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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前寨与后寨
不理会众人的错愕,周仓又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刘书铭心说这人脾气可真够驴的,昨晚自己输了死活不认帐,今天睡一觉醒来就往外派送寨主,送完一个不成,你一刺激他,他还非要送一再赠一……但是事情终归不能这么儿戏,看看对面坐着的关虎和几个头目有口难言的表情,恐怕还得自己来趟这个雷。刘书铭梳理了一下话语,打破沉默说道:“周大哥!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要让小弟来当这个寨主?”
“当然是真心!不光是后寨,连前寨的位子,咱也让出来了,还要如何真心?”周仓愠怒道。
“我看未必!”
“你说什么?”
“我看你是想要设计害我!”
“你放屁!……”周仓腾地站起。
“我这人手无缚鸡之力,昨天才杀了后寨的寨主裴元绍,今天你就让我去那里当寨主,你是不是想让我到了那里,被他的手下乱刀分尸,你好替裴元绍报仇?他不是跟你一起,跟过地公将军张宝吗?是不是?……”
“不是!......”周仓一张黑脸紫红,反驳道。
刘书铭不理会周仓,不停口继续道:“你不光想害我,你让赵云来当前寨寨主,是想连他一块害。赵云昨天当众打赢你,你怀恨在心,却又打不过他,就想让初来乍到的赵云来当寨主,你手下众人肯定会不服气他啊,他的寨主怎么会当得稳,可能几天就被人害死,不,可能一天不到,就被人害死……”
说到这里刘书铭稍微顿了一顿,加重语气道:“可能不出几天,我们就全都被你害死,是不是?”
“不是!……你放屁!……”周仓的黑脸快要胀出血来了,心里边突然间觉得有万千反驳的话一齐拥挤到了嘴边,却又没有一句能出得了口。关虎害怕周仓动手,站起身怯怯地拉扯他的手臂,周仓怒气冲冲的把他推开。
刘书铭不理会周仓发怒,又抓过媛儿手掌握在手里。这时候媛儿早停止了流泪,正惊恐地看着刘书铭和周仓,吃惊刘书铭为什么没事把周仓招惹成这样。刘书铭轻握媛儿的手掌,侧头向她微笑,示意没事。
半晌无语后,脸色渐渐缓和的周仓坐下身,说道:“有咱在,没人敢害你们。”
“周大哥,把寨主之位让给了我们,不知道你到时候所居何位啊?”
周仓语塞了一下,说道:“算了,是哥哥我想的不周到。方才一时情急,又言语无状,让兄弟和嫂夫人见笑了!”
“周大哥,的确是一番好意,但是兄弟我可能实在是德才不备,承受不起。言语无状的不是周大哥,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饭,小弟一定要好生敬周大哥几碗,给你赔个不是!”
“刘兄弟这是饿了啊?你们没吃早饭吗?”周仓说完看向关虎。关虎急忙回道:“早上周寨主招的急,所以没吃早饭我们就……”周仓招呼末座的一个头目,“赶紧去安排酒菜,咱要跟刘兄弟不醉不休。”那名头目领命,转身出去安排。众人见气氛又缓和下来,也都暗松了一口气。
在闲聊了一阵后,刘书铭又再次提起刚才的话题,要把后寨的寨主让给赵云来做,并跟周仓称颂了一大通赵云的才德。周仓一拍大腿:“就依兄弟你说的!去,把赵云带过来!”点手招呼坐着的一个头目。
刘书铭急忙拦住周仓。“赵云是当世的大英雄、大豪杰,得我们亲自去请。周大哥你有伤在身,行动不变,就让我跟这几位兄弟去请好了。”刘书铭指的是关虎和另外几个头目。
周仓道:“好,都依兄弟你的!哥哥我就单等着你们回来一起喝酒了。”
刘书铭带着非得要一起去的媛儿和众人,来到关押赵云的木屋外。有头目令把守的喽兵打开了门锁,把木屋门一推开,可以看到双手被倒绑着的赵云,正盘坐在地上的柴草之上,闭目不语。刘书铭脑子里不自觉地闪现出了,三顾茅庐、义释严颜还有水浒传和各种故事中的等等的,对大咖矫情做作一番、一通礼遇之后使其投降的画面……
刘书铭分开众人,进到木屋里,蹲下身伸手为赵云松绑,可绑绳太紧解了半天都没有解开。刘书铭从腰后抽出军匕,割断了绑绳,刚想要搀扶赵云起身。却被赵云一把抓住手腕,用关节技反关节一压,夺过了军匕,指在了脖颈之间,赵云也顺势站了起来……
刘书铭头向后微仰,躲避着军匕锋利的刀锋,想要跟赵云解释:“赵,赵将军……”赵云把刀锋往前一送,阻止他继续往下说,然后一把将刘书铭扳过身去,推在前面,迈步出了木屋。
媛儿之外,关虎和几个头目,都有些江湖经验,就连小草和傻熊,就算没有江湖经验,也都有些打架经验。谁也没想到,刘书铭就这么送上门让赵云擒在手里,一时都有点手足无措。看到赵云走出木屋,众人堵在门口,手中又并没有带着兵器,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媛儿伸开双臂拦在刘书铭和赵云身前,对赵云说道:“他是来放你的,你干什么要这么对他?”见赵云不答,媛儿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便张着双手,拦在二人面前不动。
这时候急性子的周仓,自己在房里坐不住,也叫人搀扶着前来看看。远远见赵云押着刘书铭被众人围在门口,忙一拐一拐的快步冲上前来,身上的伤口也不知道又崩裂开了几条。
周仓开口道:“赵将军,昨天晚上是咱的不对,咱这给你赔个不是,你放开刘兄弟。”说完觉得落下关键的没说,又补充道:“咱把寨主之位让给你!只要你放了刘兄弟!”
赵云早发现他们都没有带兵器,也似乎对自己并无敌意,更何况凭借自己的本事,哪用得着挟持刘书铭来离开这里。他一笑,把刘书铭往众人跟前一推,抬右腿把军匕插到靴筒里……
周仓的大木屋内,长条木桌上摆着几大陶盆炖肉,刘书铭、媛儿、赵云、周仓、关虎、小草、傻熊和几个头目围坐在桌旁。各人面前摆放着小盆一样的大海碗,桌上和地上散乱着十几、二十个酒坛子,有的已经喝得底朝天。在谈开了前因后果之后,众人都十分欢畅,推杯换盏之间不知不觉地已经从上午喝到了傍晚。
刘书铭很少饮酒,在这之前也只是喝过几次啤酒。尽管被十分的照顾,也前后喝了十几大碗,吐了好几气。在实在是不胜酒力,坚持不下来之后,周仓终于恩准他离席。小草、傻熊也想要离席,周仓死活不放,两个人也干脆想开,来个舍命陪君子,几碗酒灌下去把自己放倒在酒桌上不起。赵云虽然喝的斯文,可是酒量不弱,仍陪着周仓和几个头目一碗接一碗的往下灌。周仓兴致极高,喝的一张黑脸泛光,双眼通红,和几个头目划拳行令,嗓门高的声震九霄……
勤谨的关虎一直没敢多喝,在和媛儿一起把刘书铭搀扶到了,重新安置的一间舒服很多的木屋里之后,周仓差人喊他回去喝酒,他只得和刘书铭告罪离开。木屋里就只剩下了媛儿和刘书铭。
没什么酒量的刘书铭,这一次喝的实在是超出承受能力太多。躺在床上身体有些微微发烧,意识朦胧不清,双手攥着媛儿的手,嘴里不停地喊着“翰学”,渐渐地眼中还流出眼泪。媛儿也不知如何处理,干脆把刘书铭的上身靠在自己怀里,听他梦呓般地哭闹。时间渐渐地晚了,天色也黑了下来,刘书铭身体的低烧渐渐退去,意识也渐渐地清楚了许多。他发现自己躺在媛儿怀里,便欠起身趴在媛儿肩头,哭道:“我害死了文娘,我害死了文娘!我对不起你,媛儿……”看着哭得有些不能自已的刘书铭,媛儿搂紧刘书铭,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默默地流了下来……
夜深了,刘书铭醒转。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嗓子渴得快要冒了烟。坐起身发现媛儿蜷缩在自己旁边,自己身上盖着两床兽皮被子,床头放着一碗白水。他端起水来一饮而尽,摇晃了一下脑袋,回忆了一下刚才,记起自己好像对媛儿大撒酒疯,不禁脸上有些发热。
他拿起一床被子,给媛儿盖在身上,却把媛儿惊醒。黑夜里,媛儿的大眼睛异常清澈明亮,宛如一汪秋水。刘书铭对媛儿一笑,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为媛儿掖紧被子,把她搂在怀里……
“我留在山寨没下山,你恨我吗?”
媛儿抬头看看刘书铭,摇头不语。
“我们就在山寨留几天,等周大哥伤好了,我们就下山。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我也不喜欢。谁会喜欢这鬼地方呢?”
媛儿将头偎在刘书铭胸口不语。
“我想去沛县看看,看看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们就是从那儿来的,那里现在应该是叫小沛吧。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刘书铭看媛儿不说话,轻抚了抚她的头。“你想去哪呢,媛儿?”
媛儿又抬起头看看刘书铭,摇摇头。
“媛儿,你还有什么亲人没有?你想不想去他们那里?”
媛儿腾地一下坐起,直盯着刘书铭,眼中慢慢泛起泪花。
“你怎么了?”刘书铭看她反应如此激烈,奇怪道。
媛儿紧抿着嘴唇不出声,可眼泪却夺眶而出。
“媛儿,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吧?”
“你干什么要赶我走?”媛儿抑制不住,终于哭出了声。
“我什么时候要赶你走了?”他呼噜了一下媛儿的头,说道:“傻孩子,我干什么要赶你走?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你现在可能就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了,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没有兄弟姐妹,多希望有你这么个妹妹……”
谁成想媛儿听了刘书铭的话,哭的更厉害了,抽抽搭搭地停不下来。
“你干什么哭起来没完啊?你不是不高兴做我的妹妹,想嫁给我,做我的娘子吧?”
媛儿的抽泣声停止了,头低得抬不起来。
“可你太小了啊,想嫁给我,怎么着也得等个三五七年,等你长大了再说……”
“我今年已经15了,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媛儿的声音宛若蚊鸣,细不可闻。
“傻孩子,好啦!只要你愿意的话,你随时愿意嫁,我就随时娶你,好不好?”
低着头的媛儿听了不语,却慢慢抬起了头。
“你怎么那么没羞啊!哈哈!”
媛儿瞬时羞的双颊绯红,将头扎进刘书铭怀里,手指使劲拧触碰到的刘书铭皮肉。刘书铭抓过媛儿的手,攥在手心里,把她搂紧,笑道:“傻孩子!……”
一大早,关虎带着两名仆妇就来扰人清梦。刘书铭一边梳洗一边心说,看来也不是说不当学生了,就能为所欲为,现在自己还是连睡个懒觉的自由也没有!
刘书铭询问关虎水井在哪,梳洗的用具都在哪,自己用不着打个洗脸水都有人来伺候。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是小学年纪就受过的教育!关虎在推脱了一阵之后,看刘书铭异常坚决,也就由他去,告诉了他。
吃过早饭后,关虎领着刘书铭又在左近转了一圈,把山寨的情况一一介绍给他听。媛儿时刻不离的都跟在左右,让刘书铭只得笑着牵上她的手,心里感觉无奈又温暖。
昨天在酒桌上,尽管刘书铭一再的推辞,最后还是决定由他和赵云分别代管后寨和前寨。同时,山顶会修建一座总寨,由周仓来坐镇,来担任刘书铭、赵云和整个山寨共同的老大。所以,在日上三竿之后,汇齐了小草、傻熊,刘书铭让关虎带路,领着众人来到了卧牛山西南的后寨。
几个头目昨天刘书铭都是见过的,除了正在当值的之外,喽兵们也都参拜了一下刘书铭这个山寨的代理负责人。后寨的面貌也并不比前寨好多少,建筑的纷乱、人员的散漫,都昭示着管理的混乱。裴元绍和周仓这两位黄巾干将,看来没有一个是能统兵治兵的料,刘书铭琢磨。
不过后寨还是在有一点上,比前寨有特色。刘书铭到了裴元绍的居所一看,这货就是个敛财狂啊!对比他手下个个住的简陋寒酸不同,姓裴的选在后寨地势最高的一片空地上,给自己建了座三进三出的宅子!
青白色的石灰外墙,门前居然摆放着一对石狮子,进了大门是一面影壁,上边雕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影壁之后两厢各是一溜下人的房间。进了二门,门前又是一面影壁,仍是雕画着一只猛兽,作嘶吼状。绕过影壁是座不小的庭院,中间是条方砖铺成的走道。走道两侧种着一些奇异的花树,树上挂着鸟笼,鸟儿这时还正清脆的叫着,树下放着巨大的水缸,里边游着色彩艳丽的金鱼。两边各两间的厢房房门紧闭,但是从窗棂、房檐的精美画工上,也能看出里边的内饰也必定富丽堂皇……
穿过一条游廊,再往里走就是后院的内宅,看样子就该闲人止步了。关虎把刘书铭等人引到正厅落座,点手让一直跟随着的貌似裴家家仆的汉子,去准备茶点。然后禀告给刘书铭,现在裴家只留着一名喽兵看守宅子,原来伺候裴元绍的十多名山贼,由于姓裴的已挂,都已经被撤出了裴家,现在裴家的男丁就只有刚才的一名汉子而已。裴元绍还有六名姬妾,本来伺候的仆妇也有十来人,现在也只留下一人。姓裴的年近四十,可惜太过缺德导致无后,现在裴家家里就只有六名姬妾加上男女仆各一人,一共八口而已。
刘书铭虽然年轻,也知道这是不孕不育症,不干缺德什么事。不过他跟姓裴的实在没什么交情,并且已经亲手把对方挂掉,所以实在是没办法给他真诚地推荐:不孕不育不用愁,某某医院解忧愁。
那名汉子手脚很是麻利,一会功夫,就引着裴家目前唯一的那名仆妇,两个人用托盘端着茶点回来了。刘书铭打量那盛装茶点的器皿,青色的茶碗和碟子看起来虽然并不是太水润剔透,可比起来这两天周仓那里用的粗陶大碗,不知道精细了多少倍!再细看裴元绍的家里,这气派架势怎么着也是个土豪啊,就是这正厅的墙上,也还挂着不少山水字画。同样是山贼,周大哥,你是怎么混的?不过姓裴的,你有必要这么装吗,挂那些玩意你看得懂吗?刘书铭心里胡乱感慨着。
茶很香醇,点心却只有一种——糯米烧麦,而且不是新做的。看来裴家的日子,在没了裴元绍之后,现在也不太好过。
由于已经看过这座房子做垫底,关虎向刘书铭禀报裴元绍家产的时候,并没有太把他吓到。并且从财产的数目上能深切体会出,裴元绍是多全身心的投入到打劫事业里,并且还把这份事业的90%收益,都收入了个人私囊。
了解到这些之后的刘书铭反倒彻底安心了。
之前他也从关虎那了解到裴元绍这货有多小气、有多不得人心,可是没想到居然能到这种程度。现在看来,自己杀了裴元绍不能说是令山寨之中大快人心,但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人想要为姓裴的报仇,来与自己为难,这点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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