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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予彦的孱弱并不是装出来的,走几步就喘也是真的,其实,她一直在硬撑着。
避开进城的人群,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喝了几口水,尽管很饿,但她想她一定要坚持。
她抬头看了看阳光,应该已经接近中午了。突然,她感觉一阵晕眩,苏予彦赶紧闭上了眼。她知道,一定是自己长时间没有进食,引起低血糖而造成的。她再一次摸出了一块饼干,很快吞下了肚子。但吃下一片饼干后,却感觉更饿了。恰在这时,一种好闻的烤肉香味不知从哪儿飘过来。这种香味就像饥饿的催化剂,立即,苏予彦就被一种排山倒海的饥饿感给击倒了。
她艰难地起身,循着烤肉的香味往前走。直到这时才注意到街道还挺宽阔的,房子也很高大,居然都是用灰黑的花岗岩一样的石头垒成的,不过,此时她实在是没有心情仔细来观察了。她只想马上、立刻、赶紧找到吃的。
拐过一个弯,前面的人突然多起来了,熙熙攘攘的,居然是一个露天的大集市。一些人就这样席地而坐,他们前面都铺着一块兽皮,兽皮上摆着一些货物,有卖各种各样动物头骨头的,还有卖各种各样圆的、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石头的,也有卖那些像是女人穿戴的饰品的,更多的是卖各色兽皮的,还有各种猎物的,一些还是活着的猎物,不过这些猎物大多被关在一个个金属笼子里,都是一些她没见过的动物,大的、小的都有,都很是凶猛的样子。还有卖兵器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剑或者斧、刀。也有卖一些器皿的,造型奇特,不过比较粗糙,多是一些土陶制品。这一切看得苏予彦既眼花缭乱,又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不过此时,苏予彦顾不上思考这些,因为终找到了那个烤肉香气的来源。确实有人在卖烤肉,一个大大的金属箱子上架着一只动物,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倒是有点像羊。金属箱子里放着燃烧的柴火,食物已经烤的有些焦黄。好像生意还很不错,陆陆续续,生意一直没断过。有人来买,客人比划一下,摊主就用刀割下来,在一个黝黑的罐子里蘸上一点酱,又撒上一把黄色的粉状调料,用一种绿色的叶子裹上递给客人,客人再给上一把钱币。看到这一幕,苏予彦的馋虫已经止不住地往上涌。
可是,捏着手中仅剩的两个钱币,苏予彦知道这远远不够买一块肉。因为,苏予彦看到,即使是最小的一块肉,也需要12个钱币,她只有2个。
就这样,苏予彦盯着那些烤肉,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咽口水了。可是,即使饿的快要昏倒了,苏予彦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去乞讨。
“难道真的要饿死在一堆烤肉前吗?”苏予彦再一次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好吧,虽然她不是英雄汉,至少至少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吧!
看着这熙熙攘攘的市场。苏予彦突然灵光一闪。或许,她也可以卖点东西。唯一能派上用场的也许就是那个毛衣链了。她刚才看到有个小摊子在卖类似的饰品。
只是,她想,那些古色古香镶着漂亮石头或者宝石的耳环、项链、手镯等等饰品一定是真品,说不定是真正的古董。只是她并不清楚这些饰品的价格。
不过,在盯着那块烤肉期间,她也注意到,这里的交易很是实诚,有人要买,摊主或买主出个价,只要双方合意,买主就会立刻掏钱买走。不合适,就立刻走开,并不太讨价还价,甚至很多摊子还能以物易物。
打定主意,苏予彦觉定试一试。
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脱下外套,把毛衣链摆了上去。苏予彦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但愿有人来买吧,有人来买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坐的位置有些偏,因为,她不懂这里的语言,很自然地就不太想跟那些小贩们挤在一起。所以,坐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来问一问。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予彦越坐越沮丧,眼看着天都快黑了,烤肉摊子上的肉几乎都只剩下一个骨架了,也没有人光顾她的摊子。
而长时间坐在地上,以苏予彦现在的老胳膊老腿,早坐得有些麻了。可是,要起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把手撑在地上,正想站起来,揉揉腿。
这时一个“哇啦哇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了!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衣着十分华美的少女牵着一个同样衣着华美的少年,正指着那个毛衣链在询问她。虽然听不懂,但她知道,一定是问自己怎么卖。
苏予彦只能装聋卖哑,啊啊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摇摇了手,意思是自己不会说话,又把自己的十个手指头伸出来。因为,她还需要十个那种钱币,凑在一起正好买一块烤肉。
少女应自以为看懂了,她爱不释手地拿起毛衣链看了又看,还试着戴在胸前,亮闪闪的,配着少女美丽的脸,以及她华美的衣服,确实很漂亮。
其实,这样的饰品在苏予彦以前的世界,满大街都是,廉价得很,苏予彦这个虽然不是在地摊上买的,但实在算不上昂贵,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开高价。不过,她相信,在这里应该是独一无二的,至少整条街都没有。果然,少年不断地点着头,大概是夸少女戴上很漂亮。
很快,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了十个钱币,不过,却不是苏予彦手中持有的那种颜色的,而是紫色的,比苏予彦手中的钱币更小巧,很是漂亮。她还没看过哪家摊子,用这种钱币交易的。
她着急的发出啊啊声!把手中的钱币掏出来给他们看,意思是请他们给这种钱币,可那个少年和少女显然会错了意,以为她嫌钱少,又掏出了几十个这样的紫色钱币给苏予彦。苏予彦又是摇手,又是啊啊,着急地表示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看了看苏予彦,几乎把自己已经空了的口袋翻过来,意思是我已经没有钱了,又一弯腰,向她行了个礼,仿佛在请求她把这个项链卖给她们。
苏予彦想他们一定是热恋中的情侣,因为女孩喜欢,男孩就不顾一切地想把女孩喜欢的东西送给她。看着男孩焦急的眼神,她心软了,拿起那串项链,苏予彦再一次把它带在了女孩的胸前,表示愿意卖给她们。
终于,苏予彦再一次来到烤肉摊前,苏予彦望着手中这一堆紫色的钱币,心里实在是没底,既然少年肯用这种紫色钱币跟她交易,她想这应该也是一种货币,只是不知道这个烤肉摊主收不收。苏予彦装作很镇定的样子,学着别人的样子,指了指烤肉的一个部位,再点点头。
此时,烤肉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也只剩下苏予彦指着的那个部位还剩下一点肉,摊主正打算收摊了。这是一个中年汉子,同样留着浓密的胡须,眉毛短而浓黑,五官虽然粗犷,但是看上去却很憨实。
他很快就切下来一大块肉,蘸了点酱,撒了一把调料,用绿色的叶子包给了苏予彦。苏予彦收了烤肉,装模作样地,把几个紫色的币递给他。
摊主显然吃了一惊,半天没把嘴合上,不过最后他还是从苏予彦手上选了一个紫币,又把自己装钱币的袋子整个掏了出来,掏了半天,找出了9个白色的钱币,又拿出一大堆苏予彦手中的那种黑色的币一股脑地递给了她。
那一堆黑色钱币,多得苏予彦一只手都快接不下了,她只得用外套一把包住了。
难道,这些都是他找给我的钱?苏予彦狐疑地收了。数了数,九个白色的钱币,还有88个黑色的钱币。这样一算,这块烤肉值12个钱币。那岂不是一个紫色钱币,值1000个这种黑色钱币?
苏予彦混乱了,可实在太饿了,还是等会再去搞清楚吧。苏予彦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瞄l一眼摊主,不仅没有丝毫反悔的意思,还着急地开始收起摊子,这是打算要走了。
不一会儿,苏予彦抹了抹嘴角的油渍,又揉了揉肚子,十分没有形象地打了个咯后,终于能匀出思想来感叹了,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烤肉了!可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肉?羊肉?不像!牛肉?也不像!
虽然这个世界很原始,不过,能有这样美味的肉吃,也不错!一想到手中的那一堆钱,苏予彦眼中顿时起了些小星星,至少短时间内,每天吃块肉时不成问题了。也就是说,她忍饥挨饿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抱着那一袋子钱币,苏予彦十分没有形象地笑得坐在了地上,只差没美得锤胸顿足了!果然,当人的需求降到最低以后,一切都不重要,只有温饱才是最重要的,此时的苏予彦已经顾不得去忧伤自己为何突然地变老为什么会穿越这件事了。
她暗暗换算了一下,如果刚才那块肉按人民币十二元算,那一个紫币就是一千元,少年给了她大概三十几个紫币。那她岂不是有了三万多元巨款了吗?而那些白色的币,也就是相当于人民币的百元大钞。这样说来,在短时间内,她至少不会挨饿,不会再露宿街头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苏予彦本就是个不幸好钻牛角尖的人,她想,不管怎样,得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才行。“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像旅馆一样的地方?”
不过,在找旅店之前,苏予彦决定还是先去买几件当地的衣服,她可不想让人当成怪物,入乡随俗的道理她懂。而从小的孤儿身份,也让她养成了乐天知命的性格,当然还有处事谨慎小心的习惯。对于她这样一个从小得到的关爱就少的可怜的孤女来说,这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行为。
苏予彦依稀记得,进城没多远就有几家这样的店铺。转悠了几圈,果然找到了一家成衣店。
没有所谓的柜台,也不像苏予彦所熟知的二十一世纪的服装店都是把衣服挂起来展示,这里的衣服是搭在架子上的。苏予彦有些疑惑,难道这里还没有发明衣架么?而且衣服的款式似乎也不多,一个角落里还摆着一些鞋子、靴子,另一个角落里则摆着一些兽皮制作的包,都是很简单的样式,很是古朴的花纹,全都散发着一种异域的情调和原始的风格。
此时,店主坐在一把高大的椅子里,椅子前有一个茶几样的桌子。因为天快黑了,店里很安静,并没什么人光顾,店主正在打盹。
苏予彦故意弄出点声音来,店主马上就惊醒了,是个微胖的中年妇女,一见有人光顾,立刻哇啦哇啦站起来跟她说起了话。
有过几次买买卖东西的经历了,苏予彦也老练多了,指了指那一排排衣服和鞋子,依旧发出啊啊的声音,苏予彦只能继续装哑巴。店主立刻明白她是个哑巴了。也不管苏予彦听不听得懂,继续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苏予彦只得指了指自己,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意思是要适合她穿的衣服和鞋。店主倒也伶俐,马上进去选了几套衣服和鞋过来,全都摆在那个矮桌上,请她看。又指着一个门,意思是要她进去试。苏予彦随意选了两套衣服和鞋就进去了。
这确实是一个换衣间,但苏予彦没有找到像镜子一样的东西。
这些衣服款式很简单,倒也不难上身。苏予彦发现店主给她选的是一件灰暗的长裙,款式就是那种大街上很多人穿的那种,除了领子开得很大,没有任何装饰,而且颜色似乎比她们的更深,还配了一件更深的披肩,大概是棉麻的料子。
“只要舒服就行了!”苏予彦心里还是忍不住小小地哀叹了一下,谁让她现在是个老婆婆呢,店家可是根据她婆婆的身份给她挑选的。
可转念一想,现在有肉吃,有衣穿,比起昨晚危机四伏的境况,已经很不错了!她顺便又选了双皮革的靴子和一个皮革的包,倒是靴子和包上都描绘着古怪的花纹,苏予彦很满意。
换好了,苏予彦又让店主给她包起了另一套同样深色的衣服,总得换洗吧。
到了付钱的时候,苏予彦有点忐忑,她不知道这两套衣服、鞋子以及背包得多少钱。虽然刚买的烤肉并不贵,而且这里的买卖好像童叟无欺、明码标价的样子,但苏予彦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她试探地拿出一个白色的钱币。店主倒是二话没说,接了过去,还找回她两个黑色钱币。
苏予彦悄悄舒了口气,还真便宜!这样两套衣服、靴子,还是真皮的靴子外加真皮的包包,换在苏予彦以前的城市,最便宜也得上千吧,没想到只要九十八个黑币,相当于九十八元人民币。
换上了当地人的衣服鞋子,苏予彦的心情轻松不少。再次走进大街,她就像本地的一个老婆婆了,只不过比这里的老婆婆苗条很多就是了。
她突然在想,假如她还是一个年轻姑娘的样子,即使有额头上一个丑陋的胎记,也还是要担心,会不会被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或者担心财物被抢吧。可她现在是一个老婆子,衰弱而苍老,就是乞丐也不会打她的注意吧!她甚至有点乐观地想着,有所得必有所失,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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