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8
天色已近昏暗，旧珊瑚区，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窗台，依旧是那株几乎完全枯萎的不知名植物。
“阿布亚，把猫咪放下，吃过晚饭之后再和它玩。”
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饭，妈妈看到孩子一直忙于照顾怀里的小猫，便说道。
“我不饿。”
小男孩抚着小猫耳背上的小伤口，任性地说道。
“斯黎林。”
妈妈希望爸爸出面管教，但这个疲累了一整天的男人现在只想赶紧填饱肚子。
“斯黎林·曲宁！”
“你要我说多少遍？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那两个字。”
斯黎林正打算盛汤，听到妻子喊他的姓名，负面情绪一下子喷涌而出，他猛地将汤勺摔到桌子上，说道。
“我就说那么一句，你发什么神经？”
赫苏忙了一天，回家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做了晚饭，到头来得到的却是呵责。
“好好地吃个晚饭不行？”
“勺子是你摔的，还反过来对我大吼大叫？”
“说了多少次，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
“是你自己一直放不下，却怪我偶尔提及。”
“妈妈，不要哭了。”
小男孩阿布亚把小猫放在地上，端起了面前的小碗。
“我现在就好好吃饭。”
“我出去买些烟竹。”
斯黎林退身站起，披上外衣，匆匆逃离。
将夜的阵风微微冷峭，斯黎林站在蜿蜒的路口，点燃一根烟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就在前面的大公寓，再多走几步就到了。”
“等等我，别跑那么快。”
两个大男孩从这个无助的男人面前经过，当初离家时，大概也是这样的年龄。
“小伙子，发生什么事了？”斯黎林问道。
“好像死人了，我也不太清楚。”
跑在后面的大男孩说话间便消失在他的眼前，斯黎林站在原地，一口一口地吸着烟竹，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处理这一次的摩擦。
十六年，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向妻子赫苏宣泄失控的情绪了，妻子总会想的太远，觉得他情绪喷涌的原因是后悔曾经年少轻狂的决定。他不确定是否真的是这样，虽然锦衣玉食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眼看爱情在每日的柴米油盐中消磨，还不如让它在最刻骨铭心的时刻，被残忍地分割。
29
或许是因为白天被侄子囚迭修数落了一顿的缘故，邰穆·衔固竟然令人意外的跑去卫城司巡查了一番，并且正当时机地接到旧珊瑚区的命案。他本来就觉得担任卫城司总领的这两年实在没做什么实事，于是，精心不如赶巧。
等邰穆·衔固抵达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市民，看到一脸富态大官相的邰穆出现，市民们大都识趣地让开道路，不识趣的也被手疾眼快的随行武士揽到一边。
四楼三号房间，邰穆看了看门牌，刚迈了一只脚进去，就和从屋里匆忙跑出的年轻卫城兵撞了个满怀。他正要发怒，却见到那年轻人脸上红白不定，看着模样怕是快要吐了。当着一众市民，邰穆倒卖个轻巧，大肚地退后一步，让那个年轻的卫城兵先出来。
旁边的武士抢出来溜须拍马，邰穆笑了笑，腆着肚子走进屋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公寓里几个人都面有菜色。
血迹从床的另一侧流到墙根下，邰穆收了收嘴角的笑容，继续往前走。
“总领，现场太过血腥，我建议……”
卫城司副领托善·无青说道，他在卫城司工作了大半生，担当卫城司副领也有十几年，对付邰穆这种偶尔童心作怪干扰正常工作程序的达官贵人，他自有他的一套办法，不过这次托善失策了，邰穆大人不是来走过场的。
“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要你提醒我避让？”
邰穆白了托善一眼，尽管后者已经白发苍苍，邰穆还是不留任何情面。
屋子里气氛骤冷，一众卫城兵从来都是听从副领托善·无青的调度，今天突然蹦出一个总领，而且两人看起来还不融洽。
“还不让路。”
邰穆身边的武士吆喝道，公寓的房间很小，床却是大尺寸的，两个愣头愣脑的卫城兵站在床尾狭窄的位置，挡住邰穆的路。
“哦。”
那两个“挡路”的卫城兵急忙退到托善的后面，邰穆赞许地看了武士一眼，大咧咧走上去，一脚踩在血泊里。
“这个……”
“随他。”
托善摆手打断手下的话，沉着脸站在原地。
尸体呈“L”形靠着床边的大衣柜，背对着门。死者双眼因脑部受压而突出大半，头盖骨也严重变形，致命伤在右颞部的凹陷处，死因应该是被人活生生地扼住颞骨的薄弱地带直到大拇指完全掼入脑部，从四肢的扭曲程度来看，这一过程的持续时间并不短。
“也没有多么血腥，对吧。”
邰穆咽了咽喉咙，问旁边的武士，后者没有答话，掩住口鼻不住地点头。
“所以，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邰穆在尸体周围随便观察了一圈，然后返回门口，呼吸着外头的空气，同时当着一众市民的面，高声说道。
“给总领递上去。”
托善说道，一旁的卫城兵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小纸袋呈给邰穆，邰穆一把夺过纸袋，随手塞到怀里。
“天色也晚了，剩下的明日厅前再议吧。”
邰穆说着便拖着步子出去了，几个年轻的卫城兵面面相觑。
“不管他，再找其他线索。”托善·无青说道。
却说邰穆出了寓所，没去卫城司，也没回自家宅邸，而是径往“金屋藏娇”的小阁楼去了。
被囚迭修砸坏的门已经换了新的，邰穆敲了半天，芮筱才跑来开门。
“睡下了吗？”
邰穆看到芮筱穿着单薄的睡衣，便问道。
“我以为大人今天不会过来，就早睡了。”
芮筱扶着邰穆往楼上走，娇声道。
“刚才见了些难受的场面，胃里搅腾翻滚，快熬些茶汤来。”邰穆说道。
“我先服侍大人躺下。”
及至床边，邰穆立刻躺倒，芮筱帮他脱了鞋子，然后开始动手脱邰穆的衣服，怀里的纸袋掉到地上，“证物”也倒了出来。
“这个是……”
芮筱将那证物拾到手心，说道。
“一个案件的证物，装起来放在桌子上吧。”邰穆仰起头，说道。
“我想我见过这个东西，”芮筱看向邰穆，说道，“就在今天早上。”
“怎么可能？”
邰穆说道，芮筱半步不出阁楼，怎么会跟旧珊瑚区的命案扯上关系。
“我没有妄言，”芮筱说道，“虽然隔着珠帘，但我绝对没有看错，早上那位突然造访的客人穿的衬衣就是这种扣子！”
(https://www.mangg.com/id41673/224096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