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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奇的火灾,在干燥的冬夜中烧得极旺,火势蔓延得也快。大西伯爵的城堡,骚乱鼎沸。逃命的、救火的、看戏的、趁乱作恶的……,应有尽有。血族在这突发的事件中,来不及封锁城堡追查幕后黑手;他们的首要任务是灭火,从而减少财物的损失和人员的伤亡。
苍凡趴在青木翔子毛茸茸的、强壮的狼背上,双手紧紧地搂抱着她的毛茸茸的、硕大的前峰,但感两耳生风,一路奔骑。
此刻的她,除了胸脯和四肢稍微地区别于真狼之外,其余地方与真狼如出一辙。然而对于她是狼人的事实,他仍然感到难以置信。
“离开我!”
青木翔子嘶喊着,然而苍凡没有听清楚,因为她的喊话已经失却人类的语调和清晰。
正当他困惑之际,她的左爪从她的肩膀扳伸回来,抓住他的肩臂,嗥叫一声,把他甩砸出去。力量之大,竟是把他砸出百米之远——,噗!身体与地面的巨大碰撞,刹时令他感到天旋地转。他还没来得及恢复神智,面对怒扑而至的青木翔子,双掌反射性地推出,蓬!狂狼震退!他的神智陡然清醒,双目一瞪,但见她退而复进。怒嗥声中,她扑到他的身上,双爪按抓他的双肩,爪指刺入他的肌骨,痛得他惊声呼喊,“青木学姐,你要干什么?”
没有回答,只有狼嗥。
怒张的血盘大口,咬向他的头颅!
他惊得抬手格挡,狼嘴咬在他的臂腕……
“青木学姐,你要杀我?”
苍凡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危险,他的左拳击向她的狼头,欲图阻止她咬断他的右腕,但是轰打三拳之后,她仍然没有松口,他又被她的狼躯制压着,根本无从反击、也没有力量反击。
惊急之中,他的左手两指戳向她的双眼,逼得她松口躲避,但他无法逃离。
双肩的疼痛令他的双臂几乎作废。
她的右爪松开,一爪撕拍在他的左脸,爪劲震击得他头晕目眩……
与生俱来的求生意识以及神秘的力量怒然迸发,却不能够把巨狼形态的她震飞出去。
在此生死存亡之际,在他神智模糊当中,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左拳勾打而出,重重地轰击她的狼脸,蓬!她的狼躯被轰得侧飞。他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如兽般朝她落地的方向冲跑,可是冲跑了三十多米,他的意识陡然清醒,看到十多米外的狼影,他果断地转身逃跑……
狼嗥怒嚎!他回首一看,她朝他奔扑而来,他深知自己跑不过她,毅然止步,转身迎战。
无法逃生,当以死相搏!这是铬印在他生命里的信念!生存,乃是他不死之欲|望!
他的愤怒已然覆盖他的恐惧,怒吼着迎向她,抡起左拳轰向她的狼脸……
悲哀的是,她的右爪轻松地抓住他的拳头……
忍着剧痛,他抬起右手,中指和食指戳向她的狼眼,结果却是戳中她坚硬的右爪。
他痛呼出声,撞入狼胸,张口咬在毛峰之尖,右手探落,寻找到她的另一处弱点,狠劲勾入……
“混蛋,你干什么?”狼嘴怒嗔,却是青木翔子的声音。
苍凡抬首起来,愣愣地看着她的狼脸,问道:“青木学姐,你不杀我了?”
“我杀你干嘛?”
“刚才你想杀我……”
“对不起,我处于狂怒中,所以攻击你——,我不是让你离开我的吗?”
“你把我抛出去之后,就扑过来咬我,我哪里有时间离开你?”
“哦,那时我已经濒临失控……,你的手要在我下面弄到什么时候?”
“啊?呵呵……”苍凡血脸露笑,右手抽离她的下体,“青木学姐,你不会再杀我了吧?”
青木翔子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在这种状态下,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苍凡急道:“那你变回人类啊?你刚刚想把我吃了,你知道吗?”
青木翔子狼嘴一张,似乎有些羞臊地道:“现在变回人类,没有衣服可穿。”
苍凡举目张望,只见人们四处逃窜,他便道:“我们可以去抢一套衣服。”
“没有时间穿衣服了,我先带离你离恒町吧。”青木翔子横抱起苍凡,以直立的姿态奔跑起来。“今晚之事,血族必然追究,不知道是哪个家伙闯出如此大祸。唉,但愿伤亡的人类不是太多!”
苍凡道:“张光宗和萨雅克闯的祸。”
“啊?”青木翔子道,“那两个混蛋疯了吗?”
苍凡道:“他们没疯,是我请他们帮忙的。我知道你吸毒,我想救你。”
青木翔子在奔跑中低下狼首,在黑暗中看着她怀里的苍凡,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苍凡解释道:“派对上许多人都在吸毒,我看得很清楚。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你在吸毒。本来我是不想管的,可是那个吸血鬼要你去表演,我感觉你不愿意,好像你是被逼的,所以我回头找张光宗和萨雅克,请他们制造混乱,我好趁机救你出来。”
“你救不了我,一旦毒瘾发作,我还是得回去找他们。”青木翔子抬起狼首,望向城堡大门,却见那里被许多狼奴守着。她掉转方向,穿过城堡里的树荫,到达城堡南侧的城墙,狼躯扑跳,落到城墙之外,吓得城墙外的人们惊恐奔逃。
苍凡又道:“青木学姐,如果你的毒瘾戒掉,你是否会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青木翔子道:“戒掉毒瘾何其难!”
“我的血液可以解毒,刚才你咬的时候,应该喝了我的血,但我不知道是否有用——”
“你的血液能够解毒?”青木翔子惊呼出声,低首看着苍凡,狼嘴几乎碰到他的嘴……
“唔,可以解毒。”
青木翔子的脚步放缓,仰首望着黑暗的远天,道:“难怪我能够从失控中清醒过来,原来是你的血液解除了我的狂暴状态。我没想到你是如此神奇的存在,假如有了你的血液,我们狼族将不再需要血族的血液。你的血液对我的毒瘾也是有效的,我此刻很清醒,只要心中的毒瘾渐渐消除,或者我真的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
苍凡愣道:“青木学姐,只要你变回人类,就是原来的你啦。”
青木翔子道:“你不懂的,我的心已经死了。”
苍凡不服地道:“我怎么不懂?我很聪明的好吗?你的男朋友死了,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你不能够说你的心死了啊!那些吸血鬼个个都是死人,他们的心还跳动着呢!”
青木翔子沉默一会,道:“是谁把我的男友的事情告诉你的?”
“萨雅克。”
青木翔子再次陷入沉默,苍凡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哪怕看得清楚她的脸,他也难以看懂她的神情。她不愿意说话,他也变得安静。在安静中,他听到她急促的狼喘,——她在奔跑。半个多小时后,她抱着他跑出恒宿町,走在恒宿町南面的公路上。她的狼躯渐渐地转变,恢复她美丽的人类形态,却依然横抱着他前行。
“我曾想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一辈子,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没有选择变身。我控制着我的情绪,融入人类的生活中。我几乎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但在一年前,一次意外,让我失去了一切。
在歇斯底里的悲伤中,我失控地变了身。那是我首次变身,因为是在家中,所以没有闹出大事。然而我无法抑止对他的思念,我的心痛苦得像是要撕裂。我来到恒宿町,随意地进出派对和夜店,随意地跟男人睡,疯狂地吸食血族制造的毒品。只有在这种堕落的生活中,只有在那虚幻而疯狂的状态里,我才能够暂时的遗忘他、遗忘悲伤。
在那半年里,我一次次地重复着如此肮脏的生活。直到这个学期伊始,我的母亲找到我,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我,默默地流泪。我回家了,重新回到学校,可是我戒不掉毒瘾,常常偷偷地进入恒宿町,用我的身体赚钱来换取血族的毒品。血族知道我是狼族骑士,对我甚是忌惮;后来我的需求越来越大,他们也愿意赊帐。越来越多的债务,我已经无法偿还。最终,他们要求我在派对上表演节目给宾贵观看,我只得同意。今晚,是我第三次表演……
我想,既然无法回头,就那样吧。在堕落中,在疯狂中,至少能够忘掉思念和悲伤。偏偏每次清醒之后,思念和悲伤越是浓重。于是我继续着堕落的生活,继续着想要遗忘却无法遗忘的思念和痛苦。我,想忘记的。想回到曾经的生活,因为他也不想看到我这般的生活……”
青木翔子诉说到这里,苍凡的手机响了。她低首下来,看见他闭着双眼。她怔然片刻,取出他的手机,接听道:“我在南面的公路上,你们过来吧,他受伤很重。”
“青木学姐,别把我送到医院,也别让其他人照看我。我想睡觉了,你不要离开我。”
苍凡再次闭起双眼;她知道他这一次是真的睡了。一种疲惫的昏睡……
灯光从背后照射而来,一辆轿车停在她的身旁。
车门打开,萨雅克从副座走出来,看了看她怀抱中的苍凡,暴然怒骂:“干|他娘!谁把笨蛋打得这么伤?老子回去宰了他!”
“我打的。送我回家。野集町。”
青木翔子冷静中掩饰不了她的愧疚之意。
萨雅克惊呼道:“翔子,你是狼人?”
张光宗在车里喝道:“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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