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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珊瑚城，卫城司。
“真亦·戎图？”
“我是。”
“猜猜看，卫城司抓你的原因是什么？”
“问我？”
真亦抬起头，阴暗的房间里，一个眼看就要退休的老头坐在自己对面，一脸安逸的神色。
“对。”
托善·无青点了点头，尽管邰穆·衔固非常巧合地找到了那枚纽扣的所有人，但依然改变不了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对他的认识，托善还是要赶在他回来之前从真亦口中套出一些实际的线索来，如果他这么晚了还会再跑来卫城司的话。
“我不知道。”
真亦摇了摇头，如果是珍饰坊的那件事，现在坐在这里的应该就是囚迭修了。
“我不知道。”
与伊茉绿·血吻对话的过程偶然闪现，或许是因为灌了太多酒缘故。
“你犹豫了一下。”
托善年老，双眼却不老。
“如果你觉得我有罪，我眨个眼都是别有用心。”真亦说道。
“我想给你清白，但你必须先向我坦白。”托善说道。
“好吧，刚才犹豫那一下是因为想起一个女人。我和她认识不到三天，我跟她很来感觉，但她急着向我索要承诺，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不知道。”
“这是我给你坦白。”真亦一口气说道。
“想要清白，你还要坦白的更多，今天一天都做了些什么，见了些什么人？”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
“慢慢说，你有的是时间。”
“今早……”
……
……
……
“……然后我就被卫城兵押到这里来了。”
“你提到了‘寻猫启事’？”
听完真亦的陈述，托善问道。
“怎么？和我被抓的原因有关？”真亦疑惑道。
“你相不相信某些动物的个体会拥有超乎其种群限度的灵性？”
托善沉吟了半响，问了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
“相信，就像人类，庞大的基数下总有那么几个与众不同。”
“那你相不相信你的那只叫做‘大侦探’的猫是与众不同的？”
托善将一张寻猫启事拍到桌子上，说道。
“‘大侦探’，”真亦想了一想，“它确实很有灵性，但是……”
“‘大侦探’的耳背是什么颜色？”
托善打断道，真亦这下完全懵了，难道“大侦探”和自己被抓还真有什么联系？
“仔细想想，这很关键。”
寻猫启事上的画像并没有画‘大侦探’的耳朵，大圆脸的下部是白色，左上部是浅橙色，右上部则是黑色。
“橙色。”真亦说道。
“左边还是右边。”
“两边都是橙色，浅橙色。”
真亦回答道，无论托善问什么，他都飞快地回答，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知道他想知道的，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家伙审问起人来是一把好手。
“果然如此。”
托善长吁一口气，难以置信地摇头。
“轮到你开口了？”真亦急切道。
“你是清白的，”托善站起身子。
“这跟我的‘大侦探’有什么关系？”真亦问道。
“你是被你的爱猫嫁祸的，在你抽出时间去找寻它的时候，它却处心积虑地害了你一把。”托善顿了一下，又进一步解释道，“我们在一个命案现场发现了一枚纽扣，纽扣上面有几条细痕以及些许黄色的食物粉末，起初我并未深究这些细节，直到我们从附近杂物堆上的一把木锉挫头上发现几点鲜血和一撮杂着白色的浅橙色动物毛发之后，我突然意识到那些细痕可能是猫狗之类的动物啃咬之后造成的。那时这还只是假想，但我们在搜查到那件掉落纽扣的衣服时意外地发现了几张‘寻猫启事’，多个线索的相互联系让我想到了这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大侦探’现在在哪里？”
真亦问道，虽然坐在他对面的老家伙将几个巧合串联成了一个勉强称得上合情合理的故事，但直到现在真亦还是不相信这一切是由“大侦探”一手造成的。
“暂时还不知道，”托善说道，“我的手下在现场见到过一只猫，但他坚称那只猫是白色的。”
“是白色的，除了头部，其他地方的毛色都是白色。”
再加上第三个人的证言，真亦似乎已经不能再蒙蔽自己了。最不可能的背叛，两年时间，真亦让垂死在墙角的猫崽成长为现在的“大侦探”，费时费力费心，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报偿。
“毛色听起来也如此特别。”
托善看着年轻的真亦，不禁为他叹息。
“以前只是觉得它特别通人性，觉得它好像能听懂我所说的话，没想到它这么有能耐，我不知道该不该为它高兴。”真亦哭笑不得。
“必须要告诉你的是，这个‘荒谬’的证言帮你翻案的可能性很渺茫，先不说参相与代领主能不能相信，就算他们相信了，也不能仅以这一证据让你脱罪，因为实在不合常理。”
“话说我还不知道‘被’我杀的那个人是谁。”真亦摆摆手，倒是不想去计较那些。
“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凭借你的族姓，卫城司是断然不能抓你的。”
托善说道，语气有些隐晦。
岛内的法律，贵族杀死贵族，发配远境；平民杀死贵族，即日处死；平民杀死平民，剃眉充军；贵族杀死平民，削爵降职，这是基本的框架。
“怎么？”
真亦虽不是贵族，但戎图之姓不是随便盖的，他本以为此番遭遇再不济也是失了戎图理事，再大不了就逐出珊瑚城，可听托善那么一说，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既然你是清白的，我倒不介意让你看一些东西。”
托善说完便走出屋门，不一会儿又回到屋里，手里多了一摞资料。
“你亲自看看好了。”托善说道，“前面一共五个人，死于同一种手法。”
“乌墨城、冈贝尔城、濑水城、濑水城、海马城，我自从担任戎图理事以来从未出过珊瑚城，他们能将这些来自全岛各个地区的案件牵扯到我身上？”
真亦粗略地翻了翻资料，说道。
“他们只要一口咬定你参与到珊瑚城的案件就足够了，其他地方的案件可以说是受你指使的，要知道，他们想要的只是平息民愤，很显然抓你背黑锅比找到真凶容易的多。”托善说道。
“凶手犯下这么多起血债，真的就不留一丝痕迹？”
“我有一位老友，本是乌墨城卫城司总领，就因为执着于调查而被撤职，而我手头的资料基本都来源于他的调查，其他城市基本都是敷衍了事，个别的甚至连死者身份都搞不清楚。”
“我要见参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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