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流浪的岁月 > 第九章 融入新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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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的那个暑假开始,我就选择了回到原来的学校报到。吴克坚持留在大都市,他的理由是让我先回家,他要打工挣钱。从我工作的学校报到出来,我第一个要做的事就是回到父母及其孩子眼儿身边。

  回到父母身边,我的身上却连买日用品的钱都没有。父母什么也没有责怪我,只是交待眼儿叫我“妈妈”。眼儿已经两岁,长高了,会说完整的话。可是,他不叫我妈妈,他歪着头,很专注地看我:“大姐姐,你是我妈妈?”

  我抱起他,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每天在家陪着眼儿,他出去溜达的时候,我就看电视看书,哪里都不去,害怕出门会带来没有宽裕的经济的后果。

  一个本该准备上研究生的暑假被我蹂躏得支离破碎,我没有告诉父母我放弃了研究生读书,差不多已经放弃了我有可能美好前程的担心。每天默默地,看着我的孩子在农村的田埂上与放牧的牛一块长大。生活如此,思想亦僵化得凝固。

  得知我拿到了本科文凭,一个非常关心我的镇中学的老领导出面,在教育局为我办理了到镇中心的调动手续。这所中学依然在农村,但条件比起原来的学校,好了许多。

  还没有等到我在镇中学的学校开学,吴克就赶了回来。他当然知道一旦开学,我就有工资可以领取。他需要钱,或者准确地说,是需要外出的路费。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他的来去:没有钱出门,我去借了给他,然后我用工资慢慢地归还借款。而他,从来没有钱可以回来,让我把借款还掉。他回来了,也是两手空空。

  既然如此,我何必要等到开学,他给我压力和不愉快?我去了中学,提前领取了一个月的工资,让他带上出门。他高高兴兴地走了。我如释重负。

  悲哀在我心底萦绕。折磨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星期,才稍稍缓解。而此时,开学的时间到来。

  有到了新环境的激情,我暂时把自己融入到了开学的喜悦中。得知我没有住处,学校及时给我调配了住房。过去第一晚上,我带上了眼儿。小东西天一黑,一见空空的房间,就大哭大闹,他要回家。在他心目中,只有外婆的家才是他的家,至于长久相隔的妈妈的家,那不是他的家。他的哭闹,让我忍不住潸然泪下。我们哭了一会儿,他到底让我拥住了他,我们在还显得燥热的粗糙的水泥地面上睡着了。

  半夜,我被干渴和燥热惊醒。蚊子嗡嗡地响个不停,我看见孩子柔嫩的脸上,满是被蚊子咬中的包块。我再一次悲从心来。

  第二天是个忙碌的开学报名时间。我走近了教室。我开始了我的又一轮教学生涯。

  在这个冷清的讲台上,我能走多久呢?那时,我没有把握。但直觉告诉我,我不可能在这里站得太久,我喜欢挑战和新奇的本性,势必会带动我的脚步,让我有一天远离乡村。走近我向往的职业和生活。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上的是初中班的政治课。对于政治,这是我的专业。但并不是我的爱好。我的爱好是安静、平淡和安稳。但是,生活的压力让我已经没有了工作的激情。只有面对学生,我稍稍有了点热情。我的生活是如此地压力大。完全来源于我的家庭。最重要的是,因为吴克的原因,我有来自生活的自卑。

  不久,我又一次等来了吴克的回归。他提着他的简单的衣物,忽然就回来了。没有原因,没有解释。对于孩子和家,他没有交代。他能不能再一次外出,我也不想提及。因为,我害怕又用微薄的工资,去做他的路费。

  他每天在家看电视,我每天去上课。上完课,我就回去。回到家,他已经做好饭,我们吃饭时,他有时会叫上邻居的女老师。邻居的女老师是个离了婚的单身女人,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对于吴克为什么总是叫她到我们家来吃饭,我没有理解。但是我没有说。说出来有什么用?只是,有时候我上完晚自习回去,会发现吴克不见了,有时他就从邻居家出来,孩子一个人在床上睡觉。我没有往心里去,对于邻居女同事,我了解不是很全面。只知道,她中师毕业,在这个中学没有上课,每天做点分发饭票的事情。至于她的前夫,因为身患精神病,已经入住精神病院。为什么会有精神病,据说是因为前夫下课回家,发现妻子与另外一个男人在床上。当即,前夫去抓他们。结果,被另外一个男人挣脱跑出去下了楼。前夫当即跟出去,结果另外一个男人以为他要打他,就躲进了楼梯间。当前夫跑到跟前时,另外一个男人突然爆发,给他按住就一顿痛打。作为中间尴尬女人的女同事,见到前夫如此遭遇,本该哀告自己的情夫手下留情。可是她没有,她反而迅速下楼,在学校空旷的操场上捡了一块砖头,递给了她的情夫。情夫用这块砖头猛烈地击打她的丈夫,血从前夫的脑上流出来,前夫的哀告很快在暴打中减弱。

  自那以后,她的前夫变得疯疯癫癫地,打她成了家常便饭。忍受不了毒打的她最终去离了婚。但是,前夫还是隔三插四去打她。直到学校出面,将疯癫得不像话的前夫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刚刚到学校时,就看见她脸上异样的伤疤。有同事说,就是她的前夫打的。有同事还说,注意哟,阿江老师,她也差不多是疯癫的,我们都叫她那疯儿。

  这样一个女人,又碰上这样一个吴克。发生什么显然是必然的吧。

  我沉默不语。每次面对家人,每次面对吴克,我的话愈来愈少。这时,有好心的老师提醒我说,你们家的老吴有点问题哟,要管管了。我就不置可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又是所有人眼中的文人,我能去吵闹显示我很在乎他吗?我不吵。时间是最后的答案。我相信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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