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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海边,大大小小的台风我也算见的多了,但眼前的情景却又让我眼界大开——只见一堵墨色的云墙上连天空,下接大海,内部电闪雷鸣,风呼雨啸,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迅速向这小破船奔腾而来。
“叔啊,”我使劲摇晃已经被吓丢了魂的小三叔,大声喊道:“叔啊,快打开护身符吧。”
人就是这样,越是身处险境越是求生心切,我一急照脸就给旁边小三叔两巴掌,都TM什么时候,还愣神?
小三叔回了神结结巴巴的道:“开……开……”颤抖着拆了白线,打开救命稻草。
我一把从小三叔手中夺过护身符,只见纸中写道“欲从险境还,须呼仙本名。”
“狐仙奶奶说了什么啊?”小三叔读书少,一脸焦急的向我问道。
我捏着这纸条有点无语,沿海这边打渔的都一个讲究,那就是拜龙王、奉妈祖、求菩萨。但凡渔民海上遇到大险了,有的拜龙王,求他可怜穷苦人,海上乞食不易,放了一马;有祈求妈祖娘娘大慈大悲,赶紧前来救人;也有的祷告观世音普渡众生,佛光普济,救众生于水火。但是我奶奶不是只传言她是狐仙吗,什么时候也开始兼职做海上保镖了?
“我奶奶说只要念她的本名就可以逢凶化吉……”
“哎呀,不愧是狐仙,要不是带上你崽,我这劫我还真过不去了。”小三叔像是吃了定心丸,脸色也由白转黑了,呃,小三叔那脸常年的风吹日晒,黑色才是健康色。
“叔,这是啥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嘿嘿……”小三叔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一脸憨笑道:“其实我是不晓得你奶奶的大名……”
我一听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话说我奶奶大名叫什么名字来着,只记得本家姓胡,胡什么来着?胡小玉?我隐约记得我刚刚学写字的时候,奶奶教我写“小玉”两字,当时还沮丧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不像“小玉”两字来的笔画少。以后长大了,心眼粗,我只晓得“奶奶,奶奶”的叫,大名也没有听过别人叫过。
“胡小玉?”我有点不敢确定的说道。
“胡小玉?狐仙奶奶的名字还真有些娃娃气,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片子叫还差不多。”小三叔听着有些好笑,笑容还没有出来,只听“砰——”的一声,整个天地都开始旋转,刚刚还是艳阳高照,此刻如同毁天灭地。
“胡小玉!胡小玉!胡小玉!……”小三叔和我赶紧挨在一起,双手合十大声念叨,试图压住耳边地狱般的咆哮。
这破船在这样的天气是绝对不能挺过去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发生奇迹,而唯一的奇迹就是高喊奶奶的名字。人在必死绝境,能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绝不会放弃,谁还在乎这是不是封建迷信,而且此刻我心中也不由担心,我还能不能再见到名字的主人——我奶奶。
“砰——”又是一声巨响,打断我和小三叔的祈祷,只见我身边的舱门在左摇右晃中被甩开了,顿时涌进来半仓的海水。得赶紧拉上这破门,或许小船还可以多在惊涛骇浪中多支撑一会。
“我去——拉上——门,叔,你——拉住——我裤带!”我大声朝着已经发呆的小三叔喊道,小三叔也回过神,一手臂揽住身边的铁柱,一手拉住我身后的裤带。
平时仅仅一步的距离,此刻却千难万难,在不住的摇晃中我终于够着那该死的破门把手,我一把把门拉上,关上门的小船舱顿时有了点安全感。
“叔,要是回去了记得把这门把修好,”我朝着一旁还揽着铁柱子拽着我腰带的小叔抱怨道。
“修……修……”小三叔双腿已经支撑不住了,半弯跪地,不住的发抖。
我懒得看小三叔这副样子,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也没有用。我拧拧把手,要是再甩开一次门,我怕小三叔就直接吓尿了,同处一室,那得多恶心的说。
我刚刚准备找铁丝绑住门把,一个哐啷,又是一个巨浪拍上小破船,破门又一次甩开了,我脑子一晃,才发现我自己无意中抓紧门把,却被门甩出了船舱。
此刻破门连着破船,我紧抓着破门把手,在风浪中如同凌空飞翔。但我全身上下不住的疼痛,仅凭着求生意识抓紧手中的把手,此刻真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救命稻草了。
翻天覆地中,已经有些迷糊的我瞥了一眼小三叔,只见小三叔紧紧抱着铁柱,一只手里还攥着我已断了的裤带,而盯着我的双眼布满恐惧和焦急,嘴里不停的大声念道:“胡小玉!胡小玉!……”
“叔!帮我——照顾——我奶奶!”我知道我的身体在风浪中已经到极限了,但心中还是放心不下我唯一的亲人。
奶奶,这次小三叔已经尽力了,不能再把我带到你身边了,千万不要哭坏了身子啊……我用尽剩余的力量,松了把手灌上舱门,身子瞬间就跌进了惊涛骇浪之中。
如此大的风浪或许小破船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但有希望就不能轻言放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不定就可以逃出生天。我用了全力为小叔关上了舱门,人却如同掉进了滚筒洗衣机,不停的旋转,分不清下一口是海水还是空气,意识中,只想着不能死,我还要回去,不然奶奶怎么办?但是人力有时在大自然面前就是这般的渺小,渐渐我的意识就开始模糊了。
“胡小玉……”我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相信了小三叔珍藏的护身符,还是心中放不下奶奶,在迷糊之中,却不由自主的轻声呼唤道奶奶的大名,一直到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我躺在草地之上,一抹夕阳照在皮肤之上,说不出的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里逃生,感觉身边的场景如梦如幻,但深入肺腑的花草馨香却又那么的真实。
“师祖,那人醒了。”一个欢快的女声唤来一群身着白衣长衫的男女,说不清是什么时代的衣着。一个模样俊朗但内里透着一股不羁的年轻白衣男子走了过来,旁边的男女纷纷恭敬让道。
“呵呵,你醒啦?”男子笑了笑,语气不冷不热问道,似乎他就是那妹子口中的“施主”。
“这里是哪里?”我有些虚弱,也不知道在海水中泡了多久,全身一阵阵无力。
“这里是蓬莱。”一个妹子插嘴道。
“啊?!”我不禁有些惶恐,怎么一场台风把我吹到蓬莱了?
这蓬莱离我家可不远啊,几百里地呢。早先我也听老人说过一个故事,说是先前一个苏联人一场台风后迷迷糊糊被吹到了山东沿海,那时中苏还是盟友,会俄语的人比较多,几经转折终于回到了苏联老家。
没有想到我徐浪也被台风一浪送到了几百里外的蓬莱地界,虽然没有出国出省,但好呆没有出事。
“你们谁带手机了,借我打个电话回家。我奶奶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我看这些年轻人身着古怪,又游荡在这连根电线杆子也看不到的穷乡僻壤,八成是大学生搞的什么古装游。
“你叫什么名字?胡小玉是你什么人?”那“施主”也不搭我的话,哎?他怎么知道我奶奶的名字,哦,八成是我昏迷中喊着奶奶的名字。
“那个胡小玉是我奶奶,我叫徐浪。”我解释道,讲实话这么娃娃气的名字真不像一个老人家的名字。
那“施主”听了以后莫名其妙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和旁边人都被他笑的不知所谓。“真是一个调皮捣蛋鬼,”“施主”止了笑道:“算是等到你了,来人,将这小子抬着跟我走。”
几个人不问缘由架起了我,跟在长衫人的后面。“哎,朋友,借你电话一用,我给我奶奶报个平安。”我看这些人八成是好心送我去医院,但众人好像没有听见我说话,只紧紧赶路。
不知道是不是我在海里面泡久了,脑袋有些进水,只觉得林间树叶飞快的闪过,感觉有点想吐的冲动。
“到了。”
一行人把我放两根石柱旁边,二话不说把我的衣服扒了个精光,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又帮我整上一套和他们一样的白衫。话说旁边还有妹子在呢,好心帮我换衣服也得回避一下啊,呃,我右手边的这两个白衣妹子你们刚刚是不是亲自参与了。
“时辰已到!”那“施主”大声喝道,旁边众人扔下我跑到了旁边,站了一圈。
“徐浪,”“施主”把手指向老脸通红的我,大声说道:“此刻我要告诉你两件事情,你千万记住,不要忘记,不然有什么生命危险,我可不负责!”
什么事情?难道帮我换衣服的妹子有男友?我又没有叫她们换……
“第一件事情,”那“施主”无比郑重说道:“从此刻往后开始你无论见到什么人都要说是你是从蓬莱来的。记住!”
“嗯?”我家户籍不在蓬莱啊?完全不懂这货在说什么啊。
“第二件事情,”那“施主”更加义正言辞的对我吼道:“胡小玉是我老婆,我是你爷爷!”
“嗯?!”我一听这畜生话,顿时火冒三丈,这叫什么话?“我日你先人,狗日的!”
我正想爬起来和那货决斗,只见“施主”指尖射出一道白光,激在我身旁石柱之上,顿时石柱如同接通了电,两柱之间电光四射,莫名产生巨大的吸力。这是怎么回事?我赶紧扒住身边的石缝。
“下次骂人多过过脑子!”“施主”笑了笑,却见那货手一指又射来一道白光,直接打进我脑门,顿时脑中一片浑噩,手也就不停使唤的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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