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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周围被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个透,所有到场的不论后妃宫女、王公大臣,抑或随行侍从,都被控制在行宫外举行宴会的地方,几十个人就那样坐在那里。轩辕礼和大理国国王及王后,还有吐番国王及王子,坐在宴会的上座,周围被很多御林军包围,那些御林军一个个手握剑柄,仿佛一有异常情况就要拔剑拼命一样。
皇甫希和南末锦随着冷岩过去的时候,一路上依然是绝美的枫叶,但看风景的心情已经被抹灭了。到行宫的时候,在场的人一双双眼睛瞪大了看着皇甫希。南末锦跟在皇甫希身后,不时的侧过头去看看那些人。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随行而来的两个后妃却没有待在轩辕礼身边。
举行宴会的地方是一块宽广的高台,后面靠着宫宇的方向又修了九级石阶,上面自然是皇帝的位置,再下来一点的地方就是后宫女眷和皇亲国戚坐的地方,底下才是朝中大臣的位置,像上官庭这个丞相都要坐在下面。而这些皇妃都站在台阶下两侧。
轩辕月燕也到了,她倒是出奇的安静,隐在人群里都快找不到了。不过,南末锦向她那个方向一瞥,却是看见段千夏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不过他是站在轩辕月燕的背后,倒像一个守护神的样子。
走到台阶下,几人停下,行礼:
“参见皇上。”
“平身。”
轩辕礼一见冷岩带着皇甫希过来,便问:
“冷岩,刺客抓到了吗?”
“回皇上。臣无能。”他低下头去,“被他逃了。”
“噢?”
“臣追过去,只看见皇甫将军站在那里。”
轩辕礼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低下听见这句话的人就已经开始议论了。
“冷统领的意思是?”轩辕礼眼神突然寒光四射。
“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皇甫将军是否看见了刺客。”冷岩见势就跪下了。
“你先退到一边。”
“是。”冷岩起身退到后面。
“那皇甫将军可看到什么了?”
“回皇上,臣什么都没有看到。”
“朕相信你。”轩辕礼收回狐疑的目光,“好了,不提这些事了。既然刺客已经跑了,想必今日不会再来了。好在没有人受伤出事。”
“是。”
听月和韩溢是只能站在台阶下远远观看的。本来南末锦也没想上去,不过她这川阳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战神的夫人倒是真的不能随便站在哪里,尤其是在这种场合。
“皇上。国王、王后、王子。”皇甫希上前,礼节性的行礼致意。南末锦在他身后也跟着致意。
“噢!皇上,这位就是川阳帝国大名鼎鼎的战神吗?”吐蕃国王一看见皇甫希就一种惊异的状态。
吐番国王穿着吐蕃那种特有的衣服,五彩纹衣和深红色毛边披风,这倒是把他那肥胖的身材遮得正好,看起来不那么令人发笑,不过他黝黑肥厚的脸在说话的时候,肉还在抖动,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的,尤其是他还带着一个流苏装饰的黑边红色花纹的帽子,说话的时候连流苏都会抖动,南末锦只瞟了一眼就觉得好笑。王子也是一样的打扮,但那个吐蕃王子倒是身材修长,一脸清秀,像个中原文人,不过就是看上去和他那国王父亲差距太大罢了。
“见笑了。”皇甫希还是那样淡淡的、冷冷的,虽极有礼貌和教养的样子,却是那种无法接近甚至让人无法直视的高傲。
一眼看去就知道没有人受伤。他也就不多说什么客套话了。南末锦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轩辕礼的视线不时会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努力找着周围可看的东西,努力回避他的目光。
“将军这是?”轩辕礼打量着他。
“臣闲散在家,偶尔出门走走看看罢了。”
大理国国王和王后也是一脸惊喜。他们的样子倒也和中原人没什么两样,只是服饰搭配了很多当地特有的珠子玛瑙之类的。而且,这国王和王后看上去也还算年轻,没有那个吐蕃国王那般夸张。
“早闻将军威名,没想到皇甫将军竟还这样年轻。”
“哪里!”
“将军倒是悠闲得很嘛。”吐蕃王子笑意盈盈地站出来,他似乎对这个威名远播的将军产生了几分兴趣。
“放肆。”吐蕃国王把王子往身后一拉,“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无妨。”轩辕礼笑道,“听闻王子也是文武双全,倒是少年英才。”
“皇甫将军,我们比试一下如何?”
“这……”皇甫希看着轩辕礼。
“很为难吗?还是你不敢?”
“将军就答应吧。”轩辕礼劝道。
南末锦站定,躲在皇甫希身后,似乎没有引起多大注意,正当她暗自舒了一口气时,那个大理国王后却笑着说:
“皇甫将军身边这位是?”
南末锦在心里叹了叹气。脚下轻轻往旁边移了两步。
轩辕礼抢在皇甫希前面说:“这位是皇甫将军的夫人。”
“真是美人,当真的'世无其二'”王后叹道。
“王后谬赞。”南末锦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所有人愉快的谈着话,似乎忘了有刺客这回事,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就结束的,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不识趣和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会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兴风作浪,比如说,上官庭,他就是那个不识相的人。
上官庭在下面大声说道:“皇上。”
轩辕礼有些同情他的样子,便说:“丞相上来说吧。太远了,朕听不见。”
上官庭上前,跪下。
“皇上。刺客一事还未结束,皇上和两位国王,王后,王子,还是提前回宫吧,以防万一。”
“丞相怎么如此扫兴呢?朕的心情刚刚好了一点你就看不下去了吗?”
“臣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恕罪。”
“好了。丞相起来吧。”
上官庭当然是很不客气的就起来了。
轩辕礼接着说:“既然丞相如此执着,那就由丞相去找刺客吧,记得要查清楚,查明白。”
“皇上……”上官庭一听这话倒不乐意了。
“好了,去吧。难道丞相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吗?”
“当然不是。”
“那现在就去吧。”
“是。”
上官庭的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恨恨地环视一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皇甫希身上,瞪大了眼睛就像要吃人一样。
上官庭一走,轩辕礼四下一看,到处被御林军包围,气氛凝重得就像刑场一般。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抬头一看,太阳已经露出身影,阳光所及之处一片明媚,他说:“今日天气这样好,咱们不要让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扰了兴致。”说完给身后的李福安一个眼神。
李福安会意,上前一步,大声喊道:“宴会开始。”
下面众臣以及其他皇妃之类的都齐齐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希和南末锦自然也不例外的跪在地上。
不管朝廷举办什么宴会,轩辕礼都会在自己旁边一点的地方独设一席,专门为皇甫希独设。但皇甫希一回京城通常只是住在洛山,没什么特别的事,他一向不问朝政、不上朝、不参加任何集会。今日倒是例外了。
轩辕礼开口了,所有人各归各位。南末锦当然是坐皇甫希那个位子,看起来好像比轩辕礼的妃子还要高等一点。
吐蕃王子当即就拉着皇甫希去比试什么的了。南末锦本就觉得这样的场合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她本想随他一起去看看,随轩辕礼出行的妃子却和她说起话来。
这个时候轩辕礼悄悄离席,把冷岩拉到一边交代了什么事。
宴会地点四周是被枫树包围着的,枫叶救在只手可及的地方,随行的那些文官已经开始看风景和吟诗作对了。
随行的是蜜妃和一位才貌都不算出众的徐充仪。
“久闻皇甫夫人的美貌,今日一见,当真是倾国倾城啊。”蜜妃笑得妩媚动人而令人脊背发凉。
“是啊。要是在宫里,怕是真的一枝独秀了。”徐充仪也阴阳怪气的接着话。
“妹妹怎么说的话,皇甫夫人不进宫也是一枝独秀啊。”
“妹妹错了。是妹妹错了。”
“二位娘娘。这样说,倒是折煞臣妇了。”
“夫人不必谦虚,夫人貌美,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想当初还差一点闹出大乱子呢!”蜜妃那种妩媚的笑容就像是毒舌嘴里溢出的毒液。
这一句话戳中了南末锦心里不愿提及的往事,但并未体现在脸上。
“市井流言罢了。再说,是与不是,又怎样。”
“夫人当初可差一点就是皇后了。”蜜妃这一句就像是在她的伤口上补一刀那样的性质。
南末锦的眼里忽然卷起大片大片的雪花。早就站在不远处的轩辕礼清楚的看到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走回座位。
“你们在聊什么呢?”
蜜妃那张脸突然变得温柔婉转,她轻声说:“不过是和皇甫夫人闲聊几句这美丽的风景罢了。臣妾觉得这风景秀丽也比不过皇甫夫人的倾城之貌啊。”
轩辕礼不再说下去,蜜妃见势也收回了自己那令人恶心的表情。
“如此美景,坐在这里真是有些浪费时间,一起去赏枫叶吧。他们已经在吟诗了,朕也去看看。”
蜜妃和徐充仪像是捡到宝贝一样高兴,她们愚蠢的脑袋根本不知道其实轩辕礼想的只是南末锦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这绝美的风景而已。
聪慧如她,南末锦当然看穿了轩辕礼的小心思,她起身,低头道:“臣妇该在这里等着皇甫将军回来。”
一阵低落的情绪瞬间把他淹没,他此时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拉着她,什么也不顾的冲向那无边无际的枫叶之中,可四周却好像有无数灼灼的目光炙烤着他一样,好像有人在说:“乱了,乱了……”“大逆不道啊……”
到底,他还是没有。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他似乎察觉了自己这样盯着自己的大臣的妻子看有些不合适,于是收回目光。
“如此,那将军夫人就自便吧。”
“恭送皇上。”
看着轩辕礼的背影走远,轩辕月燕出现在她面前。
“公主。”她微微点头。
“呵!”轩辕月燕白了她一眼,“你还是这么高傲,行个礼会死吗?”
“许久不见公主,倒是越发的漂亮了。”南末锦突然对这个公主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了,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你不用这么夸张,我跟你还没这么熟。”
“接受我对你的赞美会死吗?”
“你……”轩辕月燕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好吧。我们就别这样了。”
“公主不会是来请我一起赏枫叶的吧。”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问,”她望一眼轩辕礼走的方向,“你不后悔?”
“后悔什么?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是我南末锦放不下的。不过这还要多谢公主创造机会让我可以将这件事做个了结。”
轩辕月燕眼光深陷,道:“你都知道?”
“你知道么?虽然我的武功什么的也不过如此,但不被发现的还是不难的。那晚,真正站在林子里偷听皇甫希和轩辕礼说话的人,是你吧。”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自己站出来?”
“不为什么,只是时机成熟,该说的总要说,不是吗?”
“哼。少故作神秘,还时机!”
“那晚的刺客也是你么?”
“开什么玩笑?本公主要想要你的命还用得着刺客吗?”
“也是。”
“原来都在这里,叫我好找。”段千夏背着双手翩翩而来,脸上似有似无的微笑越发的温暖人心。
“段大人,怎么?不去作诗,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向夫人问安。”
“公主,看来现在很多人都敢在你面前无礼了。”
“是哦。这样不行。”
说着就和段千夏斗嘴起来。南末锦摇摇头独自走了。
韩溢和听月时时注意着南末锦,见她下来,便迎了上去。南末锦看着那些故意陶醉在美景中的大臣,心中觉得扫兴,接着,三个人一同离开了这个人群熙攘的地方。
刚在人少的地方慢下脚步,看看风景,身后却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夫人,留步。”
韩溢和听月站到一边。
南末锦回头,见吴子越、千觅、李文贤三人一起站在那里。说:“原来是李大人。有何贵干?——不对,让我猜一猜,李大人找人,通常都是找犯罪嫌疑人谈话。怎么?本夫人哪里得罪李大人了?”
“夫人误会了,不过是见到了就打个招呼而已。不过夫人提到,在下还真有事情想请教一下。”
“噢?又有人要解毒?”
“那倒不是。在下想问夫人,府上可曾丢东西,比如说一只青花玉瓷盘子什么的。”
“李大人若是想问这洛山的山水风光,我倒能说出一二,至于丢东西——李大人该去问将军府的管家。”
“夫人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李大人是看将军不在就欺我女流么?”
“下官不敢。”
“这倒不是敢不敢的问题,现在全京城都在说,你李大人可是要将皇甫将军的部下都杀光,连皇甫将军都可能会死在你手里。我听了都有些害怕呢。”
“夫人放心,这些纯属谣言。”
“李大人这么执着,看来是有什么证据了。”
此时,一道玄色身影从天而降,是皇甫希。他站到她身边,看着李文贤。
“李大人,你的案子都破了么?竟然盘问到将军府了。”
三人行礼:“将军。”
皇甫希没有理他们,直接拉着南末锦走。李文贤却喊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南末锦有些不耐烦了。
“这就是为了查案,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南末锦轻轻拉了拉皇甫希的手,动作微小道别人无法察觉。然后回头说:“既然李大人想知道什么,不如去将军府吧。这样,正合你意,不是吗?”
她说完就和皇甫希走了。
李文贤倒吸一口凉气,叫上千觅和吴子越跟了上去。
京城郊区某处房子里,刘锡慢慢悠悠的喝着茶,一个黑衣人站在他面前。
“老爷,任务已经完成。”
“那就下去吧。”
“可是,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杀了小皇帝呢?”
“公子交代了,这是第一步计划,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小皇帝,而是皇甫希。只要能让所有的坏事情跟他扯上关系,让他失去皇帝的信任,就达到目的了。”
“这样。川阳帝国也就只剩一副架子了,公子就可以……”
肆意的笑声慢慢在屋内晕染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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