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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开什么玩笑。
熟悉的场景让几年未见的陌生感淡化了些,宁智曾经想过若果不是与方竹走的太近,水凡柔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
方竹外表老实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个聪明灵活的人,天生神力,辈份的优势又明显,本来就是一帮小弟子的头头,他遇上摧枯拉朽的水凡柔是早晚的事。
与水凡柔的邂逅是被方竹有意安排的,宁智泰然自若,不会觉得因为空担了一个师叔的名头,水凡柔就和与世无争的自己为难,但能不与自己为难的当然不叫麻烦。
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暗部的那段灰色的时光里,水凡柔无休止的挑战,如雪上加霜,让渴望安静的宁智终日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直到十六岁出师的时候,两人一直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宁智也没有进入暗堂。一直以为是因为水凡柔一直跟自己闹腾使自己太过显眼的缘故。失去进入暗堂为目标的茫然没有持续太久,母亲死了,最后紧绷的弦被赵同道随之而来的血炼给拉断了,留下的是给外人知道的因为走火入魔而修养的三年空白。
即便没有争胜之心,可是宁智也不喜欢输,尤其是对面的这个女人。
宁知冷笑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啰嗦。”
其实修行人脑子里的想法还是很简单的,谁打赢了谁说的算,华山派是大派,冠冕堂皇得说什么清静无为,但骨子里还是喜欢拿实力来说事,尤其在天剑院,清风老道一贯的教育就是现下手为强,不关为何,当遇到攻击的时候第一反应就要给予反击。宁智对这点也是深信不疑的,但养了三四年伤,渐生出凡事都把自己放在弱者位置的畏缩心态,对清风老道偏激的教导不免有些迟疑。
水凡柔只站在那里就感觉气势够沉重的了,一阵微风吹过,遍体生凉,宁智左手缩在袖子里,好象没有要战斗的意思。
对面的水凡柔也没有动,满头青丝如缎子般在微风中慢慢得舒展开,渐渐的如风过垂柳般一根根的散开,真很奇妙,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根都散开的。
风轻轻地,水凡柔的发丝仍在风中飘荡,不过在宁智眼中那却与刀剑无异,终于脸颊上一片薄薄的风刃滑过。
场外的弟子一声低呼。
“剑气”
一根头发摆在空中就是一把利刃。
宁智斜眼下视,感觉到脸颊上渗出的血凉腻腻,像梦中的感觉。
果然水凡柔是可怕的,风姿卓越的身影,毫无动作已是一片刀山剑海,仿佛昨日,在方竹无法触及的灵力方面,水凡柔依然是天剑院压倒性的存在。
竟然用头发这种柔软的东西,完完全全的被小看了,看来水凡柔这些年都有拼命努力。
话不投机,三两句就动手,典型的火脉突出的性格,天剑院最擅长的金行术法,一些非金脉突出的弟子为发挥自己的潜质,会选择清风剑以外的与自身突出灵脉相应的宝剑,有些则是随大众选得都是清风剑。水凡柔拿清风剑不是随大众,而是她有足够的自信。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稍不留意就会被千刀万刮了。宁智从来未曾小看过天剑院弟子把胜负看做一切的那份自尊心,因此虽有失去控制的苗头,可谁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强烈的自尊心让胜负在天剑院弟子心中变的格外神圣。宁智却渐渐的不能明白对胜负的这份执迷。
宁智左手依然缩在袖内,剑气过体却犹如风过水面在他身上泛起阵阵涟漪。
“幻术。”场外弟子又是惊呼一声。
“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宁师叔。”
“你是说那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清风师叔祖的的徒弟么?”
“不是听说他一直在闭关修炼么?这么看起来修为又高了许多。”
“是啊,是啊……”
都觉的今天的这场比斗有看头了。
水凡柔凝立未动,横剑胸前,随着她手中之剑形成一股扭曲的力道,万道剑气如细流汇入江河,化作一道剑浪,翻江倒海而来。
水凡柔的清风剑已经露出森森锋芒。
实力主义的天剑院发生在这片广场让的争斗都会被合理话,但规定不能使用对对手造成死亡或者无法恢复伤的招数,一般的招数会对水凡柔造成打击这样致命的想法宁智是不会有的,水凡柔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水克火,宁智不会觉得自己不熟的水行上面的修行会对水凡柔有用,况且水凡柔以金行灵力催动剑气,自己也是火行突出的类型。
宁智抛去手中的清风短剑,这时因为刚才施用的幻术,宁智那只病态的左手呈现出毫无异状的假象。十指交错胸前,快而不乱,繁而有序,灵力流过微微的刺痛,反而舒爽,眸间光彩闪动。
“出来吧。”相应着宁智的话,他身前出现一团黑色的火焰,落地旋绕上升,隐约可见一条小蛇的影子,最后显现出一把剑的模样,三尺黑剑,环绕着火焰状的黑色灵气。
滚滚剑浪被中分开,宁智握剑在手,副灵化作形,虽不上真正的神器之流,但施展灵法随心如意和神器也不相上下的。
“你可不是纸扎的。”宁智苦笑说,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你是说我是老虎了?”
只见宁智忽而戏谑的上下打量着自己,一瞬间水凡柔脑子里想:“这家伙在说自己是母老虎。”下一刻水凡柔脑子里也没了任何念头,明艳僵硬的脸抽搐了几下。
宁智直觉周身一热,汹涌而来被破开的剑浪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泛起一片绚烂的红色,宁智脸色一变,挺剑直刺。
终于无法思考的水凡柔脑子里传来了理智断线的声音。
“嘭”
“叮”宁智的剑刺在了水凡柔解除限制的灵力保护罩上。
方竹和宁智一样,学艺时饱受水凡柔的威胁,因此他一看水凡柔脸色不对就知道不妙,宁智起步剑刺的时候方竹也拉着赵涛往后退,果然“嘭”的一声水凡柔解开了灵力保护罩,气势散开,反应慢的弟子被冲了个手忙脚乱,两人战场又扩大了一圈。
宁智借力反退与水凡柔拉开十丈距离。
赵涛心中震惊,这是现在华山派年轻弟子中最高级别的比试,灵力保护罩一般是修行之人为防止他人窥破自己修行而将自己灵力收束的手段,当然一般情况下释放出来的灵力保护罩越大说明修行越高,看着水凡柔发出的火红色的灵力保护罩,赵涛真觉得夸张,忽然对比起李树成从自己头顶御剑而过时自己看到了那片绿影,那应该是李树成的灵力保护罩。
猛然间赵涛有一丝不明白,问方竹道:“方师兄你虽不擅灵法,仅凭武技也能与水师——水姑娘一战,宁智——师兄这三年虽然没有引人注目,但听说以前也不会比水姑娘差了,怎么你们现在都好像怕水姑娘一样。”
方竹看了赵涛一眼,反问说:“赵师弟呀,我们做师叔的打败一个师侄光荣么?”
赵涛摇摇头。
方竹又说:“万一不小心被输给师侄一招半式损了名声,你说倒霉不?”
赵涛点点头。
“那我们为什么要跟一个小辈一般见识呢?”
---赵涛这才算明白。
场外围观弟子热情高涨。
两人之间由水凡柔发出的那道剑浪,道道剑气化作燃烧的花瓣。
一片两片三四片---千片万片无数片---,片片气机都锁定宁智。
仿若微风送,纷飞而来,煞是壮美。
宁智面色凝重,指决如山,脚边升起黑色的灵气。
那是谁的眼神充满狂热。
黑色的灵气完全遮住了宁智。
刚好宁智的身影隐没,第一片燃烧的花瓣落了进来,传出类似火花落入水中的“滋滋”声,但紧接着一声浑浊嘶哑充满痛苦,仿佛隔着很多层布传出来的惨呼声盖过了广场上的一切声音。
那声音满含怨愤,摄人心魄,围观众弟子心里一颤,不禁为止动容。
方竹眉头一皱,他比别人敏锐的多。别人都把注意力盯在场中的两个人身上,方竹视野却放的更大些,这与平时的习惯有关,方竹没有灵力自然不得不如此,其他正常人不管境界到不到,都喜欢有灵力感知围,却把眼睛这最为直观的方法丢在了后面,能不能说“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这句话坑了多少人。
在惨声的前瞬,围观众人都见比试场中恍惚有人影一闪,如不是听到有人闷声痛呼,都以为自己看错。
水凡柔失去目标后的眼神马上重新聚焦到了宁智身上,虽然仅仅一瞬,水凡柔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宁智的方向。
宁智这时站在距离水凡柔一丈的地方,左手捏决,右手架着那柄黑焰灼烧的剑。
如不是这奇怪的痛呼声,也许宁智和水凡柔已经战在一处了。
下一刻围观弟子也看到了宁智,所以都觉察到现在境况有些奇怪。
已经被水凡柔灵法火焰完全吞没的宁智前一刻的停身之处,依然传来痛苦的呼声。
宁智在那里留下了一个幻身,若不是如此也不能避过水凡柔灵法锁定。
幻身不会发出疼痛的声音,而且宁智发觉自己与幻身的联系越来越弱,但不是被水凡柔灵力火焰的消耗,是被一股气息所吞噬,虽然微弱,但清晰的感应到那是一股阴冷的气息,宁智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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