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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院中的第七天,唐安接到了李砚秉派人送过来的一个消息:
莫修者与苏定边联手,在驻防军团的配合下成功击杀八百炼体者、七名修者,包括一名灵府境修者。莫修者重伤,苏定边轻伤。
唐安的瞳孔微微涨大。莫修者竟然重伤?一个炼神境的修者竟然会在围剿两名灵府境修者的战斗中重伤?元石可是对炼神境没有任何作用!
恐怕,这天,又要变了。
当唐安来到李砚秉的院落,发现无论是越发热闹的戍边城还是临近李砚秉小院的街道,喧哗如常热闹如常,就连巡城的游骑也都一如往常。
见到李砚秉,唐安没有客套,直接问道:“莫修者怎么能重伤?”他问的是怎么‘能’,而不是怎么‘会’。
“谁都不希望如此。”李砚秉道:“但事情已经发生,就必须限制住这件事的传播。”
“堵而不疏?”唐安追问:“都有谁知道这件事?”
“苏定边、你、我。”李砚秉的回答出乎意料:“至于莫修者是否打算向上面报告,那是另一回事,至少这个消息不能在边境传开。”
“哪个灵府境死了?”唐安想了一下问道。
“河图鲁没死。”李砚秉从侧面回答了唐安的问题。
“不知道名字?”
“爆体而亡。”
“……”
小院沉默下来。在莫修者面前依旧能爆体,并且将莫修者炸成重伤,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苏前辈怎么样?”
“短时间内无法动手,但已经开始疗伤。”
唐安身体微微前倾:“李将军,莫修者有没有说明,为什么会被灵府境的爆体重伤?”
“苏定边救回莫修者时,莫修者已经昏迷,即使稍后清醒过来,也未曾言语。”李砚秉眼底闪过讥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唐安心中冷笑一声。
“莫修者自然不会讲消息透露出去,而苏定边、你、我,自然也不会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河图鲁会不会故意在逃走时,将这个消息传开。”李砚秉道。
“这也要有人信才行。”炼神境修者的强大毋庸置疑,如果有人说灵府境拼命就能重伤炼神境,没有任何一个修者会信。
“会有人信的。”李砚秉眉毛皱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有人希望替换掉莫修者,很快就会有人相信,然后调查。以莫修者此前的所作所为,以及如今重伤的状态……”
唐安先是愕然,然后笑了一下:“还真不如早点将莫修者重伤之事上报。”
“写你的名字还是我的名字?”李砚秉一笑了之,他知道这只是唐安的一句玩笑。莫修者毕竟是炼神境的修者,即便这般丢脸,也不是李砚秉或者唐安敢得罪的。
“龙家在这里面出了不少力,最先发现河图鲁这些人的就是他们。如果河图鲁够聪明的话,应该会将龙无欲放回。”李砚秉道:“而有关莫修者的消息,也应该从前面传开。”
唐安眉头一挑,静等下文。
“我之所以会将莫修者重伤一事告诉你,便是希望你能够到前面去,稳住前面。”李砚秉用手指将石桌上倒扣的锦缎推向唐安。
样式标准的任命书。唐安翻过锦缎,上面‘巡按使’的官职倒是让唐安微微怔住。
“巡按使并非正式官职,战前需要巡按边境前线时才会由两名统领之一兼任。不过,这个时候明显不适合由统领兼任,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李砚秉解释道。
“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唐安一边收起锦缎一边说道:“李将军是否也这么觉得?”
李砚秉恍若未闻。
…………
戍边城距离边境还有一小段距离,而且在真正的两国边境交界处,双方也都会默契的留出五里左右的缓冲地带,李砚秉口中的前面,指的就是建立在缓冲地带的一个个前哨卫所。
执剑军团驻防的边境约有二十个卫所,下辖百余个哨所。在李砚秉宣布了战备命令之后,最前线的百余个哨所已经开始执行差不多快忘了的战备警戒,而二十个卫所则部分增派了少量武师境炼体者。
哨所的作用是发现敌人并通知卫所,再由卫所通知戍边城或军队,形成最初的警戒体系。卫所在战争初期的阵亡率极高,毕竟卫所设置的地点一般都是交通要道或是容易被渗透的地段,即使能够成功传递消息,也很有可能因为无法躲过敌人的先遣部队而阵亡。卫所如此,哨所的阵亡率就更高了。
哨所位于最前线而且驻防力量薄弱,被边军们戏称为‘抚恤金兑换处’,除非敌军不希望与哨所纠缠一味只求突进,不然的话如果敌方先行进攻,被袭击的哨所阵亡率几乎为十成。
卫所百人哨所十人,顶在最前线用生命传递消息的就是这三千多人。
作为巡按使,唐安暂时拥有了一支一百人的精锐游骑护卫,由李砚秉亲军调拨。原本如果是统领巡查的话护卫数量一般都会多达三百人,不过李砚秉以没必要为理由,只调拨给了唐安一百人。
“你叫什么名字?”穿梭在密林中的小道上,唐安饶有兴趣的对并行在左侧的这支队伍的队长问道。从见面开始到现在两天的时间,这个冷厉的军人始终一言不发,除了刚刚见面那一礼,完全看不出哪里有尊敬的样子。
“属下名为辛远辉。”冷着脸,辛远辉硬邦邦的回答。
唐安毫不动怒,兴趣不减的继续发问:“辛队长在边军多少年了?”
“二十一年。”辛远辉回答。
唐安掐着指头算了算,咂舌道:“你十八岁就加入边军了?”
“唐首席觉得很惊讶?”辛远辉似乎从来不知道改变语调:“很多人不到十八岁就已经加入边军,属下这样的年龄并不稀奇。”
“不不不,我只是好奇,一个不懂得人情世故,而且缺乏信任的人,如何能够在边军中活上二十一年并晋升为游骑?”唐安直接的问道。
这次辛远辉没有回答,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改变。
唐安也不追问,两人之间的对话就这么停止了。
“唐首席,前面即将到达东山卫所。”许久,辛远辉接过后面游骑的地图,对照着说道。
“还有多远?”唐安问道。
“直线距离大约七百米。”辛远辉估计了一下后,指向东北方。
“你们等在原地。”唐安丢下这句话,翻身下马,就这么正大光明的一步一步走向卫所。
六百米、五百米、四百米……终于,在距离卫所仅剩三百米时,唐安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了些许声响。然而唐安不为所动,继续迈步向前。
咻!尖锐的破空声终于响起。不过这声音响起之后如同石沉大海,并没有军规中本应快速赶来的卫所其他斥候。
“出来吧。”唐安左手凭空向下一挥,一处不起眼的长满杂草的小土堆顿时被击散,但飞溅而起的尘土中,一道敏捷的身影竟然借着尘土中夹杂的石块,轻轻一点翻身跃上数米高的大树。
唐安意外的看着窜入浓密树冠的身影,只凭石头就能敏捷的跃上数米高的树冠中,武师境炼体者要做到也并不容易。一丝的灵气沿树干而上,而后树冠中响起了不自然的树叶摩擦声,随即方才窜入树冠的那道身影略显狼狈的跃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唐安。
将手中的任命书丢给身穿土黄色麻布衣的男子,后者疑惑的将之展开。
仔细的看了两遍锦缎,这名男子方才向前两步恭敬的将锦缎举起,单膝跪地:“东山卫所斥候程常笑见过唐巡按使。”
“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唐安收回锦缎,笑道。
“卑职已经暗中跟随唐大人四百余米,所以能够确定唐大人的身份。”程常笑恭谨的回道。
“你一直在跟踪我?”唐安真的惊讶了,这七百余米并非地势平坦,茂密的树木很容易遮挡视线,如果真的跟踪了七百余米,那就说明这个叫程常笑的斥候不止一次移动过,而自己根本买没有发觉!
看出唐安的疑问,程常笑道:“唐大人随行护卫只有一百游骑,故而卑职有些犹豫未能现身,还望大人恕罪!”
“无罪。”唐安摆了摆手:“不过其他的斥候为什么在你示警之后毫无动静?不要说,东山卫所的斥候都有你这份能耐。”
程常笑这次没有及时回答唐安的问题,两人间一时沉默无语。
“算了,带我去你们的卫所吧。”唐安道。
“还请唐大人移步官道。”程常笑忽然道。
“嗯?”唐安停下迈出的脚步。
“林中尚有几处陷阱,短时间内卑职无法拆除……”程常笑尴尬说道。
“哦,那便走官道吧。”唐安眼中惊奇更甚,随即转身,程常笑快步跟上。
带了一个卫所斥候回到队伍中,辛远辉也不发问,依旧冷着脸迎接唐安。待唐安上马后,其他游骑才翻身上马,程常笑骑上一匹备用马匹在前面带路。
绕过方才的密林,一座样式标准的卫所出现在众人眼前。不过卫所样式虽然标准,周边也都完全按照规定清空,但无人把守的卫所大门,却是异常扎眼。
“不虚此行啊!”唐安冷笑,催马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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