛开我的风度,将你绑回均国了。”
夜清忧轻轻一笑,埋进冶致的怀抱之中。
“清忧,我想知道,那天,若是那满树的树叶没有散尽,你还会不会原谅我?”
夜清忧从冶致怀中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冶致那一脸期待的神色,道:“我知道,那日,是你用内力震落了那满树的树叶的,根本不是什么我母妃显灵。在我心里从来是不曾恨过你的,只是怕那件事情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散尽落叶,不是给你机会,是给我自己机会。所以就算那日没有散尽那满树的落叶,我也会找到其他的借口来原谅你的。”
“清忧,谢谢你。”
夜清忧笑了笑,道:“你的道谢,其实也不值钱。”
冶致挑了挑眉,一脸笑意的看着怀中的夜清忧:“那么,你也要我找个其他法子来谢你么?”
冶致的唇愈发的贴近夜清忧耳际,夜清忧也自然懂了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立刻逃离了他的怀抱。
然而,夜清忧还未逃出三步,冶致已经以非人的速度站在了夜清忧的身前,再次将她拥入了怀中。
夜清忧却不挣扎,嘴里喃喃的骂道:“你跟你师父都一个样,两只幽灵。”
“我师父?那难道不是你师父么?”
“我才没有那样的师父。”
第七十二章再见寰宇
按照两国习俗,夜清忧若要嫁到均国,冶致须得先回均国准备婚事所需事宜,再派人到璇玑前来接新娘,所以冶致一早便辞了凤天,与同来的王爷们一起回均国去了。
宫中危险已除,帝冠也离开了宫中,宫中只剩了夜清忧和杜若两个人。
药丸的药效已过,杜若恢复了原本的声音。因为不需要再伪装,夜清忧也让他恢复了男装。
因为云图离去,夜清忧重新入住了公主殿,但却不是以茯苓公主的身份。
云图离去后,宫中再也没有了茯苓公主,于是夜清忧再次成为了璇玑皇室的长公主。璇玑皇室无男子,按照惯例,皇上退位后,就该由长公主之夫来继承璇玑皇位。
夜清忧即将下嫁冶致,也就是说,以后若是凤天退位,冶致就是璇玑皇上,如此一来,他就是两国的君主。如此一来,两国合并,又岂有任由璃国一国独立的道理。
看来,还是无法避免战争的再次出现。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杜若拿了披风,想要为夜清忧披上,但想到自己现在是男儿之身,多有不便,于是将披风递到了夜清忧手上。
夜清忧接过披风,却并未披上:“杜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呆在我身边么?”
杜若抬头看着夜清忧,眼神中尽是不安:“姑娘这么说,是想赶杜若走么?是杜若做错了什么惹姑娘不高兴了么?”
夜清忧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也有你的人生,也该有你自己该有的生活。以后我注定是要呆在宫里的,那你呢,当侍卫守在我身边么,还是继续扮作宫女呆在我身边?你以后也是要娶妻生子的,若你一直守着我,还怎么成家立业?”
“那我就不成家立业,我就一辈子守着姑娘,我哪儿也不去。”
“杜若。”
“姑娘你什么也别说了,杜若不会离开的。除非有朝一日姑娘厌烦了杜若想要赶我走了,那时候,我会自己乖乖离开的。”
夜清忧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苦呢。既然你想呆,那就呆着吧。”
窗外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夜清忧看了眼杜若,将他支回了房间休息,独自一人跟着那身影去了。
追到御花园时,那身影停了下来。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依旧是那个温柔而又不失沉稳的声音,夜清忧听到这个声音时,也不禁怔了怔。
“你怎么会来这儿?”
寰宇缓缓转过身,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近夜清忧,柔声道:“如果我说我是因为想你,所以才来见你的,你信么?”
“我信。”
没想到夜清忧会这么回答,寰宇微微一震,又很快恢复可那淡淡然的神情:“听说你再过几日就要以嫣儿公主的身份嫁给冶致了,看来,我是彻底输给他了。”
见寰宇那模样,夜清忧本想出言安慰的,可正要说时,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我不是他亲哥哥的事情吧?”
夜清忧皱了皱眉,看向寰宇:“这话什么意思?”
“我其实,根本不是皇室骨肉,而是我母后与催心阁大长老私通生下的私生子。催心阁大长老,是嘉庆皇妃的旧情人,所以嘉庆皇妃帮着我母妃瞒下了先皇,并谎称我是皇室骨肉。这件事,嘉庆皇妃连冶致,都是一直瞒着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想找个真正知道我一切秘密的人,还有一点,我不想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我带走了。”
听见寰宇这句话,夜清忧微微一震,心中立刻警觉了起来,却瞥见了寰宇一脸的笑意。
“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就这般紧张,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这个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么?”寰宇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却掩饰不了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落寞之色。
“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他,就算我带走了你,得到的也不过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心。既然你找到了属于你的幸福,我也没有阻拦的道理。但若是你嫁给冶致后过得不幸福,你可以随时来催心阁找我,我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夜清忧笑了笑,伸手搭上了寰宇的肩膀:“走,我们去喝酒。”说着便拉走了寰宇,往公主殿走去了。
寰宇也不反抗,只任由她拉着到了殿内的小院之中。
看着夜清忧从房里拿出的两坛子酒,寰宇苦涩一笑,拿起了其中一坛:“这算是在和我道别么?”
“怎样都好,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夜清忧说着,豪爽的抱起坛子喝了一大口。
夜清忧沾酒就醉,才饮了几口,便开始了胡话,“来,寰宇,我们浊酒尽余欢。”
寰宇笑了笑,也大口大口的喝着酒,脸上却毫无迹象:“多希望你一直这样叫我。”
夜清忧傻傻一笑:“嘿嘿,好啊!谢谢你那时候拼了命护着我和我母妃,也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这些,我都会一辈子记得的。”
看着喝醉了的夜清忧,寰宇轻轻一笑,嘴里喃喃道:“若真的能够一辈子记得我,那我此生也算无憾了。”
“你放心,我发誓,我一定会一辈子记得的。”夜清忧伸出雪白的手指,对着天做出发誓的动作,还一副十分正经的模样,那神情,煞是可爱。
说着说着,夜清忧又自己哼起了小曲。
夜清忧哼的口齿不清,根本不知道在唱些什么,但寰宇依旧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妙最动听的歌声。
夜清忧还在唱,就已经侧靠在寰宇肩上,话也说的迷迷糊糊,寰宇只听到她不断重复的念叨着谢谢,心里不知怎的竟不是滋味。
寰宇伸手搂住了夜清忧,一滴眼泪滴在了她的脸上。
“你对我,除了谢谢,就真的再无其他情感了么?”
夜清忧哪里还听得到他说的话,倚在他的肩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呢喃着什么。
寰宇静静地搂着怀中女子,一声叹息。
夜,还很长。
第七十三章婚前风波
宫廷小榭,别院小屋,即将揭晓的淡淡月光洒进了小屋。
夜清忧费力的睁开了眼,许是酒劲还未过,头还在隐隐作痛。
隐隐约约记起昨夜与寰宇一起喝酒的情景,夜清忧的心里竟有了股莫名的情绪。
“姑娘,你醒了。”
见夜清忧醒了,杜若急忙拿了张湿巾上前。
“昨夜,是你把我弄进房间的么?”
杜若摇了摇头,道:“昨夜,是太子殿下把你抱进来的。他在你的床边守到卯时才离开的,刚走不久。”
夜清忧接过杜若手中的湿巾,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猜到了他要问什么。
“是想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吧?他十二年前救过我,而且后来也帮过我,算是我的恩人吧。”
杜若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和太子……看来是我多想了。”
杜若拿过夜清忧擦完脸的湿巾,刚起身离开,小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进了夜清忧的被窝之中,撒娇似的窝在了夜清忧的怀里,吱吱的叫着。
“怎么,你自己有气无力,天天昏睡,现在来了精神了?”
“吱吱,吱吱。”
“好好好,知道你是为了救我耗费了体力,需要好好休息。”
“吱吱,吱吱。”
“要补偿?你不会又要鸳鸯红吧?你的鸳鸯红可早就吃完了哦。”
某狐狸捶胸蹬足,表示严重不满:“吱吱,吱吱。”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再厚着脸皮去给你要些回来。”
小妖龇牙一笑,重新窝回夜清忧怀里,讨好的蹭着夜清忧的身体。
冶致回到均国后,按照礼数正式向凤天提亲,璇玑这才开始着手打点着夜清忧出嫁
之事。
凤天对夜清忧的婚事十分上心,东西嫁妆都按着最好的去置办,婚服也是请了临安最好的裁缝,经过多道工序缝制的。
寰宇一直未曾离开皇宫,在暗处一直注视着夜清忧,迟迟不肯离去。
微生凉浅一死,他失去了竞争对手,催心阁阁主之位,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在别人看来,他或许是为了争这催心阁阁主之位才与冶致展开杀戮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那所谓的亲生父亲。
因为他那亲生父亲犯了催心阁的大忌,所以被囚在催心阁的暗牢之中,只有他坐上了这催心阁阁主的位子,他的父亲,才能活下来。
其实,单凭冶致那个阵法和异矢楼兰的功效,是不足以破微生凉浅的巫蛊之术的。是寰宇在暗中帮了冶致一把,才将微生凉浅置于了死地。
只有微生凉浅死了,他才能坐上催心阁阁主的位子。
至于这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既然她已经得到了自己应得的幸福,那么,他也该放心的离开了。
只可惜,看不到她穿嫁衣的模样了。
宫中的太监抱着做好的婚服送到公主殿,看到婚服的后,第一时间惊艳的不是夜清忧,也不是杜若,而是那只小狐狸。
小妖看见摆在桌上的婚服,蹭蹭蹭的便爬到了桌上,直直的看着那衣服,眼中闪烁的奇异的光芒。然而,正当它想要纵身一跃,钻进自己那心仪的衣服之中时,杜若却将它一把拎起了。
“这是姑娘的嫁衣,你想都别想,到一边去。”
杜若说着,看向夜清忧:“姑娘可还喜欢这婚服?”
夜清忧伸手摸了摸婚服上绣着的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衣服的样式和做工都是极好的,我很满意。”
“姑娘满意就好姑娘还是先试试合不合身吧,我先出去了。”
杜若说着,便拎着一脸不满的小妖出了房间。
杜若与小妖出房间后,夜清忧拿起桌上摆着的婚服,轻指尖抚过婚服之上的凤凰图案,正欲拿起婚服试穿一番,房间里却传来了一阵奇异的香味。
夜清忧顿时只觉头痛难忍,正欲出声唤杜若名字,却发现自己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一股强烈的不安从心头窜起,当下封住心脉。
然而她反应虽快,却已然来不及。她顿觉内力尽散,全身没了一丝力气,头也变得昏昏沉沉。
恍忽之间,夜清忧瞥见一个红衣女子飘入房间。
女子双脚离地,如鬼魅般进入李西宁的视线。女子一头红发,如一团火簇立在头上,连那双瞳,也红得耀眼,恍然一看,惊心动魄。
夜清忧隐约听得那女子低语了几句,却不曾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夜清忧无力的扒在桌边,一脸防备的看着眼前这个全身如火,身法诡异的女子:“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红衣女子妩媚一笑,幽幽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也不用太过紧张,我来,只是想要你的心。”
我来,只是想要你的心。
女子幽幽的一句话一句话,竟令夜清忧无端的心生了怯意。那女子说的虽然云淡风轻,夜清忧却能明显的看出她眼中闪烁着的杀气。
“别用那么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我讨厌那个眼神。”红衣女子坐在了夜清忧面前,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本来我以为对付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一个替身就够了的,没想到,还是要我自己出马,看来我是小看了你和冶致那小子了。不过也罢,是替身出手或者是我出手,结局也只能是一样的。毕竟这三国的江山,注定是姓微生的。”
夜清忧皱了皱眉,突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微生凉浅,看来,我们也低估你了。”
女子挑眉,饶有意味的看着眼前的夜清忧:“脸蛋倒是倾国倾城,人也算聪明,若是你能跟了我,那我的巫术,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只可惜非要同我作对。虽然是棵好苗子但我从不留对我有威胁的人,没办法,我只好吃了你的心了。”
女子说着,衣袖轻轻拂过夜清忧的脸庞,异香袭来,夜清忧昏昏沉沉,身体缓缓的倒下了地去。
第七十四章旧情胁迫
夜清忧只觉得周身灼热不堪如置身于火炉一般,于是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睁眼一看,周围竟都是通红的岩浆,炽热的红光异常刺眼。
夜清忧想动,无奈全身却没了一丝力气。此时,她看见了那个红衣女子——微生凉浅。
微生凉浅徐徐地向她走来,仔细打量着她,眼中起了一丝妒意:“好一张美妙绝伦的脸蛋,可惜了。”微生凉浅说完还摇了摇头,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为什么要抓我?目的是什么呢?”
微生凉浅哈哈一笑,笑容诡异不堪,如同妖魅一般,“我不是说了么,抓你,只是为了要你的心。”
夜清忧无法动弹,干脆保持着侧躺在地上的动作,毫不躲避的看着微生凉浅那颜色通红且带着几分诡异的眼眸:“阁下既然抓我来了,只怕目的也不只是要我这颗心这么单纯吧。我这颗心,只怕是不值钱。”
“是个聪明的女娃,的确,我的目的不只这么单纯。”微生凉浅蹲下身子,将唇贴在夜清忧耳际轻语道,“不过,有句话你却说错了,你的心,很值钱。”
夜清忧心里惊了一惊,脸上却没有一丝波澜。
微生凉浅看着眼前的夜清忧,嘲讽似的笑了笑:“如果不是你的心跳的这么快,我倒真会以为你不怕死呢!”
夜清忧没有反驳,没错,她是怕死。
说不怕死,那是假的。经过了这么许多,她好不容易为母妃报了仇,好不容易等到冶致夺下江山,好不容易驱除了她和冶致两人道路上的障碍,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大婚之日,岂能如此轻易死去?
“知道怕是好事,说不怕死的人,那都是伪君子。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没有心,我还是能让你好好的活着,而且,能够让你活的很久很久。”
夜清忧抬眼,看向微生凉浅眸子中的诡异,一股凉意自心底升起。
见夜清忧那副不解的眼神,微生凉浅倒是好1性子的坐在了她的身旁向她解释了起来。
“也罢,告诉了你,也让你心中了然一些。在我们巫族,有一种上古神术,以巫族神圣巫蛊注入人的体内,能够维持那人的生命,即使她失心,也依旧能够活在这世上。只不过,她会成为一具没有意识的躯壳,沦为施蛊之人的傀儡,也就是你们常说的,行尸走肉。”
夜清忧微微一愣,倒吸了一口凉气。
微生凉浅没有仔细去看夜清忧的表情,抬眼淡淡的看向洞口:“这个时间,他也该来了。”
夜清忧皱眉,正疑惑着微生凉浅心中若提之人是谁,洞口已经出现了一个黛色的身影。
夜清忧抬头,看着洞口那个黛色的身影,被岩浆映照的异常亮丽,恍如仙人。
微生凉浅也痴痴的望向洞口,可目光却不是落在冶致身上,而是落在冶致身后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之上。
微生凉浅看向冶致身后的那个身影,一时间,目光竟有了几分流离之色,像一颗原本灼热燃烧着的火球瞬间湮灭,幻化成一颗隐现暗光的星辰,竟是美妙无比。眼神中隐约还夹杂着几分喜悦、辛酸,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恨意。
夜清忧定了定眼,看清楚了冶致身后的那个身影,正是前几日才见过的寰宇。
只是,他们怎么会一同前来?
微生凉浅看着洞口站着的寰宇的身影,冷笑了声:“怎么样,看见你的心上人在我的手上,感觉如何?”
寰宇冷冷的看着微生凉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你觉得呢?”
“啧啧,发火了呢。你也知道紧张了么?那个时候,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微生凉浅声音变得柔和了起来,却未减一丝恨意,“你背叛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会有求我的那一天。”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又何必将别人牵扯进来?况且你该知道,杀了她,你根本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
微生凉浅勾了勾唇,一声冷笑:“你以为,我能引你们到这里,就当真没有对付你们的办法么?你也是巫族中人,相信巫族上古神术,你应该不陌生吧?”
这时候,寰宇身旁的冶致却幽幽的开口了:“那你又曾想过,我们既然来了,会一点准备都没有么?”
冶致看了眼身旁的寰宇,随即又将视线落在地上躺着的夜清忧身上:“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本是不愿插手的,你们要斗,也要先把我的人还给我。”
“是么,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把你的女人抢回去了。”
微生凉浅直直正起身,夜清忧这才看到她眉间的一颗红痣,与其红发、赤瞳相衬,更是平添了几分妖异,分外娇娆。
微生凉浅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轻轻挥袖,便将夜清忧一把打入了那炙热的岩浆之中。
寰宇和冶致双双动了身体,欲上前一把捞起即将落入岩浆之中的夜清忧,还未接近,却有一股强劲的罡气将两人拦在几丈之外。
一根红绳从微生凉浅袖间飞出,缠住了即将落下的夜清忧的腰部,将夜清忧的身体直直悬在了半空之中。
见此形势,寰宇和冶致不敢再动,两人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脸诡魅笑意的微生凉浅。
“怎么,怕了?”
微生凉浅冷笑一声,目光依旧落在寰宇身上:“你抛弃我,背叛我的时候,我怎么不见你怕过呢?还是说,你的心里,从来只有这个女人?”
寰宇却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表情冷冷道:“不如直说,你想怎么样吧?”
“很简单,你们两个死在这里,催心阁和均国就都是我的了。至于这个丫头,我倒是可以考虑留她在我身边,沦为我的傀儡。”
微生凉浅说着,动了动手中红绳:“怎么样,你们两个痴情郎,要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么?”
冶致看了眼半空中悬着的夜清忧,看见她浅笑的眼眸,嘴角微微勾起,纵身一跃,跃入了那灼热的岩浆之中。
第七十五章死亦何惧
然而冶致跳到一半之时,突然转移了方向,纵身跃向夜清忧所在的方向,一把搂住夜清忧的腰,脚尖轻点在灼热的岩壁之上,一跃而起。
看着两个跃起的身影,寰宇心里升起一股子欣喜之意,然而下一秒,微生凉浅便轻而易举的浇熄了冶致和寰宇心中的希望。
“就算你们救了她也是白救,我的身体里,存活着我以鲜血养了十年的蛊虫,不出半个时辰,她这身躯壳只怕就得化为一滩鲜血了。别妄想你们可以救她,此蛊,除非是我,没人能解。”
寰宇侧头,看向一脸得意的微生凉浅,轻叹了口气。
突然,寰宇膝盖一弯,跪倒在地,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求你救她。”
夜清忧和冶致皆是一震,夜清忧想要伸手扶起寰宇,却怎奈身上无一丝力气,能话也说不出,只得任由寰宇如此为他卑躬屈膝。
男儿膝下有黄金,她很明白,这一跪,便折了寰宇这一世的尊严。
那个始终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男子,为了她的性命,竟舍了一个男人本该有的尊严。
夜清忧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心里,难受的紧。
微生凉浅看着向她磕下头的寰宇,轻轻皱起了眉,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别过头,不去看寰宇的身影:“她对你,就当真如此重要么?若是将死之人换了是我,你是否也能如此?”
寰宇抬起头,只直直的看着微生凉浅,却并不答话。
“就算是你编一个谎言来骗我,我也是愿意去相信你的,非要让我如此恨你么?”微生凉浅惨淡一笑,“明知道我没有办法杀你,所以故意这样刺激着我么?既然你无情,那么,我就是死,也不会成全了你。临死前还能毁掉你心上人的性命,那么我的死,也不算是没有价值了。”
微生凉浅这样说着,便要纵身往那岩浆之中跃去。
前一刻,寰宇还跪在离她几丈之外的地方,后一刻,寰宇身影已近微生凉浅身前,一把将她抄入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我这一生,但求无过,唯独对你,我终究是辜负亏欠了的。若你真要我的性命,拿去了便是,不要伤了旁人,也伤了你自己。”
微生凉浅侧头,看向寰宇:“你当真不怕死么?”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微生凉浅轻笑一声,从寰宇怀中挣脱:“或许这些年,是我执念了。是爱是恨,其实不过一念之间而已。她身上中的,不过是个普通的蛊毒罢了,根本没有什么以血养成的毒蛊。”
听到这句话,寰宇心中一松,冶致也几在同时松了一口气。
“她何其幸福,能有两个男人愿意为了她而牺牲了自己,既然你爱她,那么我就成全了你们两个,替你除了你的情敌,可好?”
寰宇皱眉,看向微生凉浅一脸深意的脸庞:“你什么意思?”
微生凉浅笑了笑,将视线落在冶致身上,却在不紧不慢的回着寰宇的问话:“通知冶致来之前,我已经通知了璃国趁着冶致不在之时攻打拂都皇城。现在,只怕皇城已经是岌岌可危了,你说,我算不算是帮了你一个忙?”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微生凉浅侧头看着身旁的寰宇,见寰宇一脸冰冷,微生凉浅不禁挑眉:“怎么,我帮你对付了你的情敌,连句感谢都没有么?”
“用这样的手段,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况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占有她,既然她的幸福不在我这儿,我又何必苦苦纠缠。凉浅,就到这里吧,放手吧,别再去参与这些无谓的争端之中了。”
寰宇一边说着,垂在袖间的手轻轻动了动,示意冶致离开。
冶致立刻会意,抱起夜清忧便往山洞外走去,微生凉浅欲起身去追,却被寰宇拦下。
“如果可以,放下杀戮,我们一起隐居山林可好?”
听得寰宇这话,微生凉浅心中一动,一时楞在了那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看着寰宇沉默了半晌,微生凉浅这才幽幽的开了口:“你说的,可是真?”
寰宇浅浅一笑,道:“我何曾骗过你。”
“你都骗去我十几年的感情了,就算再被你骗一辈子,我也认了。只是,你真的放的下那个丫头么?”
“她有她的归宿,我也该有我的生活。既然已经就此别离了,我们两个,还是各过各的好,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那么,你就不怕璃国攻入拂都皇城,冶致失了江山,她失了归宿么?”
“只要冶致还没有死,她就不会失了归宿。更何况,我相信,就算璃国攻破了拂都,冶致也能把它夺回来。这万里河山,终究是要落在他的手上的。”
“那好,那我们就退隐江湖,再不过问这世间的俗事。”
“好。”
……
离开山洞之后,夜清忧先回了璇玑宫中,向凤天禀明了情况,并表明自己要带兵支援拂都。
凤天想着夜清忧还未嫁入均国,亲自带兵支援拂都多有不便,且易引起争议,遂表明只愿借兵拂都,让冶致自己一人领兵回去。等到解决了均国的事情,再让冶致前来迎娶夜清忧。
然而,夜清忧却不愿。
“我不是在请求你,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借兵给我,让我同冶致一同去解均国之围,二是我只身一人随冶致回去,而你,从此不得认我这个女儿。”
凤天皱眉,看着眼前一脸倔强的夜清忧,轻叹了口气:“也罢,这辈子是我欠了你的,你想怎么做,都按着你的想法去做吧。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好。只是战场非儿戏,你一个女儿身,身上怎可背负如此重的血腥与杀戮?并且刀剑无眼,若是……”
“血腥和杀戮,我何曾怕过?刀剑无眼,战场无情,我又何曾不知。我与母妃不同她选择用委曲求全来维护自己所爱之人,而我,选择用杀戮,来成全我所爱之人坐拥万里河山。”
凤天低头不语,闭上了眼,挥手示意夜清忧去。
离开之前,夜清忧唤了他一声父皇,那是自她再次出现以来,第一次唤他父皇。凤天感动的热泪盈眶,看着夜清忧远去的身影,脸上扬起一抹欣慰的微笑。
那一声父皇,轻易的,便化解了隔在他们心中十几年的结。
第七十六章万里河山
凤天借兵十万,让冶致与夜清忧领军前往均国支援。
因为夜清忧身上有伤,所以冶致先派了先锋军前往拂都救援,而自己则与夜清忧一同紧随其后。
因为风归镜离去,拂都城内没了得力的大将领导,那铁骑军虽然勇猛,但群龙无首,加上璃国强军猛攻,拂都形势已成不利之势。
凤天借出十万精兵,冶致只带了五万回均国,剩余五万,冶致则将其派去围攻璃国皇城,以“围魏救赵”之计,来救拂都燃眉之急。
夜清忧和冶致到达拂都之时,拂都城内已是尸横遍野了。
拂都皇城已破,均国大军皆在皇宫死守,不让璃军攻入皇宫,等待着冶致带军前来救援。
夜清忧和冶致到时,先锋军已经和璃军交战了。
看着遍地的尸体,夜清忧皱了皱眉,一声无奈的叹息,叹息中,无声无息被卸落,骨碌碌滚倒尘埃,将满地沙土染红。
夜清忧此剑一出,身后层层叠叠的士兵,已经在冶致无声的指挥下如黑压压食人蚁群般涌了上来。
此处,兵将如海,杀戮如命。
在如今这个时刻,不管夜清忧如何不愿提剑厮杀,也终究是没有办法躲开的。夜清忧别无选择,只能提剑不停厮杀,将这无边的杀戮融入这无边的血色之中。
已经得了这一步,杀戮已是无可避免,夜清忧别无选择,只能跃身投入这场厮杀之中,任鲜血纷飞,溅在她的脸上身上。
四处纷飞的鲜血融成一片血海,将夜清忧卷入这无边的杀戮之中,每前进一步便是一个血脚印,每前进一步便是一具残肢断腿。
裂帛三尺,溅血千丈。
自她被莫救下那一刻起,自她成为万人窟一员之日起,自她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之日起,她就注定了,要一生与红为伍。
既然此生宿命已定,无可避免,那么,她只要以这手中长剑,为他开辟出一个血色妖娆河山,将这万里河山,双手奉上。
无止境的厮杀中,夜清忧已经不知道自己结束了多少生命,只是不停的挥剑不停的杀人,不停的将一个又一个的死尸踩在脚底。
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关心究竟死了多少人。她只知道遍地的尸体里,她已经无法辨认是敌是友。
身旁的冶致也已经杀红了眼,身上脸上染满了鲜血,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夜清忧身上的伤口愈发的多,冶致一直围在她身侧,或是一脚踹开即将便夜清忧袭来之人的身体,或是折断即将刺上夜清忧身体的长矛,或是干脆拧断欲对夜清忧意图不轨之人的脑袋。总之,能如何保护着夜清忧,冶致丝毫也没有懈怠。
夜清忧几欲倒下之时,冶致总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往她身体里不断输送着真气。
夜清忧的手臂已经酸软,剑已经要挥不动了,然而此时,她却突然听到队伍背后的一声异动。
冶致和夜清忧微微一愣,齐齐回头,身后出现,正是风归镜、月、璃辛,和他们带着的一对精兵。
两人望着不远处策马而来的身影,嘴角双双上扬。
厮杀开始从风归镜等人四处蔓延,原本一直攻击着冶致和夜清忧的士兵,也转攻向这队来历不明的队伍。
夜清忧压力一松,这才得了空闲的时间撑着剑在原地大口的喘气休息。
然而敌人却丝毫不给夜清忧休息的机会,提刀便往夜清忧杀去,夜清忧无奈只好再次提剑厮杀。
不过片刻,风归镜等人便以无可阻挡的趋势杀入了冶致和夜清忧的队伍之中,与两人会合在了一起。
看见风归镜身影,冶致只是淡淡一笑,所有要说的话语都融入了此刻无声的厮杀之中。
看着月时,夜清忧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只好投去一个淡淡的微笑,代替了这厮杀之中的千言万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断向夜清忧输送着真气,冶致也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身上也添了不少伤口。
夜清忧身上力气已经尽了,无力的将剑尖杵在地上,然而此时却有刀光在她眼前漫越。
冶致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前去阻挡那一刀落在夜清忧身上,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刀尖轻轻划过夜清忧白皙的脸庞,在她那无暇的脸庞之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痕,腥甜的鲜血随之流入了夜清忧的口中。
冶致双眼充斥着杀气,替提剑便将刚才那人划作了两半,然而夜清忧,却怔怔的楞在了原地。
冶致上前搂住夜清忧慢慢下滑的身体,看着怀中双眼呆滞的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你说话,说话啊!”
夜清忧抬眼,双目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一般,楞楞的看着冶致:“我这张脸,是不是毁了?”
“不过是张皮囊罢了,毁了就毁了,只要你还活着,给我振作起来。”
夜清忧闭了闭眼一把将冶致推开,眼底带着几分绝望之色,连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
“没了这张脸庞,我还如何配得上你?”
冶致也不去扶倒坐在地上的夜清忧,随手扔开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尸体,手中长剑一举在那俊美的脸庞之上,也划上了一天长长的伤痕。
夜清忧一楞,急忙起身捂住冶致流血么伤口,冶致却将她一把拉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道:“既然你觉得配我不上,那么,就让我来配你。”
夜清忧一滴眼泪落在冶致后背,与他满身的鲜血融在一起,又滴落在了地上。
看着不远处的夜清忧和冶致两人,月欣慰一笑,嘴里喃喃道:“清忧,我相信,他是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看到你幸福,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万里河山妖娆,有他与你执手共赏,也是你此生之幸。
尾声尘埃落定
冶致派兵去攻璃国国都,璃军不得不带军回国抵御,均国之围也因此被解。
然而,事情却未因此而画下句点。
冶致承诺夜清忧,三个月内必定攻下璃国,用璃国江山作为聘礼,将她风风光光迎娶进宫。
冶致派出十万大军攻城,又派人断了璃军粮草,绝他后路,不过两个月,璃国被攻破。璃皇战败自尽,璃国疆土尽数纳入均国境内,均国国土,又得拓展。
璃国被攻下之后,冶致依约将夜清忧迎娶入宫,并被封为凤阳皇后,当为凤凰朝阳,母仪天下之意。
婚礼办的异常隆重,夜清忧也披上了凤天派人专门为她订做的婚服。即使容颜被毁,夜清忧的绝代风华,也是万般妖娆。就如同这万里河山,妖娆无比。
冶致掀开夜清忧的盖头,看着她脸上那道淡淡的伤痕,不但没有不悦之色,反而带着几分得意:“以后,只有我是唯一一个配得上你的人,所以这辈子,你只能呆在我身边了。”
“就算是以后你什么时候嫌弃我了,我一定不会离开,我也会一直呆在你身边。”
冶致笑了笑,将夜清忧拥入怀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番誓言,至死不渝。”
拂都外,某个偏远小村庄内。
“看到清忧的婚礼,我好像突然觉得我们的婚礼似乎显得太过寒酸了,相公,你觉得呢?”
月摸了摸下巴,侧头看着身旁身着一身粗布衣服,却掩不住眉眼之间俊秀模样的男子。
风归镜赞同的点了点头,将月一把拉入怀中:“我也觉得,不如,我们再补办一次婚礼,然后,再来一次洞房花烛夜可好?”
月一把推开风归镜,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指着那一地的柴禾,厉声道:“还不快劈柴,今天劈不完就不许吃饭!”
风归镜撇了撇嘴,不情愿拿起了斧头,心里却是幸福着的。
寰宇也推了催心阁阁主之位,带着微生凉浅一同归隐山林,日子过得虽不算多么富足,却是十分的舒心。
数年后,凤天退位。
因璇玑皇室并无男丁,而夜清忧又为长公主,所以按照惯例,长公主之夫,便是璇玑国主。
自此,三国合并。
万里河山妖娆,只他与她,携手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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