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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会思考的动物,有时候,会始终在一个事儿中徘徊,不搞明白誓不罢休。我没有想到,跟吴克终于离婚了,我却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沉重。沉重得脖子酸涩肿痛,怎么撑起头都特别难受。
没有忘却菊子现在的秀儿的生日。我去送上一个大大的红包,秀儿打开看了,当场欣喜若狂。她不知道,我其实是在感谢那个结束了我婚姻的法律上的委托人。
来祝寿的人不太多,刚好坐了整两桌。却有许多跟秀儿一样年轻美貌的女孩子。说是女孩,只能说是他们的年龄。其实,他们跟秀儿一样,都是那种场所的女子。我忽然有些明白,他们每个人都靠着男人生活,如果这个男人离开,她们就会马上依附下一个男人。面对新的男友,最好以纯情的形象出现,将以前的全部葬身大海。包括姓名、年龄甚至学历等等。
我无法单独面对秀儿,她始终被顾问呵护着,炫耀着,秀儿也乐于这种推荐,喜欢被人张扬着。关于大熊,我不能提,更不能问。
后来,我好几次打电话给秀儿,想见见她。她每次都说跟顾问在一起,我只得作罢。
或许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自欺欺人后,我一片沮丧。
我在之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这座城市,我来到之后,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熟悉着每一条小巷,见证着每一条街道的延伸。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从前小福和枝铃租住的出租屋前。我试着拨打枝铃的手机号码,竟然通了。
电话那头,听见枝铃的声音有些颤抖:“阿江。知道小福的下落了,对吧?”
“知道。”犹豫了片刻,我决定还是说出来,“他在里面呢。他让你不要等他了,让你改嫁!”
“哎。”听见枝铃轻轻叹息,然后轻轻地静默着。我赶紧说话,生怕她挂了电话,“枝铃,他们到底干了啥子,后果那么严重?”
“他们骗了人,应该一个都跑不脱的,跑不脱的。我原来还抱怨大熊老吴,现在也不抱怨了,这就是命,命啊!”
“你如果知道这件事,为啥不告诉我们,制止他们?”我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枝铃知道事情原委啊。
“我哪里知道,我不知道。我是看了小福给我的信。用那把在之门收到的钥匙,回到老家来,在信用社的柜子里看见这封信的。小福是怕我担心,用这种方式告诉我的。我比你们每一个人都幸运,我毕竟知道他们做的罪恶的事情!”
她说了一半天,还是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枝铃已经挂断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她不接。
我还是得去上班,去采访。用每天的新闻事件和写作的激情支撑自我的精气神,努力迎接每一天太阳的升起。
梅老师不再打电话来,我却很意外地在之门街上看见了她。我跑过去跟她说话,她简短地告诉我,大熊已经彻底被大学开除了工作。目前已经是一个社会游民。她喜欢把没有正式工作的人叫做“社会游民”。大概,吴克、小福在她心目中都是这个称谓。
“虽然我们家大熊是社会游民,但是他回到了家,没有离开我!”她还是有比我优越的一面。毕竟,老公回家了。这是一个多好的结局!我恭喜她。她终于笑了起来:“怎么,你们家的老吴跑了,还没有影儿?”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显然,吴克跟大熊还有联系。
我没有大熊的电话,也不好问梅老师要。
跑不脱?小福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看梅老师言语间的自得意满,我对小福的话产生了怀疑。也许,只是小福的夸大其词,其实根本没有啥子罪恶发生。
我这么关心这件事,其实是在担心吴克吗?我责问着自己,决定以后一定要完全撇开吴克,好好地工作生活,过好自我的日子。
天空,蓝天白云。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沙尘,我戴上口罩,感觉呼吸更加不畅。我告诫自己一定要学会忘却,只有忘记过去那些苦难的记忆,才能轻松前行。
跟梅老师分手后,我怎么都无法安静下来,干脆跟报社请假,回到出租屋休息。我想调整我的思维,彻底洗刷干净关于吴克的所有记忆。
王大姐和张大哥已经把临近的藏式大院整体租了过来,他们正在进行重新改建,打算改建成新的房间,再出租给外来的人们。自从我搬到这里以后,大姐夫妇俩知道我在还债后,怎么都不肯收取我的房租费。
我也难得这样大白天在家里休息。看见大姐夫妇俩忙碌个不停,我干脆也加入进去,帮他们看守着材料。太阳升起很高,我却感觉浑身无力。
我需要时间调节身心。
不久,我接到了一个很陌生的电话,接起来,竟然是黑痣妹。她说他已经离开了吴克,孩子亮亮也留给了他。
半年以后,黑痣妹欣喜地告诉我,她已经在一个城市站稳了脚。吸取以前靠男人才能生活的教训,她靠打工积累的钱开了一家小吃店。不久,认识了一个同样是打工的小伙子,于是,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我发自内心地为黑痣妹的新生活祝福。
以后再次见到秀儿,她身边的男人已经不是顾问了。至于她的名字,当然又一次更改如新。她依然清新秀丽,却在言语之间掩不住岁月的痕迹,交谈起来不时滑过“想起我当年”这样的字句。
我赶紧抓住她的“当年”,问起了大熊。黑痣妹说:“阿江,当年,我大概知道了他们的一个秘密。所以,大熊对我严防死守,不准我外出。他们怕我乱说话,坏了他们的好事。后来,看守我的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饿得快晕过去了,就跑了出来。就这样我离开了大熊。”
我说怪不得后来聚会就看不到她了。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秀儿犹豫了下下:“事情都过去快三年了吧?”
我大概算了下时间,秀儿当初叫做菊子时,大概是两三年前的事情。我肯定地点头。
“他们接访了一伙从其他地方到之门来搞工程的人。那伙人看上去很有派头。大熊牵头,利用他的老丈人是设计师的名头,要这伙人投钱进去,做工程。”
“但是,这个工程迟迟没有落实。于是,他们商量好要去整一个工地给那伙人看。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多了一句嘴,说大熊办事不地道,他就红眼睛绿眉毛地把我关了起来。”
整,怎么整?工地能靠人整?我还是不明白。揣摩这个菊子现在的秀儿的话,我忽然有些明白。难道是造假?
怪不得枝铃说他们骗人。也由此可见,大熊对当年的菊子的宠爱。他们商量好要把这件事瞒住家人,却不瞒菊子也就是现在的秀儿。
我又说起顾问,顾问还好吗,好久没有看见他了。秀儿笑了:“他对我很好,毕竟是文化人啊。现在,我有啥子,他也会来帮助我。”
我因为一次采访涉及到法律上的咨询,过去拜访顾问。见到了顾问的妻子和女儿。妻子很贤惠,女儿正在读高三。顾问更加扩大交往范围和档次,他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显然,他选择了最重的这一方,那就是家庭。
眼儿的学业,终于攀升到一个新的起点。他马上就要进入中学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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